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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兩人都好似脆弱下來,瑞香癟著嘴爬進他懷里,把自己藏起來,小聲道:“我要是一個小東西就好了,被你帶在身上,藏在袖子里,分也分不開,起居坐臥都在一處,哪怕是一個玉佩,一根發(fā)簪,能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能永遠(yuǎn)不分開就好了……”

    至少這樣,就沒有人會覺得他在擋路,沒人會恨他,他也不必再限制自己,忍耐狂妄的欲念。

    皇帝抱緊他,親了親他:“我已經(jīng)叫人將你我的墓室打通,再做能放兩個人的棺槨……將來千年萬年,咱倆總是躺在一起,再也不分開的�!�

    帝后雖然說是合葬,但那只是禮儀規(guī)制上放在一起,實際上的墓室距離,不比紫宸殿和含涼殿更近,瑞香以前沒想過這件事,現(xiàn)在聽他提,心里猛然涌過一陣熱流,恨不得哇一聲就哭出來。

    他眼淚剛涌出來,又忍不住覺得這合葬的前景實在是太美好,又被憋得哭不出,好一陣才緩過來,黏在男人懷里不出來,皇帝緩緩摸著他的頭發(fā),也摟著他不放。瑞香好一陣后,才緩緩恢復(fù)過來,靠在他懷里,仰起頭親了親他的下巴,柔軟道:“我是很知道知足的,我一直都很乖,你……你也很好,比我想的更好�!�

    皇帝不語,摟了摟他,片刻后道:“你就是太乖,也受了委屈,我要是能從一開始就對你好,多點耐心,多點了解……上次你生了孩子,我也不知道其中的講究,胡作非為……有時候想到能遇上你,讓我明白這種滋味,從此不再孤身一人,已經(jīng)是極好的運氣,有時候又覺得,早些年我從未在乎過任何人,若是稍有一點經(jīng)驗,在你身上不至于留下許多遺憾,就更好了……”

    瑞香和他十指相扣,忍不住道:“我不怕,我也不委屈,我就要你只見過我一個……這樣的人。”

    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不許再有第二個,哪怕是先來的也不行。

    皇帝不語,親了親他的額頭。

    我若沒有遇到你,是一片荒蕪,你若沒有遇到我,點不亮這一片星空。滿池蓮花燈也好,一宮瑞香花也好,沒有你,許多都不復(fù)存在,這個我也不會有了。

    好一陣,瑞香才想起自己在開始這個話題嚶嚶鬧脾氣,又被戳中了真心之前,到底想說什么,不由覺得氛圍實在被毀完了,清了清嗓子,端出正經(jīng)的態(tài)度,說:“我賞了白才人一對琉璃簪子�!�

    說完仰頭看著丈夫,露出你肯定明白,但我做的好不好,還是要你來評定的神色。

    皇帝對宮里這些爭鋒示威的事都爛熟于心,何況前朝后宮手段本就相同,聽個開頭就懂了,見瑞香一臉求表揚的可愛模樣,忍不住摸了他一把,不過這回摸的是胸口,瑞香呀一聲一縮,護著胸瞪他�;实坌α耍臐M意足地開口:“這樣最好。你什么都不說,他反而猜得最多,或許不等你再做什么,自己就能做的比你想的還多。他在宮中,上有妙音羅真二人,升位自然要靠你。不管你是要他替你沖鋒陷陣,還是為你搖旗吶喊,他都很難拒絕。何況厚賞必有緣故,你只管坐著,他就會看你的眼色行事了�!�

    說著嘆氣:“唉,我家香香也長大了,這一招確實漂亮,無為而治,好乖。”

    他雖說是很認(rèn)真的夸了瑞香,但用的詞難免帶著滿滿寵溺,倒像是敷衍了。瑞香皺了皺眉,不太滿意,但是又被親了一陣,忘了抱怨,好一陣才說:“我也沒有想太多,不過差不多就是你說的這樣了。宮里好不容易形勢安定下來,你我都不愿意多生事端,他能懂事那是最好,若是聰明就更好……你是不是故意把他放在那里的?”

    皇帝沒否認(rèn):“你也說他聰明是最好的,就算不聰明,他有寵,別人沒有,也會安穩(wěn)許多。”

    宮里的妃嬪,看似輕松愉快,有點寵愛,只要陪陪皇帝,就能躺著享受榮華富貴,其實也沒有那么簡單。能夠得寵本來就不容易,對皇帝一定是有用,對上面的人也要取個合適的態(tài)度和姿態(tài),才能被容得下。除此之外,約束管理自己的宮人,同住一宮的人也要打好關(guān)系,對外形象更是需要經(jīng)營。在別人手底下討生活,總是不可能容易的。世道對每個人都限制良多,

    其實現(xiàn)在瑞香對白琉璃并無任何要求,可他不能讓白琉璃知道,必須要給予一定的壓力,讓他明白恭順就是他的投名狀,有了這個開端,以后才能最大限度的順利好好相處下去。上位者仁愛,下位者恭敬,這就是他要的相處之道。

    宮妃在日常中要承擔(dān)的責(zé)任就是管好自己,管好自己的人,不添麻煩,姿態(tài)漂亮而溫柔恭順,但實際上,不是沒有其他的作用。比如,其實瑞香沒有想皇帝那么復(fù)雜,只是想萬一回紇美人攪亂了宮里的寧靜,羅真一時不能用,白琉璃就可以出面。

    不管是奪寵,硬頂,甚至爭鋒相對,總要營造個勢均力敵的局面。

    或者傳話,訓(xùn)人,幫他傳達不方便說的意見,收服別人,甚至是配合瑞香做惡人,讓別人投向瑞香……

    能玩的手段又多又骯臟,不過皇帝都沒提。宮里現(xiàn)在沒有這么復(fù)雜,也不必現(xiàn)在就說到這么深。有時候手段是一種很微妙的事,什么都不做但傳遞了自己的意思,讓別人去猜測,比做了還要妙。瑞香現(xiàn)在慢慢開竅,手段也越來越好,那自然是好事。不過無論如何都有他,也沒必要絞盡腦汁去算計別人。

    那也不是瑞香愿意的,更不是他想要的。

    瑞香多少不好意思承認(rèn)自己其實沒有丈夫想的那么思慮周全,但至少他事情是做對了,被夸了也不會特別心虛。不過既然想到回紇美人,也難免問一句:“我記得你說過回紇來的人只留一個,不知道冊封要怎么辦?”

    皇帝顯然是想過了,只是留待和他商量,很迅速地說:“和回紇還在談,不過我想你也猜得出來,你一向猜我的心猜的很準(zhǔn),他初封不能太低,一來這樣才能說服回紇人我們是認(rèn)真與他們合作,二來,他以后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升了�!�

    這是民族決定的,回紇出身,在宮里不能擁有更高的身份。瑞香沉思片刻,問:“那就是婕妤?”

    皇帝嗯了一聲。

    瑞香又多少有點好奇,和隱隱約約的挑釁之意,好像幼貓總是忍不住伸出的爪子:“漂亮嗎?”

    皇帝笑了,懶洋洋摟著他:“你看到就知道了。他和中原之人,確實不一樣,想的也不一樣�!�

    瑞香見過胡姬,所以多少能理解一點,想著應(yīng)該也快見到了,又不太愿意總是和丈夫討論別人,就略過不提。皇帝沉默一陣,似乎很愛這種靠在一起的輕松親昵,良久才說:“啊,對了,他們還帶來新的調(diào)料和種子,聽說是很好吃的葡萄,還有西域一些東西。咱們現(xiàn)在和西域交通不便,你應(yīng)該還沒試過,叫他們烤羊給你吃�!�

    這倒是新鮮的,瑞香也想試試,應(yīng)了一聲。

    皇帝摟著他,多少有些不想松手,然而該說的話也說完了,又親又摸好一陣,又摟摟抱抱,實在是不能繼續(xù)拖延下去了,終于慢吞吞放開瑞香,兩人重新坐起身,皇帝叫了李元振進來。

    李元振來的時候還帶著瑞香見過那兩個箱子,熟門熟路打開,捧上來。

    皇帝對瑞香露出苦惱的表情:“你陪著我就好,我還有這些沒做完,等會做完了,再一起用晚膳�!�

    瑞香露出驚訝的表情,沒想到他會把政事帶到這里來做。那兩個箱子里都是一卷一卷黃麻紙,顯然是沒看完的奏章�;实蹚那安粫退亚俺氖抡f的太詳細(xì),也不會把政事帶回到后宮。這不僅是因為兩者混雜在一起不好,更是因為皇帝就沒有這個習(xí)慣。他忍不住說:“這里還是不太方便吧,我畢竟會打擾你,不如去書房?”

    他的書房是另一個偏殿,地方也不小。

    皇帝搖頭:“何必搬來搬去?你就在這里�!�

    ……果然是想要他陪著。瑞香心里一時柔軟不可言說,但為了避嫌,還是坐到了對面去,叫人拿自己沒看完的書來,又安排了一番奉茶點,瓜果的瑣事,這才真正坐下,但也不是很想碰書,心不在焉地拿起來翻看,時不時就抬頭看看丈夫。

    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得到了很多溫柔,但每次皇帝對他退讓一步,這里面新的天地就讓他震撼吃驚,目不暇接。

    皇帝已經(jīng)提筆翻閱卷軸,李元振倒是無事可做了,安安靜靜站在一邊,一點也不顯眼。瑞香盯著丈夫凝神的端嚴(yán)俊美容貌看了好一陣,慢吞吞抬起手用書遮住自己的臉,悄悄笑了笑,斜倚在窗邊,又翻過一頁。

    嘉華在庭院里玩,聲音細(xì)細(xì)碎碎,興高采烈,瑞香回頭看了一眼,想,這大概也是皇帝第一次被孩子,妻子圍繞,在如此復(fù)雜而鮮活的聲音里做他的正事,而且是他自己想要這樣的。

    人生本來孤苦,如此美滿,又有幾個人能夠得到?

    正文

    第79章78,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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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真的事,瑞香本就留了心,也有所預(yù)料——若不是突然觸怒了皇帝,那就可能是懷孕了,沒有更復(fù)雜的真相。宮里自妙音靜蕙后,輪也該輪到他了�;实鄄辉僬偎@然就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或者至少皇帝覺得可能是懷上了,所以等著診脈診出來。

    從前妙音和靜蕙懷孕,瑞香都不太清楚過程,和到底是什么時候懷上的。宮中恩寵,本來就斷斷續(xù)續(xù),所以請了平安脈一摸出來才會所有人都知道。羅真這次也是趕巧,宮中就他一個能承寵的時候,結(jié)果沒幾天又可能懷上了……

    瑞香嘆了一口氣。

    他本想找羅真來問一問,或者問一問皇帝,不過皇帝倒是對他提了,說羅真也是時候懷個孩子了。聽他安排這種事情像是按部就班的樣子,瑞香也是一晃神,覺得好像確實應(yīng)該,羅真的年紀(jì)不算小,資歷也是有了,說來妙音靜蕙在他之前,反而是令人奇怪的事。不過醫(yī)理上說得通,他記得好像是說,坤者長成之后,其實身體內(nèi)部氣血未必就立刻穩(wěn)定,因此懷不上也是常事,再大一些就好了。

    后宮齊聚請安第二天,瑞香已經(jīng)開始著手忙宴會和放人的事,羅真單獨來求見了,進來時神色惴惴,倒像是做了虧心事。瑞香本來正忙著,想起他還有些復(fù)雜情緒,見他這幅樣子,反而覺得好笑起來,等他行禮后叫他坐下,問:“這是怎么了?有事不好說?”

    羅真一手護著肚子,抬頭看著他:“御醫(yī)診出來,臣妾已經(jīng)有孕了。”

    算算日子,大概是一個半月了,正是瑞香坐月子的時候懷上的。

    瑞香一愣,心想果然,他其實不是不明白羅真隱隱的不安從何而來。是怕他不高興吧?

    羅真又說:“其實,臣妾昨日就應(yīng)該留下稟報皇后,只是當(dāng)時留下來未免顯眼,所以臣妾只好今天來了……”

    說話有些吞吞吐吐。

    瑞香想了想,問:“是何時摸出來的?”

    羅真道:“半個月前御醫(yī)就說大概是了,只是還不太確定,昨日平安脈又摸了一次,這才摸了出來,是準(zhǔn)消息了�!�

    瑞香不由想起一件事:“我記得就是五月末六月初,你那里御醫(yī)三日就去一次,去了幾次,后來沒了,是不是也為了這個?”

    羅真更加理虧的樣子,低頭:“是�!�

    這話其實有些不太好說,皇帝叫御醫(yī)給他看,是當(dāng)時宮里除了他,沒幾個合乎心意的人,已經(jīng)失寵的那些皇帝是不可能去碰了,羅真這里要是耽擱下來,難免提拔新人,但也不能明知他可能懷上了,還要臨幸,那要是萬一出了意外,可不就釀成慘事?

    宮里人不管是自己叫,還是皇帝賞賜,御醫(yī)請脈開藥都是有跡可循,瑞香也能直接查看記錄。不過羅真的記錄就很奇怪,先前御醫(yī)三天一次,開的方子只是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看不出什么奇怪。大概是顧慮他確實可能有孕,所以那方子中正平和,開得很小心,就更看不出什么來了。而且有妙音那里御醫(yī)幾乎是住下,陳才人那里也是盡可能多去,小心保胎,一看到這里瑞香就猜羅真可能懷上了,但始終沒有消息出來,又叫人難免多想,難不成是沒懷上?

    現(xiàn)在羅真對他說了,瑞香也大概明白他的忐忑是為什么。比起妙音,羅真不算是忠實的他的人,但一直都算得寵,雖然懷上孩子是一件幸事,但正好是他坐月子的時候,也難免害怕他生氣。不過瑞香卻覺得微妙。

    ……這可能是他收服羅真最好的時候,從此之后不說是像妙音一樣,羅真對他至少也要死心塌地了。他要羅真的效忠其實沒有什么用,因為他也不缺什么,但是羅真若是肯真正效忠,歸順,以后總是更不可能惹麻煩,所以確實值得這樣做。

    羅真身份雖然不算高,但是所求不多,平安度日就好,因此也從來對他沒有所求,無欲無求也就不必卑躬屈膝,或者言聽計從,因此雖然一直恭順,從來沒有做過刺兒頭,但也確實和妙音差著一層。

    這回他也確實有些理虧,怪不得顯得不安。

    瑞香想了想,問:“這是喜事啊,你還沒和陛下說?”

    羅真也知道這是喜事,可他也知道,皇后的態(tài)度很重要,因此搖了搖頭:“還沒有。孩子還小,聽說剛懷上不能太張揚,否則容易嚇跑了。我先告訴您,也是應(yīng)該的,都一樣。”

    瑞香就笑著叫人去給皇帝報喜,又叫人準(zhǔn)備給羅真的賞賜:“你以前還愛看書,不過現(xiàn)在懷孕了,我想也不好費神,不如玩玩游戲,雙陸,投壺都好,多活動活動,對孩子也好。”

    羅真看著是松了一口氣。孩子的事他先來告訴瑞香,就是個示弱投誠的意思,瑞香接了,他也放心許多,倒是恢復(fù)幾分常態(tài),微笑:“其實我覺得不要緊,身子并沒什么感覺,不過既然您這樣說,我自然都聽您的�!�

    瑞香和他不算特別熟悉,總不如妙音熟,但兩個人也是躺過一張床還抱著醒來過的,要說微妙么,多少有一些,但心里有了預(yù)料,也就不是特別奇怪,羅真進來磕磕巴巴,忐忑不安,他也跟著難受,現(xiàn)在舒展了,他也自在許多,笑盈盈安排好一切,又和羅真說了幾句閑話,這就讓他回去了——他這里實在是忙。

    羅真也很識趣的走了,并沒多拖延。

    等他走了,瑞香又一個人想了一陣,發(fā)現(xiàn)白才人和那個回紇美人也是必然的。羅真懷孕了,后宮可就真除了他沒有別人了,有一兩個新人,也是順理成章。

    他兄弟姐妹多,父親的妾室也多,算上通房,總有二十幾個。有的來源是婚前家里給的,有的是別人送的,有的是母親懷孕時長輩給的,有些是家里仆從里提拔的,母親手段高明,都壓下去了,不過這些人到現(xiàn)在還是好好活在后宅。有時候想想看,母親這輩子雖然和父親說得上一個青梅竹馬,舉案齊眉,但也不是沒有經(jīng)歷過考驗。

    正因如此,他真不敢對母親說,自己走上了一條什么樣的路。母親是一定明白,但也一定覺得不值的。民間不是說嗎?做人莫做女兒身,百年苦樂由他人。都已經(jīng)由他人了,還要更由他人,著實是不明智的。

    可他已經(jīng)不能回頭,不愿意后悔,只好先瞞著了。

    羅真的身孕,又讓瑞香出了一陣神。他其實早就知道,宮里遲早會有很多別人生下孩子,還認(rèn)真和心腹盤算過,譬如貴妃淑妃生了孩子該如何,羅真生了孩子又該如何,總得有一個應(yīng)對的準(zhǔn)備,到時候才不會手忙腳亂。但現(xiàn)在事情發(fā)展遠(yuǎn)比他所料的更復(fù)雜,而他也比從前更知道對自己要緊的是什么,只覺得一個一個來了,反而松了一口氣,不再嚴(yán)陣以待,反復(fù)排演,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接著就是了。

    人生很長,他的一輩子要面臨的許多事卻是可以預(yù)料的,別人懷孕該怎么面對,自己的孩子長大了,該怎么撫養(yǎng)教育,和皇帝的真情就要在這些凡塵瑣事之間去經(jīng)營維持,能熬過去,就是好的。

    熬不過去……他又有什么辦法?

    他寧愿羅真永遠(yuǎn)是這個樣子。羅真從來不是什么天真的人,但也沒有什么野心,以后宮后宅會有的各種性格來論,對主母并不算難安排處置。他不添麻煩,瑞香也就能容得下他。所求不多,會不好意思,會心虛,會急急來試圖取得他的態(tài)度,總比用孩子邀寵,學(xué)會為孩子爭好太多。他相信后宮沒人能與自己一樣,但也知道對皇帝每個孩子都很重要,到時候要是誰真的心壞了,接招又是費一番功夫。

    如果時間能夠一瞬間就到十年后,二十年后,一切都塵埃落定,他看一眼結(jié)果如何就好了�?上э堃豢谝豢诘某裕艘仓荒芤徊揭徊降淖�,看不到二十年后的光景,只能相信自己現(xiàn)在做的并沒有錯。

    瑞香想了一陣,覺得對自己而言,最可怕的不是具體的人和事,而是把剛剛拿到手里的感情當(dāng)做賭注和砝碼用出去。他真的有點怕,可就像是失控了一樣,不能不賭了,和誰都無關(guān)。他給羅真安排了照顧這一胎的嬤嬤,就繼續(xù)安排宴會的事,定下請誰,怎么坐,菜單這種細(xì)節(jié),剩下的就可以發(fā)下去讓各級宮官做,自己則來經(jīng)手放人的事。

    放人也是很講究的,一個是統(tǒng)計各宮要放出去的人,核實查證確實是本人,然后驗明身份,安排去路,再一個是無主宮殿原來也有不少人待著,都是先帝時期就遺留下來的冗員,現(xiàn)在一起放出去,就要查看各個空著的宮殿,將來不用就鎖起來,將來要是可能用,比如安排給宮中的小主子們,就要考慮重大的問題是不是修葺一下,然后照樣鎖起來,但心里要有數(shù)。

    宮里的主子連皇帝都算是新人,但伺候的人卻舊了,所以幾乎每個人身邊都必須放人然后換新的,除了皇帝身邊照例不用瑞香管,到時候把名單加上去就行,其他全部都要匯總到他這里,就是只理出了一個頭緒,擬出了基本的辦法,也是大半天過去了。

    瑞香躺了一陣,被嘉華鬧起來,陪他一陣,打算給孩子做幾件衣服,皇帝又來了,還帶著兩個箱子。

    真是甜蜜的負(fù)擔(dān)。他一來批奏折,瑞香這里的人都不敢靠近書案那邊,還得李元振帶人伺候,瑞香也得和他坐在一起,陪他等他弄完一起用膳,而這看起來也要成了習(xí)慣了。

    瑞香本以為皇帝是不常生氣的。對方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要不然是高深莫測,顯得他總像個無知的孩子,跌跌撞撞追著,努力長大,要不然就是活著溫柔或者邪惡的丈夫,幾乎從沒有動怒失態(tài)的時候,以至于他都沒想過,皇帝也是會有挫敗感的。

    自從皇帝第一次在他這里處理不大要緊的政務(wù)之后,瑞香就不得不品味出丈夫隱藏在平靜可靠鎮(zhèn)定之下的種種面貌。

    奏章瑞香不能好奇,也不能靠近,免得被當(dāng)做有不軌之心,而且他其實也不好奇。但畢竟同在一室,不可能還和以前一樣一點都不知道,只見皇帝剛開始面色平靜如水,利落翻開,,批閱,合上,然后就會時而嘆氣,時而搖頭,時而不悅悶哼。

    說實話,瑞香在他對面坐著,看到李元振臉上的表情也覺得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倒是不害怕皇帝遷怒自己,但是難道這么生氣是常態(tài)嗎?李元振也只是小心翼翼一些,并不如何緊張。

    瑞香放下自己的事——他正打算給景歷和曜華兩個人一人做一套貼身的小衣服,雖然他們不缺,但自己做的是心意,想了想又覺得嘉華也漸漸明白很多了,要是不給他做還是個麻煩,所以又要給嘉華做,裁好了白紈白綾這種光滑柔軟的布料,正比劃中,就被皇帝引走了注意力。

    他的針線活只能說是一般,精細(xì)的繡花,縫紉技巧都來不了,不過小孩的衣服小,又簡單,嘉華那時候他就做過好幾件,倒也不麻煩。認(rèn)認(rèn)真真做了好一陣,瑞香忍不住了,看著皇帝,想了想,干脆親手換茶,放到皇帝手邊。

    這種時候最好還是不要隨便打斷他的好,免得他更不高興。瑞香心里其實略有些奇異的開心。他在家時,經(jīng)常見見到母親安慰生氣或者暗暗鬧脾氣的父親,嫁了人之后卻沒有機會如法炮制,皇帝平時經(jīng)常是安慰他的那個人,所以他對這個看起來氣鼓鼓或者十分不悅,橫眉冷眼的皇帝實在稀罕,反而一點都不緊張。

    李元振默默退后幾步,低頭假裝什么都看不見。

    皇帝沉浸在他自己的政事里,一時間并沒發(fā)現(xiàn)瑞香已經(jīng)過來了,又打開一個卷軸,看了看開頭,冷哼一聲,扔在案頭不管了。

    他這動作突然,瑞香又正出神,被嚇了一跳,顫了一下,立刻被皇帝發(fā)現(xiàn)。

    四目相對,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皇帝看看他,看看新?lián)Q的茶,臉色立刻柔軟下來:“還用得著你做這些?無聊了?”

    那衣服也沒做出來啊。

    瑞香其實不覺得這算什么,不過皇帝一向不會讓他做這些端茶倒水的事,他也不會多說什么,搖搖頭,轉(zhuǎn)移話題:“是不是該用膳了?”

    現(xiàn)在天色其實還早,不到平時用膳的時候,瑞香說這個也是不好直說自己是看他生氣有點擔(dān)心�;实勐砸汇毒兔靼走^來了,不急著喝茶先拉他的手:“你放心,這些其實沒什么大事,只是也實在煩人。”

    其實帝后間不是不能討論政事,但瑞香是不會主動去問的,他對朝堂上的事沒有什么野心,也知道自己搞不明白。皇帝既然說了不重要,他也就覺得夠了,正想離開,皇帝卻大概是終于找到人抱怨了,摟著他不放:“自從我登基以來,就廣開言路,結(jié)果有些人大概是沒有話說,成天說這些奇談怪論……”

    說著翻了一張紙,指著說:“這個說京城里馬尾揚塵,空氣污濁,請求剪掉所有馬的尾巴……”

    又翻一張:“這個說祭天的糖餅大小不一,請求官府出具個標(biāo)準(zhǔn),好照著做�!�

    又翻一張:“這個說我總是住在紫宸殿,其實應(yīng)該搬回長生殿,只有上面的人名正言順,順理成章,下面做事才能順暢合乎法度……”

    瑞香瞠目結(jié)舌,皇帝又生氣了,深吸一口氣,忍住沒發(fā)怒,只是抱怨:“這都是些什么?!”

    瑞香也不知道。

    他進宮前,父親就有了被提到開府儀同三司的端倪,推辭幾次之后,終于不得不受了,所以他以為做官的這些奏章,都是關(guān)乎國計民生,像父親天天發(fā)愁的那樣,誰知道……

    剪不剪馬尾巴,糖餅大小,長生殿……不過長生殿這是大事吧?瑞香忍不住問:“長生殿這個,好像說的有些道理?”

    皇帝示意他坐下,嘆氣:“我不用長生殿,也是有原因的,紫宸殿距離宣政殿近,又只是便殿,本來就是拿來處理不那么正式的政務(wù),習(xí)慣了,實在沒有必要搬。何況長生殿,是父皇用的,我多少還是有些心結(jié)……不愿意進去了�!�

    瑞香不是從前那個聽不懂皇帝言外之意的自己了,他立刻想到,當(dāng)年成宣皇后過世后,丈夫的待遇地位都一落千丈,皇考乃是他的父親,對他多有苛責(zé),說不定在長生殿,就發(fā)生過什么皇帝再也不想回憶的事,就算沒有,那里也絕對沒有什么好的回憶,他不想去,也是順理成章。

    不過宮里這些地名,實在有趣�;实矍箝L生,所以叫長生殿,皇后也跟著,叫蓬萊殿,其他人多少都差了一籌。昭陽殿也好,仙居殿也好,總不如長生和蓬萊。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樓閣玲瓏五云起,其中綽約多仙子。這仙山就是蓬萊,方丈,瀛洲,宮中太液池上,就人工造出這樣三座小島冠以此名。在宮里,長生和蓬萊是頂好的兩個詞了。

    他自然不會勸丈夫搬回長生殿,但也覺得其實這條不是沒有道理�;实凵鷼�,雖然也理由充分,但看著莫名像是鬧脾氣。瑞香摸了摸他的肩:“不搬就不搬吧,其實他們說的這些話,我看都差不多是沒話找話。”

    皇帝摟了摟他,嘆氣:“可是若不給他們機會說這些無關(guān)痛癢的廢話,也聽不到真正有用的建議。所以這些也不能不看,不能不聽……”

    越說越像是撒嬌了。瑞香心里柔軟,摟著他摸摸:“好啦,要是看累了,咱們就先用膳?”

    歇一會也是好的嘛,來到溫柔鄉(xiāng),就該有會沉溺的覺悟。

    皇帝靠在他胸前不語,好一陣緩緩拔出腦袋,倒是意志很堅定的沒有答應(yīng),而是說:“又給他們做衣服?你都從來沒有給我做過什么�!�

    瑞香聽出他有些在乎,但也有些無理取鬧,自己倒是心虛了。因為他針線活很一般,縫紉尚可,刺繡就不行,給孩子做衣服,穿了又不會見人,所以一年也做幾件。給皇帝……他那手藝不太行,做點什么都好像拿不出手,不得己計較起來,干脆什么都做不出來了。

    可是皇帝既然在乎,他也不可能忍心拒絕,于是露出幾分羞赧:“我手藝不好,做了你可不要笑話我�!�

    皇帝握住他的雙手搖了搖:“我何曾笑話過你?”

    所以床帳內(nèi)笑話他害羞,笑話他愛哭,笑話他像個孩子,就不算笑話?瑞香紅著臉推開他,走了。

    迅速掃完剩下的奏章,一家人一起用膳。裁掉兩個乳母之后,嘉華就開始自己用餐具了,他不太熟練,吃相自然不會多好看,但皇帝一面露出受不了的表情,一面也不說什么,瑞香就更不管了,隨便他。

    吃完洗過臉,嘉華輪流在阿父阿母懷里蹭了一會,差點爬到皇帝頭頂去,也沒見皇帝動一下,一家人消食一陣,嘉華就被抱走了。

    夜色漸漸來臨,瑞香已經(jīng)喝了回奶的藥,也吃了避孕的藥丸,最近正在集中調(diào)養(yǎng)身體,總是被他天一黑就拉進床帳里,今天卻是有話說,就自己先開口了,免得等會說不出來:“羅真懷孕了,你知道了?”

    皇帝坐在他身邊,在晚風(fēng)里是熱乎乎的存在感,根本無法忽視:“嗯,他運氣也不錯。”

    瑞香嘆氣:“我算是把他收服了吧,他也不蠢。不過,這一步你是不是也算到了?”

    皇帝做事從來不單純,后宮的態(tài)勢他雖然不插手細(xì)節(jié),但結(jié)局最終還是走向他想要的方向。當(dāng)初瑞香覺得他有些在替自己收服羅真的意思,雖然當(dāng)時并不明顯,他也沒有很在意,現(xiàn)在終究是到了這一步。

    有時候他都懷疑,到底是自己太蠢,太簡單,太不在乎這些,還是皇帝實在就沒有算計不到的時候?

    皇帝嗯了一聲:“有些事說來話長,不是現(xiàn)在該講的。不過他的弟弟你不知道,已經(jīng)考上州學(xué),將來若是能夠起來,我還有用。要站起來成了外戚行走,他也得拿得出手。等他孩子落地,封個嬪位,就差不多了�!�

    瑞香沉思,這分量,大概夠在地方行走了?是要他們?nèi)プ鍪裁词履兀?br />
    他自己家中,父親乃是一品,敕封開府儀同三司,堂叔兄弟在外不是封疆大吏,就是在朝中參知政事,動一動顯然太敏感?要的就是這種,不確定是不是皇帝的意思,也驚動不了太多波瀾的影響力?

    太復(fù)雜了,他即使下意識猜得出皇帝的一些傾向,也實在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事,但現(xiàn)在確實不適合深入談?wù)摮鹣惚煌线^去,兩人距離越來越近,嘴上還忍不住抱怨:“你老說以后再說,到底什么時候……唔……”

    皇帝堵住他的嘴親了一陣,雙手十指相扣摟在他腰后:“治大國如烹小鮮,將來十幾年的事,何必急于一時?現(xiàn)在別說了,乖……”

    兩人糾纏到了床帳,瑞香被脫掉上衣,正想捂著胸蜷起來,卻被他拉開手,吸了好一會,不無遺憾道:“這回奶的藥,未免見效太快了……”

    瑞香捂著臉被他又撈過去,心想,這種事怎么還有反復(fù)的?他真的是越來越可愛了。

    正文

    第80章79,突如其來病山倒,如同剝繭慢抽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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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整個都很平靜,瑞香的生活也逐漸向著溫馨平常而去。唯一可慮的是他到底要不要見母親一面,說一說皇帝的打算。戰(zhàn)爭顯然是很重要的事,又迫在眉睫,皇帝每天雖然仍舊如常,瑞香卻做不到。

    但是都說養(yǎng)兒方知父母恩,他靜下來仔細(xì)一想,又不愿意給父母加諸什么負(fù)擔(dān)了。有時候有些事,可能他說的不太對,或者看法打亂了父母原有的計劃,但他們因為疼他愛他,也就不會說出來。

    思慮再三,他想著也有一段日子沒見母親了,干脆還是叫進來見一見,看情況提不提這件事吧。

    萬夫人是宮里的�?土耍扉T熟路的進來,對軟綿綿撒嬌的瑞香橫木怒目一陣,就去玩才幾個月的一對外孫了。瑞香知道她覺得自己在宮里表現(xiàn)的有些蠢,過于天真了,也確實有些心虛,所以什么都沒說,陪她一起玩。

    小孩子在襁褓里這一年最軟綿綿,現(xiàn)在他們長出了頭發(fā)眉毛,眼睛明亮還會笑了,格外好玩。

    萬夫人逗弄著外孫,同時和他輕聲說話:“你現(xiàn)在也算是安然無憂了,什么都是虛的,孩子才是真的。家里的事你別操心,我和你阿父還不老,不用你這么吞吞吐吐的試探�!�

    瑞香簡直想跺腳:“不是啊,阿母!你聽我說完嘛,我問你其實是因為……”

    他也不知道是自己對母親說話太不講究,還是母親對自己真的就這么熟悉,試探著說了幾句話,母親就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但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地步,他就湊到母親耳邊,輕聲說了國庫沒錢,可能等宴會后,要讓大臣勛貴出軍費的事。

    萬夫人沉思片刻,問:“是真的沒錢了?”

    瑞香點頭:“我想是真的,否則,也不會想這種主意。阿母,如今對突厥正是緊要關(guān)頭……”

    萬夫人搖頭:“好了好了,你阿母我還不至于是這都不關(guān)注的無知婦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你阿父必然是有自己的考量。我就問你,你是不是想讓你阿父帶頭拿錢出來,問我是你的主意,還是陛下和你商量好的?”

    他母親好像真的熟練犀利極了,瑞香一時愣住,老實回答:“陛下并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我還是覺得不放心。阿母,如今我是皇后,做事也得多為國家考慮,咱們家終究……要是實在不行,你就當(dāng)我沒說好了�!�

    萬夫人看了他一會,確認(rèn)他沒有說謊,忍不住搖了搖頭,放棄了:“你少胡思亂想就好。咱們家何時不是忠君愛國的人了?若是沒有別的事,你阿父也不會不舍得掏錢。但你也知道,如今你是皇后了,朝堂上的事有時候沒有那么簡單,有時候是要留余地的,具體怎么做最好,不像是表面上那樣。就算再怎么,突厥軍費總不能咱們家全包了。錢拿得多了,樹大招風(fēng),顯得炫耀,其他人也會覺得既然如此何須我們出錢。錢出的少了,其他人覺得皇后母族尚且如此,我們總不能比萬家更富有,所以到底拿多少,你阿父和陛下心中都有數(shù)。你若有心,覺得不安,想出點力,不如自己看看能不能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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