第5章 天然居教坊
一
星流7823年，二月初一日。
宛州十二座城，全部由水路連通，極好的航運是宛州商業(yè)發(fā)達的根本。
鬼怒川從北邙山脈發(fā)源，寒江川發(fā)源于九龍山脈，兩川匯合后，沿莫合山脈一路流入夢沼，然后分出西江和建水。
夢沼原是一片沼澤地，經(jīng)人工開挖后，累年沖積，形成一個巨湖，是宛州所有商船�？垦a給、維護檢修的水域，但人們依然沿用舊名來稱呼它為沼澤。
沁陽城依夢沼而建，造船業(yè)、航運業(yè)和倉儲業(yè)特別發(fā)達，造船業(yè)吸引了越州的河絡，航運業(yè)吸引了海洋里的鮫人，倉儲業(yè)吸引了殤州的夸父，因此沁陽城是一個非常繁華和包容的城市。
天啟帝都在此處設立船稅，宛州商會負責運營，所收款項由宛州商會制定，收繳費用只需上交一半。
天然居教坊在宛州設立的時侯，就選址在沁陽城。
教坊建在沁陽城東北郊區(qū)，與沁陽城隔西江對望，被夢沼、莫合山脈、宛北森林三面合圍，占地超萬畝，還有一千畝的夢沼湖面。
每個州的教坊建筑風格不通，都是依據(jù)本州的特色屬性，因地制宜進行設計。
宛州的天然居教坊很符合本土屬性，坊門被設計成一個大大的銅錙，外圓內(nèi)方。
進入教坊大門，樹立著兩個銅像，樣貌一致。
一個頭戴遮陽帽，身穿緊束衣，腳踩厚底長靴，手上拿著羅盤和登山鍬；另一個頭戴羽翎帽，身穿闊袍，赤腳，手上拿著望鏡和星圖。這就是邢萬里與他的孿生胞弟邢千里。
天然居是一群熱愛九州的人，他們走遍了九州每一個角落，用他們手中的筆記錄每一處勝景佳境，每一地風土人情，也記錄下這片土地上的光榮與夢想、歷史與滄桑、美麗與富饒、勇敢與智慧。天然居最杰出的游歷者，被稱為邢萬里。
鑄成銅像的兩人，就是這群人中的佼佼者。哥哥寫下了《地荒說》，弟弟寫下了《墟演論》。兄弟兩人經(jīng)過反復推算，整編成《荒墟學》作為教材，在天啟帝都開設了荒墟教坊。
前朝太祖皇帝重視教育，非常賞識他們的才華，下旨賜名邢萬里與邢千里，荒墟教坊改名為天然居教坊，并且由國庫出資支持他們在宛州和瀾州設立天然居教坊。
天然居教坊成為了朝廷唯一認可的私辦學府，與朝廷八部之一的學部，所開辦的太學教坊并列。最大的區(qū)別，就是天然居教坊逐漸演變成貴族學府，每三年招一屆學生，每州每屆招生不過半百。
顏啟蘺作為宛州商會云中城分會會長的長子嫡孫，十二周歲生日當天，就收到了入學通知。
顏啟蘺在家中過完春節(jié)，在父親顏麟書的陪伴下，十六日開始登船，沿途在云諾城游玩了數(shù)天，在莫合山脈攀爬主山青蔥峰露營了數(shù)天。
在夢沼�？可习稌r，剛好是二月初一，天然居教坊的開學日。
二
根據(jù)天然居教坊的規(guī)定，顏麟書只能把顏啟蘺領(lǐng)到教坊大門，父子等待司職人員引領(lǐng)的時侯，顏麟書看到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領(lǐng)著一對兒女與司職人員對接。
顏麟書正要喊出“中夫子”之時，有人在身后呼喚，“顏麟書會長，好久不見�！�
“黃金隆會長，好久不見。”曾麟書拱手行禮。
“怎么到了沁陽城也不給個信，難道上次把你喝倒了，還在怪罪兄弟么？”黃金隆哈哈說道。
“不敢不敢，我陪兒子顏啟蘺到天然居教坊求學，途中游玩，耽誤了時間，剛剛下船就過來這里。與司職人員對接好，咱們?nèi)バ∽脙杀！鳖侘霑杨亞⑻y推到身前。
“這么巧，我兒子黃濤也是今年入學，兩位通窗趕快認個臉�！秉S金隆也把黃濤叫到身前。
兩個小伙伴相互見面認識，顏啟蘺躬身行禮，“見過黃金隆會長，黃濤通學好�！秉S濤一身錦衣，一臉傲氣，看見顏啟蘺土里土氣，背著一根破木杖，“喏”了一聲就跑開了。
“哎喲，這小子，平時都是你母親給寵的�！秉S金隆作勢抬手。
“黃金隆會長不要動氣，小孩子家，多玩一會就熟悉了�！鳖侘霑πφf道。
這時，一位司職人員帶著那一對兒女走來，“請問你是顏啟蘺家長么？”
顏麟書連忙把顏啟蘺推到司職人員身前，“犬子顏啟蘺，謝謝照顧�！�
這時，一名家仆向黃金隆跑來，“黃會長，出大事了。今天凌晨，南淮城花雅區(qū)淮花樓起火了，一直燒到天亮塌了�！�
“��？有人受傷么？”黃金隆急忙問道。
“宛州商會總會長洛鑫虬，衡玉城分會長洛玉，云諾城分會長洛衛(wèi)都燒死了�！�
“��？怎么會這樣呢？”黃金隆非常詫異。
家仆故意壓低聲音道，“有人報官了，淮花樓內(nèi)電閃雷鳴，足足打了一個時辰。最后兩個人跑出來了，一個持長槍，一個持長弓。官府已經(jīng)發(fā)出通緝令了�！�
“我們的貨呢？”黃金隆一拍大腿。
“沒了，全燒沒了�！�
“哎喲喂，都是上好的花煙，差不多一百金銖呀�！秉S金隆心痛得想哭了。
顏麟書在一旁連忙道，“宛州商會總部遭受如此大災，我們應該去一趟才好�！�
“備船，出發(fā)。”黃金隆也顧不得入學之事了，兩人匆忙交待一下就趕去碼頭。
三
司職人員領(lǐng)齊五人進入教坊，立馬放下嚴肅表情，“嘻嘻，第六隊學生都不錯嘛，我叫宅羽伽，是你們未來三年的導師，你們叫我伽哥就行了。當然你們幫我取一個外號也行，不過一定要威風響亮�！�
顏啟蘺心中暗暗竊喜，遇到了這么平易近人的導師，雖然與他又高又壯的身材有點不相符，一看另外四人也是一臉輕松。
“這是銅像廣場，兩尊銅像就是天然居教坊的創(chuàng)始人，雙胞胎兄弟邢萬里和邢千里，皇帝賜的名字，原來姓宅，宅森風和宅湖風，我的太太太太太太太祖父�！边M門就是寬闊的廣場，宅羽伽導師一臉驕傲指著廣場上兩個銅像。
銅像腳下刻著坊訓“對立統(tǒng)一，莫退初心”，宅羽伽導師駐足解釋，“荒墟學，是對立統(tǒng)一的學說，區(qū)別于朝庭玄天步象派的占星術(shù)和羽人元極道的循環(huán)星輪；莫退初心嘛，就是你們跟著我學藝三年，以后不要忘記我了哦。”
然后是一條寬闊長廊，長廊盡頭是一個更大的廣場，“那是荒墟戰(zhàn)場，用途嘛以后再告訴你們喲！”宅羽伽導師一臉神秘。
這時一位導師帶著一個五人隊走了過來，導師長得又高又瘦，黃濤就在其中，“宅羽伽導師，咳咳�！边@位導師朝宅羽伽導師單了一下眼睛。
“夜昊風導師，嗯嗯，大家今天都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正式上課。”宅羽伽導師心領(lǐng)神會，就與夜昊風導師摟著肩膀走了。
“剛才那局棋還沒下完呢？”
“你已經(jīng)沒戲了，死局！”
“我剛想到破局辦法。”
“喲，還不死心，繼續(xù)來唄�！�
兩個五人隊面面相覷，無奈只好跟著指示牌各自回到寢室。
四
臉圓圓，頭發(fā)短平，看似靦腆的男孩先開口，“我叫周飛，來自綏中城，喜歡睡覺�！�
膚黑，壯實，束長發(fā)的男孩，“我叫李灼照，來自和鎮(zhèn)城，喜歡打獵�！�
顏啟蘺彬彬有禮地說，“很高興能夠認識大家，我叫顏啟蘺，住在云中城。這根木杖是我的抓周信物，叫讓封蔭虎杖。”顏啟蘺發(fā)現(xiàn)大家都對他背著的封蔭虎杖很感興趣。
“我叫曾銳，這是我的妹妹佩子芯，我們從瀾州八松城來的�！眱尚置枚急容^清瘦，特別是妹妹，比哥哥矮一個頭。
“不是不是，我原來住在寧州暗月城的�！迸遄有狙a充說。
“瀾州也有天然居教坊的呀？”周飛問道。
“父母帶我們到宛州南淮城游玩，父親說發(fā)生了急事，母親就帶我們到了沁陽城，接著我們就來上學了�！痹J答道。
“不對不對，父親說要保護好我們，母親把我們送來這兒。”佩子芯糾正說。
“兄妹姓氏為什么不通的呀？”李灼照問道。
“我們的父親是義兄弟，我們算是義兄妹吧�！痹J答道。
“不通不通，我也是母親帶大的，只是跟了生母的姓氏�！迸遄有窘又�。
“你還不夠年齡入學的吧？”顏啟蘺問道。
“我十周歲了，我剛才聽見宅羽伽導師對母親說，“放心放心，改改就好！”佩子芯天真無邪的說。
五人比較了年齡，周飛年長叫帶頭大哥，李灼照第二叫老二，曾銳第三叫阿三，顏啟蘺第四叫四兒，佩子芯最小叫小妹。宅羽伽導師也少不了，叫讓五壯。
“換了換了，我不叫小妹。”佩子芯扁著嘴。
“那叫幺妹咯。”
“不行不行，幺妹也不好聽�！�
“你想叫什么呢？”
“美麗美麗，我要叫大美麗。”
曾銳聽了哈哈大笑，周飛與李灼照一臉茫然。
顏啟蘺拍掌稱贊，“這個名字真好，就是大美麗了�！�
大家一致通過，擊掌大喊，“猛虎隊加油�！备鶕�(jù)顏啟蘺的封蔭虎杖命名了隊伍的名稱。
——《荒墟學》：荒星，物質(zhì)之力；墟星，精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