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多少錢一平?”
碧荷打斷她,又抬頭看了看挑高幾十米的裝修豪奢的售樓大廳。大廳呈半球型,弧形的墻面全是玻璃,高級又氣派。
“現(xiàn)在有活動,這兩天下訂金的話,可以打98折,打折下來在每平一萬到一萬二左右。”
“那給我訂一個,”她說著話,心里平靜無波。
她年紀不小了,也突然開了竅,可能是被辦公室的話題感染,她突然想通了,決定買個房子。
都說物價漲太快,錢都在貶值。她本來卡里一直有二十萬最近她才搞明白了,原來這二十萬,當(dāng)初是夠在市里買個50平的小房子的,可是被她硬生生的放到現(xiàn)在,差點連小房子的首付都不夠了。
亡羊補牢,尤未晚也。
她交了一萬的訂金,拿到了一個購買資格。
62平,70多萬。首付三成22萬,算上稅費,一次要掏出來二十六七來萬。
她本來有二十萬,工作三年,月薪五六千,省吃儉用也存了七八萬。算是勉強夠。
剩下的還需要貸款五十來萬,一個月還三千,占了工資的一半。可能會有捉襟見肘,但是咬咬牙也能撐過去,她本來就是個節(jié)省人。
選擇了穩(wěn)定,自然會放棄別的東西。
家里就她一個獨女,爸媽又給了十來萬,是給她貼補裝修。
“本來是準備給你當(dāng)嫁妝的,”爸媽來了市里看她,給了她錢,“你自己買房也好現(xiàn)在時代變了,女孩子有個房子傍身也好。”
現(xiàn)在樓市火熱,有購買資格并不代表就可以買到房,她還需要和搶房大軍一起,等通知排隊搶號。
“有熟人的話,可以提前拿號選房,”
聚餐的時候,有熟悉不熟悉的親戚告訴她,“我有個同事的表姨的同學(xué)的兒子,當(dāng)時買房就是在天盛有熟人,提前拿了號,都不用排隊的�!�
“哎呀,”梁媽媽說,“我們又不認識熟人碧荷,你有沒有什么同學(xué)什么的,畢業(yè)了在里面上班的?”
“沒有�!北毯尚πΓ卮鸬酶纱�。
她請了一天假,頭天下午就開始去排隊搶號。
雖然自認為來得已經(jīng)算早,晚上八點鐘碧荷到大門緊鎖的售樓部的時候,前面也已經(jīng)排了二十多個人售樓部要明天八點才開門,可想而知現(xiàn)在的樓市是多瘋狂。
雖然是深秋,太陽慢慢落了山,夜里還是有些冷。
排在她前面的是個同齡的年輕男人,一直戴著耳機聽歌,又拿著手機發(fā)短信。到了十點鐘的時候,一個女孩過來了,給他遞了一杯奶茶,兩個人卿卿我我的抱在一起,說了很久的話。
她挪開了眼。
“讓你爸爸來給你排,”快十一點的時候,爸媽過來了,“你先回去睡覺,到了七點半再過來。”
爸爸站到了長長的隊伍里,媽媽開始給他整理外套。
“你自己先回去,”梁媽媽搞了一會兒,又看著旁邊一動不動似乎在等自己的女兒,“我陪你爸爸一會兒再回。”
她走在寂靜的路燈明亮的街頭,路上只有寥寥幾個人,開著夜燈的私家車和出租車從身邊一晃而過。
整個城市都睡熟了。
她走在空空落落的街道上,心里感覺有些寂寥。
那對情侶的手握奶茶低頭說話的樣子在腦里揮之不去。
路邊還有光,是小小的奶茶店還在營業(yè)。她想了想,走了過去,買了一杯奶茶捏在手里,夜風(fēng)撩過,她手心里也有了一些溫暖的溫度。
是真的該找一個男朋友了,她看著手里的奶茶想。
閑時與你立黃昏,灶前笑問粥可溫,她只是千千萬萬普通女子中的一個,又能抵抗寂寞多久?能有溫暖的懷抱,誰會選擇在夜風(fēng)里靠一杯奶茶取暖?
她真的沒有那么悲情,不是在等誰,她感受著奶茶的溫度想。
她只是沒找到合適的。
?玖吧2六三吧0三五?,?GZH?婆?婆?推文?2020ˇ03ˇ21
14:36:40??
碧荷,0297,https:678107articles那十年(他)5.碧荷,我回來了。5.
他又去了很多的趴體。又交了很多的女朋友,有過很多的女伴。
他一步步攀得更高。
財富瘋狂涌入。
聚光燈追隨他的腳步,他被無數(shù)投資者追捧。
他的錢越來越多,財富越來越龐大。
他好像什么都不缺,
可是漸漸的,他又覺得自己好像還是缺了什么。
他一向淺眠。神經(jīng)亢奮。有時候半夜醒來,他就已經(jīng)十分清醒,再無睡意。
他會丟下床上的裸女,裸著身體披上睡衣去露臺抽煙。
城市的燈光明亮,高樓聳立。
他站得極高,似乎可以觸手摘星,整個城市都在他的腳下。
可是煙霧騰騰里,他總覺得自己對現(xiàn)在的生活還是有點不滿意。
似有殘缺。
不滿足。
他不知道為什么。
這些年來,他目光勁道,投資精準,交游廣闊,參與政治。他智力卓越,不擇手段。他掙了很多錢,和兩個哥們一起,他們挑撥離間,調(diào)動戰(zhàn)爭,制造危急局勢又偶爾販賣希望。他喜性好斗,喜歡挑戰(zhàn),不喜歡和平他正在實實在在的踐行自己的目標和夢想。
可是他還是覺得不滿足。
莫非這樣都還不夠?非的把地球炸了才行?
炸是可以炸,關(guān)鍵是炸了自己又要待哪里?
精神如何脫離肉體單獨存在,他們研究了很久,可這個謎題尚無答案。
他功成名就。有名聲有財富有地位,他又換了一個哈佛畢業(yè)的律師女友。
他愛她耳后的紅痣。
那點紅色,像顆朱砂,讓他觸目驚心,心驚肉跳,卻挪不開眼。
為什么呢?
他不知道。
也懶得去想。
她有美貌有才華,和他很般配。
就連母親來美見過,也對她很滿意母親不喜歡他和一些“不正經(jīng)女子”廝混,他知道。
雖然母親的意見,對于他,也根本毫無約束。
他不愿意求婚。
他根本沒準備結(jié)婚。
可能他是不婚主義。
那天,他捧朋友的場,去了一個酒會。不過是個什么電影的慶功會
他百無聊賴的和聚會上的各種人敷衍著。
然后他看見了一雙眼睛。
圓圓的眼睛。
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一緊,又一跳。
就連背部都涌出了汗。
記憶似乎開始翻滾,卻不知何故,偏又被壓了下去。
身體已經(jīng)先于大腦行動,他走了過去攔住了她,看著她的眼睛,贊嘆到,“你這雙眼睛好美”
他低頭吻住了她的眼。
再一次分手。
又開始了新的戀情。
和以前的N次一樣,似乎沒有什么不同。
就連背著時任女友的野食和偷情和各種趴體,也一如既往。
他喜歡這對眼睛,一如愛那顆紅痣
像他這樣的男人,有點怪癖,很正常。
他壓在女人身上馳騁的時候,盯著她的眼睛想。
然而還是別和他說什么忠誠。
女友這個稱呼,只是一種身份辨別,代表一種長期穩(wěn)定的性交關(guān)系,代表他的資源可以適度給她借用但是并沒有唯一性。
他怎么可能為了一片葉子,放棄整個森林?
哪怕他愛極了她的眼。
張笑突然給他發(fā)微信。
他其實不常登微信,里面根本沒幾個人。
但是那天,他神使鬼差的點開了。
看了。
校慶。
一個人就那么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一個他很久很久都沒想起過的人。他心里甚至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覺這是一種以前沒有過的全新的情緒。是什么呢?懷念,內(nèi)疚,自責(zé),難過?
不知道。
反正讓他全身不適。
她還好嗎?
他突然決定回去一趟。
他現(xiàn)在功成名就,這一刻突然想衣錦還鄉(xiāng)。
他給母校捐了錢,捐了不少。他還承包了班級聚會的所有費用
他不是慈善家,他不做慈善。
可是他這次很大方。
當(dāng)年他走,是他不對。
可能沒辦法。他注定是要走的。
都過去了。
也許現(xiàn)在他們倆可以見見面,就像很多的老朋友一樣,微笑,握手,說聲你好。
他還可以道歉。
道歉在他這里并不代表失敗,也只是一種策略罷了。
可是她居然沒來。
是還沒原諒他?
那就算了。
他又不欠她什么。他們只是分手了有戀愛,肯定就有分手啊。
他本來想再給她一點錢的。
不來就算了。
有錢都不知道要。真傻。
但是他心里隱隱約約的覺得不對。
哪里不對?他懶得去想。
不見就不見,他決定把這點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丟在腦后。
他又回了美國。
雖然心里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他按住了那個女人,他突然看見了那雙眼睛。
石破天驚。
如同決堤的河提,所有的點,在一瞬間,全部匯集成了面。
他愣住了。
他跳了起來。
怎么可能?
在好哥們的城堡里,他從宿醉中醒來,頭痛欲裂。他們倆居然開始說中文他流了淚,他拿起了電話,“張笑,你你有沒有梁碧荷的聯(lián)系方式?”
他拿到了號碼。
沒有多想什么,他撥了號。
等待聲響起,他心里微微的激動,全身甚至已經(jīng)控制不住的發(fā)熱,泌出了細細的汗。
心里平靜,又似乎有些絕望。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了。有什么意識控制了他的身體,做出了不理性的行動。
一個絕對理性的他抽離了肉體,浮在半空中冷冷地看著他那具不理性的肉體。
“喂?”
在等待聲響了幾聲之后,那聲帶著困意的清脆的女聲,隔著千山萬水,順著海底的光纖,跨越了十年的時光,又一次來到了他的身邊。
他的手臂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
那含含糊糊的帶著困倦的聲音,就那么輕輕松松的,一下子撥動了他靈魂的弦。
飄蕩在空中的絕對理性意識一瞬間回到了肉體,所有的靈魂匯合成一。
甚至陰莖,都在這一瞬間勃起。
堅硬如鐵。
“碧荷�!�
他感受著砰砰直跳的心臟,按捺住內(nèi)心的騷動,他換上了溫柔的笑容,語氣親熱。
就像這十年分別的時光,從來沒有存在過他們之間。
丟掉了十年的溫柔外殼甚至在一瞬間穿了回來。
他甚至意識不到自己在扮溫柔。
剛剛那一絲“不理性”的絕望,都不知道何時泯滅了。所有的意志現(xiàn)在已經(jīng)達成了一致,他心里只有不知何故的極度渴望。陰莖滾燙,急不可待,只想把她抓回來,操她,把陰莖埋入她的身體里。
似乎那里才是他最終的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