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眾人隨即又來到了隔壁的監(jiān)控室，這里擺放著三臺大屏，總共分割出了48個監(jiān)控小屏，這些監(jiān)控遍布整幢大樓。至少，除商場之外的監(jiān)控，都集中在這里了。
不過即便如此，監(jiān)控的數(shù)量也不夠多，至少不能夠覆蓋到每一個死角，樓梯間就缺乏監(jiān)控。而且樓梯間因為采用了聲控?zé)簦芏酂魤牧酥笠膊]有及時維修，導(dǎo)致漆黑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找到可疑人物了嗎？”張志毅詢問早在這里看監(jiān)控的王明乾和李東越，可二人的神色卻不大好看。
“怎么了？”
“你們看一下這段監(jiān)控，我們找到了辛露露遇害時的電梯監(jiān)控，這實在太詭異了……”李東越道，而王明乾已經(jīng)操作電腦把剛剛切割出來的監(jiān)控片段進行回放。
眾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屏幕，他們看到了辛露露從大堂正門的方向進入了黑乎乎的電梯間，因為外部還有一點光亮透入，不至于徹底漆黑一片，他們尚且還能分辨出辛露露的體態(tài)樣貌。
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辛露露在等電梯的過程中突然變得異常驚恐，視線一直盯著剛才眾人路過的那條黑黢黢的、通往機房的走道。直到電梯門打開，光芒照亮她的身影，她驚慌失措地奔入電梯。
然而等電梯門合上后，一層電梯間內(nèi)并未出現(xiàn)任何人，另外一部電梯也始終未動，樓層顯示板顯示�？吭诘�18層。
王明乾又切出了電梯內(nèi)部的監(jiān)控畫面，眾人看到辛露露蹲在角落里，害怕得團著身子渾身發(fā)顫。不多時她又探出身，把電梯所有能按的按鈕都按了個遍。接著她縮回角落里，開始咳嗽，更準確地說是干嘔，然后用手猛掐自己的脖子。
“這……這怎么跟鬼附身了似的……”胡崢涼颼颼地嘀咕了一句。
電梯在穩(wěn)步上升，她好像終于想起來要拿手機求助，但是很不幸的是，當電梯抵達第16層樓時，她都還沒能把手機掏出來。電梯門在第十六層打開時，她終于取出了手機，但是手抖得厲害沒抓好，手機飛了出去，掉在了靠近電梯門的位置。
眾人屏住呼吸，看到她在原地躊躇著，顫顫巍巍，終究嘗試著探出身去拿手機。就在她傾身前探的那一刻，有一只漆黑的手伸了進來，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把她一下子就拽出了電梯。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那黑手動作之快、力道之猛，讓人十分驚駭。酈學(xué)明連忙喊停：
“倒回去，再放一邊。好，停！”
畫面上，那只黑手被定格在了最顯眼、最清晰的一幀，由于這監(jiān)控設(shè)備條件有限，暫時沒辦法在這里將畫面處理到最清晰的分辨率，眾人只能模糊地判斷這只手的主人十分強壯，雖然他的手臂、手掌全部遮蓋在黑色的衣服和手套之下，但仍然能看出十分可觀的臂圍。
此外，電梯透出來的光芒，也照亮了他的一部分身軀，可見他穿著黑色的長外套，下身是一條偏黑的牛仔褲，鞋子也是黑的。
“這鞋……好像是07武警作訓(xùn)鞋。”酈學(xué)明做出了判斷。
“當兵的？”周穎問。
“不一定，這鞋現(xiàn)在在市面上也能買到。”張志毅搖頭。
“但是會選擇這種鞋的人，有一定的軍旅情結(jié)�！标懩钗牡�。
并無人反駁她這句話。
只可惜，外部走廊上的燈光全滅了，16層的監(jiān)控什么也看不清，如果要看清楚，必須要將監(jiān)控拿回去做處理，才有可能搞清楚在走廊里發(fā)生了什么。
電梯監(jiān)控的末尾，眾人只看到了被拽出監(jiān)控的辛露露倒在了地上，似乎是被抓頭撞在了墻上。伴隨著電梯門緩緩合上，她與兇手的身影便再也看不到了。
眾人只覺胸口堵了一塊大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沉默良久，張志毅吩咐王明乾和李東越將視頻全部拷走。
接著他們一行返回電梯間，此時痕檢已經(jīng)趕到大堂了。他們支起了作業(yè)大燈，開始采集電梯間的痕跡。陸念文置身于此前辛露露等電梯時所站立的位置，學(xué)著她向那漆黑的走廊張望。她不知道辛露露在黑暗里看到了什么，但她知道她當時有多絕望恐懼。
是不是有人就藏在黑暗里嚇唬她？可是當時他們并未看到有任何人出現(xiàn)在電梯間里追趕辛露露。而且整棟樓就兩部電梯，辛露露上這部電梯后，另外一部一直處在未曾運行的狀態(tài)，�？吭诘�18層。
兇手是絕不可能在一樓嚇唬辛露露后，在不乘坐電梯的情況下，追趕到第16層再堵截她的。雖然辛露露按下了5-20層所有的按鈕，導(dǎo)致電梯耗費了兩分多鐘的時間才慢慢爬到了第16層，但這兩分多鐘的時間，也并不夠一個人從一樓爬到16層。
也許受過訓(xùn)練的精英消防員可以做到，陸念文記得消防員大賽的記錄是徒手爬50層樓耗費7分鐘。
但是問題在于，兇手為什么要這么做？如此耗費體力的殺人方式并不合常理，除了能嚇唬到辛露露之外，也沒有任何其他的用處。辛露露在被嚇唬之后，如果在電梯內(nèi)成功報警，那殺人也就執(zhí)行不下去了。
即便兇手是兩人團伙作案，一人在一樓嚇唬辛露露，一人在樓上堵截，這也不合常理，原因同上。其實兇手完全可以只在16層埋伏，直接堵截毫無防備的辛露露。
換一個思路，如果說……辛露露在一層其實并未看到兇手，她只是……精神失常了？聯(lián)系到辛露露在電梯里的詭異表現(xiàn)，似乎確實有這樣的可能性。
可是她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精神失常呢？而且兇手也確實故意弄壞了1層和16層的燈，這說明讓1層陷入黑暗，本就是兇手計劃好的。兇手為什么要這么做呢？陸念文又陷入了新一輪的困惑之中。
他們進入了電梯，但并未急著往上走，只是觀察了一下電梯內(nèi)部的情況。由于這棟樓的1—4層都被商場占據(jù)，所以這部電梯不�？�1-4層，連按鈕都沒有，直接從第5層開始，一直到頂層第20層。
這電梯里并無任何異常，眾人用肉眼起碼是看不出來的。于是他們退了出來，上了另外一部電梯往樓上去，把這部電梯讓給痕檢做勘察。
在電梯里，陸念文繼續(xù)在思考剛才的問題。她想到，兇手并不能預(yù)測到保安是否會離開崗位，所以他的計劃應(yīng)該是在保安在崗的前提下制定的。
滅掉一層電梯間的燈，是不是兇手想要驅(qū)趕其他無關(guān)的人？兇手也不能確定辛露露是否會單獨行動，如果她并非是獨自乘電梯，而是有同乘的人，那么殺人計劃就很難執(zhí)行下去。
人類是趨光的，在遇見不熟悉的黑暗處時，會下意識地不想靠近。一層電梯間黑乎乎一片，就能有效的避免外界一些閑雜人等靠近。至少沒有上樓需要的人，就不會再靠近了。
同時，保安也多半不會靠近這片黑乎乎的地方。這樣一來，兇手如果要在這電梯間進進出出，保安也就很難注意到。
思索間，電梯已經(jīng)來到了第16層樓，眾人一步踏入了一片漆黑的走廊，手中的電筒光照亮了四周的景象。他們看到電梯正對面的瓷磚墻上，有一道不是十分明顯的裂痕，這里應(yīng)該就是辛露露被兇手抓著撞頭的地方了。
大理石瓷磚地面上并沒有明顯的痕跡，他們便沿著走廊往辛露露的居所1610號室行去。這一層樓一般能有10到11個套間，辛露露的房間在東西向走廊的最東頭，是16層排號最大的房間。電梯間位于走廊中段，出了電梯間，只需向右手側(cè)拐去，走到頭便是。
而此時，1610號室的房門是敞開的，有痕檢人員在這里進進出出。他們來到門口時，恰好物檢顧成平正蹲在門旁的箱子邊整理物證袋，見他們來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卷鞋套，遞給張志毅，然后道：
“穿上鞋套再進去。這房間里的痕跡太多了，你們最好不要一股腦一起進去，派兩個代表。人多了，再小心也可能會無意中破壞一些痕跡。我們現(xiàn)在基本上把廚房、客廳清出來了，你們就在這個范圍內(nèi)活動�！�
陸念文此時打眼往屋里一瞧，已經(jīng)是驚怒交加。她看到了滿地的鮮血，拖行的血痕從門旁的衛(wèi)生間一路延伸到屋內(nèi)的客廳和臥室。屋內(nèi)的東西亂七八糟撒了滿地，尤其是辛露露的衣柜里的衣服，全都被拋撒出來了，不少衣服甚至充當了抹布的功用。
“劉子威呢？”酈學(xué)明蹙著眉問。
“在衛(wèi)生間里采集痕跡……那里面一塌糊涂，真不知道死者死前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鳖櫝善絿@息道。
眾人心中一陣難受，而死者死前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這就得看法醫(yī)與死者的遺體溝通的結(jié)果了。
此時樓下，寒風(fēng)瑟瑟之中，許云白對著自己的手喝了口氣，緩解手指的冰冷僵硬。她還戴著沾滿血液的乳膠手套，看上去分外慘烈。她已經(jīng)得出了一些初步的檢驗結(jié)果，但還需進一步解剖，才能形成完整的尸檢報告。
她緩緩拉上了尸袋的拉鏈，以手虛懸于尸袋之上，仿佛在輕輕安撫辛露露。
不論是誰殺了你，我們都會抓到他，我們絕不會讓你枉死。她默默道。
作者有話說：
三卷
主要的任務(wù)是破7·28大案，以及和大boss對決，這一卷的基調(diào)會明顯不同于前面兩卷，提醒一下大家做好心理準備。之前有人留言，說我寫的案子小兒科。這世上沒有小兒科的案子，每一件兇殺案，都是血淋淋的人命。而第三卷的案子，則更為慘烈可怖。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但如今，她寧愿永遠不要看到這樣的她。
張志毅點名，
讓陸念文和酈學(xué)明進入案發(fā)現(xiàn)場偵查。而他自己則拿著對講機開始呼叫區(qū)分局、派出所的干警，以及支援而來的特警。
“每一層都要布防，看住電梯間和樓梯間，
防止兇手逃脫，
他還很有可能在樓內(nèi)。還有商場那一側(cè)也要布防，千萬小心，
這個兇手極度危險�！�
伴隨著對講機里的嘈雜回音，
陸念文和酈學(xué)明二人穿上鞋套，戴好手套，步入1610號室。
入門是一條走道，右手側(cè)是鞋柜，里面的鞋子倒是整整齊齊地擺放著。辛露露因為職業(yè)原因，鞋子多是高跟鞋。門口一雙室內(nèi)棉拖鞋，
其邊緣有飛濺的血滴。
走道的右手側(cè)，
與鞋柜做成一體的是一大面衣柜，
里面的衣服已經(jīng)全被翻出來了，撒滿了整個屋子。
夾著走道，
衣柜的正對面是衛(wèi)浴。陸念文和酈學(xué)明小心避開地面上拖行的血痕，
探頭在衛(wèi)浴門口，
向里面張望了一下。
浴室里滿是血污，除了血污，還有一些破碎的血塊碎肉，
乃至于糞尿等穢物。浴室淋噴頭被砸碎了，摔在了馬桶邊，
其上也沾滿了血污。馬桶刷子仿佛被當成了侵犯的工具，
被丟在馬桶里，
狀況難以描述。
此情此景看得兩人直皺眉頭。顧成平的話一點也沒有夸張，
這里面真的是一塌糊涂。
饒是兩人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刑警，此時胃里也是翻江倒海，陣陣犯惡心。而正在浴室里固定現(xiàn)場、采集痕跡的劉子威此時可能已經(jīng)麻木了，整個人就像是機械性地在完成任務(wù)。
二人沒有打擾他，避開瓷磚地面上的血污，走到了客餐廳。因為是單身公寓，面積不大，廚房并非是封閉式的，就在客廳的角落里。此時能看到菜刀架子上的刀缺了一把，這把刀被丟在了不遠處的陽臺上。
地面上還有不少血腳印，這些血腳印應(yīng)當是兇手留下來的，但他穿了鞋套，看不清鞋底的紋路。區(qū)分局的痕檢人員正在對這些血腳印進行固定。
由于兇手將衣柜里的衣服鋪滿了整間屋子，導(dǎo)致腳印非常不完整，絕大多數(shù)都被破壞殆盡。
二人觀察了一下客餐廳加廚房的狀況，這里的慘烈程度比衛(wèi)浴好多了，血痕是從這里路過后，一路延伸進了臥室。臥室里面的床上布滿了血污，兇手可能是將死者拽到床上后，進行了進一步的侵犯和虐打。
陸念文站在臥室門口向里看，被子已經(jīng)滑落在了床邊，化妝臺上的瓶瓶罐罐，不是被砸碎了，就是被倒干凈了，兇手好像是用這些化妝品涂抹在了死者的身上，這一點剛才在樓下看到死者時，陸念文就發(fā)現(xiàn)了。
二人隨即來到陽臺門口，這陽臺并未封閉，欄桿的高度大概有一米四左右，其上殘留著明顯的血痕，尸體就是從這被扔下去的。但是除了摔在陽臺上的那把帶血的菜刀之外，并未看到其他的道具，也沒有明顯的定時裝置。想來，兇手不大可能在這里設(shè)置了定時拋下尸體的裝置，人是被他直接拋下去的。
此外，陽臺上還有一個塑料的圓盤夾子衣架，陸念文仔細觀察了一下，其上還有十分新鮮的纖維殘留，可能是其上夾著的內(nèi)衣物被強行拽下來了。由于現(xiàn)場鋪滿了衣物，也很難判斷原本夾在這里的內(nèi)衣物是不是混進了那一大堆衣物里面。
陸念文從陽臺邊緣向下望，能看到下方正在協(xié)調(diào)運走尸袋的許云白和區(qū)分局法醫(yī)，還有緊急趕來的殯儀館運尸車。十六層高空的寒風(fēng)在耳畔呼嘯，猶如絕叫。她心情如同頭頂?shù)陌狄挂话悖逎瓬灐?br />
“小陸，你怎么看，這個家伙是不是很可能還在這幢樓里？”酈學(xué)明來到她身側(cè)，詢問道。
陸念文點頭道：“如果商場那一側(cè)沒有漏洞的話，兇手確實很有可能還在樓內(nèi)。他對死者實施如此殘酷的暴行，身上絕對沾染了大量的血跡。即便他穿了全套的防護裝備，脫下后也要找地方處理。如果他不是這棟樓的居民，那么他很難找地方躲藏，只要我們地毯式搜索，遲早能找出來。而如果他就住在這棟樓里，那么只要我們封個幾天，挨家挨戶慢慢查也能查出來�！�
酈學(xué)明道：“說得沒錯，怕就怕他找機會溜出去了。時間不等人，我這就讓老張調(diào)人地毯式搜索�！�
陸念文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氣，跟著酈學(xué)明一起返回了屋門外的走廊，來到了張志毅身旁。
“組長，我也要參加地毯式搜索。”張志毅剛答應(yīng)下酈學(xué)明進行地毯式搜索的建議，就聽陸念文如是說。他頓了頓，猛得想起了多年前犧牲的陸志中，一時躊躇，沒有答應(yīng)。
“組長！我求你了�！标懩钗牡纳裆惓詻Q，張志毅甚至能感受到她身周騰起的熱度，仿佛火焰。
“小陸……你冷靜點……”周穎開口勸說。
“穎姐，我現(xiàn)在很冷靜，我清楚地知道兇手極大可能還在樓內(nèi)，我必須抓住他�！标懩钗某谅曊f道。
不等周穎開口，酈學(xué)明就道：“好了穎姐，小陸也不是擅自行動，她有能力，也有強烈的意愿，只要聽從指揮一起行動，做好個人防護，是不會有事的。你何必攔著她�！彼@話即是勸說周穎，也是在勸說張志毅。
張志毅聞言嘆了口氣，道：“好，你和我下樓去，找特警要裝備�，F(xiàn)在也來不及去槍庫提你的槍了，問特警借吧。你持槍證帶在身上嗎？”
“在，我一直和警官證夾在一起，隨身攜帶�！标懩钗牡�。
“那就好�！�
周穎等人留在十六層繼續(xù)勘察現(xiàn)場，陸念文隨著張志毅匆匆下樓。二人從電梯出來，一路大跨步出了樓宇大門，就看到外面的黑色特警車輛了。一整個老城區(qū)分局巡特警大隊的人員都被調(diào)集來支援，張志毅帶著陸念文直奔其中一名長官。他是特警大隊的指導(dǎo)員。
出示持槍證，快速協(xié)調(diào)結(jié)束，陸念文被編入搜索B組，她穿上備用的防彈衣，戴上戰(zhàn)術(shù)頭盔，領(lǐng)到了一支熟悉的□□，檢查槍支無誤后，持槍隨隊再入樓。
恰逢停車場那里法醫(yī)現(xiàn)場驗尸結(jié)束，許云白提著法醫(yī)箱正往樓前返回，她一眼就看到了穿了一身裝備的陸念文正隨著特警隊伍入樓。
許云白心中一緊，下意識就要喊她。可話語到了嗓子眼，最終還是沒能發(fā)出來。她只是默默注視著陸念文消失在了樓棟之中，心頭被一股巨大的焦慮感籠罩，失魂落魄。
特警搜索隊伍分為了兩個組別，A組從商場那里進入，B組從樓棟這里進入，兩組都從樓梯間循階而上，每一層都會突入進行搜索。加上樓道口、電梯口都留人把守，嫌犯在這種搜索之下是絕不可能有藏身之處的。
比起B(yǎng)組，A組那里的情況更復(fù)雜些，因為夜晚停業(yè)的商場之中有不少地方可以躲藏，這就需要有更多的人手進行覆蓋。
根據(jù)大樓的布局圖，1-4層，每一層商場那一側(cè)都是有通道可以通往樓宇這一側(cè)的，1層通道門10點前是開放著的，10點后落鎖。因為商場10點關(guān)門，工作人員基本都是從這1層通道下班。
2、3層的通道常年落鎖，并不開放。4層有一個存放鞋品的大倉庫，就在1層大堂的正上方，因此通道是開放著的，但也只是晚10點前開放，10點后會落鎖。
通道和電梯間、樓梯間連在一起，形成一種樞紐結(jié)構(gòu)。
張志毅也參與了搜捕，他跟著A組走，在不清楚犯人所處位置的情況下，仍然需要有刑警跟隨，進行痕跡甄別和判斷。
陸念文左手反持手電筒，右手持槍架在左腕之上，光束朝前照耀，邁著戰(zhàn)術(shù)步伐前行，亦步亦趨地跟在前方手持防爆盾的突擊隊員身后。他們從一樓爬樓而上，小心前行，一直謹慎地查到了3樓，皆無異常。
但就在爬到4層的半途之中，對講耳機里突然傳來了A組的呼喝聲，“站��！”“立刻站住，開槍了！”
“B組注意，有人從通道進入你們那里的樓梯間了！”
眾人頓時緊張起來，然后就聽到了噠噠噠的慌亂的腳步聲奔到門口，有人竟然在掏鑰匙開4樓通道的鎖。
陸念文所在的B組迅速爬到通道口，嚴陣以待地對著通道門。門一開，一個流浪漢跌跌撞撞地沖了出來，結(jié)果就被B組特警們迅速制服在地。
陸念文一看這流浪漢，身形瘦弱，蓬頭垢面，一臉驚慌失措，就知道抓錯人了。
“不是他！控制住，繼續(xù)搜！”她高聲道。
隨后趕到的A組接管控制流浪漢，并繼續(xù)搜索商場。B組按照計劃，繼續(xù)往5層行去。從5層開始，他們便需要搜索走廊了。穿行于家家戶戶大門緊閉的走廊，這里幾乎一眼就能望到頭，全無藏身之處。
從5層一直到第16層，B組都不曾找到任何可疑人員。
不知何時許云白已經(jīng)乘坐電梯抵達了第16層，她正在樓梯口等著陸念文。和陸念文打了個照面，她抓住機會道：
“注意安全�！�
“放心，我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快回去，這里危險。”陸念文對她咧嘴笑了一下，可在許云白看來，她只是牽了牽唇角。
許云白目送她上樓，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曾經(jīng)幻想過要看陸念文穿全套特警裝備，持槍時的颯爽模樣。但如今，她寧愿永遠不要看到這樣的她。
陸念文繼續(xù)爬樓，她抹了一把額角的汗珠，猜測人可能在16層之上。
還剩下17-20層這最后的4層樓，再加上天臺，如果還查不到結(jié)果，就需要挨家挨戶查了。陸念文的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這一路爬上來，也足夠累人，雖然她耐力很強，但一下子也不適應(yīng)爬這么高的樓。
上天仿佛在跟他們開玩笑，爬到第20層，仍舊沒有任何異常。陸念文最終來到了天臺，站在凜冽的寒風(fēng)之中，一覽無余的天臺最終也被排除了，他們一無所獲。
“所有人員撤下，準備挨家挨戶搜�！比员в幸痪�希冀的眾人，繼續(xù)搜查。結(jié)束商場搜索的A組從5樓向上搜，B組從20層向下搜。
一些人從睡夢中被吵醒，或迷迷糊糊、或一肚子怒氣地接受搜查；一些人本就醒著在看熱鬧，這會兒倒是欣然配合；一些人害怕至極，連門都不敢完全打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當時鐘走到清晨6點，除了無人應(yīng)答的空戶，其余所有戶主都被排除了。
空戶倒也不少，特警們借助隔壁家的陽臺，一一爬進去進行了搜查，沒有收獲。
案發(fā)地1610室的隔壁和對門就都是空戶，距離案發(fā)現(xiàn)場最近的是1606號房的房主，這房主有失眠癥，很害怕噪音，所以他家的門縫都有裝隔音條，他自己的臥室還鋪滿了隔音墊，他沒聽到任何動靜。
這個暴虐殘忍的兇手，仿佛就在這棟樓里蒸發(fā)了，仿佛他能穿越空間，于黑暗中滋長而出，又融于黑暗里消失不見。
搜查結(jié)束了，陸念文返回樓下，疲憊地交還槍支、防彈衣，望著天邊升起的朝陽，她狠狠攥緊了雙拳。
作者有話說：
當然不會這么容易就讓你們抓到啦【安慰】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陸你是不是好萊塢動作片看太多了？”
搜查持續(xù)到早間六點多，
由于沒有任何結(jié)果，大隊人馬無奈撤出，只留下一部分警力進行關(guān)鍵通道的看守工作。省廳專案組留了酈學(xué)明，
帶著王明乾和李東越繼續(xù)查監(jiān)控，
這一次，要把整棟樓，
包括商場那一側(cè)的監(jiān)控全部細查。
其余人員，
被分派到附近的交警大隊和派出所，去提取附近的道路監(jiān)控，尋找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現(xiàn)。而法醫(yī)許云白，則與區(qū)分局法醫(yī)一道，隨車前往殯儀館，對尸體進行進一步解剖驗尸。
陸念文跟著周穎去了一趟附近的石門坊派出所，
見到了自己以前的老同事。這個案子石門坊派出所顯然已經(jīng)傳遍了，
調(diào)監(jiān)控的事他們很配合，
速度也很快。由于急著趕回去開偵查會，她們也沒有細看，
切分出時間段和路段后，
拷走了監(jiān)控。
大約早間9點半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