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江遲拽著秦晏往淺水區(qū)游去:“那你還下來�!�
秦晏語調(diào)平淡,沒有絲毫指責的語氣,即便是反問句,也如同陳述事實:“不是你把我拽下來的嗎�!�
江遲:“......”
他自知理虧,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喧囂吵鬧聲中,江遲和秦晏靠在池邊上看星星。
泳池另一邊,戰(zhàn)火升級,不知不覺分作好幾派,相處纏斗。
洪子宵不知從哪里搞來了一把呲水槍,端著槍就是一通掃射,很快惹了眾怒,遭到圍攻。
方思折說:“繳了他的槍!”
洪子宵被幾個人按到水里,又從水里竄出來,跟水鬼找替身一樣,見誰把誰往下拽。
方思玥她們幾個女孩子自成一隊,跪坐在浮床上,拿著充氣錘打地鼠,誰冒頭敲誰。
秦晏被歡笑嬉鬧聲吸引,向那邊望去:“你朋友都是很好的人�!�
江遲偶爾會覺得秦晏講話語法很怪,但他也沒太在意。
港城那邊講粵語,粵語和普通話本來就有點差別,語法奇怪倒也說得過去,所以,他只當秦晏不太熟悉普通話的語法。
不得不說,雖然解題過程全錯,但江遲給出的答案卻是對的。
秦晏確實不太熟悉普通話的語法。
在國外生活時,他大多時候都是說英文,回國后又重新適應了母語的語言環(huán)境,才克服了腦子里想起某個詞,但不知道怎么用中文表達的問題。
方思玥玩了一會兒有些累,正和李悠悠商量著歇會兒。
一轉(zhuǎn)頭,正好看到在角落里摸魚的江遲二人。
方思玥和李悠悠上岸,和另一個叫裊裊的女孩一起,跑過去和江遲他們聊天。
衣服沾了水難免有些透,三個女生又都很瘦,濕了的裙子貼在身上,曲線玲瓏,曼妙姣好。
方思玥和李悠悠對江遲毫不設(shè)防,蹲在泳池邊和江遲說話。
江遲拉著秦晏往后退了退,與三位美女拉開一段距離,叫服務員送來浴巾給她們。
方思玥披上浴巾,才反應過來江遲在躲什么,當即和李悠悠笑作一團。
這種小細節(jié)特別打動人,顯得溫文又正派,怎么瞧都不像一個花心紈绔子弟的做派。
江遲看天看地看秦晏,就是不去看三個女孩子。
裊裊是個三線小明星,平常陪有錢人出來玩,不被借機揩油就不錯了,頭一回遇見江遲這么紳士的男生。
裊裊感慨道:“江二公子也太紳士了,難怪......”
難怪花心濫情的名頭響徹蕪川豪門圈,人緣還這么好。
李悠悠攏起浴巾,挽著裊裊的胳膊,近距離和美女貼貼:“這大晚上的能看清什么��!”
方思玥笑道:“遲哥根本不敢看,還談什么看清!你看,遲哥表情堅定的簡直像要入黨�!�
方思玥她們明明只有三個人的,但聊起天來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堪比千軍萬馬。
秦晏不太擅長和年輕女孩相處,被吵得頭疼,想回房間休息,本來想拽一下江遲的衣角暗示,但江遲的上衣被脫掉了。
在拽褲子和拽頭發(fā)之間糾結(jié)了一會兒,秦晏選擇了拽頭發(fā)。
江遲察覺到秦晏的小動作,和秦晏一起上了岸。
秦晏的衣服濕透了,西褲貼在腿上,隱約顯現(xiàn)出幾道綁帶痕跡,是大腿上固定襯衫的襯衫夾。
他還真穿了這玩意!
江遲移開視線,拽了條浴巾圍在秦晏腰間,攬起秦晏往客房走。
秦晏:“???”
“怎么了?”秦晏側(cè)頭看向江遲:“你給我圍什么浴巾,你上身還光著,不冷?”
江遲說:“我不冷。”
江遲肩膀和胸膛直接貼在秦晏濕透的襯衫上,兩個人體溫相互傳遞。
雖然是夏夜,但從泳池里上來,海風一吹,還是會覺得冷。晏善庭
這樣溫溫的擠在一處很舒服,說不上誰身上更暖和。
房間內(nèi),秦晏解開襯衫扣子:“你先洗澡吧,你都脫差不多了�!�
浴室里,水聲響起,嘩嘩的水流聲伴隨著江遲的埋怨:“那是我愿意脫的嗎?”
秦晏脫下襯衫扔進臟衣簍,剛想說什么,一抬頭看到了江遲赤裸的后背。
秦晏:“......”
浴室的磨砂玻璃濺上水以后,竟然變成透明的了!
隨著水霧彌漫,隔斷玻璃上透明的部分逐漸擴大。
江遲不知道玻璃是透明的,也沒拉浴簾,還在歡快地洗澡。
秦晏環(huán)視四周,看到了一條卷簾的珠鏈。
可這條拉鏈在浴室里,他沒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卷簾給拉下來。
浴室內(nèi)的江遲猶自不知,他背對著秦晏,正在沖頭上的泡沫。
江遲洗澡確實挺快的。
秦晏在原地愣了兩秒,敲了敲玻璃。
江遲聽到動靜轉(zhuǎn)過身,看到赤著上身的秦晏,明顯呆了一下。
秦晏的膚色很白,是那種天生的奶白色,胸膛覆蓋在一層薄薄的肌肉,肩寬腰窄,線條流暢纖細,完全可以去COS永恩,是短視頻中很火的那種身材,特別有氛圍感。
“這是單向玻璃?”江遲走過來,伸手抹去玻璃面上的水霧:“我怎么能看見你?”
秦晏平靜道:“我也能看到你。”
江遲:“......”
玻璃上的水珠越聚越多,緩緩滑落,慢慢露出截勁瘦的窄腰,再往下,是兩條修長結(jié)實的腿。
秦晏的雙眸牢牢定在江遲臉上,眼珠一動不動,并沒有順著水珠往下看。
他抬手指了指側(cè)面的珠鏈,嚴肅說:“里面有卷簾,你拉一下�!�
秦晏表情堅定嚴峻,江遲直接笑翻了。
江遲一邊拉卷簾一邊笑:“哈哈哈哈哈,我可知道什么叫表情堅定地像要入黨了......哈哈哈哈哈,你害羞什么!我都不害羞�!�
秦晏面無表情:“因為你臉皮厚。”
白色的卷簾緩緩落下,擋住了彼此的面容,但江遲討厭的聲音還是不斷往秦晏耳朵里鉆。
江遲笑道:“還好是我先洗的,要是你洗一半發(fā)現(xiàn)玻璃透明了,還不得變成美人魚,順著下水道逃走��!”
秦晏踹了玻璃一腳:“我會把你眼珠子摳出來扔進下水道!”
“好好好,你挖吧,”
江遲都快笑岔氣了:“不過我要是以后什么都看不見,豈不是只能日夜回憶最后看到景色了?”
秦晏深吸一口氣:“江!遲!”
江遲圍著浴巾推開門,歪頭擦耳朵:“好啦,不逗你了,快去洗澡吧,一會兒該著涼了�!�
秦晏瞪了江遲一眼,轉(zhuǎn)身走進浴室。
江遲換了條短褲,倒在床上玩手機,游戲加載界面還沒轉(zhuǎn)完,就聽見秦晏叫了他一聲。
“江遲,你進來一下。”
江遲把手機往兜里一揣:“怎么了?”
浴室里的光很亮,秦晏肩上披著浴巾,光腿坐在馬桶蓋上,腿上蓋著條褲子,只露出膝蓋下面的兩條小腿。
秦晏問:“你上回用什么把跑車門鎖捅開的?”
江遲一愣:“什么?怎么了?”
秦晏手指抓在褲腿上,手背青筋凸起:“你先過來�!�
江遲走過去:“到底怎么了,怎么坐在這兒發(fā)呆,你的腿要變成尾巴了嗎,小美人魚?”
秦晏目光如刀,冷冷地盯著江遲,恨不能化身巨鯨,一口把討厭的江遲吞下去。
“是襯衫夾上的卡扣,被水泡過后卡住了。”
秦晏把褲子撩開,給江遲看自己腿上綁著的襯衫夾:“你能弄開嗎?”
‘轟!’的一聲,天驚石破。
江遲呼吸微窒,感覺頭腦里有什么東西炸開。
白皙的皮膚上,黑色襯衫夾的存在感極強,黑與白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直愣愣地刺激著江遲的視網(wǎng)膜。
秦晏的腿肌肉勻稱,線條流暢,晃得江遲眼睛疼。
襯衫夾這玩意實在太違規(guī)了,明明穿在自己身上很正常的東西,但穿到秦晏身上,就有著說不出的禁欲。
之前隔著褲子隱約露出一道印,江遲都不好意思看,更何況現(xiàn)在還清清楚楚地擺在眼前。
江遲表情一片空白,完全不復方才在泳池邊和幾個女孩相處時的堅定。
就像盯著美女看的都是女生一樣,男人也會被同性的身體吸引,這是源自血脈深處最原始的吸引力。
江遲眸光閃動,理智告訴他別沒完沒了地看,可眼睛又完全不聽使喚,落在秦晏身上就移不下來。
見江遲看得這么認真,秦晏以為對方在研究破解卡扣的原理,并沒有出言催促。
這個卡扣這么不好修嗎?竟然比蘭博基尼的車門還難處理。
又過了一會兒,秦晏耐心告罄:“要不你幫我找服務員要把剪子,剪開也一樣�!�
江遲回過神:“不用�!�
他環(huán)視四周,尋找著趁手的工具,最終選定了洗手臺上的一次性梳子,他掰下來個梳齒,半蹲在秦晏身前,把梳齒往卡扣里一別。
咔的一聲輕響,繃在秦晏腿上的襯衫夾彈開,‘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江遲撿起襯衫夾。
黑色呢絨條濕漉漉的,上仿佛還殘留著體溫,說不出的燙手。
“好了,我一會兒試著修修�!苯t說。
秦晏背對著江遲,走向花灑,隨口說:“扔了吧,你不是說出海玩沒人穿這個嗎?”
江遲大腦短路,脫口而出:“你穿著還挺好看的。”
秦晏拉上浴簾,水聲從浴簾后傳來:“嗯,固定住襯衫以后,衣服會更板正�!�
江遲退出浴室,小聲嘀咕了一句:“我說的不是這個�!�
秦晏正在洗澡,耳邊都是嘩啦啦的水聲,沒聽清江遲說什么,提高聲音問:“你說什么?”
江遲又倒回床上,舉起手里的襯衫夾撥弄著玩,回答道:“我說你穿襯衫很帥!”
秦晏似乎是笑了一聲,聲音含混地說:“你也帥�!�
*
半小時后,偃旗息鼓的眾人休整完畢,
洪子宵和江遲關(guān)系最好,剛從自己屋出來,轉(zhuǎn)身就晃蕩道江遲他們屋的門前,裝作服務人員敲了敲門。
“
the
room�!�
江遲冷酷地驅(qū)逐道:“洪子宵,自己玩去。”
洪子宵催魂似的敲門:“不嘛不嘛,我要跟你們一起玩,快開門�!�
房門打開。
“怎么這么半天......”
話才說一半,洪子宵驀地發(fā)現(xiàn),給他開門的人是秦晏。
二人眼神相接,秦晏面無表情,冷得如同一尊玉雕的煞神。
洪子宵登時寒毛倒豎,抱怨的話不敢在說,全卡在喉間,下意識說了句:“謝謝�!�
江遲:“???”
秦晏這張臉,洪子宵也近距離看過幾次了,但每次看還是會下意識發(fā)愣,并沒有產(chǎn)生應有的美顏免疫。
都是肉體凡胎,兩個眼睛一只鼻子,怎么這人就能這么好看?
難怪風流花心的江遲都能為他從良。
洪子宵捧起手里哈根達斯,呆呆問:“吃冰淇淋嗎?”
秦晏的眼神輕飄飄地落到洪子宵手上。
洪子宵心怦怦直跳,獻寶般把冰淇淋往上舉了舉:“我還沒吃呢,新的�!�
江遲將這一幕盡收眼底,輕嗤道:“出息�!�
秦晏沒客氣,從洪子宵手中接過哈根達斯,轉(zhuǎn)身回房遞給江遲。
江遲接過冰淇淋,順手拆開包裝,又把勺插上,才遞回給秦晏。
洪子宵也輕嗤一聲:“出息�!�
江遲招招手:“關(guān)門,進蚊子�!�
洪子宵反手推上門。
大半天過去,秦晏脖頸紅了好大一片,猶如起了風疹,中間能明顯看到一處腫硬的凸起。
這回無論誰再看到,都不會誤會這是吻痕了。
洪子宵大吃一驚:“我去,真過敏成這樣�!�
江遲看了一眼,見怪不怪:“我早跟你說他過敏,你以為我逗你玩?”
本來秦晏還沒注意自己脖子,洪子宵一提,他就覺得脖頸處又疼又癢,火燒般發(fā)燙,下意識伸手撓了撓。
江遲和洪子宵同時大喊一聲:“別撓!”
秦晏嚇了一跳,只好收回手,把冰淇淋盒放在頸側(cè)冰敷。
洪子宵跟前臺要了冰袋:“船上應該有不少蚊子,你可遭罪了�!�
江遲抬手指了指驅(qū)蚊水的位置,秦晏便拿了驅(qū)蚊水去浴室噴。
洪子宵收回視線,小聲跟江遲說:“我怎么感覺他怪怪的,剛才我跟他對視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呼吸困難,頭暈腿軟,有那種血脈壓制的感覺,你沒覺得嗎?”
江遲看了眼浴室的方向:“什么亂七八糟的,他就是比較內(nèi)向,不愛說話,看起來高冷,其實很好相處。”
洪子宵懟了江遲一下:“你不覺得他美得很兇殘嗎?就像......”
話還沒說完,走廊里傳來一陣人聲。
“子宵找遲哥去了,怎么還沒出來?”“江遲在哪個房間?”“我查一下......8302�!薄�8302,8302,這兒呢,這兒呢,敲門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