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夜色降臨,漆黑的通道口里,傅泠夜牽著她柔軟的手往前走。
"想好怎么殺他了嗎?"
蘇凝點頭,從懷里拿出兩支箭出來。
"鐘王如今被斷了手筋腳筋,想來動彈不了。"
"要不你就在這里等我,我去殺了他,這尸體交給我來處理。"
傅泠夜側眸看著她,挑了挑眉。
"怎么?你的計劃我還不能知道了?"
蘇凝抿著唇,她不是不想讓傅泠夜知道。
只是,她現在這番都是在算計楚王。
楚王是不是傅泠夜的皇兄,她現在沒有證據。
可畢竟也是他的皇兄,不是嗎?
她笑了笑。
"沒什么,我就是不想我的仇人活得太逍遙了。"
傅泠夜拉著她往前走,目光落在漆黑的通道里,薄唇勾起一個弧度。
"我陪你去,這鐘王殺人無數,本就該死。"
"你要如何下手,我都看著。"
"好。"
二人到了牢房,就看到鐘王,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他被蘇凝喂了毒藥,所以說不了話,只是那雙豆眼一樣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蘇凝。
"鐘王,你別這樣看著我。"
蘇凝唇角帶笑。
"我想殺你,等這一天許久了。"
她拿出手中的箭,想到在仁德殿聽到的一切,只覺得心中怒火難滅。
這個男人若是不死,將來還會用許許多多的方法,讓她死的。
"我早在尋梅宴上說過,若是誰敢打我們蘇家女子打主意,便和趙玉那個斷袖一樣,都是死路一條。"
"我還以為,鐘王當初聽進去了。"
"卻不知道,鐘王殿下,連我父兄的面子都不給,也是壞人有壞人磨。"
"今日我就做個壞人吧。"
她猛然拉弓。
‘咻!’
箭離弓弦,猛然出弓。
蘇凝手中的長箭狠狠的刺入鐘王胸口。
鐘王痛苦的發(fā)出一聲慘叫,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她。
她毫不客氣,拿出第二支。
兩支箭射下后,鐘王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直接斷了氣。
看著地上滿是鮮血的鐘王,蘇凝閉了閉眼。
"二哥,他的尸體交給我。"
傅泠夜點頭,走過去,將蘇凝拉進懷里。
"別怕。"
……
丑時,漆黑的月色下,鐘王的尸體被時宴找了一個袋子裝起來,騎馬直往渭水閣去。
誰能想到,這個靠玄燁大師算出的大周氣運之子,輝煌半生的男人,如今會落得個如此下場。
翌日,天亮了。
整個皇城也開始鬧騰起來。
鐘王的尸體在渭水閣里被一個小丫頭找到,報了官后,皇城衛(wèi)的人也將整個渭水閣圍得水泄不通。
皇帝得知鐘王慘死,尤為震怒,要求所有皇子進宮面圣。
朝堂之上,一些鐘王的門客,開始痛哭起來。
"陛下,這鐘王殿下是當年大周算出來的氣運之子。"
"如今就這樣不明不白死了,這是天要亡我大周啊。"
"這件事,一定要讓大理寺,查好好的查。"
楚王站在文武百官中央,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他也是剛知道,這鐘王死在渭水閣,而且身上最明顯致命的兩支箭正是他的暗衛(wèi)所用的箭。
他在人群中抑制住心中的詫異,抬眸看著高位上已經怒氣沖沖的皇帝。
大理寺的雷霆手段他是知道的,上次定北侯世子的鐵鷹隊剛查出一個苗頭,就被定北侯世子全部殺了。
難不成,這一次他也要全部殺了嗎?
到底是誰在背后搞鬼,到底在背后操縱這一切的人,究竟是誰?
他用盡苦心,培養(yǎng)十年,隱藏在渭水閣的暗衛(wèi)難不成就這樣沒了?
高位之上,皇帝大怒,將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扔在地上。
"豈有此理!"
"大理寺徹查此事,將渭水閣的人全部抓了,嚴刑逼供。"
"渭水閣這些人背后之人到底是誰,朕也要知道清清楚楚。"
"是,陛下。"
皇帝看著底下的一群文武百官,心中怒火中燒。
可對于鐘王的死,他心里還是有點高興,他早就想拔了這根眼中釘,肉中刺。
若非是玄燁大師算出鐘王是大周什么氣運之子,他或許早就找理由將鐘王殺了。
朝堂結束后,大家唉聲嘆氣的下了朝。
一個身份尊貴,至高無上的親王,死得這么慘。
下了早朝后,皇帝叫住傅泠夜,去書房。
書房里,大理寺少卿站在皇帝面前。
皇帝喘了口氣,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若是查不出來,將渭水閣的人全部殺掉。"
"渭水閣背后之人若是查出來更好,查不出來就算了。"
"我這皇弟,壞事做盡,風華一生,得罪不少人。"
"是,陛下。"
"只是若是查不出渭水閣背后的人,怎么給天下人交代?"
皇帝斂了斂眉,淡淡道:"若是有關皇室中人,你來與朕說一句便是。"
"是,陛下。"
大理寺少卿說完,轉身就離開書房。
書房里,就剩下傅泠夜和皇帝兩人。
皇帝微瞇了瞇眼,看向傅泠夜唇角勾起一抹笑。
"還有幾天就要北征了,太子殿下在我大周養(yǎng)了十幾年,也該回去了。"
傅泠夜唇角勾起一抹薄笑,慵懶的坐在椅子上。
"大周養(yǎng)了了我十幾年,我在大周一日,你便是我父皇一日。"
皇帝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奏折。
"太子殿下身份尊貴。"
"當年也是受你母后之托,將你養(yǎng)在大周。"
"如今你是該回啟西了。"
"帝后送來口信,讓你隱藏身份回去,你的父皇也會親迎你進城。"
"啟西現在,需要你。"
啟西王朝,占據五川半壁江山,接受各國朝貢。
軍事實力和經濟實力,都五川其他國家的好幾倍。
而大周便是啟西王朝的附屬國之一。
當年啟西王朝內部兵變,帝后不得不將傅泠夜送到與她交好的大周前皇后的手中來。
傅泠夜便以大周前皇后之子養(yǎng)在皇宮里。
可身份地位,大周一些皇室的人,以及他自已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大周皇帝更是對他恭敬有加,疼愛有加。
卻絲毫沒有和他像父子一樣親近。
傅泠夜在外人面前也叫他父皇,叫當今皇后母后。
畢竟他是啟西的太子,身份需要隱藏好。
大周皇帝嘆了口氣,看向傅泠夜。
"說實話,還有些舍不得,朕曾想,若是你真是朕的兒子就好了,可惜了。"
"此次北征,剛好是個借口。"
"你回去后,大周的事情我會安排人給你處理。"
傅泠夜點頭,將手中茶杯放下。
從袖口里拿出一封信出來,遞給一個小太監(jiān)。
"燕北王,蕭貴妃,恐對大周不利,煩請陛下小心留意。"
"我如今所做的一切,也算是報答大周對我這十幾年的養(yǎng)育之恩了。"
皇帝哈哈一笑,接過信緩緩打開,眉頭驟然一緊。
"太子殿下有心了。"
第94章
泠夜你臉怎么這么紅?
楚王府,蕭逸一身黑衣從夜色中走了進來,跪在楚王面前。
"殿下,我找人查過了,這鐘親王的尸體是早上渭水閣的丫鬟發(fā)現的。"
"其胸口有兩支箭,是暗衛(wèi)們時常用的箭。"
楚王蹙著眉,一拳打在桌子上,聲音冰冷刺骨。
"到底是什么人!"
"這支暗衛(wèi),我培養(yǎng)了十年,十年,我付出多少心血?"
"而且,我的暗衛(wèi)所用的箭,箭上的金蟒紋,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他們用的箭,要么就是被銷毀,有些便是流落在敵人身上,怎么就好端端在鐘親王身上?"
他扶著額頭,咬牙切齒的看著外面。
"到底是誰?"
蕭逸沉眸,上一次尋梅宴,在梅林里,也是一支帶著金蟒紋的箭射穿了他的后背。
他道:"殿下就沒有懷疑過,明云?"
明云是楚王這支暗衛(wèi)的頭頭,向來居功自傲。
楚王冷笑。
"你說本殿懷疑他?他不會蠢得動自已人的。"
"一定是哪一個環(huán)節(jié)出錯了。"
"事情沒辦成,反而是一堆破事。"
"難不成,本王當真看著渭水閣的那些兄弟被殺死嗎?"
楚王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一個侍衛(wèi)的聲音。
"殿下,不好了,全死了。"
"什么全死了?"楚王立馬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那侍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渭水閣的一百多個暗衛(wèi),全死了,都咬舌自盡了。"
‘砰!’
杯子落地的聲音在整個房間響起,楚王大怒,猛的將桌子上的東西狠狠的砸在地上。
"到底是什么人!他們想干什么!"
"十年,我培養(yǎng)這么多人十年,本王花了十年的心血,全沒了,全沒了!"
"如今,江東第一謀土,扶夙連人都不懂長什么樣子,如何收服?"
他氣急敗壞的看向蕭逸,嗓音都帶著怒意。
"扶夙可有消息了?"
蕭逸立馬拱手。
"殿下,黑市我曾去過,并未找到一個姓扶從燕赤來的女子。"
"黑市奴隸市場的老板說,她早就被人接走了。"
"接走她的人,是個小公子?。"
"查。"楚王擺了擺手。
"我就不信,這背后到底是誰在搞鬼,一定要將他抓出來。"
他重新坐在位置上,深吸了口氣。
"蛇女進城了嗎?還有幾天便是北征了,本王等著她的表現。"
蕭逸起身答道:"已經進城,北征當日她會親自前往臨涯山,在信王和璃王身上種下蛇毒。"
楚王嘆息一聲,咧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