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江遲咬了咬牙。
這龍門陣擺的課真好,秦晏到底是來求原諒來了,還是來逼宮來了?
他怎么能這么多心眼!
江遲眼睛里燃燒著熊熊怒火,惡狠狠地瞪向秦晏。
他額角血管緊繃,英俊的眉峰上寫滿不馴,眼神凌厲強悍,一副恨不能撲上去咬他一口的兇戾模樣。
江父輕咳一聲:“江遲,
秦總在跟你說話呢。”
秦晏挑挑眉,挑釁地意味十足。
江遲松了松領(lǐng)帶,
什么也沒說,居然起身直接走了。
江父氣得臉都黑了:“這孩子!從小就沒規(guī)矩,
秦總見笑了。”
秦晏卻說:“沒關(guān)系的江總,是我的問題,
那天在麟樂樓,
我們談起了江遲工作和考研的事情,
或是我用詞不當(dāng)......”
本來江遲都走出會客廳了,
結(jié)果聽到秦晏又在顛倒黑白,告他黑狀,氣得險些吐血。
關(guān)鍵是他上哪兒工作,去哪兒讀研嗎?
關(guān)鍵是秦晏騙了他�。。�
他毫無保留地信任秦晏,把秦晏放在心尖上疼,結(jié)果秦晏把他當(dāng)傻子,逗弄起來沒完!
江遲血氣快速上涌,理智搖搖欲墜。
他攥著拳,手背上青筋緊繃,終于按捺不住,轉(zhuǎn)身走了回來。
江遲停在秦晏面前,冷然道:“秦晏,你跟我出來一下�!�
江父拍了下桌子,怒斥:“江遲!怎么跟秦總說話呢?你的涵養(yǎng)和禮貌呢?”
江遲簡直要被氣炸了。
正這時,秦晏緩緩站起身,眸光深沉卻毫無侵略性,只是凝視著江遲:“好,你想去哪兒?”
江父還想說什么,江沨卻在江父腿上按了按。
江沨勸道:“爸,他們年輕人之間的事,也許說開了就好了,要不咱們先出去吧�!�
江父沉思幾秒,起身和江沨一同起身離開會客廳。
碩大的廳堂內(nèi),只剩下江遲和秦晏兩個人。
二人誰也不說話,氣氛一寸寸冷下來。
半晌,江遲才繃著臉問:“秦晏,你到底想怎么樣?”
秦晏笑了起來,鳳眸彎成一道好看的弧度。
秦晏笑道:“江遲,你又跟我說話了。”
江遲:“......”
他真是拿秦晏一點辦法都沒有。
江遲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情緒:“你都找我家里來了,我還能怎么樣?”
秦晏指了指桌子上的請柬和兔毫盞,很無辜地說過:“我是來送東西的,上次你走的太急了�!�
江遲看了眼茶盞,根本不信秦晏的話:“你剛才還說是特意來道歉的,現(xiàn)在又成送東西的了?”
秦晏也不解釋,他的目光始終在江遲臉上,聲音深沉而富有磁性:“江遲,我很想你�!�
江遲冷哼一聲:“我可沒想你�!�
秦晏心態(tài)很好:“沒關(guān)系,以后你會想的�!�
江遲看也不看秦晏,高傲道:“別自作多情�!�
秦晏悠然坐下,倒了一杯茶遞給江遲:“你之前還說再也不跟我說話,現(xiàn)在不也跟我說了嗎?”
江遲:“......”
論氣人的本事,秦晏絕對一流的。
如果不是身份使然,想弄死秦晏的人可以排滿整個走廊,但這些人也只能想想。
江遲則不同,他是真敢和秦晏動手!
只見江遲上前一步,猛地抓住秦晏的衣領(lǐng):“秦晏!”
秦晏眼眸不動,泰然自若,只是命令式地一擺手,示意暗中保護的保鏢稍安勿躁。
江遲余光看到遠(yuǎn)處的保鏢,也不知為何,心里竟然酸溜溜的。
他俯身壓向秦晏,挑眉道:“你看,你也不缺人保護啊,秦總�!�
秦晏仰面看向江遲:“我不想要那些人,我只想要你。”
江遲垂下眸,注視著秦晏的眼睛:“秦晏,你真的喜歡我嗎?還是只是接受不了你想要的東西不受掌控呢?”
秦晏呼吸很輕:“江遲,我想掌控你,有一萬種方法,但我一種也沒有用�!�
江遲笑了笑,嘲諷道:“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秦晏想了想,如實說:“也不用謝得太早�!�
在秦晏看來,他和江遲還有的談,故而暫時用不上那些‘非常規(guī)’手段,但如果江遲總是不同意和他和好,那用上那一萬種方法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江遲:“......”
秦晏沒有再談對自己不利的話題,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江遲,你相信命運嗎?”
江遲敏銳地察覺秦晏又開始繞他,機警地跳出這個圈套。
他攥緊了手中的衣襟,反問秦晏:“你相信我會打你嗎?”
秦晏嗆咳一聲:“你拽的太緊了,我有點難呼吸�!�
江遲咬緊牙,略微往外松了松手。
秦晏的襯衫穿得整齊,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顆,留給江遲能拽的空間本就不多,江遲這一松手就沒辦法繼續(xù)抓衣領(lǐng),他往后讓了讓,手心里只剩下一截秦晏的領(lǐng)帶。
這樣一來,又顯得不太正經(jīng),好像一下子從打架變成了調(diào)情。
江遲冷著臉問:“還有什么要求嗎?”
秦晏說:“脖子懸空很難受.....你知道的,我腦震蕩還沒有完全恢復(fù)。”
江遲看到秦晏略顯蒼白的臉色,只好抬手托住秦晏的后腦:“你是真嬌氣,還有嗎?”
秦晏笑了笑:“江遲,你再靠近一點,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江遲沒設(shè)防,微微低下頭,側(cè)耳去聽。
在江遲低頭的瞬間,秦晏倏而仰起臉,猝而在江遲的唇角親了一下。
江遲:“�。。。�!”
江遲臉頰爆紅,低吼道:“你干什么?!能不能正經(jīng)點!你不是說事嗎?”
秦晏側(cè)過頭,在江遲耳邊低語:“江遲,我想說的就是我想親你。”
江遲心跳一頓,遽然松開手,后退半步:“秦晏!逗弄我很好玩是不是?”
江遲恨極了秦晏這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他拽著秦晏的胳膊,把對方從椅子上拉起來:“秦總,請柬你也送了,兔毫盞你也還了,沒什么事趕緊回去吧�!�
秦晏露出很不高興的表情:“我還沒有和你說幾句話�!�
江遲說:“你心眼太多,我說不過你�!�
秦晏被江遲推著往外走:“那下周的晚宴你會來嗎?”
江遲想也不想就說:“不去,你肯定擺好了局等著坑我�!�
秦晏勾起木盒中的兔毫盞,用食指勾著把玩:“確定不去嗎?”
江遲‘不’字都說了出口,卻見秦晏突然將兔毫盞拿到桌外,晃蕩著指尖,威脅的意味十足。
這兔毫盞要是碎了,江遲他爸的心也碎了,江遲他爸心碎了,江遲的腿骨也得跟著碎。
秦晏還真是擅長打蛇打七寸!
什么人啊這是!
江遲只好把原先的答案緊急收回來,連聲說:“去去去�!�
秦晏手指一轉(zhuǎn),兔毫盞在他指尖關(guān)節(jié)一滾,又落回了木盒中。
江遲的心也跟著落了回來。
他趕忙把木盒蓋上,轉(zhuǎn)身放在紅木柜最頂層,又覺得這個位置雖然足夠高,但秦晏也比他矮不了兩公分,也還是能夠到,就踮起腳,把盒子又往里推到頭。
見狀,秦晏又不樂意了:“你怎么防賊似的防我�!�
江遲滿臉震驚:“你一分鐘前還拿這茶盞威脅我,轉(zhuǎn)頭你就不認(rèn)了?”
秦晏退了一步:“江遲,你如果不是總躲著不見我,我也不會找到你家來�!�
江遲從管家手中接過大衣,披在秦晏的肩頭,推著他往門外走:“對對對,都是我的問題,你就一點錯都沒有�!�
秦晏氣得攥了攥拳,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轉(zhuǎn)身一拳捶在江遲肩頭:“江遲!你好好說話!”
江遲不疼不癢,捂著肩膀看向秦晏,挑起眉:“我要是不好好說呢?”
秦晏冷冷地瞥了江遲一眼:“你再這樣吊兒郎當(dāng)?shù)�,我就不理你了。�?br />
江遲把秦晏送上車:“我也說不理你了,現(xiàn)在不也理了嗎?”
秦晏說:“這是我努力的結(jié)果,憑本事得來的�!�
江遲‘哦’了一聲:“哦,那你可真有本事。”
秦晏被江遲氣得臉色煞白,‘嘭’的甩上車門走了。
*
秦晏離開后,江父教育了江遲大半天。
江遲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也沒太聽他爸在說什么。
左右不過是秦氏家大業(yè)大,秦晏權(quán)勢滔天,讓他不要任性得罪這號人物,人要學(xué)會審時度勢......之類云云。
吃過晚飯,江遲心煩意亂,懶得聽他老爹繼續(xù)嘮叨他,去院子里牽上他的寶貝狗出門遛彎散心。
冬日夜幕降下的很早,星星點點的路燈照亮花園里的小路。
晚上天氣轉(zhuǎn)涼,還下起了小雪,毛毛細(xì)雪還沒落在地上就化了,路上幾乎沒有行人,江遲牽著哈瑞在外面繞了兩圈,回來時,隱約看到小院門口停著一輛邁巴赫。
車燈下,簌簌的雨雪顯得格外細(xì)密。
江遲心念微動,心中隱隱有種預(yù)感,但又不太確定。
大丹犬哈瑞拽著江遲,往前走了兩步。
邁巴赫的車門打開,一條長腿邁出,干凈皮鞋踩進半化的殘雪里。
江遲抬起頭,看到了去而復(fù)返的秦晏。
天地間一片寂然。
兩人隔著茫茫冬雨,遙遙相望。
作者有話說:
快和好了,淡定些。
攻受都不是完美人設(shè),諸君去留隨意,和氣生財。
62
?
第
62
章
◎我只對你有非分之想�!�
看到秦晏的剎那,
江遲愣在原地。
在昏黃的路燈下,雪好像更大了。
哈瑞履行著看家護院的職責(zé),拽動江遲走向家門口的陌生人,
黑色的鼻頭一動一動捕捉著空氣中的氣味。
江遲轉(zhuǎn)了下手腕,收緊手中的牽引繩。
他的力氣實在很大,
單手拽住70公斤的大丹犬毫不費勁。
當(dāng)江遲停下腳步,
任由哈瑞如何往前,都不能再扯動江遲半步。
秦晏抬腳,
往前走了兩步。
哈瑞當(dāng)即弓身伏腰,
擺出護主的攻擊姿態(tài)。
秦晏淡淡瞥了眼哈瑞。
正準(zhǔn)備低聲嗚咽的哈瑞,
像是被雞骨頭卡住了喉嚨,耳朵也背在了腦后。
它完全被秦晏的氣場所壓迫,都已經(jīng)擺出來捕獵的姿勢,但又不敢沖過去攻擊秦晏,便就著伏腰的姿勢半趴在地上,翹起屁股抻了個懶腰緩解尷尬。
為表明自己的友好,哈瑞還打了個哈欠,然后搖著尾巴半坐在地上,
吐著舌頭朝秦晏歪歪頭,一副人畜無害的天真模樣。
江遲:“......”
沒出息的玩意!
江遲拽緊牽引繩,
想把這只丟人的狗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