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如果是一輩子，該多好啊。她心想。
作者有話說：
陸警官完了，已經(jīng)在考慮一輩子的事了�！綿oge】
第三十七章
“小陸同志！你真是神了！”
許云白吃白煮蛋不吃蛋黃，
所以三顆蛋有兩個半進了陸念文的肚子。她倒是無所謂，反正對她這個健身人士來說，雞蛋是最佳的蛋白質(zhì)來源，
雖然膽固醇有些吃多了。
陸念文很開心，
她又記住了新一條關(guān)于許云白的飲食偏好。
吃完早餐，收拾好一切時，
穎姐也趕到招待所了。她帶來了陸念文和許云白急需的睡衣和日用品，
特別齊全，考慮周到。陸念文和許云白只覺得穎姐和媽媽似的，非常貼心。
新一天的調(diào)查開始了，由于燒烤店開張較晚，老板早上還要休息，所以張志毅和大家商量了一下，
將針對燒烤店的調(diào)查放在下午。上午，
他們先去查研究生宿舍，
然后再按照陸念文的設(shè)想，結(jié)合當年的監(jiān)控錄像，
去研究一下攝像頭是否存在死角。
在餐廳集合后，
大家坐在長條桌邊開早會。陸念文和許云白將昨晚兩人率先做的偵查，
以及討論出來的猜想都和大家說了。眾人對遠程攻擊這個考慮表示認同，如果真的沒有辦法避開監(jiān)控溜進小花園，再怎么不可思議，
也就只剩下遠程攻擊這一個可能了。
提出這個猜想時，張志毅道：
“之前負責的偵辦刑警也和我提過遠程攻擊的猜想，
他們認為很有可能是彈弓之類的東西，
猜想的內(nèi)容和小陸今天所說大差不差。但問題在于，
他們至今未能找到任何可以實施遠程攻擊的人。
“學(xué)生會的人都有近乎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而排查全校，要么是也有不在場證明，要么就是無冤無仇，根本也找不到證據(jù)，鎖定不到一個具體的目標人物上。到最后定下流竄作案，還是因為當年這附近確實出現(xiàn)了流竄犯，到處侵犯女大學(xué)生，所以不得不往這方面去考慮。但是這個流竄犯后來也落網(wǎng)了，證明和這個案子無關(guān)。這案子就卡在這個地方，怎么也查不下去了。”
眾人點頭表示理解，換了他們，這案子也很難查下去了。
關(guān)于研究生宿舍的偵查，與昨夜陸念文和許云白查的情況沒有差別，不過因為這一回有了男同志在場，他們就能進入男浴室查看情況了。
這浴室的構(gòu)造與后續(xù)新建的宿舍其實差不多，也分為一個個的隔間。只是隔間之間只以瓷磚墻區(qū)分，隔間入口并沒有門作為遮擋。人站在隔間內(nèi)，其實洗澡的狀況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只是隔壁之間互相看不見。
這個浴室沒有其他的出口，只高處有一排氣窗，氣窗之上貼著花紙，讓外界不能透過氣窗看到里面。氣窗可以向外推開，而關(guān)閉時向內(nèi)拉緊，以把手下扣鎖住。氣窗寬度不過60厘米，不足以讓一個人通過，哪怕是年幼的小嬰兒擠過去都很困難。
而且氣窗下方都是瓷磚，一洗澡就無比濕滑，不借助梯子、凳子根本就爬不上去。
而隔壁的女浴室和男浴室的構(gòu)造也是一樣的。
換言之，耿健沒有可能從男浴室偷偷溜出去，后續(xù)回來的學(xué)生會其他成員也一樣。考慮到研究生宿舍的外窗都有防護欄，人也沒辦法爬出去，所以如果要出去，只能經(jīng)過宿管室和門廳。
宿管仍然堅稱自己當晚沒有看到任何人溜出去。
男宿管名叫喬軍，退伍軍人，五十來歲，精瘦，視力絕佳，急脾氣。女宿管名叫張薇，個子矮小，戴近視眼鏡，做事認真，慢條斯理，再有一年便要退休。喬軍仍然堅稱自己當晚沒有看到任何人溜出去，而張薇與他的說法也一致。
她說當年宿管室里還沒裝空調(diào)，只有電風扇，夏天很悶，她就搬了椅子坐在門廳邊乘涼，一邊打花繩，一邊聽音樂打發(fā)時間。她愛聽戲，不過為了不打擾到學(xué)生，她都是戴著耳機聽。
“你半步都沒有離開過？”酈學(xué)明十分嚴肅地問道，他鷹眼銳利，嚇得女宿管張薇臉色發(fā)白。
“沒有……真沒有，我當年都和警察同志說了，我下午6:30去食堂打飯，大概15分鐘后回來，吃完飯大概7點多，然后我就去洗澡了，忙活到快8:00，洗完衣服，我就搬了椅子坐在門廳里，一直到快10點查房我才離開。就中途去上了個廁所，我也不確定是幾點，大概9點剛過的樣子，我就走了2分鐘，2分鐘我就回來了。是吧，喬軍？”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然后向男宿管求證。
“是�！蹦兴薰軋远c頭，“而且我一直在，我一直盯著門廳，沒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出去�！�
也就是說，專案組再度陷入了死胡同，陷入了不在場證明的漩渦之中。
出了研究生宿舍，眾人在校園里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圍在一起討論。張志毅問酈學(xué)明和周穎：
“老酈，穎姐，你們看這兩個宿管有沒有撒謊？”
酈學(xué)明蹙著一雙濃眉一時沒說話，周穎則道：
“從我的經(jīng)驗來看，不像是在撒謊，他們堅信自己所說的內(nèi)容。多少次口供也都是一致的，沒有前后矛盾的地方�！�
這就是這次周穎也加入前線偵查的原因，組長張志毅也在懷疑證人的證詞有問題，所以需要心理學(xué)專家來參與偵查。
酈學(xué)明說了下自己的看法：“不好說，也許沒撒謊，不代表證詞沒問題。他們很有可能是忽略了什么，也許他們潛意識里意識到，但就是不愿承認�！�
周穎笑了，拍了一下酈學(xué)明：“老酈啊，你還是一如既往得敏銳啊�！�
向來不茍言笑的酈學(xué)明被穎姐逗得露出了笑容，周穎則繼續(xù)道：
“我和老酈所見略同，我認為他們很可能意識到自己當年忽略了什么，但就是不愿承認。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心理，當年可能是因為確實沒有在意，也可能是為了保住工作所以堅持己見。在之后這么多年，他們反復(fù)回憶當年，應(yīng)當是能想明白哪里有疏漏的地方。但又存在僥幸心理和畏懼心理，害怕自己再提出來，會觸犯法律，背上責任。于是便不斷在腦海內(nèi)固化自己沒有任何疏漏的這個想法，欺騙自己去相信�！�
“這兩人有沒有共犯嫌疑？”張志毅確認道。
“很小，犯罪這種事，參與者越多越容易暴露。從這個案子的隱秘性質(zhì)來看，兩人共犯已經(jīng)頂死了，不會更多。兩名宿管也缺乏殺人動機�！贬B學(xué)明搖頭否認這個可能性。
陸念文這個時候發(fā)言道：
“我有個疑問，假如真的是宿舍里的某個人趁著兩個宿管都不在意，出去殺了夏莉莉，他總要返回的，不然怎么能在查寢時出現(xiàn)呢？從8點一直到將近10點，女宿管張薇只在9:00左右離開了2分鐘，其余時間一直坐在門廳里。這個時間點，夏莉莉還活著呢，也就是說就算兇手要抓機會進出，也只有一次出去的機會。出去了就沒機會再進來了，是不是這樣的？”
大家都目光凝滯地思索著陸念文的話，跟著她的思路走。
“說得對啊……怎么回事？”李東越都要把他本來就所剩不多的頭發(fā)給撓禿了，這鬼案子真的是太古怪了。
“那這個兇手就不是這個研究生宿舍樓里的人？這不又回到原點了嗎？咱們又要搞大排查了�！辟〖稳A破罐破摔地說道。
“不，先別急著推翻我們的這條思路。看似路被堵住了，就先喘口氣，換個角度思考。是不是這個兇手就從兩個宿管眼皮子底下回來了呢？如果Ta能溜出去，那也應(yīng)該有辦法溜回來，這個辦法肯定是超出我們想象的，不會只是趁人不在偷溜這么機械�！痹S云白發(fā)言道。
“嗯……小許說得有道理�！敝芊f十分欣慰地拍了拍許云白的肩膀，隨即她目光轉(zhuǎn)向痕檢劉子威道，“小劉啊，你看這個宿舍結(jié)構(gòu)，從你的專業(yè)角度，覺得怎么樣，存不存在視線死角�！�
劉子威雖然是痕檢，大多數(shù)時候都和指紋、血跡打交道，但接觸的知識體系比較駁雜，作為什么都懂一點的工科男，他甚至懂建筑結(jié)構(gòu)和相當復(fù)雜的力學(xué)知識。
劉子威從自己手機里調(diào)出了研究生宿舍的平面結(jié)構(gòu)圖，放大后，邊思忖邊用畫筆勾勒線條道：
“女宿管說她坐在這里�！彼陂T廳進來后的左上角畫了個圈，這個位置靠近現(xiàn)在左側(cè)閘門所在的位置。
“男宿管在自己的值班室里……”他又在圖上標出男宿管的位置，然后抬頭問許云白：
“許法醫(yī)，你知道人的視界范圍大概是多少角度嗎？”
許云白近乎速答道：“人在水平方向上，雙眼視區(qū)大約在左右60度以內(nèi)的區(qū)域，單眼視野界限為標準視線每側(cè)94度~104度。視覺角度是124度，當集中注意力時約為五分之一，即25度�！�
劉子威邊聽邊在圖片上畫出了大概的視線范圍，眾人湊在一起盯著看。
王明乾發(fā)言道：
“比想象得要狹窄得多�！�
“對，尤其是當人全神貫注在做某件事時，對外界的關(guān)注度會降到最低，會自動忽略很多事情。”周穎道，她的出發(fā)點在心理學(xué)知識。
“這個女宿管戴著耳機聽戲，還在打花繩，注意力根本不在大廳里來往的人吧。男宿管也在看球賽，雖然他一直強調(diào)自己在看著大廳……”佟嘉華道。
此時劉子威將男女宿管的視線交叉范圍打了陰影，然后將容易溜進來的區(qū)域用亮黃色標出。
“如果進門后，放低身姿，從右側(cè)這個位置貼著墻遛入右側(cè)走廊，就能最大限度地避開兩名宿管的視線。不過還是很冒險，必須要抓時機，最好要有遮擋才行。”劉子威分析道。
“等一下，我記得卷宗里有提到一句，很不起眼的一句。”陸念文超強的記憶力又開始發(fā)揮作用了，腦子轉(zhuǎn)得飛快，“之前負責此案的偵查員例行排查過當日這個時間段所有出入過宿舍的人員，在9:10到9:40分這段時間，有四名已經(jīng)畢業(yè)，準備徹底離校的男研究生一直在門廳里搬行李，大包小包的，途中還在門廳坐了一會兒，和男、女宿管聊了幾句。持續(xù)時間總計半個小時，他們都是洪安人，買了當天凌晨的夜班車返鄉(xiāng)。”
所有人這才如夢初醒，忙去翻卷宗，翻了半天才在角落里看到一句話——【9:10-9:40
研究生宿舍門廳有離校研究生4名搬運行李。】
卷宗里的這句話實在太不起眼了，不僅專案組無意中遺漏了，就連當年的偵查員也完全沒把這件事當一回事，因為這些人當天都切切實實離校去了火車站，準時乘車走了，毫無嫌疑。
刑警在查案時，會面對大量繁雜的線索，因而排查就是第一要義，無用的線索會被立刻丟棄，否則會牽扯大量精力。
但這也會帶來問題，有些看似無用的線索，其實是關(guān)鍵線索。被丟掉，就會讓案子陷入十分被動的境地。想要再去找回，難度就增大了。所以這十分考驗辦案人員的信息篩選能力和線索組合能力。
“我去…我懂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張志毅雙眼綻放出精光，抓了抓自己的平頭，然后又抬手狠狠拍了一下陸念文，拍得她齜牙咧嘴：
“小陸同志！你真是神了！”
作者有話說：
下章周四哦
第三十八章
警察同志是不是都很喜歡提醒別人注意安全呀？
專案二組所有人各抒己見，
開始一步一步將案件細節(jié)拼接成一幅整體的畫卷。
學(xué)生會當日留在宿舍之內(nèi)的只有耿健，他在9:10—9:35分的不在場證明比較模糊，說是在浴室里洗澡，
但并沒有確鑿的實證。如果他利用這樣一個視界死角的機會，
躲開了兩名宿管的眼睛，潛出了宿舍，
然后殺害夏莉莉后再潛回宿舍，
那么就有可能完成犯罪。
但只是推測出這些是不夠的。耿健在9:35之后不可能再出宿舍，而10:20出現(xiàn)在小花園里的黑衣人的身份仍然不明，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耿健的幫兇。假如說這個人是學(xué)生會之中的某個人，Ta又是怎么溜出宿舍，再溜回來的呢？
陳晨、沈立東、李欣、王韻詩四人，從燒烤店到回寢室都在一起，
直到返回宿舍準備就寢才各自分開。陳晨和沈立東同寢，
二人均為同伙的可能性很小，
因而基本可以排除嫌疑。王韻詩和李欣雖然都在查寢時出現(xiàn)，但王韻詩之后有室友作證還在宿舍內(nèi)，
李欣卻因與夏莉莉同寢而變成了獨身一人，
存在潛出宿舍的可能。
如此一來，
耿健和李欣的嫌疑開始快速攀升，耿健可能就是動手實施殺人的罪魁，而李欣則是其幫兇。那個10:20進入小花園的黑衣黑帽的人，
雖然形貌上看著像是個男子，但因為監(jiān)控模糊，
且卷宗里有李欣的照片和體貌描述，
她是個高個子瘦削型的女生，
因而也可能為李欣所假扮。
當然這個猜測，
建立在此二人能夠成功潛入潛出的前提之上。
李欣的事情暫且擱在一旁，先討論耿健。
讓陸念文感到心里沒底的是，耿健怎么會將遮掩犯罪的關(guān)鍵寄托在一群搬運行李的離校生身上，這顯然絕非他能夠掌控。一旦對方?jīng)]有按照他的意愿行動，那么很有可能就會被發(fā)現(xiàn)，導(dǎo)致罪行敗露。
事情真的像他們想象得這般嗎？這到底是屬于犯罪者太過冒進而為，還是完全在掌控之內(nèi)呢？很難判斷，但陸念文個人還是傾向于前者。因為夏莉莉落單的機會是非常偶然出現(xiàn)的，機不可失，所以他必須得冒進嘗試。
很有可能只是因為巧合，門廳內(nèi)出現(xiàn)了退宿的4個研究生，幫助他打了掩護，才能使得他完成不在場證明，逃脫罪罰。仿佛上天都在幫助他完成犯罪一般。
接下來，眾人討論了一下李欣潛入潛出宿舍的可能。
學(xué)生會一行人返回時，已經(jīng)是9:40了，距離宿舍查寢不剩幾分鐘。
9:45-9:58分，是男寢查房（一共有11個房間需要查，主要分布在4-5層）。這段時間女宿管張薇在門廳里，據(jù)她所述，當時她已經(jīng)沒有打花繩聽戲了，而是拿著拖把在打掃門廳。
9：59-10：05分是女寢查房（一共有6個房間需要查，全部分布在第二層，且彼此緊挨）。這段時間男宿管喬軍在門廳里。據(jù)他所述，他站在大門外的臺階上抽了當天最后一支煙，一支煙抽完，張薇也就查寢回來了。
10:07分左右，喬軍將宿舍大門上鎖。13分鐘后，黑衣人出現(xiàn)在南門和小花園的監(jiān)控之下。
陸念文突然起了一身起雞皮疙瘩，這黑衣人如果當真是學(xué)生會內(nèi)的某人，難道Ta會瞬移嗎？
隨即她迅速否認了自己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幫兇應(yīng)該在10:07分之前找機會溜了出去，只是如果張薇真的在拖地，喬軍真的在抽煙，那這個幫兇能有辦法像耿健那樣溜出去嗎？要知道這個時候門廳已經(jīng)徹底空了，根本沒人幫Ta打掩護了。
假設(shè)李欣就是這個幫兇，就算查寢第一個查的就是她，之后由于張薇去查其他宿舍而顧不上她了，那么她最早也得在10：00左右離開宿舍。那么就需要知道喬軍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在抽煙。
為了求證這一點，專案組又特地返回了一趟宿舍，向喬軍仔細求問。然而由于時間太久遠了，喬軍并不能記得如此細微的細節(jié)。
專案組因此不得不換一個思考方法，那就是從其他的方面去求證李欣確實離開了宿舍。
學(xué)校南門的監(jiān)控并未拍到疑似李欣的人員出去，實際上10:00之后，南門就沒有出入人員了，只有那個黑衣人在10:20前進來。但是校北門有不少人出去，在10:00過后，有4個人離開過北門，其中2個開車，是晚歸的教職工。
另2個步行，一個看形貌像是個中年婦女，手里提著個紙袋子，里面不知道裝著什么。還有一個年輕小伙子，拖著個行李箱。
李欣不大可能帶著個行李箱出去收拾犯罪后續(xù)，不僅麻煩而且會增加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而且那個小伙子剃著很短的寸頭，長發(fā)李欣也沒可能偽裝。
因而初步判斷，這個中年婦女是李欣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因為體貌上存在相同的地方，都是高個子。雖然這個婦女體型看上去有些臃腫，但那也很有可能是因為穿了一件很顯胖的薄外套，這個外套是個防曬服，大晚上穿著防曬服，也許可以解釋為保暖，但當天夜里那樣悶熱，穿防曬服保暖的借口就并不存在。
此外這個中年婦女是短發(fā)，但也很有可能是李欣將長發(fā)盤起戴了假發(fā)套。后續(xù)出現(xiàn)在小花園的黑衣人，也是戴著帽子，隱藏了發(fā)型，這都是相通的。
不過，猜測也只是猜測，不能作為證據(jù)。專案組從北門繞了出去，一路查看了一下校外的地形和攝像頭分布，發(fā)現(xiàn)從北門向東走，貼著東墻往南，再一路繞到南門，這一路上都沒有攝像頭能夠準確地拍到這段路的狀況。
也就是說，如果裝扮成中年婦女的李欣從這段路繞到南門，是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她可以在這段路上換裝，將自己打扮成黑衣人的樣子，她手里提著的紙袋子里很有可能就裝有換裝用的衣物。
在進入南門前，她可以將自己那套中年婦女的裝扮連著紙袋子丟棄在外面的垃圾桶里，或者直接找地方燒掉。裝扮成黑衣人后她進入南門，來到小花園，處理后續(xù)，遭遇夏莉莉蘇醒，追擊夏莉莉并目睹她翻入施工圍墻。赤手空拳的李欣，出于畏懼心理，不敢翻入圍墻去置她于死地，又怕自己久留被他人發(fā)現(xiàn)，于是再度從校北門逃出。
由于研究生宿舍已經(jīng)上鎖，接下來她可能會在外過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校門、宿舍門開啟后返回，并尋找機會再度混入研究生宿舍，假裝自己剛起床。此間她可能會一直與耿健維持聯(lián)絡(luò)，耿健掌握校內(nèi)消息。如果夏莉莉逃生成功，那么當晚肯定就會有消息傳出，如果幸存下來的夏莉莉指認李欣，那么李欣在外也能方便逃脫。
然而結(jié)果是，第二天早上聽到了夏莉莉的死訊，想必這個結(jié)果讓耿健和李欣都大松一口氣。
以上皆為推理猜想，仍需求證。專案組找到了學(xué)校的監(jiān)控室，開始一邊對比當年的監(jiān)控，一邊在校園里做起實驗。
首先要確認的是，李欣是否能在20分鐘的時間內(nèi)從研究生宿舍出北門，然后繞到南門進入小花園。其次是要確認耿健是否能在25分鐘之內(nèi)往返研究生宿舍和行政樓，避開監(jiān)控，完成殺人。
專案組挑出了一男一女兩個實驗員，佟嘉華扮演嫌疑人耿健，陸念文扮演嫌疑人李欣，看看是否能順利完成一整套犯罪流程。之所以選他們，是因為這兩人是專案二組之中身體素質(zhì)和運動能力最好的人，能夠經(jīng)得起反復(fù)的實驗。
反復(fù)的實驗……陸念文在宿舍門口就位，調(diào)手表計時時，內(nèi)心嘆了口氣，心想今天的健身目標肯定能達到了。
許云白此時則身在監(jiān)控室，她的目光盯著監(jiān)控屏幕上的陸念文，一瞬不瞬。此時她有種奇怪的錯覺，仿佛在觀看一個即將比賽的短跑運動員做賽前熱身一般。
這個家伙……如果她真的全力以赴，恐怕能甩李欣幾條街了吧。
念頭剛落，就聽到張志毅對帶著藍牙耳機、電話接聽狀態(tài)中的陸念文道：
“出發(fā)�！�
陸念文刷的一下就沖了出去，迅速消失在了監(jiān)控屏幕中。
許云白：……
***
當陸念文在校園里被犯罪實驗反復(fù)折磨時，孫雅盛正沐浴著冬日的陽光在路口執(zhí)勤。
這幾天是洛城大學(xué)城中老校區(qū)放寒假的時間段，校門口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到處是提著行李準備返家過春節(jié)的學(xué)生、家長。
由于這附近的道路都是城市內(nèi)的重要干道，為了維持交通秩序，不讓過于密集的學(xué)校人流堵塞交通，管段交警大隊派出了大量警力去疏通附近的道路，保證車流快速通過。
作為洛大南側(cè)路段的管段交巡警，孫雅盛自不能例外，這些日子一直就待在洛大校南門附近指揮交通。
她其實很喜歡管段洛大附近，因為經(jīng)常能遇見年輕的學(xué)生們。他們是如此的可愛、活潑，總是能帶給她歡樂。由于她是個非常稀有的女騎警，每每出警都會有極高的回頭率，甚至經(jīng)常會有社牛學(xué)生上前來搭訕，孫雅盛已經(jīng)有些習(xí)慣了。
所以今天她在校門口焦頭爛額地指揮著5輛攪在一起的車子避開彼此，讓開被堵住的非機動車道后，突然聽到有人在背后喊她：“孫警官！”她下意識以為是哪個認識她的學(xu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