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都得搶先一步。
蘇凝看著院子里的白雪,眸子黯淡。
此刻,在華清苑,玉衡微微蹙著眉,看著對面的云羅郡主,氣息很平。
云羅郡主看著此刻病怏怏的玉衡,面露一絲心疼。
"若是讓五皇叔看到你這樣子,定然心疼不已,皇叔也想來將軍府多次,可你始終不愿見他。"
"他很擔心你,都快發(fā)瘋了,知道你身子弱,讓人安排人來,你也拒絕了。"
"你們二人又是何必?"
"當年之事,五皇叔一夜白頭,你大病纏身,還不夠嗎?"
玉衡冷笑一聲,嗓音沙啞。:"我不需要他為我出頭,我與他早就沒了瓜葛。"
"你回去告訴他,一切都是自已的選擇,我與他什么都不是。"
云羅看著此刻的玉衡,這般執(zhí)著有些無奈。
"你明明就在乎他,喜歡他,只是不敢面對,你們何必,他也在乎你。"
她從袖口中拿出一只金蟬遞給玉衡,聲音平靜。
"皇叔說了,若想知道這信中的消息,尋梅宴你必須得參加。"
"尋梅宴時,他會在我府上北苑等你。"
玉衡緩緩打開那封信,原本平靜的臉上,眉頭驟然一變。
她立馬將手中信合上,不可思議的看著云羅。
"信上所說,可是真的?"
云羅淡然:"信上寫什么,我并不知道,不過五皇叔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么?"玉衡低聲。
"無論他是誰,當年他迫不得已,也從未負你。"
"話已帶到,我走了。"
看著云羅離開的背影,玉衡沉眸。
從未負她,可為什么要做那么傷害她的事情?
第32章
羅氏,被罰。
送走辰王等人后,老太君才將管家叫了進來。
管家站在老太君面前,有些擔憂。
"老太君,請吩咐。"
老太君深吸了口氣,"羅氏,可還在雪地里跪著?"
"在。"
"拉下去吧,打!"
老太君話音剛落,管家眉目驟然一沉,抬眸就看到老太君面色鐵青。
"聽不懂嗎?將羅氏拉下去,按家罰,打!"
冰冷的聲音落下后,管家立馬點頭。
"是,我這就下去辦。"
沁芳苑里,羅氏還在雪地里跪著,全身冷得發(fā)抖。
她剛準備起身,就見管家?guī)е鴰讉人過來了。
"大夫人,老太君說了,家罰,五十棍。"
"什么?"羅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已耳朵,她沒想到老太君真罰她。
"此事是張大夫,并非我所為,母親當真如此嗎?"
管家嘆了口氣。
"今日,險些害了大小姐,終歸是夫人識人不清,罪責最大,我也是奉了老太君的命。"
羅氏剛想起身反駁,幾個家丁護衛(wèi)就拿著棍棒走了過來。
"憑什么打我母親?本就不是母親的錯。"就此刻,蘇婉沖了出來。
管家沉聲道:"老太君說了,家有家規(guī),國有國法,大夫人是將軍之妻,想來也不想自已的臭名聲,傳得整個京都都是。"
"大夫人,請吧,老夫人的命令,不得不從。"
傍晚,沁芳苑的院子里,傳來羅氏的慘叫聲,和蘇婉蘇榮的哭喊聲。
羅氏后背被打出血淤,鮮血滴得滿院子都是。
丫鬟仆人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另一邊,雪花像鵝毛一樣,將整個攬月院覆蓋。
房間里,蘇凝穿著襖子,將老太君手腕上的紗布拆開,眼尾微紅的看著床上的老太君。
"祖母,孫兒讓你受苦了。"
老太君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一只手摸著蘇凝的手,聲音平和。
"此事,不關(guān)你,你做得很好。"
蘇凝垂著眸子,睫毛上掛了一滴晶瑩的淚珠。
"祖母,你放心,等孫兒再長大一些,定不會讓別人傷害你。"
"誰也不能將你和阿姐,阿爹,哥哥從我身邊帶走。"
老太君拍了拍蘇凝的手,笑道:"傻孩子,你盡說什么胡話。"
蘇凝吸了吸鼻子,眸子微紅。
"我只是覺得,祖母這般年紀了,還要受這般折磨,我就……"
她的話在嘴里戛然而止。
老太君的拍了拍蘇凝的手,心平氣和道:"三丫頭,你別怕。"
"那女人,祖母已經(jīng)罰過她了,恐怕她一時半會下不來床。"
蘇凝點頭,看著黑色的血滴在盆里。
老太君手腕流出的血由黑變紅后,蘇凝立刻拿銀針插入老太君的血脈之中,這一次銀針并未變黑。
解完毒后,蘇凝看向祖母的幾個丫鬟,眸光平靜。
她給老太君掖了掖被子。
"祖母,我不怕別的,就怕左相府來鬧。"
老太君,嘆了一口氣。
"鬧吧,鬧大最好,將兒,也該回來了。"
蘇凝看著老太君。
"祖母,我知道祖母的為難,可我也不想你這樣。"
"我們將軍府,為何要在乎左相府。"
老太君笑道:"傻孩子,朝堂之事,尤為復雜,你現(xiàn)在小,怎能懂?"
蘇凝點頭,將老太君的手放在被子里去。
"孫女不懂,我不過想你們都能好好的。"
她看向嬤嬤:"去藥房抓些人參雪蓮,好好的給祖母補一下。"
"好的,三小姐,老奴這就去。"
老嬤嬤剛轉(zhuǎn)身,身后再度傳來蘇凝的聲音。
"嬤嬤,事情辦完后,召集所有攬月院的人,到我華庭苑去一趟。"
嬤嬤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三姑娘?這是?"
蘇凝凝眸側(cè)眼看向嬤嬤:"有事。"
老嬤嬤連忙開口:"好的,三小姐。"
見嬤嬤走后,老太君嗓音溫柔的看著蘇凝。
"三丫頭,大丫頭那邊恐怕也要麻煩你了,想來清澤是去對了。"
蘇凝從床上站起身,看向老太君。
"祖母,你說得對,你們的選擇是對的。"
"以前孫兒愚笨,不解姐姐和你的苦心,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老太君笑道:"三丫頭能明白最好,你去吧,去大丫頭那邊。"
蘇凝點頭,轉(zhuǎn)身去了華清院。
華清院里,玉衡將云羅給他的東西放在枕頭底下,咳嗽幾聲。
不到片刻,一個清瘦的人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蘇凝滿臉擔憂的看著床榻上的玉衡,有些心疼的走過去。
"阿姐。"
玉衡靜靜的看著前來的人,笑了笑:"祖母的余毒解了?"
蘇凝點頭,將玉衡的手腕拿起來,將紗布拆開。
"恩,祖母,睡了。"
"阿姐體內(nèi)的余毒,這次解了后,身體就會恢復很多,不必像從前那樣了。"
玉衡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目光落在蘇凝身上,有些神傷。
她與羅氏明里暗里的針鋒相對多年,可始終扳不倒她。
畢竟,她是左相的女兒。
黑血滴在痰盂之中,蘇凝凝神看去,直到黑色的血變成紅色后,她才將玉衡手腕的紗布重新纏上。
玉衡盯著沉默不語的蘇凝,緩緩開口。
"阿凝,你可記得母親的樣子?你想她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蘇凝心口一緊,她抬眸看著玉衡,點了點頭。
"想,很想。"
玉衡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蘇凝疑惑的看著玉衡,有些不解。
"阿姐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玉衡嘆口氣,搖了搖頭。
"沒什么。"
"尋梅宴,你可知曉?"
蘇凝點頭:"恩,知道。"
玉衡繼續(xù)問:"你想要神女臻圖嗎?"
蘇凝半空中的手,驟然一停,看著玉衡。
"阿姐想要嗎?"
玉衡搖頭,苦笑一聲。
"不想,都不想。"
"我聽說,羅氏的雪都滴了整個院子,終究還是輕了一些。"
"半年后父兄就回來了,這段時間,你我都要小心翼翼的,切勿落入他人圈套。"
蘇凝垂眸,沉默片刻,現(xiàn)在玉衡身體差,不能憂慮太多。
等父親和哥哥回來,她便將羅氏和燕北的關(guān)系有意無意的透露給哥哥和父親。
"好,我聽阿姐的。"
蘇凝給姐姐和祖母開了補身體的藥后,就吩咐嬤嬤將華清院和攬月院里的丫鬟仆人召集在蘇凝的華庭院里。
華庭院,雪停了。
蘇凝一身紅色狐裘披風,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一群丫鬟仆人,眼神如萬年寒潭。
底下的丫鬟仆人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都不知道這蘇府這位三小姐是要干嘛。
椅子上,蘇凝看著管家,聲音冰冷道:"管家,將人帶上來。"
管家應(yīng)了一句后,就命人將丫鬟百合和翠兒帶了上來。
兩個丫鬟被帶到華庭院后,看著院子里詭異的氣氛,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人被狠狠扔在蘇凝的腳旁,兩個丫鬟全身發(fā)抖的看著蘇凝,立馬磕頭。
"三小姐,饒命。"
"我們,我們都是受了張大夫的蠱惑。"
"求三小姐,饒我們一命吧,我們知道錯了。"
椅子上面,膚若白雪的蘇凝冷嗤一聲。
"饒?你們有什么資格讓我饒你們?"
"你們在作偽證陷害我時,可想過也會有今日?"
"若是犯了錯,一句饒了,這件事就揭過了,那我此刻要你們的命,你們可會饒了我?"
冰冷的話音落下,百合和翠兒碰碰碰,瘋了似的磕頭。
響亮刺耳的磕頭聲響徹整個華庭院內(nèi),讓旁邊一眾丫鬟仆人心驚肉跳。
"三小姐,請再給我們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我們錯了。"
"三小姐,饒了我們吧。"
將功贖罪?
蘇凝冷笑:"就你們這種吃里扒外的丫鬟,也配提將功贖罪。"
她聲音淡淡,眼眸微微一閉。
"管家,準備毒酒!"
聲如冰冷尖刀,兩個丫鬟求饒聲再度傳來。
"三小姐,不要,不要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