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今天也不早了,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破案的事急不得,想不明白的事兒就先不想,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想通了。明早……8點,還是在會議室集合,先開個短會,后面再決定下一步的偵查方向�!�
說完一拍手,大家緊繃一天的神經(jīng)總算松懈了下來,紛紛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會議室。
陸念文心想時間還早,今天可以回家去了。卻沒想到周穎喊住了她:
“小陸,你等一下�!�
“誒,穎姐,什么事�!标懩钗念D住腳步,回身時一陣無奈。
“我忘了把房卡給你了,今天雖然還早,你本市人可以不住酒店,不過說不定以后要住,你可以先去看看房間。我建議你,最好還是搬到酒店來,因為很可能半夜要把你們都薅起來,你從家里再跑省廳就太遠了。住酒店,就幾步路,省得麻煩�!�
一邊說著,周穎從她的警服口袋里取出了一張房卡,遞給陸念文。
陸念文接過房卡時,忍不住苦笑道:
“我自從當(dāng)刑警之后,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次半夜被薅起來了。我只是不知道,居然查舊案也會這樣�!�
“呵呵�!敝芊f突然神秘一笑,盯著陸念文道,“你以為我們只是查舊案嗎?”
“不是嗎?”陸念文吃了一驚。
“當(dāng)然不是,栗廳私下里和我們通過氣了,說不定哪天就有報送省廳的新案子分配到我們手上,到時候咱們就是舊案、新案兩肩挑。上頭才是真的懂什么叫人盡其能、物盡其用�!敝芊f指了指天花板道。
聞言,陸念文真是欲哭無淚。
周穎補充道:“咱們組里,小許和你一樣是本市人,她家住得遠,所以昨天就已經(jīng)搬到酒店里去住了,房間就在你隔壁,806。難得你們兩個姑娘在一個組里,也好互相照應(yīng)著,對吧�!�
“穎姐,您呢?”陸念文問道。
“我呀,我家就在省廳對面,不住酒店�!敝芊f笑道。
省廳對面……陸念文突然意識到那里是省廳機關(guān)家屬區(qū),她暗自汗顏,心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周穎還有一些工作要留下來完成,陸念文告別周穎,出了省廳大樓。站在停車場徘徊了片刻,她最終還是決定先去酒店看看設(shè)施如何,然后再回家去拿行李。
于是邁開步子,三步并做兩步就走到了省廳隔壁的酒店,在前臺做了一下登記,然后刷卡上樓,到包下來的第八層。
她的房間在808,房間號還挺吉利。踏著柔軟的地毯往808走,路過806時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房門。門是緊閉著的,也不知道許云白是不是回來了。
結(jié)果下一秒許云白就開門而出,嚇了陸念文一跳。
二人猛然照面,均愣了一秒。
陸念文發(fā)現(xiàn)許云白沒有穿她那件硬核的迷彩沖鋒衣,而是換了一身散漫的居家線衣,領(lǐng)口寬大,袖子略長,堆在腕處,顯出幾分學(xué)生般的俏皮。內(nèi)里只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衫,黑色長直發(fā)披散,額前散落幾縷碎發(fā)劉海,柔和了她冰冷的氣質(zhì)。
“啊……我來看房間�!标懩钗穆氏乳_口緩解尷尬。
“哦,嗯�!痹S云白簡略地點頭應(yīng)道,可能是覺得這樣的回答太過冷漠生硬,于是許云白又補了句,“你房間就在隔壁嗎?”
“對,808。”陸念文道。
接著她們陷入無言。
“你去哪兒?”陸念文再問。
“我去……買點日用品……”許云白似是斟酌著詞匯,說道。
“需要我陪你嗎?”陸念文順口問道。
“啊……幾步路,就在樓下超市,你忙你的。”許云白說道,能聽的出來她的語調(diào)已經(jīng)盡量顯得隨意了。
可是她還是流露出了一絲緊張,恰好這緊張感讓陸念文捕捉到了。
陸念文有些憐惜她,此時她能切身體會到社恐在面對不熟悉的人時的那種艱難。于是很體貼地道了句:
“好,那你早點休息,明天見�!�
“明天見�!�
說完,陸念文一面刷開自己房門,一面笑著向許云白揮了揮手。
許云白唇角扯出一絲笑容,點了下頭,就扭身往走廊盡頭的電梯間行去。
陸念文也沒在后面目送,就直接推門進了808。帶上門后她舒了口氣,暗道她們倆這是今天第三次撞在一起了吧,這是什么古怪的緣分?
她開始在房間里轉(zhuǎn)悠,查看房間里的設(shè)施。這家酒店是公寓式的,也專門做長期的出租生意,房間里除了廚房應(yīng)有盡有,陸念文最關(guān)心的洗衣機和陽臺也存在,這讓她十分放心。
每每出差在外,她最煩心的就是洗衣服和晾衣服的問題了。好在省廳的后勤工作做得是真細致,她不用操心了。
確認完了自己最關(guān)心的問題,陸念文便出了房間,一路往樓下走,打算驅(qū)車回家整理行李,明天早點過來入住。
在此期間,她內(nèi)心一直不自覺地轉(zhuǎn)著些零散的念頭。
陸念文算是社交的一把好手,但是遇上社恐也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許云白確實非常高冷,很難相處。
但她轉(zhuǎn)念又想:怎么能就這么輕易認輸了,如果能和社恐也交上朋友,那我的功力豈不是又能長進一分?
奇怪,我到底在較什么勁兒,我進專案組又不是為了和許云白交朋友來的,我是來查案的。她一拍腦門,自我吐槽。
等她從省廳大院里取了車,開出大院,在門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她5.0的絕佳視力恰好捕捉到馬路對面酒店樓下的超市里,許云白提著塑料袋走了出來,嘴里還咬著一根棒棒糖,腮幫子鼓鼓的。
路燈與霓虹燈牌照亮她的剪影。晚風(fēng)吹拂她披散下來的長發(fā),她一手提著口袋,一手將發(fā)絲攏于耳后。眉目舒朗,神色悠然。獨處時的她,比身在群體之中的她,要更溫柔雋美,也更可愛活潑了。
陸念文看著出了神,直到對方走入酒店大堂消失不見,她還在愣神。
“嘟嘟!”身后響起了急躁的喇叭催促聲,陸念文猛然回神,才發(fā)現(xiàn)早已綠燈了,忙不迭地踩了油門開了出去。
她左手把著方向盤,右手搭在檔位上,目視前方。開了一段路,她摸了摸鼻子,眼神閃爍,神色不自然地抬手打開了電臺。
電臺里傳出歌聲:“……夜里做了美麗的噩夢,想清醒我卻抵不過心動。夢里你是無底的黑洞,我無力抗拒失重。我的意識自控,脈搏流動,被你神秘引力操控。You
took
my
heart
away~~~”
“啪”,陸念文把電臺關(guān)了。
……
陸念文疊著手臂撐住臉頰,半趴在會議桌上,手邊放了一杯咖啡,有一搭沒一搭地刷手機。
元月6日,早7:30未到,她已經(jīng)把行李送進酒店自己的房間了。
她昨晚回家時孫雅盛還沒睡,二人聊了半小時。孫雅盛對她大發(fā)感慨,贊揚趙依凝多么多么完美溫柔,還給她看了這位大學(xué)女講師的照片。確實是個大美人,一頭溫柔的栗色長卷發(fā),眉目繾綣,人如其名。哪怕只是匆匆隨手一拍,也盡顯成熟美女的魅力。
陸念文暗道孫雅盛狀態(tài)不大對,但她沒多說什么。告訴孫雅盛自己得住到酒店去時,孫雅盛還笑她這是要增大接近許云白的機會,恨得她牙癢癢。
早上陸念文出門時,孫雅盛還沒起床。驅(qū)車趕到酒店放下行李后,路過806時她猶豫了一下,沒有去打擾許云白。
趕到會議室時驚訝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來得最早,會議室里空無一人。
她于是百無聊賴地坐在會議室刷手機喝咖啡,哈欠連天。
“咦?來這么早?”門口響起腳步聲,在她之后第一個進來的正是周穎。
“早,穎姐。聽您的,早點來酒店送行李的�!标懩钗淖鄙碜�,笑道。
“真聽話~”周穎笑道,隨即坐到了陸念文身側(cè),問道:“吃早飯了嗎?”
“吃了�!标懩钗膩淼穆飞希诩腋浇嗍斓脑琰c攤上買了一套煎餅果子,在車里三口兩口干掉了早飯。這是她最愛的早餐沒有之一,幾十年吃不膩。
吃早飯的過程里,她坐在車上一直盯著那賣煎餅果子的流動早餐車,昨晚因為孫雅盛的打擾而丟失的想法,忽然通透了起來。
“喝的什么口味的咖啡?”周穎看著陸念文手里的咖啡問道。
“純美式,我喝咖啡不加糖和奶�!标懩钗牡�。
“你這小丫頭口味倒是很老成。我們組也有個咖啡愛好者,就是小許。每天三杯咖啡,少喝了就得打瞌睡。我是不知道這咖啡有什么好喝的,我更喜歡喝茶�!�
“嘿,其實我也更愛喝茶,就是昨晚沒睡好,早上買杯咖啡提神�!标懩钗男Φ�。
周穎從口袋里掏出一顆水果糖遞給陸念文,問道:
“吃糖嗎?”
陸念文感到奇怪,昨天王明乾給過她奶糖,現(xiàn)在周穎又給了她水果糖,怎么大家都這么愛吃糖的嗎?
“不愛吃?”見陸念文遲疑了一下,周穎問道。
“不不不,謝謝穎姐。”陸念文忙接過。
“這糖還是小許給我的,我放口袋里一直沒吃�!敝芊f補充了一句。
“許云白的糖?”
“對,小許還是個甜食愛好者,這小姑娘體質(zhì)不是非常好,經(jīng)常低血糖,尤其是早上特別的低氣壓,她口袋里總是會放糖。”周穎隨意說道。
“是嗎?低血糖是有什么病嗎?”陸念文蹙眉問道。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胃病,其實已經(jīng)治好了。我問過她,她說是大學(xué)的時候在實驗室太拼,經(jīng)常熬夜加飲食不規(guī)律,把胃搞壞了。吃飯也不是很能吃下去,所以間接導(dǎo)致了低血糖。調(diào)理了一段時間好了,但是到現(xiàn)在她還是吃飯只吃一點,跟小貓似的。”
說話間,會議室門口又進來一個人。
“說曹操,曹操到。”周穎笑著低聲念叨了一句。
許云白剛走到會議室門口,就見到了里面兩人抬頭盯著她微笑。她愣了一下,才邁步進來。她今天扎了個漂亮的馬尾,換了一身更顯OL風(fēng)的大衣,內(nèi)里搭了件高領(lǐng)衫,沒有穿昨天那硬核的沖鋒衣。
見到陸念文和周穎排排坐,她輕聲打招呼:“早上好,穎姐……”語氣就像是沒睡醒。
只有穎姐早上好嗎?我呢?陸念文暗暗念叨了一句。
“早,小許過來,這邊坐�!敝芊f招呼她。
許云白從善如流,聽話地坐在了周穎的另一側(cè),周穎笑著問她:
“吃早飯了嗎?”
“還沒。”許云白回道,陸念文側(cè)頭看她,見她眉目低垂,說話也有氣無力,確實早上很低氣壓的樣子。
“你這丫頭又不按時吃飯,正好老張他們這會兒在餐廳吃早飯,我讓他們給你帶點早點�,F(xiàn)在頭暈嗎?”周穎一邊問,一邊已經(jīng)掏出手機給張志毅發(fā)微信了。
“有點……”
“帶糖了嗎?先吃一顆�!�
“啊……我早上起晚了,走出來太匆忙,沒想起來換了衣服……”許云白愣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糖都在她那件沖鋒衣的口袋里。
聞言,陸念文忙把剛才那顆水果糖,連帶著昨天王明乾給她的奶糖全部掏了出來,堆到了許云白跟前。許云白怔了片刻,緩緩道了聲謝,然后挑出那顆水果糖剝開,默默含進了嘴里。接著把其余的奶糖都收到了口袋里。
陸念文莫名舒了口氣。
周穎瞄了一下左右手這兩個人,無聲笑了。
作者有話說:
許云白看似社恐,實則團寵。
第九章
只要是認準(zhǔn)的方向,就會一往無前地查下去。
8點,壓著秒針,所有人都在會議室內(nèi)到齊。
組長張志毅把一小袋早點遞給許云白,讓許云白不必拘謹,現(xiàn)在就吃。然后他自己擰開茶杯蓋子,一面吹著,一面開門見山:
“關(guān)于昨天的新發(fā)現(xiàn),也就是袋子上粘著的污泥里存在食用油成分的事,結(jié)合昨天我們重走偵查路線的結(jié)果,大家有沒有新的看法?”
物檢顧成平率先發(fā)言:“我補充一下,昨晚因為太遲了,大家散得有點急,有些細節(jié)我沒有解釋清楚。袋子上的油漬,可以斷定并不是存在于污泥里面的。因為我在分離污泥的過程中,能清晰地觀察到污泥與黑油污漬之間存在覆蓋關(guān)系。
“也就是說,是黑油先沾染到了袋子上,然后污泥才覆蓋了上去。
“污泥是下水道環(huán)境里的污泥,這個我已經(jīng)與當(dāng)年采集的下水道樣本比對過了。下水道污泥里,并不含有食用油的成分。”
痕檢劉子威接道: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是尸體在落入下水道之前,在搬運過程中沾染上了黑油污漬?又或者是,本來這個蛇皮袋曾經(jīng)存放的地點,存在有污垢化的食用油�!�
顧成平點頭。
眾人一時陷入沉默。
許云白此時正在努力地啃包子,腮幫子全鼓起來了。一旁的周穎見她吃的有點猛,怕她噎著,幫著她往豆?jié){杯子里插了吸管,她含混地感謝。
會議室里飄蕩著早點的香味。
酈學(xué)明打破沉默,道:
“昨天,小陸提出了猜想,就是運載尸體的交通工具,可能是某種封閉型的非機動車輛,四輪,至少三輪,比較穩(wěn)定。結(jié)合油漬的發(fā)現(xiàn),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裝運尸體的蛇皮袋,是在載具之中沾染了油漬?”
“結(jié)果不一定唯一,但猜測是合理的�!敝芊f點頭。
“假設(shè)運載尸體的車輛里面有油漬,這又說明了什么問題?”組長張志毅拋出問題,并環(huán)視所有人。
所有人繼續(xù)沉默,許云白好像真的有點噎住,抓著豆?jié){喝了好幾口,然后輕輕拍著自己的前胸,想說話但說不了。
于是只有陸念文出聲了:“說明了車輛的性質(zhì)。”她頓了頓,見所有人將視線集中到她身上來,于是繼續(xù)道:
“我仔細想了想,我認為運載尸體的車輛,有可能是餐車,做生意的流動餐車�!�
會議室里面氣氛一凝,其實大家隱隱約約都想到了這一層,只是誰也沒那個勇氣第一個說出來。因為說出來,就意味著要主導(dǎo)新一輪的偵查方向了,萬一方向是錯的,這會讓提出偵查方向的人在組里的處境被動起來。
專案組畢竟是剛組建起來,組內(nèi)刑警來自五湖四海,分屬不同部門,大家彼此都還不很熟悉,誰也不想丟了面子。
然而陸念文就這么自然而然地說出來了,毫無心理障礙,仿佛在她的心里,只要是認準(zhǔn)的方向,就會一往無前地查下去。
陸念文繼續(xù)解釋:
“至于到底是賣什么的流動餐車,現(xiàn)在還不好說�?梢钥隙ǖ氖�,二條巷,是這輛流動餐車經(jīng)常會去做生意的地點。兇手就是這輛餐車的主人,Ta平時就把車停在A、B、C三個窨井蓋的其中一個位置處做生意。餐車會遮擋住窨井蓋,Ta可以借機將窨井蓋拉開,在他人不注意的情況下,將蛇皮袋丟入窨井蓋。
“拋尸時,天降大雨,路上行人稀少。Ta利用餐車遮擋對面的視線,又用餐車的遮雨棚遮擋上層投來的視線,秘密完成了拋尸。在任何人不曾注意的情況下,完美執(zhí)行了Ta的殺人計劃。這顯然也是周密計劃的一部分,可以完美避開大雨積水所帶來的無法遠行拋尸的障礙。
“關(guān)于面粉的疑點,也能解釋了。因為這個兇手,本身就是做餐食生意的,家里存有面粉太正常不過了。”
許云白此時終于順過氣來,開口接著道:
“我贊同陸念文的猜測,并且我認為,應(yīng)該就是賣早餐的餐車。
“我們可能把拋尸的時間段想得太早了,我認為,真正的拋尸時間可能在早間5-7點之間,起碼是一般流動早餐車出現(xiàn)的時間點,而不是凌晨3、4點的夜里。
“在這個時間段,只有賣早餐的餐車出現(xiàn)在那里,才不會引人注意,反而會讓所有人覺得十分尋常,甚至不會留在記憶里。而當(dāng)年的偵查員,在二條巷附近的偵訊過程之中,過于強調(diào)凌晨這個概念,產(chǎn)生了時間誤差,得到了錯誤的結(jié)論�!�
“說的很對�!标懩钗目粗S云白的側(cè)臉,唇角微彎。
“呵呵�!睆堉疽闼剖呛軡M意二人的推理,笑著呷了口茶,擰上杯蓋,多看了一眼陸念文和許云白,道,“大家準(zhǔn)備出發(fā),我們再去二條巷做偵訊,就按照這個方向查�!�
……
“呦,張警官,您又來了?”上午十點,合家大排檔正在準(zhǔn)備做午市生意,大排檔老板是一對夫妻,老板在店門口摘菜,老板娘正用拖把清理店面。
張志毅摘掉了墨鏡掛在了領(lǐng)口,雙手插兜站在老板跟前,面帶笑容。他剃得平整的鬢角微霜,眼尾的皺紋滄桑有韻味。
老板立刻揚起笑容,熟絡(luò)地打招呼。
上一次來時,張志毅曾向這對夫妻亮明身份,二人皆知他什么來頭。這對夫妻盤下這家店鋪才3年,之前來歷清白,現(xiàn)住處與店鋪之間隔著7、8公里的距離,與這片街區(qū)牽扯不深。因而張志毅基本是把合家大排檔當(dāng)做了在這片街區(qū)偵查的據(jù)點。
店老板是個很典型的生意人,心思玲瓏,非常有眼力見兒。知曉張志毅和酈學(xué)明的身份后,更是賣力討好,希望能攀個關(guān)系,以后多一條路子。他妻子就沒他這么多的心思了。
“對,今兒來繼續(xù)打聽打聽�!睆堉疽阈Φ�。
“請進,您要問點啥,咱該說的也都說了,實在是……咱也是新來沒幾年,很多事不知道啊。”老板娘似乎有點無奈。
張志毅邁步走進店里,他身后只跟著酈學(xué)明,其余的隊員皆未出現(xiàn),而是零散分布于二條巷附近的街道、居住區(qū)之中。大家皆盯著微信,等待偵查命令。偵查隊伍還是昨天的8人,依舊是周穎、顧成平留守在省廳。
張志毅的豐田普拉多和陸念文的吉普牧馬人都停在了比較遠的地方,所有人下車后步行而來。
今天的調(diào)查,要暗中進行,由張志毅和酈學(xué)明兩位老手親自偵訊。
因為有了明確的調(diào)查方向,確認兇手可能是這片區(qū)里面的熟人。根據(jù)陸念文的推測,當(dāng)年兇手可能通過民間口傳口的輿論來掌握警方動向,且仍然有可能滯留在本市。為防兇手仍然逗留在這片街區(qū),而老鄰居無意中通風(fēng)報信,打草驚蛇。他們必須謹慎調(diào)查,不能再像昨天那般一組人一窩蜂地涌進各個店鋪之中。
而且現(xiàn)在時間還早,很多只做晚市的鋪子還沒開門。
張志毅和酈學(xué)明拉開角落里一張椅子坐下,張志毅笑著開口:
“咱就是再問問,一會兒就走,不打擾你們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