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斂下意識的說:“可是傅家除了傅枕言并沒有適婚男性�!�</p>
傅寒聲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披的松散的睡袍領(lǐng)口微開。</p>
他看著江斂道:“我不是嗎?”</p>
——我不是嗎?</p>
傅寒聲的這句話,才把江斂給說的反應了過來。</p>
雖然傅寒聲的輩分比她高,可的確是她的同齡人。</p>
在別家富二代富三代都還在泡妞玩車炫耀的囂張年齡,傅寒聲就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合格且沉穩(wěn)的掌權(quán)人,從沒有出現(xiàn)在任何的花邊新聞和緋聞熱搜上。</p>
傅寒聲的地位和性格,以至于讓江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只比她大個四歲。</p>
江斂憋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了一句:“……小叔,這不合適。”</p>
傅寒聲的語氣非常的平靜:“怎么不合適。”</p>
江斂:“……”</p>
明明把衣服穿整齊了坐在傅寒聲面前,他這句赤果果的話卻讓江斂又跟剝干凈了那會兒一樣面紅耳赤。</p>
可可可……</p>
昨晚哄著她再來一次的事情,她也不是酒醒了后就全然失憶了。</p>
怎么傅寒聲這句話說的跟他們性別對調(diào)了一樣。</p>
只是江斂面對著傅寒聲,實在是沒敢放肆的懟他。</p>
江斂的腦子有點昏,在傅寒聲的刻意引導下,一時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了。</p>
可是和傅寒聲結(jié)婚……</p>
傅寒聲這人,幼時他被家族的死對頭綁架,父母慘死在他面前,他封閉治療了很久,這樣的場景,沒有一個人能承受得住,遑論一個孩子。</p>
再后來,他身處高位,殺伐果斷,當初綁架案的組織者,無一不是家破人亡,整個商界無人不懼于他的手段。</p>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戴上了這串佛珠,展現(xiàn)在公眾面前是高山白雪般清冷的貴公子形象。</p>
——金臺寺方丈予之十四顆菩提,代表十四無畏。</p>
觀世音菩薩以金剛?cè)翢o作妙力,與諸十方、三世、六道等一切眾生同一悲仰,阻遏他滿心戾氣,壓制他滿手血腥。</p>
江斂咽了一口唾沫:“小叔,聯(lián)姻這事兒不急,反正也沒說什么時候履行�!�</p>
傅寒聲用極度清冽寡淡的聲音,說著一點都不合他身份的話:“那我豈不是白被你睡了。”</p>
江斂:“……”</p>
她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p>
不是……</p>
這種事情到底是誰吃虧。</p>
怎么到傅寒聲這,就這樣理直氣壯的了。</p>
江斂手中攪著的裙擺都快變成破布了,絞盡腦汁道:“我只是怕我配不上小叔�!�</p>
雖是世交,但這么多年,傅家早已如日中天,成為了京圈眾多豪門都仰望的存在。</p>
定下婚約才二十多年,江家就跟不上傅家的步伐了。</p>
傅枕言是旁支,地位不如傅寒聲,兩人又是青梅竹馬,在外人眼中的金童玉女,自然沒人置喙這段婚約。</p>
可要是換成主家的掌權(quán)人傅寒聲,就是京圈中再頂級的千金,都沒人敢說能配得上傅寒聲。</p>
“配不配得上,是我說的算,我喜歡……”他剛吐出來的兩個字,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妥,便趁著江斂彷徨的時候,換了個詞:“我看上的人,哪怕是橋底的乞丐,都不敢有人說不配�!�</p>
江斂愣了好久,還是想試著拖延一下:“我、我得想一下�!�</p>
萬一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呢。</p>
正好,這個時候江斂的手機鈴聲響了,這是她家經(jīng)紀人的專屬鈴聲。</p>
——她進娛樂圈只是為了陪傅枕言,她的事業(yè)心不高,經(jīng)常會故意不接一些資源電話,經(jīng)紀人姐姐耳提面命的讓她改的鈴聲,其他的可以不接,至少經(jīng)紀人的得接。</p>
江斂第一次覺得這個催命般的鈴聲格外的悅耳,一下子就將她從和傅寒聲單獨相處的尷尬中拽了出來。</p>
她跟掩飾什么似的:“我接個電話�!�</p>
江斂翻出手機,接通電話。</p>
經(jīng)紀人夏韻的聲音立馬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祖宗!你怎么還沒到公司!你是不是忘記今天是恒泰商圈的開業(yè)剪彩,你可是邀請嘉賓!”</p>
江斂立馬就想起來了這茬事。</p>
“夏姐,那我就先不去公司了,我們在商圈碰頭好不好。”</p>
夏韻的語氣難得嚴肅:“還要化妝和換衣服,我把保姆車開到商圈,你最好半小時之內(nèi)給我趕到!”</p>
江斂的語氣軟糯:“知道啦,夏姐別生氣。”</p>
她的聲音軟綿綿的,有的時候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撒嬌,像小貓抓一樣。</p>
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示弱,總是能得到優(yōu)待的。</p>
夏韻的氣消了一點,嘆了一口氣:“祖宗,你快點到就行,這商圈的幕后老板咱可得罪不起。”</p>
江斂應聲之后,才掛掉電話。</p>
有了正當理由先跑路,江斂如釋負重。</p>
她在心里組織了一番語言后才和傅寒聲道:“小叔,我要……”</p>
只是話還沒說完,傅寒聲便接話說:“恒泰的剪彩活動?”</p>
江斂愣了一下:“是的,小叔也知道?”</p>
傅寒聲的雙眸漆黑如墨,語氣冷淡從容:“剪的是我家商圈的彩。”</p>
江斂:“……”</p>
難怪能讓夏韻都叮囑她不要得罪幕后老板。</p>
……夏姐,咱惹不起的人昨晚和她廝混了一夜。</p>
傅寒聲:“一路去吧,我也要露個面�!�</p>
江斂被身邊人對傅寒聲的風評影響,其實偶爾家宴或是宴會碰面的時候,她都挺怵他的。</p>
除了打招呼的一兩句,基本上不敢多說什么。</p>
這是江斂第一次和傅寒聲這樣深入接觸。</p>
雖然性子冷淡,但是還挺紳士的。</p>
好像……</p>
也沒有傅枕言說的那么難相處。</p>
江斂乖乖的應了。</p>
……</p>
江斂這是第二次上傅寒聲的車。</p>
她本來選擇性忘記的記憶,一下子被車內(nèi)這熟悉的山野冷杉熏香給喚回來了點。</p>
搖晃的星空頂,她的頭撞在車門上……</p>
傅寒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施展不開,換個地?”</p>
“……”</p>
江斂無地自容的閉了閉眼睛。</p>
所幸這個時候她的電話鈴聲響了,打斷了這令人尷尬的曖昧。</p>
她本以為是夏韻打電話來催,但等她看到來電顯示,卻抿了一下唇。</p>
是傅枕言。</p>
以往他的電話,江斂從來都是看到就秒接。</p>
只是這會兒她有些厭惡。</p>
可有些事情,的確是需要說清楚的。</p>
江斂接通。</p>
傅枕言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你父母請客那天我就不去了�!�</p>
她一天一夜沒回消息,半失蹤的狀態(tài)。</p>
他們認識二十年,從小傅枕言就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拋去戀人關(guān)系,兩人比親人更甚。</p>
就是這樣的關(guān)系,傅枕言卻連一句問候都沒有。</p>
這本是他們很久之前就定下的飯局,商榷訂婚日期,她父母想著傅枕言要來,準備的都是他喜歡的菜。</p>
即使是這樣,傅枕言一句話就和她說不來了,連個理由都沒有。</p>
她當初為了陪傅枕言,和他一起進了娛樂圈,傅枕言卻以事業(yè)上升期為由,向公眾隱瞞他們的戀情,為了營業(yè)和女星綁CP,就連她去他家找他,都得做賊似的扮演成工作人員進去。</p>
所有的細節(jié),串聯(lián)在一起。</p>
江斂這才確定,傅枕言是真的不喜歡她。</p>
江斂終于難澀開口:“宋樂彤來找我了,拿著你們的床照。”</p>
電話那頭的傅枕言突然沒聲了。</p>
她只覺得胸口堵得慌,那種被人欺騙被人玩弄的窒息感裹挾而來。</p>
他們互為初戀,所有的青春懵懂和悸動都是來自于對方。</p>
在快要談婚論嫁的年齡,卻還是敗在了傅枕言的移情別戀上。</p>
她沒哭,也沒鬧,只是平靜的和他說:“分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