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房的許氏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面帶冷色。
"大夫人,你別說,這張大夫可是你娘家人呢?當(dāng)初可是你讓人帶進(jìn)府來的。"
一句話說出口,周圍眾人竊竊私語,老太君更是唏噓了一口氣。
羅氏惡狠狠的看著二房許氏。
"弟妹這是什么意思?"
"這張大夫雖是我遠(yuǎn)房表親,可他的所作所為與我半分關(guān)系也沒有,我也是受害者。"
這受害者三個(gè)字說出口,蘇凝和玉衡只覺得諷刺。
可羅氏也是聰明人,若是張大夫?qū)⑺┏鰜�,整個(gè)張家恐怕會(huì)沒有好日子。
畢竟這羅氏娘家可是左相。
一旁的許大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既然真相已經(jīng)查出來了,就把這張大夫抓回府衙,好好的審。"
"哪怕是用了三百六十種酷刑,也得審出來。"
三百六十種酷刑?
這大周的酷刑向來就殘忍,別說三百種,三十種也無人能承受下來。
跪在地上的張大夫全身顫抖,他爬到羅氏面前,瘋了似的磕頭。
"姑姑,姑姑救我,救救侄兒,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羅氏氣得面色驟然一變。
見到張大夫事情沒做成,反而可能把自已拉下水,狠狠一腳踹在他身上。
"要怪就怪你自已,做錯(cuò)事了,沒資格說救。"
"我羅氏也絕對(duì)不會(huì)救你這種吃里扒外的東西。"
兩個(gè)侍衛(wèi)前來,準(zhǔn)備將張大夫拉回府衙時(shí),張大夫用力掙脫開,跑到羅氏腳下立馬跪下來。
"姑姑,你救救侄兒一命,侄兒……都……"
長刀出竅,‘嗤’一聲插入血肉。
眾人就見羅氏抽出侍衛(wèi)手長刀,插入張大夫的胸口,鮮血滴在地上,周圍眾人唏噓一口氣。
許大人連忙上前,眉頭急驟的開口:"夫人你這是干嘛,這案子還沒有審呢。"
蘇婉立馬沖出來,給許大人行了一禮。
"許大人,這事是張大夫所為已經(jīng)是鐵板釘釘?shù)氖虑榱恕?quot;
"這張大夫雖是母親遠(yuǎn)房表親,犯下如此大錯(cuò),母親這般也是大義滅親。"
蘇凝和玉衡相互看了一眼。
剛才這張大夫分明有話要說。
蘇凝大怒。
"大義滅親?張大夫與我們蘇府無冤無仇,為何毒害大姐姐和祖母?"
"到底是大夫人的意思,還是張大夫的意思。"
"羅氏你心知肚明。"
"三丫頭這是何意?你難道覺得是我指使張大夫做的?你如今連母親都不叫了,你叫我羅氏,大夫人,果然是鄉(xiāng)下來的。"羅氏絲毫不掩飾,對(duì)蘇凝的厭惡。
蘇凝冷聲道:"是不是,大家心里有數(shù)。"
"說你大義滅親,我看是想來個(gè)死無對(duì)證吧!"
"祖母和姐姐遭此劫難,你倒是一點(diǎn)不擔(dān)心,反而是心虛呢。"
"前日里我遭遇刺殺,也是你的人吧。"
"我給姐姐和祖母解毒之時(shí),你拼命阻攔,你說你奇怪不奇怪?"
"到底是嫡母呢,還是心如蛇蝎的女人,就你這種人也配做嫡母!"
"夠了!"老太君大怒。
"還嫌鬧得不夠嗎,這里還有貴客。"
羅氏眸子沉了沉眸子,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這事與我無關(guān),這張大夫,就是個(gè)白眼狼。"
"進(jìn)將軍府這么多年,犯下如此大錯(cuò),我不親自滅了他,心中怒火難滅啊。"
"既然是我遠(yuǎn)房表親,做錯(cuò)事,我滅他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許大人甩了甩袖子,有些無奈。
他意味深長的嘆息了口氣。
"罷了,這張大夫確是這件事情的主犯,既然死了,這案子就算結(jié)了吧。"
他看向老太君,拱了拱手。
"老夫人,這大冬天的,你回去好好休息,萬事小心啊。"
一句萬事小心,老太君聽得出其中深意。
恐怕,這許大人也明白這宅門府院里的兇險(xiǎn)。
許大人目光落在蘇凝身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這三小姐機(jī)靈,這個(gè)歲數(shù)難得,今日若非這丫頭聰明,恐怕本官也會(huì)犯下大錯(cuò)了。"
蘇凝看向許大人,聲音平靜。
"許大人說的哪里話,蘇凝只是不愿意自已背負(fù)暗害祖母和姐姐的罪名而已。"
"許大人是京都府衙的一把手,希望大人將這事追究到底,將來也定明鏡高懸。"
"追究到底?"
許大人嘆息一聲。
"如今張大夫已死,死無對(duì)證,這件事,我會(huì)讓府衙的人,再立案,再查,定給老夫人一個(gè)交代。"
"謝大人。"
蘇凝站在庭院里,看著身旁的羅氏,拳頭緊緊拽緊。
她恨,若非,顧及軍府,顧及自已父親哥哥,她今日就要羅氏的命。
她記得有一種毒,叫浮生若夢(mèng),這種毒會(huì)隱藏在人體內(nèi)一年。
而且不容易被察覺,一年之內(nèi),這個(gè)人就會(huì)腐爛變成一攤血水。
如今羅氏娘家是左相,而且還有一個(gè)奸夫,她必須也抓住。
一箭雙雕。
下毒之事,萬般小心,否則將軍府會(huì)被她牽連。
站在另一邊的辰王,慵懶的倚靠在一根柱子上,挑了挑眉。
"這蘇三小姐,倒是不同。"
朝陽用胳膊懟了懟他,笑道:"皇兄,你今日不是來看蘇婉的嗎?"
"怎么老是盯著人家三小姐看。"
辰王笑道:"我是來看戲的,不是來看女人的。"
許大人和劉太醫(yī)完成事情走后,這張大夫的尸體也被抬出府埋了。
羅氏立馬哭哭啼啼去老太君面前,噗通一聲跪在雪地里。
"母親,都是兒媳不好。"
"兒媳識(shí)人不清,竟然引狼入室,差點(diǎn)害了母親和兩位小姐,還請(qǐng)母親責(zé)罰。"
"兒媳不好,還請(qǐng)母親責(zé)罰。"
那樣子簡直驚天地,泣鬼神。
老太君面色鐵青,看著羅氏,又看了看一旁的辰王和朝陽公主和云羅郡主。
"今日府中來貴客,我先不罰你。"
"等人走后,再請(qǐng)家法。"
羅氏跪在雪地里,看著老太君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唏噓一口氣。
蘇婉走過去,心疼拉著羅氏。
"母親,你起來,這大雪天的,你怎么能跪在雪地里。"
第31章
阿姐和五皇叔
蘇凝,看著羅氏,覺得厭煩。
祖母怕是看到辰王和朝陽他們?cè)诟希幌胴?zé)罰羅氏罷了。
"蘇凝姐姐。"
蘇凝回眸,就見朝陽朝她走了過來。
"蘇凝姐姐,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朝陽滿臉笑容,將自已手腕袖子撩起來,原本毒發(fā)膿瘡的手臂此刻白皙細(xì)嫩。
"完全恢復(fù)了,這都是蘇凝你的功勞。"
蘇凝唇角勾起一抹笑:"公主客氣了。"
"怎能客氣。"朝陽一邊笑,一邊和蘇凝往前走。
此刻在雪地里的蘇婉,側(cè)頭向兩人看過來,眼中帶著一絲冷意。
她不理解,蘇凝不過是草包,為何得這朝陽歡心。
發(fā)白的手指微微拽緊,她將身旁的蘇榮扶起來,聲音冰冷:"榮兒,你先回去,我陪我娘,祖母那樣子,怕是待會(huì)要罰母親了。"
蘇榮眸子猩紅,嗓音帶著恨意,往蘇凝和玉衡那邊看去。
"阿娘,就是三姐姐那個(gè)賤女人,讓阿娘在雪地里受苦,阿娘不能跪。"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羅氏和蘇婉能聽到。
似乎察覺到蘇榮帶著恨意的目光,蘇凝垂下眸子,眼底一抹厲色。
蘇榮不是蘇家血脈,是誰的?
上一世他年滿二十時(shí),自已的父親,哥哥便是被他親手送去刑場(chǎng)。
無數(shù)思緒涌上心頭,蘇凝想得出神,就被朝陽扯了扯袖子。
朝陽低聲問道:"蘇凝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蘇凝回神看著朝陽:"沒什么,走吧我們往前走。"
站在蘇凝讓旁邊的玉衡身子不好,還在咳嗽,氣息也有些弱。
她拍了拍蘇凝的手,溫柔道:"阿凝,我先回去了。"
蘇凝點(diǎn)頭:"阿姐,我與公主說些話,待會(huì)就來給你和祖母解余毒。"
玉衡點(diǎn)頭,海棠就走過來,將她扶著往華清苑走,剛走幾步,迎面就遇到云羅郡主。
"大小姐,我能與你談?wù)剢�?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也是受人之托。"
玉衡沉默,臉上絲毫沒有表情。
"談什么?若是為了那人來,便不必了。"
"大小姐,此事若是不說清楚,你和他定然難安,我今日來便也只是傳遞消息而已。"
玉衡閉了閉眼,表情有些痛苦,苦笑一聲。
"談,好,我談。"
虛弱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
蘇凝看著此刻玉衡和云羅兩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阿姐定是與信王有關(guān)系,信王阿姐是一對(duì)苦命鴛鴦。
"你們今日就是來找我阿姐的?"蘇凝看著旁邊的朝陽。
朝陽笑道:"也算吧,為了幾日后的尋梅宴。"
"尋梅宴?"
蘇凝眉頭微皺,上一世也是尋梅宴,在是云羅郡主主辦。
見蘇凝若有所思,朝陽繼續(xù)開口。
"這尋梅宴是在云羅姐姐的府上舉辦,你猜宴會(huì)最后的簪花禮是什么?"
蘇凝微微蹙眉,上一世的簪花禮是神女臻圖,最后獲得這幅畫的人是蕭逸。
這神女臻圖,最后讓蕭逸拿去給楚王收服了一個(gè)重要人物。
五川四大公子之一,江東第一謀土扶夙。
今生,她無論如何,都不會(huì)讓蕭逸得到這幅神女臻圖。
蘇凝看著朝陽,假意搖了搖頭:"我還真不知道。"
蘇凝和朝陽兩人一邊走,一邊談話。9602
"這叫神女臻圖,五皇叔親自拿出來的。"
"哦。"蘇凝抿了抿唇。
"皇叔,找我姐姐?所為何事?知道嗎?"
朝陽笑道:"不知道,想來還是惦記你阿姐。"
此刻,雪落下來。
辰王靠在柱子上,看著遠(yuǎn)處跪在雪地里的蘇婉,居然覺得有一絲心疼。
眸光一轉(zhuǎn),她看到另一邊的蘇凝和朝陽。
"這兩人何時(shí)關(guān)系這般親密了,本王怎么不知?"
朝陽淡淡開口:"五皇叔這次大度,甘愿將神女臻圖拿出來,做簪花最后的禮。"
"蘇凝你想不想要?"
蘇凝點(diǎn)頭:"自然。"
"神女臻圖,好東西呀,當(dāng)然想要。"
可蘇凝知道,這幅畫,不能由自已親自拿到。
畢竟上一世,蕭逸為得到這幅圖可是費(fèi)盡心思。
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