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老程也有白月光
阮江月眸光幽冷,唇角卻輕輕勾起,微笑著說:你來問我姓名,卻不曾自報你的家門,是不是不太妥當(dāng)
啊這……
那公子見她嬌顏輕笑,一時心花怒放,胖臉微紅,心跳呼吸都變快了,磕磕巴巴開口:我我我我、我是——
我們走。
阮星瀾沒讓他有機(jī)會自報家門,直接拉住阮江月手腕轉(zhuǎn)身離開。
徒留那公子呆立當(dāng)場,過了片刻才回過神小跑著追上去,口中喊著別走啊。
然阮星瀾和阮江月卻已是快步走遠(yuǎn),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干嘛拉我走。待到了一處人流稀少,略微清靜之處,阮江月問阮星瀾。
剛才那樣情況,若是繼續(xù)與他說下去,你怕是要動手。
阮江月哦了一聲,幽幽說:那你是覺得我跋扈霸道,是個喜歡動手用武力壓迫別人的人了
阮星瀾如今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偶爾不依不饒的聊天方式,自是不惱。
他抬手輕彈了阮江月的額頭一下,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那里太多人盯著你看了。
……阮江月一頓,淡哼道:也有不少人盯著你看。
那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
阮星瀾輕握住她的手耐心解釋,女子到底嬌怯矜持,至多偷看一二也就罷了,敢大膽盯著看,或者上前問詢的是極少數(shù)。
男人卻不一樣。
那些男子盯著阮江月的眼神,幾乎都不是什么有風(fēng)度的欣賞,而是帶著別種意味的凝神。
他是男人,他知道那些眼神代表著什么。
這也是他不由分說將她帶走的緣故。
阮江月詫異地挑眉一二后,失笑了。
她介懷女子盯著他看,他又注意到男子盯著她……
阮星瀾牽著阮江月到了一處賣面具的攤位面前,選兩張戴起來吧,方便一些。
好吧。
阮江月轉(zhuǎn)頭看向攤位,選了張擋住眼睛的比在他臉上一瞧,皺眉說:你這下半邊臉這樣好看,擋了眼睛添了神秘,倒是讓人更忍不住側(cè)目了。
她又選了一張擋住下半邊臉的,又是皺眉:眼睛太出彩了,這個也不行。
那攤主是個老人家,呵呵笑著說道:選這個吧!
阮江月回頭一瞧。
老人家拿的一張修羅面具,額頭上還帶著雙角。
阮江月笑著搖頭,多謝老人家,不過這個也不行,兇神惡煞實在嚇人,我怕嚇著我自己,我要這個吧!
她拿起最角落一張木制面具,紋路粗糙,只里面打磨的很是光滑,實在是普通至極。
她踮起腳尖。
阮星瀾略微低頭,配合著讓她將面具戴好。
左右打量一番,阮江月滿意道:甚好!我也要一個,你幫我選!
好。
阮星瀾回頭看了那攤位兩眼,直接選中一張蝴蝶彎月面具,那是整個攤位最漂亮的一只。
他將面具仔細(xì)又小心地給阮江月戴上:很漂亮,就這個!
阮江月有些詫異。
他給自己選了最好看的,自己反倒給他選了最普通的……猶豫一二,她說:我給你換一張吧。
不用,你選的就極好,我們走吧。
阮星瀾說著幫阮江月順了順肩頭發(fā)絲,阮江月想想這也不是什么要緊事,便付了銀子,與他手牽著手往前方去了。
一路游蕩前行,二人買了不少小雜物,自然都是阮江月付錢。
走到一處茶棚時恰逢口渴。
阮江月便招呼阮星瀾入座買茶喝,閑談起來:你知道為何富貴人家總能養(yǎng)出樣貌姣美的女子,和氣度瀟灑的男兒郎嗎
阮星瀾言簡意賅:容貌與飲食有關(guān),氣度與學(xué)識有關(guān)。
是啊。
阮江月點點頭,我小時候并不懂這些,只是發(fā)現(xiàn)我沒有姐姐好看。
我與姐姐都是母親所生,有不少仆人私下里念叨過,說我出生時與母親極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我越長越難看,姐姐卻越長越肖似母親,美貌端莊。
便有不少仆人私下議論,說相由心生,我越長越丑,沒有母親一丁點的風(fēng)雅,是因為我心里丑惡臟污。
我那時也覺得是我自己丑陋,神傷心碎,徹夜徹夜哭著睡不著,問自己為什么要遭受這些。
還有,我小時候吃點什么東西,經(jīng)常腹痛難忍,渾身冒汗。
奴仆便來罵我沒福氣享受好東西,我也真的以為是自己沒福氣所致,十分自怨自艾。
后來姑姑帶我來了定州,讓宋大夫為我診脈。
我才知道,我腹痛與福氣無關(guān),而是因為我脾胃損傷。
我自小便不受重視,仆人也疏于照顧,饑一頓飽一頓是常事,有時候一整日都喝不到一口熱水,只能喝涼的。
時日久了就傷了身子本元。
宋大夫每日都會為我診脈,根據(jù)我脈象用湯藥和飲食調(diào)養(yǎng)我的身子。
用了大約兩年時間,將我腹痛之癥調(diào)理好。
這兩年期間,他說我脊骨歪了,教給我矯骨動作,還說我牙齒長的不好,針對調(diào)理。
我便是額頭上起個小疙瘩,姑姑都十分關(guān)注,詢問宋大夫如何辦法。
我若不舒服,稍冷稍熱要么針灸推拿,要么飲食理療……
如此照顧了數(shù)年,等我十歲站在大銅鏡面前的時候,已經(jīng)全無當(dāng)初在京城時尖嘴猴腮的丑陋。
我那時徹底明白,好的容貌是養(yǎng)出來的。
她當(dāng)年在京城沒有被好好養(yǎng)過,所以她才會那么丑陋。
阮星瀾什么都沒說,抬手覆上阮江月放在桌上的手,輕輕握住。
阮江月說:我并不傷懷,只是今日出來看許多人盯著你我看,有感而發(fā)……我記得小時候見過一個仆人家的孩子。
底子也是好的,但去年我到定州再見的時候,他像是變了個人,完全沒了小時候的靈巧漂亮。
所以銀子和權(quán)勢可都是好東西。
她太明白這個了。
頓了頓,阮江月又笑看著阮星瀾:你這樣的,樣貌氣度都是絕佳,定是從小受過最好的教養(yǎng)。
或許。
阮星瀾沉吟片刻,說道:說真心話,我好像對自己過去之事不太在意,真的不在意,感覺我大約是一個人,獨身的。
沒有父母兄弟……似乎朋友也極少。
阮江月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