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從江遲知道秦晏身份開始,直到現(xiàn)在,江遲才真正和‘秦晏’見面。
江遲后背肌肉不自覺緊繃起來:“原來你在洪子宵他們面前的是這樣的,難怪......”
秦晏根本不跟江遲對視,他換了一副姿態(tài),很無所謂地說:“江遲,能做的努力我都做了,既然你堅持如此,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你走吧。”
論心機手段,秦晏在世間罕有敵手。
從前看書的時候,江遲就很清楚,如果正面對上秦晏,有能跑的機會一定要趕緊跑,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眼山霆
第六感瘋狂鳴叫,示意江遲趕緊撤。
江遲沒再猶豫,連他爹的寶貝兔毫盞都沒拿,轉(zhuǎn)身往電梯間走去。
在江遲轉(zhuǎn)身的瞬間,秦晏猛地晃了晃,雙手緊握成拳,才克制住自己沒有追過去。
江遲按下電梯下行鍵,電子屏上的數(shù)字不斷跳動:
50、51、52......84、85、86、87。
‘叮’的一聲,電子音自動播報:電梯開門,88層到了。
江遲邁進電梯,和秦晏遙遙相望。
二人對視半秒,江遲低頭按下了關(guān)門鍵。
直到電梯門徹底關(guān)閉的最后一刻,秦晏才緩緩開口:“下個月初三,我和季瑜在蕪川展覽中心舉辦婚禮,誠邀江二公子來喝杯喜酒。”
江遲:“�。。。�!”
江遲轉(zhuǎn)手按住開門鍵,盯著秦晏,咬牙道:“下個月過年,有正月初三結(jié)婚的嗎?”
秦晏悠然地在餐桌旁坐下,展開餐巾:“確實,正月初三很多酒店都歇業(yè)了,所以才訂了蕪川展覽中心,那里的安保也比其他地方更嚴格一些。”
這話針對性可太強了。
江遲英朗的俊臉扭曲一瞬:“我不會再去給你的婚禮添亂,你放心好了。”
秦晏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去也沒關(guān)系,我相信我的未婚夫不會輕易和你走的.....托你的福,我們相處的很融洽,他相信我是一個好人,還愿意在你面前,替我掩飾身份呢�!�
電梯門長時間開啟,發(fā)出自動警報。
在警報聲的催促下,江遲只好先從電梯里走出來。
秦晏緊繃的后背瞬息放松。
江遲咬了咬腮肉,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可他胸口卻像是被什么緊緊勒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秦晏太狡猾了!他根本沒想放自己走!
好一招欲擒故縱!
這個秦晏!
江遲一言難盡地看著秦晏:“所以......你現(xiàn)在是用和季瑜的婚事,威脅我和你在一起?”
秦晏薄唇勾起,語氣漠然:“如果我說是呢�!�
江遲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怒火:“秦晏,你別這樣�!�
秦晏看向江遲,漆黑的眼珠動也不動。
江遲恨極了秦晏這副運籌帷幄的模樣,他罵了句臟話:“你知道什么叫強扭的瓜不甜嗎?你現(xiàn)在逼我和你在一起,就別指望我像從前那樣對你!”
秦晏猛然一拍桌子,怒喝:“你敢!”
江遲霍得站起身:“我有什么不敢?你敢和季瑜結(jié)婚,我就敢再去你婚禮扛一次人!放心,這次我不會再認錯了,肯定不扛你!”
幾時有人膽敢這樣和秦晏說話?
秦晏氣得臉色煞白:“很好,你要帶走季瑜,何必等到婚禮那天呢?我現(xiàn)在就把季瑜叫過來,看他是愿意跟你走,還是愿意跟我結(jié)婚!”
江遲梗著脖子,冷冷應(yīng)道:“好啊�!�
秦晏指尖微微顫抖,他強作鎮(zhèn)定,拿出手機撥出電話,冷漠地吩咐:“把季瑜帶上來�!�
江遲一把搶過秦晏的手機,按斷了通話:“臥槽,秦晏!你來真的�。 �
秦晏鳳眸微抬,滿眼恨意地瞪著江遲:“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嗎?你不跟我在一起,我就去娶你的寶貝主角受,我說到做到�!�
江遲勃然大怒,把手機扔回秦晏懷里:“好好好,你愛怎么樣怎么樣吧,我管不了你,我也不管了!以后我再理你我就是狗!說到做到!”
秦晏也惱了,猛地將手機摜在地下。
手機被摔的四分五裂,蛛網(wǎng)般的裂痕瞬間爬滿屏幕,仿佛暗示著彼此的關(guān)系再也無法修復(fù)如初。
秦晏恨聲道:“江遲,你有種�!�
江遲冷笑一聲,看也不看秦晏,一腳把地上的手機踢飛,甩手離去。
作者有話說:
季瑜,江遲和秦晏鬧掰了,你跟誰呀?
季瑜:我真服了,跟我有啥關(guān)系啊。
手機(破碎版):我還沒說話呢,你狗叫什么?
60
?
第
60
章
◎他倆好像鬧掰了�!�
自從麟樂樓不歡而散,
一連好幾天,江遲和秦晏誰也沒聯(lián)系誰。
洪子宵猜到這倆冤家多半是鬧了矛盾,但也不敢細問,
見江遲心情不大好,就帶著江遲滿蕪川吃喝玩樂,
放松心情。
江遲和方思折幾人聚在一起,
不分晝夜地打了三天麻將。
開始的時候,方思折還問要不要把老四叫來,
見江遲和洪子宵都不搭話,
也隱約感覺出點什么,
也就沒再問了。
不叫秦晏也挺好,秦晏在牌局中存在的意義,除了湊人頭就是破壞游戲公平性,洪子宵打牌都打出了心理陰影,看見紙牌就全身難受。
和秦晏打牌的感覺怎么說呢?
用兩個字來形容是折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如坐針氈。
總之就是難受,非常難受。
秦晏絕對是洪子宵遇見過,最能讓人戒賭癮的牌友,
沒有之一。
他不僅無視你的智商與操作,還把你的腦子扔在地上踐踏,
讓人生出種極為窒息的痛苦與絕望。
方思折對此表示認同。
江遲對此不置一詞,冷哼一聲表達態(tài)度。
方思折和洪子宵對視一眼,
誰都不再往下嘮了。
洪子宵悄悄給方思折發(fā)了條微信告密。
【洪子宵:別當(dāng)著江遲面提老四了,他倆好像鬧掰了�!�
【方思折:原來如此,
暑假的時候倆人還形影不離的,
怎么到了寒假就掰了。】
【洪子宵:不好說,
里面有事兒�!�
方思折敏銳地嗅到一股清甜的瓜香,
看了一眼洪子宵,二人隱晦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方思折:啥事兒啊洪哥,展開講講。】
洪子宵都該被憋死了,終于能找到人傾訴,當(dāng)即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地一頓輸出,幾乎將前因后果都講了出來。
包括但不限于:
他覺得江遲和老四很般配,因為老四能旺江遲;他怎么撮合兩個人坐摩天輪、去酒吧;三個人怎么在半夜跟人打架;老四怎么受傷,江遲怎么著急,兩個人如何在大雪紛飛的冬夜里生離死別。
為了印證自己的觀點,洪子宵圖文并茂,還發(fā)了好多照片和聊天截圖佐證。
方思折自認也有些城府,并不是一個喜怒形于色的人,但洪子宵口中的故事太過跌宕曲折,他就跟在某乎看短篇一樣,時而眉頭緊縮,疑惑地看向洪子宵,時而露出欣慰的笑容,和洪子宵相視一笑。
江遲瞥到一邊打牌,一邊眉來眼去的二人,不用想也知道這倆人在偷著說自己的事。
洪子宵發(fā)了一大段對話,猜測老四可能會跟江遲表白,倆人沒準因為這事鬧掰了。
方思折看到這里,情不自禁地坐直身體,連麻將都顧不得打了,點了根煙說:“等會兒,我這兒有點急事�!�
看完以后,方思折給洪子宵回了條微信。
【方思折:江遲居然拒絕了?】
洪子宵也是這么分析的,要不兩個人沒理由鬧僵啊。
可那天看江遲的表現(xiàn),分明就是挺樂意的,后來怎么就沒成呢?
洪子宵剛拿起手機,還沒點開對話框和方思折細細探討,就感覺凳子一晃,好險沒摔了。
江遲踹了洪子宵凳子腿一腳,面無表情地說:“到你摸牌了。”
洪子宵摸了張牌:“江遲你火氣別這么大嘛,我又沒惹你�!�
江遲抬眉瞟了洪子宵一眼:“我還在這兒呢,你倆聊什么呢?”
洪子宵結(jié)巴一下:“沒,沒聊啊�!�
江遲伸出手,冷峻道:“手機拿來,我看看�!�
洪子宵的手機絕不能給江遲看!
只有手機內(nèi)存知道,他到底偷拍了江遲和秦晏多少照片。
江遲抱著秦晏在雪地里哭那段,洪子宵還錄了小視頻呢!
一聽江遲要檢查自己手機,洪子宵嘴唇抖了抖,心驚膽戰(zhàn),眼神躲閃,嚇得都炸毛了。
他越這樣,江遲越覺得不對勁。
江遲嚴肅道:“洪、子、宵,你怎么這么心虛,手機有什么?!”
洪子宵靈機一動,抬手做了個投壺的動作,把手機往魚缸一扔。
將近兩米長的水族箱內(nèi),最新款某果手機緩慢沉底。
洪子宵完成他的毀尸滅跡,心也隨著手機沉淀下來,坦蕩道:“什么也沒有了�!�
江遲:“......”
他朝洪子宵豎起了大拇指:“你狠�!�
*
過年前,方思折搬新家了。
這天,江遲、江沨、洪子宵三人一起過來,給方思折燎鍋底。
方思折過了年就要進家里的公司上班,正式從家里搬出來,住在一幢新裝修的二層小別墅里,也算獨自頂門立戶。
家里趁著過年,張羅給他相親,方思折正不勝其擾,和江遲他們抱怨個不停。
方思折打出一張九筒,不解道:“人為什么非得結(jié)婚呢?不找個媳婦,我的人生就不完整了嗎?”
江遲打出一張三萬:“不知道,我是沒這心思�!�
洪子宵問:“你是不想找媳婦,還是不想找女媳婦�!�
江遲不想搭理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洪子宵一眼。
洪子宵換了新手機,把從前那些罪證都銷毀地?zé)o影無蹤,膽子也大了:“其實性別倒是其次,兩個人在一起高興就行,對吧江遲�!�
江遲懶得接茬。
江沨摸了張牌,又打出去,也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也不知在嘆他的牌,還是別的什么。
方思折撐著手抱怨:“我本來還想在國外讀個研,誰想我爹一道圣旨就給我宣回蕪川,我的受教育權(quán)受到了嚴重侵犯,到底有沒有人能管管啊�!�
江遲扣著手里的一張東風(fēng):“我之前也計劃出國讀研,還想到時候能跟你一起玩,現(xiàn)在看來是沒戲了�!�
洪子宵猛地轉(zhuǎn)過頭,驚訝地啊了一聲:“什么?江遲你要出國留學(xué)?那我怎么辦?”
江遲捻著那張東風(fēng),打不舍得打,留又不知道能不能再來一張,猶豫著說:“我也沒想好呢,反正不是去加州理工,就是在本校繼續(xù)念�!�
江沨跟江遲交底道:“你做好心理準備吧,我看你讀研的事也懸,聽咱爸那意思,還是想讓你趕緊進公司。”
江遲聽到這個就煩,把手里那張東風(fēng)扔出去:“他要逼我進公司,那我就離家出走�!�
江沨摸了張牌:“還離家出走,你多大了江少爺?談生意沒你想的那么難,你就試試吧,人早晚都是要認命的。”
洪子宵搶答道:“江遲志不在此,他的終極理想是進華國工程院機械研究所�!�
江遲點頭:“是的。”
江沨嚯了一聲:“你還真是從一而終,華國工程院機械研究所,這不是你上小學(xué)時候的夢想嗎?”
江遲劍眉微挑:“八歲的時候是夢想,現(xiàn)在我二十四,這就是理想了�!�
洪子宵特別會捧哏,當(dāng)即問:“哎?這么說?”
江遲意氣揚揚,底氣十足地說:“我想進,就能進�!�
方思折搖搖頭,滿臉感慨:“真沒想到,咱們這一茬人里,最先追夢的居然是江遲�!�
江沨胡了牌,他把牌一推:“能追夢誰不想追,我小時候的夢想還是當(dāng)賽車手呢。”
洪子宵輸了一晚上,心疼得流血,但一想到江沨為了繼承家業(yè),連夢想都放棄了,又很感動地說:“沨哥,你對江遲可真好�!�
江沨說:“是吧,希望江遲能念點我的好,別成天氣我。”
江遲把計數(shù)的籌碼一扔,向洪子宵戳穿江沨的真面目:“你聽他吹吧,他不當(dāng)賽車手是因為長得太高了,你見過一米八七的賽車手嗎,坐駕駛艙里多窩得慌�!�
江沨看向江遲,反問:“難道你比我矮嗎?開跑車不也開的挺樂呵?”
江遲的那輛藍色蘭博基尼跑車,又拉風(fēng)又浮夸,江遲早就想給它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