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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許云白扭頭去看她側(cè)臉,見她面色冷峻,知道她動了怒氣,也就未再多言。她也并非是同情陳九,悲劇往往總是將本來十分美好的事物徹底破壞,她感嘆的只是悲劇本身。

    她們沉默攜行,走到東前門派出所門口時,卻意外撞上一群人在派出所門口圍在一起交談。陸念文一眼認(rèn)出了其中一個人,正是她的老熟人——經(jīng)偵支隊的鐘澤明。

    鐘澤明和陸念文一起被選拔進(jìn)了省廳專案組,他被分在三組,負(fù)責(zé)偵查積案之中牽涉到經(jīng)濟(jì)、金融的部分。陸念文在年初的專案組誓師大會上碰見過他,之后就再沒機會和他碰面了。

    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意外在這里遇見他。

    “咦?!陸姐!你怎么會來這里?”陸念文還沒來得及開口打招呼,鐘澤明就發(fā)現(xiàn)她了,立刻欣喜招手道。

    “還能為什么,查案子啊�!标懩钗男Φ馈�

    “哈哈,同病相憐�!辩姖擅餍α�,“王子楠,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陸姐,咱們市局的最強刑警�!�

    “你小子滿嘴跑火車�!标懩钗男αR了他一句。

    “嘿,這是王子楠,我搭檔,她也是咱們經(jīng)偵的�!辩姖擅鹘榻B道。

    王子楠是個身高將將達(dá)標(biāo)的小個子年輕女警,扎著長辮子,看著十分精明強干。她爽利地打招呼:

    “陸姐!久仰大名了,專案三個組,就是您在的二組破案最快,我們都太佩服您了�!�

    “客氣了,這都是大家合力協(xié)作,可不是我一人的功勞。而且你們的案子,查起來千頭萬緒的,更復(fù)雜,和我們不能同日而語。哦,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組的法醫(yī),許云白�!�

    “你好�!痹S云白揚起笑容,伸出手打招呼。她本是警察圈子里出了名的冷美人,但這一當(dāng)面卻笑得如此和煦親切,陽光照耀下仿佛女神降臨,登時看呆了鐘澤明和王子楠。

    “您好……”王子楠被晃花了眼,握手都顯得遲疑。這真的是那傳說中的冰山美人?王子楠懷疑地望了一眼鐘澤明。

    “方便透露一下,你們查案進(jìn)度怎么樣了?”陸念文笑問。

    鐘澤明答道:“前面破了兩個案子,目前在查莊正明牽涉到的案子。就是你們二組那個臉譜案的后續(xù)�!�

    銀行高管莊正明涉嫌給龍翔制藥銀行流水做手腳,借機創(chuàng)造業(yè)績高升,后又與萬峰有所勾連,目前已經(jīng)被捕接受調(diào)查�?磥磉@個案子就是三組在負(fù)責(zé)。

    “怎么會查到東前門派出所這里來了?”陸念文好奇問道。

    “唉,別提了�!辩姖擅鲊@了一聲,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后壓低聲音,湊近陸念文道,“莊正明之前做了城南古里的賬,和徐乾有過往來。徐乾死前就住在東前門,我們來這查人際關(guān)系的�!�

    “竟然是這樣的?!”陸念文吃了一驚,城南古里小區(qū),就是富商跳樓案所在的小區(qū)。而徐乾,就是那個跳樓的精裝修承包商。

    “他不會就是做的精裝修那部分的假流水吧。”陸念文低聲問。

    鐘澤明面容嚴(yán)肅地點頭。

    陸念文眉頭緊緊蹙起。幾年前她查徐乾跳樓案時,就來過東前門派出所查過他的背景。只是后來查案阻力太大,徐乾生前有什么經(jīng)濟(jì)往來,痕跡都被抹除了,她查不出來。沒想到破了臉譜案,牽出了莊正明,竟然附帶著讓沉寂多年的徐乾跳樓案的線索浮上水面了。

    “這個事兒,你們和誰提了?”

    “還沒,目前就組內(nèi)人知道�!辩姖擅鞯�。

    “栗廳知道嗎?”

    “是這樣的,三組經(jīng)偵的部分是栗廳親自督辦,我們所有的調(diào)查內(nèi)容都要向栗廳直接匯報�!�

    陸念文松了口氣,既然有栗廳把關(guān),這案子就不至于查不下去了。

    她又問:“一組目前的情況,你清楚嗎?我在那兒沒什么人脈。”

    “我也不大清楚,我有個警校時期的兄弟在一組,但最近咱倆都忙,我也沒空和他聊。我只知道他們在啃7·28,查得很辛苦,到目前為止也只是將海量的復(fù)雜線索重新梳理了一遍,還沒理出頭緒。那畢竟是……12個受害女性,里面不乏人際關(guān)系復(fù)雜的□□女,牽扯到的社會面太廣了,排查起來千頭萬緒�!辩姖擅鲹u頭嘆息。

    “方向呢?是不是還是老方向,性障礙或者愉快犯?”陸念文不死心地問。

    “我把我兄弟微信推給你吧,你和他聊,我畢竟不是干刑偵這塊的�!辩姖擅魅〕鍪謾C,飛快操作了一下,發(fā)了個微信名片給陸念文。

    “這就是我兄弟,郭韜,他是道州市局的王牌,這次也是被抽調(diào)上來了�!�

    陸念文查看了一下手機,丟了個加好友申請過去,然后揚起笑容對鐘澤明道:“謝了。等空下來請你吃飯�!�

    “客氣陸姐�!�

    雙方辭別,鐘澤明和王子楠一起駕車離去,陸念文和許云白步入了東前門派出所。剛才他們打招呼時,派出所的人就沒有走,一直在邊上看著,這會兒便迎了上來。陸念文認(rèn)出他們來,是派出所的指導(dǎo)員和分管偵查的副所長,此前因為查徐乾案,見過兩面。

    “陸隊,我沒記錯吧�!敝笇�(dǎo)員率先開口笑道。

    “承蒙您還記得我,但我還沒提隊長呢,您抬舉了�!标懩钗男Φ馈�

    “那是遲早的事。”又恭維一句,指導(dǎo)員切入主題,“這回來查什么案子?”

    “嗯……咱們進(jìn)去說�!�

    大約一刻鐘后,陸念文拿到了陳家一家三口的詳細(xì)資料。陳玉祥、馬曉燕二人的姓名無誤,而他們的兒子名叫陳玖,確實是洛大的大三學(xué)生,就讀于軟件工程系。資料顯示這一家三口本來是通州市人,二十年前,陳玉祥和馬曉燕從通州來到洛城務(wù)工,剛出生的兒子陳玖留在老家跟著爺奶長大。

    這顯然是典型的外來務(wù)工家庭,陳玖是留守兒童。直到兩年半前陳玖考上了洛大,一家三口才徹底從通州搬來了洛城定居,他們在附近的警工新村買了一套二手房居住。

    “咦?原來他們家就住在警工新村啊�!痹S云白訝然道。

    “嗯,看來陳玉祥在警工新村干活,倒也不是什么巧合了�!标懩钗牡溃S即她看到了對方的門牌號,“6幢302室,我去,這就是我們家正北面的那棟樓呀,而且我們家也是三樓,站在我們家的廚房窗邊,就能看到他們家的陽臺�!�

    “這也太巧了吧。”許云白覺得不可思議。

    “確實太巧了。”陸念文莫名感到了一股不適感。但是這種巧合,似乎也很難用邏輯或者陰謀論去解釋里面的聯(lián)系,確實單純只是巧合。只是這種素不相識之人,因為案件牽扯突然發(fā)現(xiàn)是近鄰的感覺,確實給人一種精神上的沖擊感。

    “接下來要查什么,去洛大查陳玖嗎?”許云白問。

    陸念文點了下頭:“我們先去一趟洛大,順便在洛大食堂吃個午飯。然后去我媽家,先去查查看陳家是怎么回事�!�

    她們按計劃行事,在洛大學(xué)籍管理處查到了陳玖的檔案,他入學(xué)成績很優(yōu)異,大一到大二學(xué)年上半學(xué)期,成績也還行,但就是從大二學(xué)年下半學(xué)期和大三學(xué)年的上半學(xué)期,他的成績一落千丈,曠課嚴(yán)重、甚至缺席期末考試,以至于多門學(xué)科處在亮紅燈的狀態(tài)。

    她們找了軟件工程系的輔導(dǎo)員聊了聊,輔導(dǎo)員對陳玖的突然滑坡也是印象深刻,但她也無能為力:

    “這孩子是徹底被壞朋友帶壞了,我也不知道起因是什么,但突然間就發(fā)現(xiàn)他和邵家那位公子哥混在了一起,尤其是那些手下們。我和他談過一次,他似乎無心學(xué)習(xí)了,只想著要抄捷徑,說是要快速賺錢,發(fā)家致富。又說什么讀書無用,唉……鐵了心一樣,怎么都說不通�!�

    “他有多久沒來上課了,今天上課了嗎?”陸念文問。

    輔導(dǎo)員查了一下課表,道:“很久了吧,自從前些天開學(xué)我好像就沒見到過他。他們今天下午兩點是有課的,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來上課�!�

    陸念文看了下表,現(xiàn)在是下午一點二十。她辭別了輔導(dǎo)員,和許云白匆匆趕去附近的食堂,快速解決了午餐。接著她們按照課表指示,前往陳玖所在的班級2點鐘即將開課的教室。

    二人站在門口觀望了一下班級里的學(xué)生,沒有見到疑似陳玖的人出現(xiàn)。陸念文和許云白目前手上是有他的照片的,因此能夠從幾十名學(xué)生中去辨認(rèn)他的所在。

    “他應(yīng)該不會來上課了。”一直等到開課十多分鐘,教室外走廊里的陸念文和許云白都沒見到陳玖出現(xiàn),許云白便下了這樣的判斷。

    陸念文道:“走吧,我們?nèi)ゾば麓蹇纯��!?br />
    ……

    就在她二人忙于查陳家人的情況時,另一頭正在盯著那輛黑色大眾車排查情況的孫雅盛,有了意外的新發(fā)現(xiàn)。

    她發(fā)狠,按照那BaN天晚上趙依凝行駛的路線,調(diào)取了從碧水河灣一路到出租屋小區(qū)這段路上的所有關(guān)鍵監(jiān)控,先找到趙依凝的車,再找跟在后方的黑色大眾,一段路一段路地仔細(xì)看。她就不相信這黑色大眾車能避開所有的監(jiān)控。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確實讓她找到了拍攝到黑色大眾車車牌的監(jiān)控,確認(rèn)車牌號為“洛A

    H2850”,檢索這輛車,車主卻南轅北轍,是個做小商品生意的商人。聯(lián)系此人,他說他的車子確實是這個號牌,一直也沒換過,但他的車不是黑色大眾,而是一輛銀白色的豐田車。

    孫雅盛意識到,這輛黑色大眾是□□,車牌大概率是偽造的。

    就在她以為線索就要這么斷了時,意外地讓她找到了監(jiān)控中,黑色大眾車停靠的一個片段。這輛黑色大眾車在8:50分時,于賓州路旁的馬尾巷口停靠,車上曾下來一個人。此人下車后,黑色大眾車?yán)^續(xù)行駛,后來�?吭诹顺鲎馕菪^(qū)外的監(jiān)控死角,奔跑兔子下車進(jìn)入小區(qū)。

    也就是說這,這輛黑色大眾車起初承載了包括司機在內(nèi)的三個人,只是其中一人在中途下車了。

    孫雅盛從有限的監(jiān)控視角仔細(xì)觀察這個下車的人,愕然發(fā)現(xiàn)她竟然是個女性,戴了頂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完全看不清面容,但長發(fā)披肩,能看到紅潤精致的唇。

    此外她雖然穿著寬大的外套,依舊可以判斷身形有典型的女性特征。

    “他們居然有個女同伙……”孫雅盛瞇起了眼。

    第一百二十七章

    “那……我就時刻跟著你!”

    宋希嚼著口香糖,

    坐在社會學(xué)院辦公樓對面的教室里。她已經(jīng)連續(xù)好多天在這個教室的角落里觀察對面趙依凝的辦公室了,靠窗的位置已經(jīng)非常的熟悉。

    她身邊有個雙肩包,里面帶著她一整天的飯食,

    必要的望遠(yuǎn)鏡、頭燈式電筒、防割手套、萬能工具包、急救繃帶,

    她后腰還藏了一把戰(zhàn)術(shù)匕首,能在半秒內(nèi)迅速拔刀進(jìn)入戰(zhàn)斗狀態(tài)。

    宋希的視線幾乎不敢離開趙依凝,

    但她畢竟也是人,

    也總有要上廁所的時候。她只能挑趙依凝和其他人待在一起的時候,或者在辦公室里不離開的時候,去解決她的個人問題。

    她所在的自習(xí)教室,也有其他的常客。比如一個她很熟悉的女孩,染著金黃的長發(fā),眉目修長,

    氣質(zhì)灑然不羈。宋希認(rèn)識她,

    她是邵志軒最近在糾纏的新對象,

    名字叫做莫秋韞。

    但是莫秋韞對邵志軒完全不搭理,她只做她自己的事,

    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塞著耳機聽英語,

    自言自語地跟讀,

    練習(xí)發(fā)音。在自習(xí)教室,她除了看專業(yè)課的書,還會用彩鉛畫畫,

    水平不低,是個很自我的女孩子。她獨來獨往,

    幾乎沒有朋友。

    最神奇的是,

    這個女孩子總有本事甩脫邵志軒和他的那一幫跟班,

    一眨眼就不見了。宋希在觀察趙依凝周邊情況時,

    有那么兩回偶爾撞見莫秋韞甩脫邵志軒的全過程。比如假裝進(jìn)電梯,卻趁其不備突然走了出去。比如假裝要上樓卻從欄桿直接撐手跳,跳到了下一層的階梯上,然后拔腿就跑,跑得極快極輕盈。

    她有不弱的身體能力,而且一舉一動閑庭信步,面上表情絲毫不變,著實優(yōu)雅。邵志軒被她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以至于最近這兩天,沒再看到這小子追在莫秋韞身邊的身影了。

    這天傍晚,自習(xí)教室里只剩下她和莫秋韞。眼看著趙依凝快要下班了,宋希也收拾自己的東西準(zhǔn)備下樓等候。卻不防莫秋韞突然起身向她走來,站在她身邊道:

    “你一直在盯著趙老師,為什么?”她聲線冷靜無波瀾,仿佛不是在問問題,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好一個開門見山,直接把宋希問懵了。

    “你搞錯了。”定了定神,宋希淡然起身,“讓一讓,你擋著我的路了�!�

    “我很好奇�!蹦镯y繼續(xù)追問。

    “……”宋希沉默地看了她幾秒鐘,最后還是無言地往外走。莫秋韞趕了幾步,擋在了宋希身前,她身材高挑,比宋希要高出小半個頭,張開雙臂一擋,還真就讓宋希沒法走了。

    “這位同學(xué),你到底要干什么?”宋希蹙眉看著她,并已經(jīng)在腦海內(nèi)預(yù)演動手時的行動方案。

    “我知道趙老師遇上麻煩了,校網(wǎng)上有流傳過她的視頻,現(xiàn)在這視頻在學(xué)生中私發(fā),我手里也有。很多學(xué)生小群都在傳,雖然似乎有黑客一直在清網(wǎng),但遲早會爆發(fā)�!蹦镯y再度開門見山。

    宋希眉頭皺得更緊了,用眼神示意她繼續(xù)說。

    “你是在保護(hù)趙老師對嗎?”

    “我再問一遍,你到底要干什么?”宋希不答,搶奪話題的主動性。

    “嗯,你這么問,那我就當(dāng)你是默認(rèn)了�!边@女孩真是冰雪聰明,“我想自保,我也想要你保護(hù)我�!�

    “啊?”宋希愕然。

    “你是特種兵,對嗎?”莫秋韞再問。

    “是。”這一點在洛大不是秘密,只要是認(rèn)識宋希的人都知道,她能打聽出來倒也不奇怪。

    “閆清菲被邵志軒害慘了,現(xiàn)在他盯上我,我得自保�!蹦镯y解釋道,“我知道誰在散播趙老師的視頻,我以這個情報作為交換,請你保護(hù)我擺脫邵志軒�!�

    宋希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看著眼前這個女孩,見她雖面龐依舊冷然平靜,可眼神中卻蘊著一絲怯意與憂慮,她確實是在害怕�?磥黹Z清菲出事,真的嚇到她了,她只是在強裝鎮(zhèn)定。這些日子被邵志軒糾纏,她恐怕一直處在走鋼絲的心境之中。

    思及此,宋希對她起了同情心。她抬手撓了撓頭,道:

    “你怎么不報警?”

    “報警有用嗎?邵志軒現(xiàn)在還沒對我如何,他之前害閆清菲,到現(xiàn)在警察也拿他沒辦法,更別說我了。而且,你不就是警察?我聽說你考警察筆試已經(jīng)過了,面試肯定沒問題。”莫秋韞伶牙俐齒地飛快道。

    “我分身乏術(shù),如你所想,我在保護(hù)趙老師,我必須時刻關(guān)注她的情況,沒法分心保護(hù)你�!彼蜗5�。

    “那……我就時刻跟著你!”莫秋韞咬牙道。

    “不行!”宋希嚴(yán)詞拒絕,“你跟著我,會暴露我的存在,這絕對不利于我保護(hù)趙老師�!�

    莫秋韞那一直冷淡平靜的面龐終于在此刻起了波瀾,她眉目低垂,眼眸中最后的希冀仿佛熄滅了,一時竟絕望到淚光盈眶,唇瓣微顫。

    “打擾你了……”她強忍著淚意,扭身抓起自己的包,往教室外沖。

    “等一下!”宋希下意識就出聲喊她。

    女孩驚喜回頭,宋希一時面上發(fā)熱,扭開視線,撓了撓臉頰道:“你也別這么絕對,雖然我不大能保護(hù)你,但你既然向我求救了,我也不能坐視不理。這樣吧,今天好像邵志軒和他那幫子跟班不在,你跟著我走,我?guī)闳ヒ娨娳w老師和孫警官,看她們怎么說�!�

    “嗯,謝謝!”莫秋韞咬唇,眼神仿佛粘在了宋希身上。

    宋希緊了緊肩上的背包帶,邁開步子出教室,莫秋韞緊跟上來,宋希問她:

    “你練過武術(shù)嗎?”

    “沒有,但我練過街舞和跑酷�!迸⒌�。

    宋希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心道怪不得身體能力很強。

    “你離我遠(yuǎn)點,保持至少十米距離。我們不要走一起。”她對莫秋韞道。

    莫秋韞點了點頭。

    于是她們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出了自習(xí)教室教學(xué)樓。恰好遇上趙依凝從對面樓里出來,于是便跟了上去。

    ……

    2月15日下午3點,陸念文和許云白站在警工新村小區(qū)六幢樓棟下,向三樓張望。她們不曾在窗戶口看到任何動靜,這個時間點,恐怕陳家人誰都不在家。

    陸念文冒了個險,獨自一人上樓敲門,果如她所猜測,半晌無人響應(yīng)。

    于是二人不再著急,轉(zhuǎn)而返回六幢南面的三幢,也就是陸念文自己家,上了3樓。爬到3樓時,陸念文驚訝發(fā)現(xiàn)自家對門301室的門是開著的,內(nèi)里傳出了裝修的聲響。

    這里不是之前黃子媛租住的屋子嗎?怎么現(xiàn)在開始裝修了?

    她立刻發(fā)了個郵件給黃子媛,然后讓許云白等在門外,她自己走進(jìn)了301室內(nèi)。

    隨即她看到了屋內(nèi)有個木工,中等身材,面龐滄桑,正用電鋸切割著一些木材。對方見她走進(jìn)來,關(guān)閉了手里的電鋸,眸光透過防護(hù)鏡看過來,詫異道:

    “你誰呀,怎么隨便進(jìn)來?”

    “我對門的,看這里裝修了,我來問問情況�!�

    “對門的?”木工放下工具,向陸念文走來,并摘下了臉上的防護(hù)鏡。陸念文看清了他的面龐,也迅速與一張她剛剛看過的照片對應(yīng)上了——陳玉祥。

    原來陳玉祥做裝修的那戶人家,竟然就是她家對門……陸念文感覺自己后背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你有什么事嗎?”

    “我記得這里原來住著個年輕女孩,怎么又突然裝修起來了?我好像都沒聽到搬家的動靜。”她鎮(zhèn)定心神,決定詐一詐陳玉祥。

    “哦……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只是房東和我聊天時大致提了一下。那女孩確實是不租了,她和房東說屋里的東西隨房東處理,她有急事要回老家。據(jù)說本來屋里也幾乎沒有什么女孩的私人物品,就一些舊衣服,連鍋碗瓢盆都沒有,倒是有不少寵物的東西。唉?你對門的,你應(yīng)該清楚呀,當(dāng)初來搬家時,你們家有個上了年紀(jì)的阿姨來看過的�!�

    “那是我媽,我不住在這里,偶爾回來�!标懩钗挠X得這個陳玉祥也并不像他自己說得那般完全不知情,他前因后果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哦,那就是你媽媽來過,當(dāng)時搬家時的情況她應(yīng)該是清楚的�!标愑裣榈馈�

    “師傅您貴姓呀?”

    “免貴姓陳�!�

    “怎么就您一個人干活呀?”陸念文問道。

    “嗨……我什么都會點,多干幾份活計,多掙點錢�!标愑裣殪t腆笑道。

    陸念文對對門家的房東是熟悉的,房東本身就是市局警隊的退休干部,搬出去和家里孩子住大房子去了,這里只是出租。

    “您是哪家裝修公司的?我們家最近也有房子在裝修,我想問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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