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羅氏故作鎮(zhèn)定的開口:"母親,這衣裳是我從秀衣閣特地讓人給阿凝制作的,有什么問題嗎?"
老太君將衣裳放下,現(xiàn)在人那么多,她不想拆穿羅氏的心思,索性看著蘇凝。
"阿凝,這衣裳以后你別穿了,要多漂亮的衣裳祖母給你準(zhǔn)備。"
蘇凝有些為難,她唇角勾起一抹笑。
"可是……祖母,若是不穿,豈不是辜負母親美意?"
"這披風(fēng)漂亮,若是能穿去皇家宴席,孫兒定給我們蘇府長臉。"
老太君一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嗓音透著十足的冷冽:"荒唐,以后祖母給你買。"
蕭逸一雙眼睛凝眸落在蘇凝身上,瞇了瞇眼,總覺得這蘇凝心思不簡單。。
她心思巧得很。
羅氏和蘇婉坐在位置上,不敢開口,怕一不小心這事情就被捅出來。
反而是這二房的許氏先開了口:"老夫人,這么好的披風(fēng)為何不給三丫頭穿?"
"若是老夫人不愿給三丫頭,我們錦柔倒是合適。"
許氏知道這衣裳定有問題,兩位老夫人顧及面子不想說出來。
可她向來也看不慣羅氏,便順?biāo)浦邸?br />
蘇錦柔垂著眸,抿著唇,嬌羞的看向蕭逸。
"祖母,要不這披風(fēng)還是讓三妹妹穿吧。"
"世子不是說了,妹妹這披風(fēng)和白玉鳳凰簪相搭,怎么能不穿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
老侯夫人嘆了口氣,覺得這將軍府,并非想象的那樣,這羅氏也并非京都傳聞那心腸好。
她拿著披風(fēng)細細打量,滿臉笑容:"披風(fēng)很美,可是這金絲線乃當(dāng)今皇后御用的。"
話音剛落下,蘇錦柔以及二房的許氏臉色大變。
羅氏立馬跪下來看向老太君:"母親,這金絲線是皇后御用,我是一點都不知啊,這秀衣閣偶爾也給皇后制衣,莫不是搞錯了。"
"早知道是和皇后御用的金絲一樣,我就不給凝兒了,我也是一番好意。"
見事情暴露,羅氏只能撒謊,破罐子破摔。
"祖母,你別怪母親。"
蘇凝站起來,看向老太君。
"母親只是為了下個月宮宴準(zhǔn)備而已,還特地交代我和姐姐穿去下個月皇后宴席。"
"她也是一番好意,愛子心切,而且也給姐姐準(zhǔn)備的一件呢。"
蘇凝說完,就迎上羅氏的惡狠狠的眸子。
"皇后御用金絲,若當(dāng)真是穿去宮宴,這三丫頭定會被皇后所記恨。"二房許氏緩緩開口。
蘇錦柔有些不解:"祖母,我聽說大嬸給大姐姐和四姐姐也準(zhǔn)備了一件。"
"萬一也有皇后御用金絲線怎么辦?"
話音剛落,羅氏就急了:"怎么可能,不會那么巧的?"
老太君半瞇著眸子,臉色有些不好看。"為何不見大丫頭?"
話音剛落,一個溫柔的女聲從門外進來。
"祖母,我來遲了。"
少女面色溫柔,卻十分嬌弱。
蘇凝見玉衡來了,立馬跑過去將蘇玉衡扶坐下。
"阿姐,天這么冷,你怎么出來了。"
玉衡的微微拍了拍她的手背,面帶一絲笑容的看著老侯夫人:"老夫人,玉衡有失遠迎了。"
"姑娘身子骨不好,倒也無妨。"
老侯夫人目光落在玉衡身上的披風(fēng),這件披風(fēng)和蘇凝的不一樣。
蘇凝的披風(fēng)整體藍色,點綴著金絲線�?捎窈獾呐L(fēng),整體偏粉,點綴的也是金絲線。
玉衡迎上她的目光,聲音淡然:"老夫人,為何這般看著玉衡身上這件披風(fēng)。"
老侯夫人淡淡道:"大小姐,你這衣裳上的金絲和三小姐披風(fēng)上的金絲一樣,都為皇后御用。"
"什么?"
房間里眾人詫異。
玉衡連忙將披風(fēng)拿下來,不可置信的看一眼,抬眸看著羅氏。
"母親,這可是你親自為我準(zhǔn)備的。"
羅氏頓時有些尷尬:"我定是被這制衣的裁縫坑害了,我一點也不知情。"
老侯夫人看著羅氏,心底暗自嘆了口氣。
果然這后娘難當(dāng),真要將別人的孩子當(dāng)成親生的,有多少人做得到?х02
是她看錯眼了,剛才還夸她,還想給自已大兒子也娶個續(xù)弦,真是可笑。
蘇凝緩緩起身,給老太君行一禮,十分得體。
"祖母,這衣裳母親總共準(zhǔn)備的三件,我與大姐姐,還有四妹妹。"
"若是這裁縫有過失,定然四妹妹的披風(fēng)也有問題。"
"何不讓四妹妹將披風(fēng)穿來,若是也有皇后的金絲線,就不能穿了。"
第13章
玉衡:你和她不是一類人
"今日蕭老夫人在這里,何不讓他親自驗一驗,以免大家不知。"
"若是真穿到宴會上去,惹皇后記恨。"
蘇凝話音剛落,就瞥見另一邊坐在椅子上打量她的蕭逸。
男人目光帶著十足的冷,靜靜的看著她,好似從她身上發(fā)現(xiàn)什么秘密。
老太君嘆了口氣,她并不想這件事鬧到明面上,畢竟家丑不可外揚。
可若是羅氏真是無心,蘇婉的披風(fēng)也有金絲線,到時候一樣讓蘇家難堪。
她眼中情緒復(fù)雜,聲音冰冷刺骨:"婉兒,你去將披風(fēng)穿出來,讓蕭老夫人看看。"
蘇婉有些不想,若是自已真穿出來,衣裳上沒有金絲線,這母親的名聲豈不是傳得滿京都都是?
她抬眸看著老太君,臉有些紅
"祖母,我的披風(fēng)弄臟了,已經(jīng)洗了。"
蘇凝淡然,緩緩開口:"四妹妹,此事關(guān)系重大,即便是洗了也拿來。"
"讓老侯夫人看看,若是到時候真的冒犯了皇后娘娘,你且能擔(dān)待得起。"
"還不快去!"老太君有些不高興呵斥她。
蘇婉無奈,只能起身往內(nèi)院去,離開房間時眸光還落在蘇凝頭上的白玉鳳凰簪上。
見到蘇婉離開,老太君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老侯夫人。
"今日之事實在是對不住。今日若非你在,恐怕釀成大錯。"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前半生在宮里制衣局待過。"
老太君的目光落在坐在位置上的蕭逸身上,面露一個笑容。
"小世子真是一表人才。"
蕭逸微微頷首,開口道:"蘇老太君過獎了,我聽聞蘇三妹妹從清澤回來,也不知三妹妹是從清澤何處回來的?"
蘇凝的手微微拽緊,一抬眸與他四目相對。
她眸子中盡顯冷意,這蕭逸的狐貍尾巴果然藏不住了。
可話又說回來,上一世蕭逸的接近是帶著目的,那種目的讓人心口發(fā)麻。
前世自已身上有些武功,也是被他一碗補身子的湯藥就廢掉,那時候他早就知道她手中有東西。
她面色平靜,嗓音有些冷,卻又不失禮貌。"回世子,在清澤,淮東。"
蕭逸冷眸微蹙,打量著蘇凝。
可偏此刻的蘇凝,并未像一個心智未開的樣子,反而心機深得緊。
至少今日這一出,都是她故意的。
蕭逸抿了抿唇。"淮東,是好地方。"
蘇凝垂下眸子,微微咬緊牙齒,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蕭逸是楚王的人,與羅月燕,燕北王都多多少少有些關(guān)系,今生若想扳倒他倒也不難。
只是,要一步步的來,逐一突破。
似乎察覺到蘇凝的不對勁,玉衡目光落在蘇凝頭上的簪子上,伸手就將簪子拿下來。
"阿凝,這簪子?"
蘇凝還沒開口,蕭逸便先開口說道:"回大小姐,是本世子送給三小姐的。"
口吻中帶著十足冷意。
簪子被玉衡重新插回去,玉衡唇角勉強擠出一個弧度。
"世子真是有心,這么貴重的簪子送給剛回來的妹妹。"
蕭逸的一舉一動,老太君和候老夫人都看到眼睛里。
不到片刻,蘇婉拎一件披風(fēng)進來,披風(fēng)上同樣有金絲線,不過這金絲線不是皇后御用。
她本有意想找一件用了皇后御用金絲線的衣裳,可是府里上上下下都找遍,就是沒有。
衣裳有些濕,兩個丫鬟將衣服拿過去,呈在老侯夫人面前。
老侯夫人就看一眼,緩緩搖頭。
"這件衣裳上的金絲線不是皇后御用,皇后御用的金絲更艷一些,這不是。"
是誰安的什么心,大家心里看得清清楚楚。
這老侯夫人又是個大嘴巴,恐怕不出兩日這羅氏的所做所為也會傳遍京都。
老太君見有客人在這里,也不好責(zé)怪羅氏。
"還好老夫人來了,不然這差點害了三丫頭和大丫頭。"
蘇玉衡咳嗽幾聲看向羅氏:"母親,可知是這裁縫何人?"
"這么巧,四妹妹的金絲沒有用錯,我和三妹妹的用錯了,這不擺著故意要害我和三妹妹嗎?"
羅氏臉色不好。
"大丫頭,這裁縫我會讓管家去找,若是真是有意為之,我定不輕饒。"
她看向老侯夫人:"今日,真是多虧了老夫人。"
老夫人輕笑:"你這個做后娘的真是不容易啊。"
羅氏臉上勉強擠出個笑容來,她知道老侯夫人的意思,她終究是個后娘。
老侯夫人與老太君閑聊許久后,便打道回府。
傍晚時候,大家走的走散的散,玉衡將蘇凝頭上的白玉鳳凰簪拿下來,走到蕭逸面前。
"世子,此物貴重,阿凝便不能收。"
"阿凝是個還未出閣的姑娘,若是收了世子?xùn)|西,惹人閑話。"
玉衡將白玉簪放在蕭逸手上后,丫鬟海棠攙扶著她就準(zhǔn)備離開。
身后的蕭逸看著手中的白玉簪,還能淺淺聞到蘇凝發(fā)間的香。
她看著前頭玉衡的背影。
"蘇大小姐,本世子倒是很好奇,為何你這般不喜我與阿凝走的得近?"
玉衡的腳步驟然一頓,轉(zhuǎn)頭看著他。
她聲音淡然:"并非不讓你與阿凝走近,只是覺得世子與阿凝,并非一路人。"
"世子前途通達,阿凝又是鄉(xiāng)野來的小丫頭,實在不合適。"
并非一路人?
蕭逸看著那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華清苑的房間里,玉衡開門而入,看到乖巧坐在位置上的蘇凝,她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你個小鬼,這披風(fēng)是你特地穿去的吧?"
蘇凝抿唇,走過去將玉衡扶坐下。
"阿姐,今日也好巧,你和我一樣都穿披風(fēng)過去,我就是看不慣。"
玉衡嘆了口氣,看著蘇凝:"阿凝,你可外頭都是如何傳你的?"
蘇凝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日這沁芳園估計是睡不著覺。"
玉衡輕笑。
"若是這披風(fēng)真穿到皇家宴會,定會被皇后治罪,所幸你如今并非傳言那樣,心智未開。"
"阿姐總覺得,自從你從云來間回來后,心智好像就開了。"
蘇凝看著蘇玉衡,眼尾有些紅。
"阿姐,你有沒有覺得,榮兒和婉兒都不像父親,你說她們會不會不是父親親生的。"
話音剛落,玉衡面色一僵的看著蘇凝。
她也曾有懷疑過,但是苦于沒有證據(jù)。
她道:"阿凝,你怎么會這樣說?"
她嘆了口氣:"父兄還有半年回來,在此期間,這樣的話不要說出來。"
"若是傳進羅氏耳朵里,你這條小命恐怕不保,一切等父兄回來。"
蘇凝自然明白,如今是在虎穴里面,稍有不慎真的就萬劫不復(fù)了,一切等到父兄回來。
玉衡身子本就差,雖是好轉(zhuǎn),可之前那幾年對身體的傷害,根深蒂固。
以至于她原本有武功的,最后全都沒有了。
她走到玉衡面前,緩緩蹲下身子,將自已的腦袋搭在玉衡的膝蓋上撒嬌。
"阿姐,阿凝長大了。"
她垂下眸子。
"我定不會,讓悲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