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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現(xiàn)在這陣眩暈倒是來得正好。

    會好用嗎?

    秦晏不太清楚,這是尚未驗證過的規(guī)則,只能先試一試。

    實踐結果是最有力的論證方式。

    當眩暈感再次襲來,秦晏松開扶著樹干的手,緩緩向后倒去。

    29

    ?

    第

    29

    章

    ◎是你爹秦晏!◎

    看到秦晏要摔,

    江遲整個人登時飛彈而起。

    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躥到副駕駛,打開門的同時跳下車,一把接住秦晏。

    也幸虧江遲的跑車是剪刀門,

    要是向外開的車門,這車門一推,

    秦晏還得被撞到路邊的水溝里去。

    秦晏瞳光渙散,

    倒在江遲懷中。

    江遲心急如焚,單手托在秦晏背后,

    喚道:“季瑜,

    季瑜!”

    已經快要暈倒的秦晏驟然一凜,

    眸光微微凝聚。

    秦晏心中忍不住罵臟話:季你媽的瑜啊,你的寶貝季瑜早回家了,倒霉的是你祖宗我!

    秦晏!是秦晏!

    是你爹秦晏!

    自從被江遲嘲諷不會罵人之后,秦晏發(fā)憤圖強,常常翻閱江遲的發(fā)小群搜集罵人素材,其中,洪子宵的發(fā)言是重點學習范本。

    有了臨摹模板,加之勤學苦練,

    學習效果極佳。

    罵人果然讓人神清氣爽。

    可惜心理上的神清氣爽,并不能抵御氟烷對于神經的麻醉效果,

    秦晏瞳光只匯聚了短短數(shù)秒,就再次擴散而去。

    秦晏動動唇,

    只來得及說一句‘別去醫(yī)院’,就昏倒在了江遲懷里。

    江遲心里也在罵臟話:靠,

    都什么樣了還不去醫(yī)院,

    真是小祖宗。

    主意正得很,

    說了也不聽,

    都告訴他壽宴上有人會給他下藥,還傻了吧唧地被人暗算了,要不是江遲趕到的及時,那一巴掌就落到秦晏臉上了!

    回想起銀毛朝秦晏揚起手的場景,江遲內心怒氣翻涌,只后悔沒能趁旁人趕到之前,先把銀毛的手腕給掰折了。

    還敢摸秦晏的臉!

    狗膽包天!

    江遲把秦晏放到車上,摘下了秦晏的領帶,又解開了兩顆襯衫扣子,特意墊高頭部側放在軟枕上,保持呼吸暢通。

    忙完這些,江遲俯下身,探查對方的頸側動脈,又聽了聽秦晏的心跳。

    都很正常。

    跑車的后座并不寬敞,秦晏側躺在后座上,長腿放不開,只能半屈著,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江遲摸了摸秦晏的臉,發(fā)現(xiàn)他額角都是汗。

    “不聽話,遭罪了吧,活該�!�

    江遲兇了秦晏一句,終究沒去開車,也坐在后座上,打電話給洪子宵請求增援。

    “兄弟,我們在環(huán)金公路三號道,”江遲給洪子宵開了位置共享:“開輛大點的車來接我們�!�

    二十分鐘后,一輛大眾邁特威停在蘭博基尼旁邊。

    還真是輛很大的車。

    洪子宵敲了敲車窗,看到昏迷的秦晏,頓時一驚:“出什么事兒了,老四怎么了?”

    江遲打開車門的手一停,疑惑重復:“老四?”

    洪子宵應聲道:“鐵四角嘛,他第四個進來的,就叫老四唄�!�

    江遲看了洪子宵一眼:“他聽到又要不高興,他這人好勝心很強�!�

    “那讓他做老大?”洪子宵隨口應了一句,招手從邁特威上叫下來一個人,他跟那人說:“小孫,你把遲哥的車開回去�!�

    江遲下車,把車鑰匙給小孫:“麻煩了。”

    小孫點點頭:“應該的,遲哥客氣�!�

    洪子宵搭了把手,跟江遲一塊兒把秦晏放到邁特威里。

    邁特威大得堪比面包,這回秦晏終于能躺開了。

    “去醫(yī)院嗎?”洪子宵問。

    江遲搖搖頭:“這祖宗不去,回我家�!�

    洪子宵擰了擰鑰匙,踩下油門:“哎呦,老四怎么氣著你了,你居然舍得罵他。”

    江遲把來龍去脈大概講了講,隱去了穿書的那塊兒,只說自己在六樓就遇見銀毛欺負一小孩,都告訴秦晏要注意點,秦晏卻還這么不小心,一點不聽話。

    洪子宵沉吟道:“林燁......我聽說過那小子,也是酒吧夜店的常客,但他跟咱們不是一個圈子,我回頭打聽打聽他一般去哪兒玩,逮個機會套他麻袋,玩人玩到咱們兄弟頭上,瘋了吧他。”

    江遲眼神很涼,薄唇勾起一抹弧度,冷冷道:“近兩個月他玩不了了,我那一腳至少踹他個胯骨移位,在床上躺個把月都不算長,蹦迪肯定是蹦不動�!�

    洪子宵瞥了眼后視鏡,余光看到鏡子中的江遲眉眼冷厲,盛氣凌人,竟然十分陌生。

    洪子宵心頭生出幾分凜然,疑心是自己看錯了,扭身去找江遲:“你這是什么表情?三分譏笑、三分薄涼、三分漫不經心,你要干啥,不要太帥哦親,寶寶怕怕。”

    聽到洪子宵跟他說話,江遲周身的強盛氣場瞬間消散。

    洪子宵松了口氣:“臥槽,你剛才像被邪神奪舍了,跟他媽的修羅附體一樣。”

    江遲扶額,無語道:“開你的車吧!看路!看我干什么?”

    到家后,洪子宵找來個家庭醫(yī)生。

    醫(yī)生檢查后表示沒什么問題,說了幾條注意事項,和江遲從網上查的差不多。

    洪子宵送醫(yī)生下樓,順便從酒店叫了送餐服務。

    酒足飯飽,洪子宵把盤子放回餐車上,推到樓道里等服務員來收:“住這兒是真方便啊。跟住酒店一樣,一整層就你一戶,這也太爽了。”

    江遲靠坐在地毯上玩魔方:“等我家再建酒店,頂層給你也留一間�!�

    洪子宵抻了把椅子坐過來:“我要想住就住你這兒,自己住有什么意思�!�

    江遲把魔方六面拼好,隨手扔給洪子宵:“住唄,我也沒不讓你住。”

    洪子宵把魔方擰亂,又扔給江遲,感嘆道:“高中時候,你、我、還有老方,咱們總一塊兒住,你上了大學以后像變了個人,不怎么跟我們玩了�!�

    江遲繼續(xù)拼魔方,隨口道:“現(xiàn)在不又跟你玩了嗎?”

    洪子宵呵呵笑:“是,我們當時還說,考上985是不一樣啊,都看不上我們普本大學生了�!�

    江遲瞥了洪子宵一眼,笑罵:“滾蛋,方思折跑國外念名校你不說,我一個大四復讀生你酸什么酸�!�

    洪子宵輕笑著搖搖頭,沒說話。

    屋內安靜下來,細碎的陽光透過紗簾,打在床頭,正好落在秦晏臉上。

    秦晏還在昏睡,被光晃得微微皺起眉頭。

    江遲反手拉上半邊窗簾,擋住惱人的陽光。

    洪子宵雙手枕在腦后,看向床上的秦晏:“好像自打你遇見老四,就什么都好了,一切都回歸正軌了。”

    江遲眉目溫柔,慢聲道:“是啊,我也許就是為了他回來的。”

    洪子宵心里很高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么。

    就是很好,特別好。

    他突發(fā)奇想:“我給老方打個電話,給他叫過來打牌,今天來個追憶青春�!�

    在洪子宵追憶青春前,江遲先追憶了一把青春,重溫了被大哥支配的恐懼。

    他把他大哥江沨落在壽宴了。

    開車漂移離開時多瀟灑,被江沨罵的時候就多狼狽。

    江沨打電話罵了他足足半個小時。

    見江沨一如既往的暴躁,江遲選擇性隱瞞了在壽宴上打人的事,只說自己帶著朋友先回來了。

    江沨堅持認為江遲在和小男朋友鬼混,洪子宵和方思折聯(lián)名作保,才勉強把江遲保了下來。

    江遲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江沨知道他在壽宴上,把林家小少爺踹出八米遠,會不會直接化身霸王龍,一口把他頭咬掉。

    看來無論這個世界怎么變化,他哥的性格是一點也沒變。

    實在太可怕了。

    *

    深沉的夢境中,秦晏是被吵醒的。

    “哈哈!我飛機帶翅膀,沒了!”

    洪子宵的聲音不管什么時候都那么吵,一個人也能喊出千軍萬馬的氣勢。

    方思折把撲克牌一扔:“手氣太差,沒法玩�!�

    洪子宵拿出紙條,在方思折和江遲臉上比了比,選了個好位置準備貼。

    從床頭柜拿雙面膠的時候,洪子宵正和秦晏的眼睛對視上。

    “老四醒了!”洪子宵驚喜道。

    秦晏眼神還有點懵,大腦正在重新啟動中,一時分辨不出自己在哪兒。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江遲、洪子宵、方思折三人坐在地毯上,中間是一副撲克牌,三個人臉上都貼了紙條,方思折臉上貼得最多,白無常似的,勉強露出眼睛。

    他們在打牌,玩得斗地主,上把洪子宵贏了。

    秦晏緩慢地分析著這些信息,后知后覺:“什么老四?”

    江遲笑著解釋:“你,鐵三角的第四位成員�!�

    見秦晏醒來,洪子宵舉起手上的牌,問:“玩不玩?”

    秦晏聲音很輕,幾乎只剩氣音:“江遲......”

    江遲把臉上白條掖在耳后,扶起秦晏靠在床頭:“頭還暈嗎?”

    秦晏搖搖頭:“有點渴。”

    方思折站起來,去餐廳給秦晏接水,端回來問秦晏:“餓嗎,給你煮點餛飩?鮮肉蓮藕陷的。”

    秦晏真渴了,噸噸噸喝掉了一整杯水。

    江遲應聲說:“給他煮點吧老方,他中午就沒吃飯�!�

    秦晏還有點迷糊,一睜眼身邊好些人,還都是奇奇怪怪的造型。

    他環(huán)視四周,感覺頭很沉,還有點耳鳴,便把額頭半抵在江遲肩上,等耳邊的嗡鳴聲消失。

    江遲摸摸秦晏的頭,發(fā)覺秦晏發(fā)絲微潮,看來睡著時出了不少汗。

    秦晏清醒了一些:“你把我?guī)Щ丶伊?.....”

    江遲說:“嗯,沒把你往樓上帶,在樓下方便點�!�

    洪子宵也湊過來:“麻醉后容易嘔吐,江遲怕你被嘔吐物嗆死,我們都在這兒看著你�!�

    秦晏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

    他還穿著原來的襯衫,看樣子應該是沒有吐,衣服上很干凈,扣子解開了幾顆,椅背上搭著西服外套......還有他的褲子。

    江遲把他褲子脫了,換了一條寬松的運動短褲。

    秦晏身上全是汗,昂貴的襯衫布料貼在后背上,帶來種并不舒適的觸感。

    “我得洗個澡�!鼻仃陶f。

    江遲很不贊同:“不好吧,你會暈的。”

    秦晏抻了抻衣領:“很不舒服�!�

    江遲從床頭拿過來一件T恤衫:“那把襯衫脫了,換這個�!�

    秦晏點點頭,抬手解扣子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雙手微微顫抖,像剛裝上的假肢,全都不太聽使喚,四肢一點力氣也沒有,如果不是靠著江遲,他可能根本都坐不住。

    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個問題,確實沒法洗澡。

    秦晏和扣子較了半天勁。

    洪子宵都看不下去了:“江遲你幫他解一下,他這半天也沒解開�!�

    江遲和秦晏對視一眼,見對方沒拒絕,伸手把秦晏的襯衫扣子解開,脫下了挺括的襯衫,換上了干爽柔軟的舊T恤。

    秦晏投桃報李,順手幫江遲把臉上的白條摘了下來。

    洪子宵見秦晏鼻尖還是一直冒汗,拿了紙抽遞給秦晏。

    秦晏抽出兩張紙巾按了按鼻尖:“謝謝,給你們添麻煩了�!�

    “客氣什么啊,你是我們老小,照顧你是應該的�!�

    洪子宵也想摸秦晏的頭以示友好,才一抬手,瞥見江遲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只得悻悻收回手:“行行行,不摸了!就你能摸�!�

    江遲把洪子宵臉上的白條拽下去,悠悠道:“我可沒不讓你摸�!�

    白條后面的雙面膠貼著皮膚,猛地一拽超級疼,洪子宵干嚎一聲:“臥槽,江遲!你公報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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