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痛苦分離
“我攔不住�！迸⒋觌p手交疊、雙腳也不自覺地輕輕跺著地面，著急地想哭�？上н@幅平時拿捏男生百試百靈的招術對兩位面容嚴肅的領導不起絲毫效果。
而且民警沒有給他們更多的反應時間。一名女警幾乎是踏著李淼淼的聲音走進了總裁聯(lián)合辦公室。
“尊敬的市民朋友，你們好，我們接到報案，報警說貴公司有員工失蹤。”一進門，英姿颯爽的女警已輕盈步入，上身微微前傾，以一個恰到好處的敬禮表達了她的尊重與正式。她自我介紹道：“我是負責這起失蹤案件偵辦工作的警官，趙清歡。請大家配合我的調查，如果有任何關于李承鵬的信息和線索，請及時告訴我�！�
這名女警年齡在二十五至三十歲之間，臉頰小巧、五官精致，即使是一身嚴肅的警服，也掩蓋不住她的美麗。
即便在敬禮時，趙清歡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微笑，給人的印象是既有著女性的柔美，又不失警察的堅毅和果斷。
林忘對于趙清歡的感覺就是整潔與標準，警帽戴得端端正正，帽徽反射出室內燈管的光線，不偏不倚地位于額頭正中；制服熨燙得筆挺，沒有一絲褶皺；皮鞋锃亮，連鞋帶都打成標準的雙結，長度一致，兩端對稱。她的整體形象，就像是用尺子量出來的一樣，精確到一分一毫都不差。
不是說這樣不好，但即便是警察需要保持儀容，但這個趙警官也太特別了。
特別標準——字面意思的精準無誤——就好像ISO9001一樣標準。
羅慶福輕輕瞥了一眼林忘微妙的神色，緩緩站起身，特意用一口標準而流利的普通話回答，“我不記得我們有報過案。”
“你是地脈通達未來探索有限公司副總裁羅慶福吧？”趙兮雪盯著兩人左右看了兩眼，“抱歉羅副總，我們接到電話報案，這是我們的職責，請您配合�！�
羅慶福微微一楞，內心OS：說我的全稱職務副總裁也就罷了，用得著姓氏后面加個副字嗎？
“能告訴我是誰報的案嗎？”林忘注意到趙清歡在念出“地脈通達”公司名稱時嘴角微微上翹的角度。他知道這又是一個心里吐槽公司名稱的人，但他也不在意，林子大了什么樣的鳥兒都有，人多了注冊難度自然水漲船高。為了注冊通過不磕磣，畢竟21世紀甚至有名人注冊過背后擊球有限公司。
“你是地脈通達未來探索有限公司董事長兼首席執(zhí)行官（CEO）、首席戰(zhàn)略官（CSO），亞太工程組織聯(lián)合會專業(yè)工程師（PE），中國工程師協(xié)會會員林忘吧！”
林忘也沉默了，有必要把他自己所有的身份職務頭銜鋪陳出來講嗎？除了某些百科，他自己寫簡歷也不會這么累贅。
另外林忘意外地覺得她不是一個那么膚淺的人，需要用疊頭銜來討好林忘。
但是對于林忘的問題，趙清歡一口拒絕，“抱歉林總，我們有規(guī)定。為了保護報警人的隱私，我們會對他們的私人信息保密�！�
羅慶�；剡^神來，脫口而出：“可他李承鵬是我們公司的人。報警也應該我們來�！�
“打擊犯罪，人人有責�！缎淌略V訟法》第一百一十條規(guī)定：任何單位和個人發(fā)現(xiàn)有犯罪事實或者犯罪嫌疑人，有權利也有義務向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或者人民法院報案或者舉報�！壁w清歡態(tài)度和藹，但言語堅決，“不排除是他的親人�！�
“他李承鵬有個屁的親人！”羅慶福有些惱怒，這個女警察讓他感覺處處不舒服，不過他盡力保持著禮貌，“法律規(guī)定失蹤現(xiàn)場有明顯的侵害跡象；有證人證明失蹤人員遭到侵害；不滿14周歲的未成年人失蹤超過4時或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婦女失蹤；失蹤人員在失蹤前與他人有重大矛盾糾紛。這些情形的存在使得失蹤人員可能面臨危險，因此需要立案調查。他李承鵬滿足哪一條？”
林忘微微點頭，心中認可。不管怎么說，羅慶福在業(yè)務上的干練與老成，確實是無可挑剔的。
“抱歉，法律條文可能不像羅副總理解的那樣�！壁w清歡語氣謙和但態(tài)度強硬地回復，“請兩位配合調查。一個普通案件隱藏的真相可能不普通，不客氣地說兩位同樣身處嫌疑之中，我們可以調查任何相關人員�！�
這是隱晦的威脅，林忘讀懂了趙清歡話中的含義。
“我們？”羅慶福要反應片刻，才明白趙清歡話中所指，他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嫌疑人？”
而趙清歡的回答簡單到直白，“沒錯�！�
即便是八面玲瓏、慣于察言觀色的羅慶福此時也有些繃不住了。
林忘白了羅慶福一眼，腹誹這老家伙養(yǎng)氣功夫還是不甚到位。
“趙警官，請坐！”
環(huán)顧左右，羅慶福在生悶氣，李淼淼在搓手。既然其他人指望不上，作為主人，林忘只好引導趙清歡在一旁就坐，吩咐傻站在一旁的李淼淼趕緊倒茶，“我們當然會配合警察同志。我們公司上下包括我在內，都非常關心李承鵬的情況。趙警官有什么疑問，先來問我吧�！�
“好�！壁w清歡根本不在意兩人的態(tài)度，回答得非常干脆，“給我一間辦公室或者會議室，現(xiàn)在問詢開始。從現(xiàn)在開始，公司所有人暫時不得離開，所有人都要接受問詢。你是公司法人和主要負責人，將是最后一個被問詢的對象�！�
林忘首先接受詢問的提議，同時被她拒絕。
“我們公司有上百人�！逼持w清歡這位漂亮的不速之客，林忘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自己或者公司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成了她造訪的導火索？然而，一番苦思冥想之后，他依舊是一頭霧水，滿心疑惑如同迷霧般揮之不去。
“我說過，都要�！�
胳膊擰不過大腿，縣官不如現(xiàn)管。與趙清歡對視幾秒，林忘確定了這是一個性格執(zhí)著的人，這種人的想法都不容易改變。于是他從善如流，吩咐不情不愿的羅慶福和李淼淼，讓他們開展準備工作。
安排趙清歡在總裁辦會議室開展工作的時候，林忘感受到口袋里手機的震動提醒。
“喂！”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林忘微微皺了下眉，走出會議室接通了電話。
“林董事長，近來可好�。俊�
“你是？”林忘疑惑地瞄了一眼顯示界面，確認這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但作為董事長應酬自然不少，為了避免騷擾，他的號碼傳播不廣，歷來知道的人極少。
而且這女子稱呼林忘的董事會職務，大約不是公司員工。
“幾天不見，林總都把人家忘記啦！”
甜膩膩的聲音帶著三分自來熟的味道，林忘決定如果對方再不表明身份，他就要掛電話了：“你到底是誰？”
“你猜？”
“再見！”
大概是感受到了林忘的態(tài)度，就在他準備掛掉電話前一秒，對方趕緊叫道，“林董，我是余晚晴！看來林董事長貴人多忘事，已經(jīng)記不住成都工程峰會上的晚晴啦！”
林忘還是有些疑惑，他搜索記憶，依然沒有這個人的信息。林忘本人是以記憶力出眾著稱的，不說過目不忘，但一般人只要介紹過都有印象。難道是最近事務繁忙，導致他自己記憶力衰退？
而且這件事讓他再次想起了似有似無的神秘女子事件，讓他心情再次低落。
林忘的沉默給了電話另一端明確的提示，她只得繼續(xù)開口：“看來林董事長真的不記得我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MG風險投資公司戰(zhàn)略投資部高級經(jīng)理余婉晴�！�
對面女子的聲音優(yōu)雅而充滿活力，仿佛坐在面對面交流的大姐姐一般。
余晚晴？對方自報家門，林忘仿佛記起確實實有其人，好像還是去年的某次國內交流會議。本來那個會議格局、檔次都不高，林忘也是路線重合適逢其會，剛好參與。
記憶的閘門一旦打開，隨后便如洪水決堤，思緒洶涌而出傾瀉而下。林忘恍惚想起當時余晚晴還是MG風險投資公司中層干部，自己的電話也沒有給到她，不知道這個神通廣大的家伙怎么拿到了號碼。
“余總你好�！绷滞仉S口回應著，心里面想著的卻是眼前的破爛局面，“有何貴干？”
不過MG風險投資是地脈通達的股東，明確身份之后林忘倒是不好掛電話了。
“林董的態(tài)度真是冷淡呢！真是讓人聞著落淚、聽者傷心�！庇嗤袂缪b作悲傷的語氣十分明顯。
“有話直說�！彪m然MG風險投資公司財大氣粗，是各大公司向往的金主，但一來林忘并不熟悉余婉晴所在的戰(zhàn)略投資部，二來現(xiàn)在會議室還坐著一尊大神，三來著急解決李承鵬失蹤事件，實在沒有時間與這位女子糾纏。
“好吧，既然林董無意領我這份情，那我便直言不諱了�！庇嗤袂巛p嘆一聲，話語中帶著幾分無奈，“瞧林總這模樣，想來是忙得不可開交。不過，有件十萬火急之事，還是得向您通報一聲。貴公司核心工程師，似乎……失蹤了�！�
“好像是姓李？叫什么承鵬來著�！�
“余經(jīng)理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可能是聽錯了�！背聊�，林忘矢口否認：“沒有的事兒�！�
“林董事長別急著否認。”電話那端，余婉晴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我得到的消息，可是說警方已經(jīng)踏進了您的門檻呢。"
“你怎么知道的？”林忘的話剛一出口，便感覺不好。
果然對面女子嬌媚地輕笑，“看來這件事是真的。林董事長剛在喀什路演上大放異彩，而且夸下�？谫Y金毫無問題，特別拋出了釷基熔巖反應堆這個大殺器。更是亮出了釷基熔巖反應堆這張王牌。誰人不知，這可是地脈通達未來探索有限公司手中的秘密武器，每每祭出，總能輕松引來資本的追捧，我們MG風險投資也眼紅的狠呢！”
“所以林總，這只會下金蛋的老母雞可得看好了�！�
林忘握著星耀手機沒有回答。
“林總可能也在想著我怎么會知道這些事情。甚至或許會懷疑是不是我們做的手腳�！�
“從情況看來，似乎我不得不作出這種考慮�！绷滞涞抑卑椎鼗卮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