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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姍姍來遲的時昱年穿著有些皺的西裝。
他向來有潔癖,不知怎地鞋底還沾上了泥土,與他格格不入。
環(huán)視一周后,他的目光定定落在聞佳婧身上。
并沒有看見我。
直到他走到離我們僅五米遠的距離,他才終于注意到我,腳下步伐一頓。
「昱年哥,你來啦」
時昱年不愧是嚴苛的聞老爺子都大贊前途無量的晚輩,久經(jīng)商場很會控制情緒,他立馬便收起了尷尬的神色,笑著上來同我們打招呼。
我這才看見他手上拿著的禮物盒。
他避開我的視線,把禮物盒遞給聞佳婧:
「找這個找了很久,所以來晚了�!�
聞佳婧在國外待了幾年,收到禮物便立刻拆開,發(fā)出一聲驚呼:
「呀,是我們小時候埋的愿望瓶!
「我當時竟然說要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也太幼稚了吧!」
時昱年的目光深情地停留在她臉上,寫滿了寵溺。
她本來就是公主,受盡所有人的寵愛。
時昱年也不例外,不僅花大心思準備鮮花,連十幾年前埋進地底的愿望瓶都親手挖了出來。
可他卻忘了,今天是我們戀愛兩周年的紀念日。
確切地說,我們還沒有分手。
聞佳婧嘴邊掛著兩個深深的梨渦,笑得很開心:
「這是你送我的禮物里,我最喜歡的一個啦!」
時昱年聽見這話,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我被這個眼神刺得渾身血液凝滯,明知故問道:
「昱年哥經(jīng)常送你禮物嗎」
「對呀,在國外這三年雖然沒見過面,但幾乎每個月都能收到他的禮物,上個月是項鏈,上上個月是大提琴�!�
原來收到禮物的,不只有我。
只不過聞佳婧的禮物是按她的興趣喜好來的。
而我的…上個月是對耳釘,可我沒有耳洞。
上上個月是鋼琴,可我沒有任何音樂天賦。
或許只是隨手,只是順便罷了。
我卻蠢到特意去打耳洞,上鋼琴課。
看著眼前的一切,我不知從何生出勇氣,半帶嘲諷地開口:
「昱年哥對妹妹這么好,你女朋友知道嗎」
時昱年臉上表情有些掛不住。
聞佳婧被遠處挺拔的背影吸引了注意力:
「我小叔回來啦,我先過去咯�!�
等她走后,時昱年把我拉到無人的后花園里。
現(xiàn)在是冬天,我穿著薄薄的針織衫,冷得打了個寒顫。
如果是從前,他會立馬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蓋在我肩上,再溫柔地圈住我。
可他沒有。
他皺著眉,心思全在剛剛我挑釁的話語上。
「小箏,你在胡鬧什么!」
冷風吹得我眼眶有些發(fā)脹,我閉上眼忍住酸意,輕聲問:
「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他一怔,顯然是不記得了。
我繼續(xù)開口:
「是我們戀愛兩周年,時昱年,你從前答應(yīng)過我,等到兩周年時,我們就將這段戀情昭告所有人�!�
他神色復雜地低頭看我,囁嚅著唇:
「抱歉…我最近忙著為佳婧準備接風宴�!�
貴人多忘事,可忘的也只是對他無關(guān)緊要的事。
迎她回國比我們的紀念日更重要,多可笑啊。
「這么忙忙到抽不出時間跟我鄭重提一句分手」
其實這幾天我心情已經(jīng)平復許多,如果他認真和我道歉,我們心平氣和地分手,我真的打算就此作罷。
如果我告訴我哥,他肯定會沖上去將他打一頓。
可看在與他兒時情誼的份上,我并不想做得太絕。
興許是覺得我的反問有些咄咄逼人,他臉色很是難看,眉頭緊蹙道:
「你從前最是溫順聽話,現(xiàn)在說話怎么這么難聽我還沒有說要分手吧」
我胸口猛地一痛。
又是該死的溫順聽話…所以才選我當作孤單時的慰藉嗎
我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抖:
「那我這個見不得光玩玩而已的女朋友來替你提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