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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關(guān)已至。

    大年三十那晚，我正窩在沙發(fā)里看無聊的春晚。

    慕彥一把將我拉起來，說要帶我去放煙花。

    別墅區(qū)嚴(yán)禁煙火，可這種大喜的日子管理也沒有這么嚴(yán)格。

    去年，我就曾看了一場盛大的煙火。

    我們一路散步到小區(qū)人工湖邊，一大群人已經(jīng)到了。

    「佳婧，你都多大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使喚哥哥們呢」

    聞佳婧嘿嘿一笑，月光下眼睛撲閃撲閃的。

    「陪我放煙花不比春晚好看多了」

    她搓了搓手，看上去有些冷。

    時昱年笑著把圍巾解下，剛戴上她的脖子，余光瞥見慕彥和我，手上動作一僵。

    這一幕多熟悉啊。

    去年的這個時候，時昱年給我發(fā)消息，讓我悄悄來湖邊。

    他給我系上圍巾戴好手套，陪我一起看精心準(zhǔn)備的煙火。

    他說：「年年歲歲，愿如今朝�！�

    好一個愿如今朝。

    風(fēng)刮得我臉上有些痛，我努力往毛衣領(lǐng)里縮了縮。

    我蹲在地上，看著他們嬉戲打鬧。

    夜空里綻放出璀璨的光芒，聞佳婧拿出相機遞給我：

    「小箏，男的都不會拍照，還是你來幫我和阿年拍張合照吧�！�

    她對他的稱呼都變得更加親密了。

    時昱年站在一旁，表情有些愣怔，但終究沒有拒絕。

    他輕輕摟著聞佳婧的肩膀，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

    我端起相機，時昱年卻沒有看向鏡頭。

    他好像在看我，奇奇怪怪的。

    「咔嚓」一聲，定格住這一刻。

    背后漫天焰火，鏡頭里的二人臉上帶笑。

    兩年來，時昱年沒有和我留下一張相片，我卻親手為他拍下了和別人的合影。

    照片角落，留下了聞宴生的側(cè)臉。

    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也在，只是站得有些遠(yuǎn)，像長輩看著孩子胡鬧一樣，作為旁觀者，并沒有參與其中。

    聞佳婧對照片很滿意，拍了好些后，她招呼著大家拍合照。

    慕彥想拿過相機，讓我過去一起拍。

    但我看著他打了石膏的手，搖搖頭拒絕了。

    反正我也不是很愛拍照。

    更不想和時昱年同框。

    聞宴生被拉到中央，他姿態(tài)閑散，瞇眼瞧著我。

    按下快門前，他忽然叫我：

    「慕箏，過來。」

    我正舉著相機，有些疑惑。

    相機在我手里，我要入鏡誰來拍

    有眼力見的人趕緊出來，從我手里把相機接過去：

    「我來拍我來拍，快過去吧�！�

    我自覺地站到人群最邊上，腦袋往衣領(lǐng)里埋得更深了。

    聞宴生卻回頭叫我：

    「到這里來�！�

    我被別人推搡到他身邊，另一側(cè)，站著聞佳婧。

    而時昱年，站在我們身后。

    我能感受到他滾燙的視線，如芒在背。

    「準(zhǔn)備開拍咯，三，二，一！」

    按下快門那刻，聞宴生摟住了我的肩膀。

    他說：

    「新年快樂，慕箏�！�

    這張照片真的很滑稽。

    很多年后翻出來，大家的表情都可圈可點。

    我離聞宴生很近，驚訝地張大了嘴。

    一向不茍言笑的聞宴生卻眼角上勾，像少年般挑眉笑開。

    而身后的時昱年緊緊盯著我肩膀上的手，面容有些扭曲。

    當(dāng)然，這是我印象中他的表情。

    實際上這張照片里他的臉，早就被聞宴生劃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