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站在502門口，她顫抖著手，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敲門。
忽而口袋里的手機(jī)嗡嗡振動兩下，驚了她一跳。她連忙取出手機(jī)查看，發(fā)現(xiàn)是趙依凝給她發(fā)消息。她很聰明，沒有直接給孫雅盛打電話，可能是考慮到她不方便接電話的情況。
趙依凝給她發(fā)的是電腦上郵箱界面的截圖，其上有黃子媛的回復(fù)：
【不要再用這個郵箱聯(lián)系我，也不要去找我。境況危險，我必須逃。等我安定下來再聯(lián)系�！�
【小雅，你在哪兒？你快回來，我害怕�！肯旅娓街w依凝的話。
【我馬上回去�！繉O雅盛飛快地打字回復(fù)，然后轉(zhuǎn)身就跑。她已經(jīng)覺察出事情極不對勁，剛才那個女人或許真的是奔跑兔子的同伙，她們已經(jīng)追蹤到了黃子媛的下落，所以現(xiàn)在502是沒有人的，黃子媛已經(jīng)跑了。
她今天就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現(xiàn)在被那個女人注意到了，只能祈禱對方未把自己列作懷疑對象，否則她就將徹底引火燒身，且暴露她、陸念文等人與黃子媛有聯(lián)系的事實(shí)。
她匆匆出了育德里三區(qū)的院子門，一路飛快地往回走。并繼續(xù)保持對附近的密切觀察和高度警惕，突然，手機(jī)響了，是趙依凝來電：
“喂�！�
“救命……小雅……”電話里傳出了趙依凝極度恐懼的抽噎聲。
“怎么了？！”孫雅盛腦子里嗡嗡作響，這三個字幾乎是吞噎著發(fā)出的。
“嘭！嘭！嘭！”趙依凝電話的背景音里頭透來了吵鬧的拍門聲，她近乎崩潰地說道：
“有人在拍我們家的門……好大聲，是個女人……她……好可怕……救我……”
“我馬上回來！我馬上回來�。�！”孫雅盛狂奔起來，手中提著的購物袋近乎累贅，直接被她丟棄。她一邊跑一邊飛快地?fù)艽蜿懩钗暮退蜗５碾娫�，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往腦子里鉆。
如果趙依凝有個三長兩短，她腦海里已經(jīng)一片空白……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怎么會在這兒的，小懶貓兒？”
陳玖的狀況很不好。
陸念文和許云白站在急診室外，
醫(yī)生向家屬——陳玉祥與馬曉燕下了病危通知書。陳玉祥仿佛失去了魂魄，行尸走肉一般地簽了字。他身旁是一直在懊悔哀嚎的馬曉燕，那尖利的嗓音在走廊里回蕩著，
折磨著每個人的神經(jīng)。
搶救持續(xù)了一個多小時結(jié)束了，
陳玖的命保住了，但是因?yàn)槟X震蕩嚴(yán)重，
他昏迷不醒，
且胸骨斷裂傷了心肺，生命機(jī)能遭到重創(chuàng)，被送入了ICU續(xù)命。
此情此景，陸念文和許云白也無可奈何。把人送來的西前門派出所的年輕警察，此時顯得懊悔不安。同時在場的還有撞倒陳玖的那輛黑色SUV的車主，這車主也是跑前跑后，
忙了好一通，
然后焦慮地在病房外等消息。
陳玖送入ICU后，
馬曉燕立刻就沖著這位車主發(fā)起火來，在醫(yī)院走廊里大打出手。陸念文、許云白，
還有西前門派出所的兩位警官奮力將他們分開，
好不容易才將發(fā)瘋的馬曉燕壓制下去。那車主在他們的保護(hù)下趕緊離開了，
馬曉燕的情緒卻得不到紓解，于是又對追捕陳玖的兩名警察發(fā)起火來。
眾人好說歹說，磨破了嘴皮，
最終馬曉燕鬧累了，才偃旗息鼓。
此過程中，
陳玉祥一直一言不發(fā)，
不哭不鬧，
也不理會自己癲狂的妻子。陸念文嘗試著和他搭話，
他卻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一個沉默不語，一個歇斯底里，最終，陸念文也只能暫時放棄與這夫妻倆交談。
她們與西前門派出所的兩名警官從醫(yī)院出來，陸念文安慰他們，說不要放在心上，陳玖做賊心虛，亡命奔逃把自己害入如此境地，并不是他們的錯。陸念文不希望他們因?yàn)檫@件事而有負(fù)罪感。她最后感謝了他們的幫助，約好以后有機(jī)會請他們吃飯。
送走他二人，陸念文喘了口氣，給母親梁月打了個電話匯報了一下情況。剛掛了電話，突然手機(jī)狂叫，孫雅盛來電，她立刻接起：
“老陸，出事了！趕緊去出租屋，依凝現(xiàn)在一個人在屋里，有人在狂敲門，可能是那個女殺手！”孫雅盛用機(jī)關(guān)槍一般的語速焦急說道，說話時還在大喘氣，她在全速奔跑。
陸念文驚了一跳，立刻道：“我馬上去，你別急著沖到樓上去，趙老師躲門后沒事，你沖上去反而會有事。打110了嗎？”
“依凝打過了！但110動作還沒我快！我馬上就到了！”孫雅盛喊道。
“我叫你別去！你聽到了嗎？！”陸念文一聽就知道孫雅盛要以身犯險，頓時急得大吼。
結(jié)果回答陸念文的是一串忙音。
陸念文低聲罵了一句，立刻撒腿就往外跑，然后突然想起身旁的許云白，才又返身向她飛快解釋原委：
“……你等在醫(yī)院，別跟我過去了，我先去看看情況！”
“我……”許云白剛要說什么，陸念文人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許云白眼睜睜看著她跳上牧馬人，飛速駛離醫(yī)院，腳步下意識跟了兩步，但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這時她身后響起了一個熟悉的女聲：
“懶貓兒？真是你啊�！�
許云白一聽這個稱呼就渾身炸毛，一回身，果然見到了自家表姐。這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內(nèi)里穿了一身墨綠色的手術(shù)服，外面罩了一件白大褂，衣著單薄地站在門口。身材高挑，長發(fā)挽起，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仿佛不怕冷似的對著她笑。她眉目舒朗，五官漂亮，看上去颯然大氣，頗有她母親、也就是許云白大姨的強(qiáng)硬風(fēng)范。
“表姐……”許云白無奈地應(yīng)了聲。
“我眼力還是可以的，哈哈哈�！睂Ψ剿Φ�。
“今晚值班？”許云白淡淡地問。
“嗯，是啊，剛下一臺急救，出了走廊就看到你了�！�
許云白舒了口氣，今晚果真是她表姐值夜班，剛才沒撞見表姐純屬湊巧，陳玖在搶救時，她表姐在負(fù)責(zé)另外一臺急救。兩臺急救幾乎是同時結(jié)束的。
“你怎么會在這兒的，小懶貓兒？”表姐笑呵呵走下來，逗她玩兒。
“不要再這么喊我了，我都多大了�！痹S云白無語。
“不管你多大，反正我都比你大五歲。我叫你小名兒怎么了，多可愛啊，小懶貓兒�！北斫愀鼇韯艃毫恕�
許云白的這個小名，實(shí)際也是個外號，最開始就是從她大姨喊起來的。許云白從小就嗜睡，是個特別安靜又特別能睡的孩子，每一次大姨去家里看她，她都在睡覺，怎么也叫不醒。再加上她小時候一雙眼圓溜溜的，又大又黑又亮，特像貓咪瞳孔放大時的眼睛，睡醒了就呆愣愣地望著人，眨都不眨一下，極度可愛，因此就得了這么個外號加小名。
她是家里同輩中的老幺，上頭一堆堂表哥姐，加之她兒時生得極為精致可愛，頗受哥哥姐姐們的喜愛，每一次家庭聚會，或者走親戚，哥哥姐姐都喜歡圍著她，逗她玩兒，看她的反應(yīng)。
以至于許云白對哥哥姐姐們的唯一印象，就是一群會欺負(fù)她的壞人。
后來許云白遭遇了校園暴力，性情大變，原本活潑可愛又單純的性子逐漸變得內(nèi)斂、冷淡、疏離，也逐漸與堂表哥姐們疏遠(yuǎn)了。直到如今還走得比較近的，其實(shí)就是這位大姨家的表姐，至少每個月還能有幾次對話，問一問對方的情況。每隔半年還能見一次面，一起吃個飯。
許云白繞開了小名的話題，切入主題道：“我有個案子的嫌疑人在追捕中被車撞了，送來急救。你在醫(yī)院幫我照看著他點(diǎn)，如果他醒了，聯(lián)系我。”
“哦，我剛才聽同事提了一嘴，原來是你的案子的嫌疑人。可是奇了怪了，你們省廳還會把法醫(yī)派到一線來查案？這不是刑警的活嗎？”表姐奇怪問道。
“嗯……這說來話長�！痹S云白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
表姐也沒繼續(xù)追問，反倒又轉(zhuǎn)了話題：“唉，我剛看到你身邊有個高個子的短發(fā)女人，好帥，那是你同事？”
許云白略有些警惕地望著她，輕輕“嗯”
了一聲。
她表姐現(xiàn)在是個單身貴女，兩年前結(jié)過一次婚，但是因?yàn)槟蟹匠鲕壓芸炀碗x了，在那之后大姨也沒逼她再婚。
許云白知道她是個“好色之徒”，帥哥、美女來者不拒。陸念文在表姐的審美里，應(yīng)該屬于是能直入心扉的類型。因?yàn)楸斫愕那胺蚓褪悄欠N高大陽光帥氣的類型，表姐曾對他的外形神魂顛倒、難以自拔，才會豬油蒙心和他結(jié)婚。陸念文的氣質(zhì)，也屬于同一類型的，只不過要更颯爽正派，這可就更致命了。
咦？難道我們家人的審美都栽在這種人身上了嗎？許云白不禁反思。
“她叫啥名兒？聯(lián)系方式方便給我一下嗎？”表姐半開玩笑地問。
許云白冷著臉回道：“你打市局電話找寇大海�！�
“�。俊北斫沣蹲�，直覺覺得許云白是在耍她，許云白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醫(yī)院外走了。
“唉！懶貓兒，你別跑啊，等我明早下班，我倆一起約個早飯？”表姐在后面喊道。
“沒空！”許云白頭也不回地擺了一下手，走出了醫(yī)院。
……
陸念文狂飆突進(jìn)至出租屋樓棟之下時，她車子前方正好有一輛警車也行駛到此停下。她與警車?yán)锏膬擅沙鏊簿瑫r下車，往樓棟里去。
“這位同志，是你報警的嗎？”穿著冬季執(zhí)勤制服的東前門派出所巡警扶了下警帽帽檐，詢問道。
“是我朋友報警的，她也向我求助了，我立刻就趕來了�！标懩钗目邶X清晰地回答道，與此同時她腳步不停，蹭蹭蹭就爬上了出租屋四樓。
彼時，房門是開著的，門內(nèi)孫雅盛正緊緊攬抱著趙依凝，二人驚魂未定地查看著手機(jī)上的消息。
“小雅，趙老師？你們沒事吧�！标懩钗恼驹陂T口出聲道。
二人立時轉(zhuǎn)頭，看到陸念文，孫雅盛和趙依凝竟情不自禁地?fù)涞剿�，驚惶的神色轉(zhuǎn)為了劫后余生的喜悅與后怕。
陸念文連忙展開手臂，抱了抱她們，以作安慰。
“呃……是你們報警的嗎？”
身后響起了巡警的詢問聲。
趙依凝站出來，道：“是我，是我報警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巡警問。
“有一個女人，穿著黑羽絨服，戴著棕色的毛線帽，捂著口罩，頭發(fā)長得遮住了上半張臉，看不清面容。她一直在瘋狂地敲我們家的門，所以我報警了�！壁w依凝解釋道。
“女人？那她人呢？”巡警問。
“她走了。大概就在我……朋友趕回來的半分鐘前，她停止了敲門，下樓走了�！壁w依凝道，她口中的“朋友”，指的就是孫雅盛。
兩名巡警感到一頭霧水。
孫雅盛向陸念文使了個眼神，陸念文會意，轉(zhuǎn)身對兩名巡警亮出了證件，然后簡單把那個女人可能的身份做了解釋。那兩名巡警越聽臉色越是難看，他們怎么也沒想到，正在通緝的殺人兇犯，竟然跑到他們的地頭上，敲門騷擾一般居民了。
“你確定那個女人是水庫案的嫌疑人？”巡警詢問，最近大半個洛城的分局與派出所都在做水庫案的協(xié)查，因此他們對此案也并不陌生。
“我不能確定，但事情通過邏輯推理，是這么回事。我的這兩位朋友，不小心惹到了這伙人，否則也不會無緣無故遭人這么拍門。”陸念文道。
出租屋的對門鄰居一直將門開了條縫，躲在門后聽熱鬧，這時終于呆不住，拉開門插言附和道：
“就是哎，那女人好可怕，我從我這貓眼看著，都覺得恐怖。警察同志，你們要管管啊，趕緊把人抓起來，逃犯還在外面亂跑，我們老百姓的人身安全還怎么保障嘛。要不你們把這兩個小姑娘保護(hù)起來，讓她們搬出去住，這樣更保險嘛�！�
這是個中年婦女，陸念文和她有過幾次照面，知道她是洛大的職工之一。她說這話的目的，是想讓趙依凝和孫雅盛搬離這里，免得鄰居也跟著她們遭殃。雖然這話聽得讓人覺得心里不舒服，可眾人一時之間竟找不到話來反駁。
“這樣……這樣吧，我們肯定是要把這件事向上報的，你們?nèi)蝗绻奖�，就跟我們警車去一趟東前門派出所，做一下筆錄，看看這件事該如何處理。”為首的巡警拿主意道。
陸念文道：“好，你們稍等一下，我兩位朋友要收拾點(diǎn)東西走�！�
隨即她轉(zhuǎn)身對兩人道：“你們收拾下行李，把必需用品帶上，這段時間不要留在出租屋了，我先帶你們?nèi)ナd酒店住下，之后的事再從長計議�！�
陸念文的計劃正合二人心意，她們立刻收拾行李箱，匆匆忙忙將該帶的東西帶上，就鎖上門，隨著巡警下了樓。她們將行李存在了陸念文車子的后備箱里，然后跟著上了警車。
兩輛車路過門衛(wèi)時，陸念文讓警車帶著趙、孫二人先去派出所，她自己留下來調(diào)取小區(qū)監(jiān)控。之前的夜班保安今天輪休不在，陸念文最近也沒收到關(guān)于奔跑兔子的線報。
等到調(diào)取監(jiān)控結(jié)束，她驅(qū)車去接許云白。不過在此之前她先打了個電話給許云白，確認(rèn)她是否還在洛大附院。
電話接通了，許云白卻給了她一個出人意料的回答：
“念文，你還記得咱們本來打算聚會的KTV嗎？我現(xiàn)在就在洛大附院門口，隔著馬路看著這家KTV�！�
“記得啊，怎么了？”這家KTV距離洛大不遠(yuǎn)，距離洛大附院更近，就隔了一條馬路。
“我好像看到那個撞了陳玖的黑色SUV駕駛員，和一個疑似郭飛的人一起走了進(jìn)去……”許云白道。
作者有話說：
前面留了個許云白小名的鉤子，這章終于起鉤了，老陸知道后會是什么反應(yīng)呢？【doge】
孫雅盛這次確實(shí)是沖動欠考慮，但可以理解，因?yàn)樗恢碧幵跇O度的焦慮之中，我們站在上帝視角知道不該，但身處那樣的環(huán)境，人是非常容易被情緒左右的。能夠從始至終保持理智的人，萬人之中不存一個。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要是喊我懶貓，我就喊你笨狗！”
“你在原地等我，
絕對不要輕舉妄動。”陸念文立刻道。
“好，但是……咱們要進(jìn)去查看一下嗎？”許云白問。
“不……如果真是郭飛，我們倆進(jìn)去等于是自爆了，
我們上回在雪山天地就已經(jīng)暴露了，
否則辛露露也不會出事。我找人過去看看，總之你千萬別進(jìn)去。”陸念文道。
“嗯，
我知道的�！痹S云白鄭重回答。
陸念文一邊飛快驅(qū)車趕往洛大附院，
一邊撥通了師傅寇大海的電話，把事情原委和師傅快速說了一遍，寇大海明白了陸念文的意思，表示自己會立刻安排人去那家KTV監(jiān)控。
好在洛大附院與育德里一區(qū)的距離并不遠(yuǎn)，驅(qū)車5分鐘不到就到了。當(dāng)陸念文心急火燎地趕到洛大附院門口時，卻并沒有看到許云白的身影。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立刻靠邊停車，
下車一邊打許云白電話，
一邊往醫(yī)院里走。
電話響了幾聲才遲遲接通，陸念文焦急地詢問：
“你在哪兒？我到了，
沒看見你�！�
“你是哪位��？”電話那頭回答的卻是一個略顯陌生的女聲，
對方的聲音里還憋著笑意。陸念文還聽見旁邊許云白在焦急地說話：“你把手機(jī)還我！”
“……”陸念文懵圈地站在原地，
看著手機(jī)上的通話界面確認(rèn)自己沒打錯電話，一時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許云白好像終于搶回了手機(jī)，道：“我在附院旁的小餐館里，
小楊砂鍋，你看到了嗎？”
陸念文知道這家店，
回身走了幾步就看到了店門，
她也沒多想，
直接推門進(jìn)去。一眼就望到這家餐館最里側(cè)一張餐桌邊，
許云白和一個裹著長羽絨服的長發(fā)女人并肩坐著。那長羽絨服的女人面容姣好，五官大氣，笑得很燦爛，一旁的許云白卻一臉無奈隱忍。
陸念文蹙著眉走過去，此時她略略能猜到發(fā)生了什么。
“…她們怎么樣？”許云白問。
“沒事，放心吧�！标懩钗牟环奖愣嘧鼋忉專茸屧S云白安心。
陸念文進(jìn)來這一會兒，許云白下意識站起了身，但是又坐了回去。她的表現(xiàn)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但又不是多么的反感憤怒，陸念文默默猜測她身旁的這個女人應(yīng)該是她很熟悉的人，本身關(guān)系不錯。
這女人見許云白看到陸念文之后的反應(yīng)，眼里的光與唇角的笑容漸漸意味深長起來。
“你好，我是董宛，許云白的表姐。”不等許云白介紹她，這女人就很大方地對陸念文做了自我介紹，“我就在旁邊洛大附院做急診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