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p>

    3</p>

    昨天傍晚，叔叔來找爸爸，那眼神意味深長。</p>

    當(dāng)時就覺得蹊蹺，我放下碗便跟上去。</p>

    村里建大橋眾所周知。</p>

    但聽到村長為了當(dāng)縣長要活人打生樁時，當(dāng)場震驚。</p>

    叔叔豎起兩根手指頭。</p>

    “只要你點(diǎn)頭，那傻小子就能換二十萬，除去債務(wù)還能落下十多萬。”</p>

    我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瞬間流遍全身。</p>

    爸爸雖然打牌但也只不過跟鄰居湊個熱鬧，那筆賭債是叔叔誘著爸爸去的。</p>

    誰人不知村長私下搞了個小賭坊，叔叔更是那里的�？�。</p>

    煙灰落在桌上，一陣風(fēng)拂過，爸爸轉(zhuǎn)臉看向叔叔，點(diǎn)頭。</p>

    霎那間，我的整個身體僵住。</p>

    弟弟端著湯過來，對著擦身而過的叔叔傻笑，竟還不知眼前的人就是一匹噩狼。</p>

    叔叔前腳剛走，爸爸抬手打翻遞過去的碗。</p>

    “老子怎么生出你這么個傻子，那死婆娘只管生不管養(yǎng)，自個兒倒是早早走了，留下兩個廢物，真是晦氣！”</p>

    說完，他啐出一口痰瞪著弟弟和我轉(zhuǎn)身走進(jìn)屋里。</p>

    弟弟站著不敢哭也不敢動，直到我牽住他的手才默默留下淚來。</p>

    十四歲的年紀(jì)只有四歲的智商，弟弟有什么錯呢。</p>

    大抵是生孩子太痛，媽媽連睜開眼看一眼都沒有便走了。</p>

    那時我雖然只有四歲，但也只能早早地當(dāng)起家開始照顧弟弟。</p>

    即使他是個傻子，是個什么不懂的白癡，我也愿意一口口將飯喂進(jìn)他的嘴里。</p>

    4</p>

    周婆子在前面跟父親說著提親的客套話。</p>

    我抬頭看向天邊泛起的一抹紅暈。</p>

    真好，新的一天總算來了。</p>

    叔叔啊，不知道這個時候你有沒有夢到心心念念的趙杏兒呢。</p>

    昨晚求爸爸無果，我掉頭就往叔叔家里跑。</p>

    一進(jìn)門就看到亮堂的院子里，他正打著算盤，旁邊放著一摞鈔票。</p>

    聽聞我的來意，他連頭都沒抬擺著手：“你爸的主我可做不了�！�</p>

    眼看叔叔就要走我上前抱住他的腿：“看在爺爺奶奶的份上，求叔叔一定要救救弟弟。”</p>

    聞言叔叔陡然變臉，一腳將我踹進(jìn)豬圈。</p>

    “滾回家去，別耽誤我明天去杏兒家提親�！�</p>

    前面的媒婆停下。</p>

    門里出來的是趙杏兒后媽，一看是提親的人便笑著迎進(jìn)去。</p>

    那雙財迷的眼睛直到簽下婚約也未曾離開錢盤子半分。</p>

    父親剛收好婚書，門口就響起一串好聽的聲音。</p>

    趙杏兒的容貌確實(shí)美貌，跟那電視上的大明星一樣氣質(zhì)出塵。</p>

    見到爸爸臉上一僵，拉過她的后媽就急起眼來。</p>

    “為什么不等我回來就草草決定？”</p>

    “不是你說這兩天會有人來提親？我便好心替你應(yīng)下，怎么就是我的錯？”</p>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門口該出現(xiàn)的人總算來了。</p>

    叔叔一見到爸爸當(dāng)即扔下手里的果子就沖過來，揪著爸爸的領(lǐng)子就要打。</p>

    周婆子粗壯的身體往前面一擋掐著腰，毫不客氣。</p>

    “村里的規(guī)矩，簽下婚書為定，反悔者抹掉姓氏逐出村子�！�</p>

    叔叔白著臉回過頭去，得到趙杏兒肯定的眼神后當(dāng)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p>

    沒有人知道叔叔為了趙杏兒付出多少。</p>

    爺爺奶奶在世的時候，他拒了一家又一家上門說親的人。</p>

    只因心里執(zhí)念，趙杏兒。</p>

    家里窮承擔(dān)不起趙家的彩禮，他便去不近不遠(yuǎn)的地方邊守著人邊打工。</p>

    好不容易存到錢先是蓋起房子后又買了桑塔納。</p>

    為了娶到心上人他便鋌而走險慫恿爸爸賣弟弟。</p>

    那晚我清楚地看到那摞錢下面的一張收據(jù)，露出三字開頭幾個大字。</p>

    所以賣弟弟的錢不止二十萬。</p>

    到嘴的鴨子飛了，想必叔叔一定很難過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