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是的�！焙螛分允钦f。
“我不往外說�！鳖I導保證道。
何樂知笑笑，“說也沒關系�！�
“不�！鳖I導擺擺手，跟他商量道，“我?guī)湍惚Ｊ孛孛�，你出個差？”
何樂知拿起手機，“我現(xiàn)在就發(fā)群里�！�
“發(fā)什么！”領導按住他手機，笑著說，“我保密，你出趟門兒！”
第51章
何樂知就這個工種，不出差是不可能的，就算他近幾個月不接新項目，他在推進的那些也需要經(jīng)常出差，哪方有困難需要他們到現(xiàn)場，4時內(nèi)設計端就必須有人到位解決問題。
雖然有時候出差不是他自己的分內(nèi)事，但干這一行，也不在意多出兩次少出兩次了。單位里大家都出差出慣了，數(shù)何工最費勁，但凡不是必須要出的差都得領導跟他商量。
同事不知道何工去年分手的事，總之在他們看來何工人設沒變過。
以前跟周沐堯談戀愛的時候，異地時不算，周沐堯從北京回來以后，每次何樂知出差都要哄他半天。何樂知的性格就是不喜歡身邊人失望，想讓他周圍的人都開心，他自小就是這樣，因此如果一段時間集中加班或者出差，他會因不能好好陪戀人而覺得愧疚。
雖然之前韓方馳也表達過“別把我自己留在家”，但那是因為韓知遙在這兒，他自己搞不定�，F(xiàn)在韓知遙回家了，韓方馳就回歸他從前的成熟穩(wěn)重。
至少表面是。
晚上兩人跑完步回來，韓方馳先回去沖澡換了身衣服，之后才來的何樂知這兒。
“來回航班發(fā)給我�！表n方馳開門進來，單手拿著一箱加濕口罩，“之前買的，忘讓你拿過來了�！�
何樂知剛洗完澡，還在擦頭發(fā)，走過來說：“這個好舒服。”
“去機場想著戴，裝包里兩片，別往行李箱里一塞忘了�！表n方馳直接從盒里拿了兩片，還從兜里掏出幾片半個手掌那么寬的創(chuàng)可貼。何樂知要背的雙肩包放沙發(fā)上了，韓方馳直接把口罩和創(chuàng)可貼放他前面隔層里。
“放這兒了�！表n方馳回頭說。
何樂知把毛巾往頭上一搭，跟在他后面，乖順地點頭，“知道了�！�
“磕碰如果破皮了別沾水，貼上再洗澡，別跟上回似的�！表n方馳說他，“那么大一片不知道疼？”
何樂知不注意，身上總有磕碰，加上他去施工現(xiàn)場，什么樣的環(huán)境都有。
韓方馳去洗手，何樂知在后面亦步亦趨，“你說眼睛嗎？我洗臉注意了�！�
“脖子�！表n方馳洗完手，把何樂知頭上搭著的毛巾拿下來，用它擦擦手，搭了起來，“破皮就別沾水，上次那一片全紅了，你再洗兩次要感染了�！�
何樂知想起來了，還不當回事地笑著說：“沒事兒，我家里有大夫�！�
韓方馳看他一眼，側身從洗手間出去，“誰是你家的�！�
“啊……”何樂知仍跟著，“反正有。”
何樂知回來機票還沒訂，他之后還得飛別的地方，他就只把去的訂單發(fā)給韓方馳了。
韓方馳說：“落地告訴我�！�
“好的。”何樂知蹲那兒收拾行李，說，“這次跟三個同事一起去，不是我自己�！�
“你們怎么�。俊表n方馳蹲他旁邊問。
何樂知剛要說他自己住，眼神一轉，說：“兩兩一間�！�
“你跟同事住一間？”韓方馳看著他問。
何樂知低著頭說：“是的�！�
韓方馳回頭從茶幾上拿了手機，在那兒點來點去。
何樂知手機一響，他看了眼，失笑：“給我轉錢干嗎？”
“你單開一間�！表n方馳把手機往沙發(fā)一扔，說。
何樂知點了退回，笑著說：“我騙人呢，我們一人一間�！�
“我說呢�！表n方馳掃他一眼，“跟我都不能住，跟同事能了�！�
“我天啊，那都幾百年的事兒了還記我仇呢�！焙螛分ＵＱ�，“再說后來不是我留你跟我住的？你說話靠點譜，醫(yī)生。”
韓方馳臉上也沒個表情，整理行李箱，頭也不抬地說：“不記得了�！�
不該記的記一年了，該記的記不住。何樂知隔著攤開的行李箱看他，突然抓了下韓方馳的手，拇指在他手腕上刮刮，笑著說：“你怎么這么好玩兒呢�！�
韓方馳抬起頭來，何樂知眼鏡后面的眼睛笑得眼尾稍微垂下來。
韓方馳在戀愛上吃的虧就是他這人太“正”了。
想想也有意思，每個人跟他的童年時、少年時比起來，看起來似乎不一樣了，可實際上芯兒里裝的還是當初那個小孩兒。
何樂知經(jīng)常能從現(xiàn)在的大夫身上看見十多年前那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班長同桌，什么事兒都要講個規(guī)矩，老師留的作業(yè)不管用不用寫他肯定寫，也從來不會像別的高中生那樣大吵大鬧或者開沒分寸的玩笑。他就沿著那個相對“正經(jīng)”的小模樣規(guī)規(guī)矩矩地長大了，現(xiàn)在變成了一個板板正正的大夫。
如果換個人早把他倆進度往前推了，不管他做什么何樂知都不可能拒絕。
可在韓方馳身上就得講個規(guī)矩，把自己表達完后就把主動權交給對方。何樂知抱他他就抬手摟一下，何樂知牽他手他就扣著，何樂知說“個把月”他就等著，在正式戀愛前，他不會因為知道何樂知會默許就做過格的動作，頂多就是嘴上說說。
他這個正經(jīng)勁兒何樂知一點兒不覺得木，只覺得好玩兒，而且會讓人覺得心里軟塌塌的。規(guī)矩的底下是他的尊重，何樂知也明白。
但何樂知這次出門必定不會很快回來，他本來下周也要出去，只不過因為出差提前了。這一出門至少十天不回家，何樂知可以不那么一板一眼地講規(guī)矩。
明天航班時間在白天，韓大夫得上班，送不了機。
都收拾完韓方馳得回去了，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說：“走了�！�
何樂知也跟著站了起來。
韓方馳走到門口，何樂知突然伸手抓了下他的衣服。
韓方馳回過頭來，何樂知抓著他衣服把他往旁邊扯了扯，韓方馳順著他的方向后退了一步，身后是門邊的墻。
玄關處的暖色小燈開著，從兩人頭頂灑下朦朧的光。暖光使人的神情更柔和，把眉眼勾勒得更曖昧。
何樂知站在韓方馳面前，擋著他不讓走。
他手還抓著韓方馳衣服，掐著腰側那一處，布料攥在手里。
韓方馳任他攥著，只眸色深沉地盯著他。
“方馳�！焙螛分兴宦暎怪劬�。
一到這種時候，他倆之間這十多年的熟人關系，就會在他倆中間擰出幾絲說不清的東西。是一些偏差感，因為太熟了反而帶來了陌生感。因此何樂知把眼神落了下去，沒直視韓方馳的眼睛。
“說�！表n方馳后背貼著墻，仍看著他。
“我要走這么多天呢，”何樂知垂眼笑著，“你有話跟我說嗎？”
韓方馳沉默的十秒里，可能無數(shù)話在他嘴邊繞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最后只說：“你早點回來吧�！闭Z氣里好像還帶點氣。
“噢�！焙螛分仁菓艘宦�，接著放開他衣服，轉而把韓方馳摟上了。
他兩手都抱著韓方馳，視線先抬起來跟韓方馳對視了兩秒，接著緩緩下垂，而后側過頭，在韓方馳下頜邊緣碰了下。
韓方馳閉了下眼睛。
何樂知碰完那一下就把下巴搭他肩膀上抱著，聽見韓方馳沉聲說：“明天要出差了，現(xiàn)在跟我整這事兒，是不？”
何樂知笑起來，“不出差我還不整呢�！�
韓方馳抬起來一只手，托著何樂知的后背。何樂知的臉就在他旁邊，呼吸間都是他那股讓人喜歡的味道。
韓方馳側過去一點，何樂知的頭發(fā)蹭著他的下巴。
在這個相擁的姿勢里，韓方馳只要一低頭就能親到何樂知露出來的脖子。
但最終他只用鼻尖輕輕地碰了一下何樂知耳垂，圓溜溜又薄薄的一小片被硬挺的鼻子蜻蜓點水地撥了下。
何樂知不明顯地一縮，韓方馳放開了他。
熟人作案，再對視要笑場了。
“回來機票訂了我發(fā)給你�！焙螛分菜闪耸郑σ庹f。
“嗯�！表n方馳不怕對視，一直看著他。
走前韓方馳抬了一只手托了把何樂知的臉，用了點勁兒地搓搓，像是發(fā)泄情緒，捏來掐去的。
何樂知自己起的刺兒，自己受著，低眉順眼地不吭一聲。
由韓方馳牽了個頭，兩人從朋友身份開始轉變。而后關系又被何樂知一小截一小截地拉近，一步步把親密筑得牢靠又密密實實。
樂知：到機場了。
方馳：到早了，睡會兒。落地告訴我。
樂知：好的，好的。
何樂知戴著口罩，低頭在那兒發(fā)消息，等他揣起手機，同事說：“何工一看就心情不錯。”
“怎么說？”何樂知抬頭問。
“一直笑呵呵的�！蓖轮钢缸约貉劬�。
何樂知裝模作樣地說：“還行吧，出差還是有點沉重的�！�
“那是你還沒結婚生小孩兒，齊哥和他老婆都搶著出差，誰出差誰不用帶孩子，能躲幾天�！蓖抡f。
何樂知心想我這輩子是體會不到了。
“何工你也談了好多年了吧？不結婚？”同事熱情地問。
“暫時沒打算。”何樂知笑笑說。他沒去解釋確實談了好多年，只不過現(xiàn)在換了一個，這些跟別人說不著。
“也不打算要小孩兒？”同事又問。
何樂知點點頭，回答：“我丁克。”
“啊，丁克好�！蓖赂胶偷�。
一個臨時的輸變電項目，規(guī)模不算大，何樂知跟幾個同事一起過來算是先初步收資，能不能中標還兩說。
晚上跟甲方對接人一起吃了個飯，稍微喝了兩杯。回到酒店不算晚，八點半左右。
他洗澡前跟韓方馳說到酒店了，洗完出來見聊天框里有個未接通話。何樂知衣服還沒穿完呢，直接點了下，撥出去才發(fā)現(xiàn)是視頻。何樂知趕緊往后退了一步把衣服都套上，倒是沒掛。
“人呢？”韓方馳的聲音傳過來。
何樂知穿好了過來，頭探進視頻范圍，“這里。”
韓方馳笑了下，何樂知露了個臉就又走了，韓方馳聽見他說：“稍等啊，我找找眼鏡。”
“都要睡覺了還戴眼鏡干什么�！表n方馳說。
“我等會兒要看個圖，小加個班�！焙螛分仔欣钕淝罢f。
“眼鏡你放充電器那袋里了，我記得�！表n方馳回憶了下。
“好的我看看……”何樂知說，“找到了，還真是。”
他戴著眼鏡回來，重新出現(xiàn)在畫面里，拿著手機趴在床上，一只胳膊墊著下巴。
“你在干嗎？”何樂知看著屏幕問。
韓方馳坐在電腦前，手機支起來放在桌上，看著稍有點遠。
“看個論文�！表n方馳說。
“你要不往把手機往前放放呢？”何樂知問。
韓方馳看了他一眼，手機挪不了了，把椅子往前挪了點。
何樂知笑笑，之后就老老實實趴那兒。
韓方馳問：“不加班？”
“我想先歇會兒�！焙螛分f。
“累了？”韓方馳又看看他，“還是喝酒了？”
“都有點兒。”何樂知打了個哈欠，看著像困了。
“圖今天要看完？”
“嗯，明早要給�！�
“那你現(xiàn)在起來開電腦，一會兒更困了。”韓方馳說，“早整完早睡覺，我陪你，去。”
何樂知把臉埋下去，笑了兩聲。突然覺得韓方馳這樣特別像高中給他講題的時候，有時候他不想學習，把韓方馳氣得臉一拉，跟他生氣。
何樂知笑完膝蓋在床上一支，跳下去開電腦了。
韓方馳一直陪到何樂知加完班，他們多數(shù)時候不說話，想聊就聊幾句。后來何樂知隔幾分鐘就打個哈欠，韓方馳笑著問他：“困這樣呢？”
“不知道，就想趕緊關燈躺下�！焙螛分f，“一聽你說話就更困。”
可能是因為之前出差他倆睡前打電話的關系，一說話就感覺要睡覺了。
韓方馳問：“那我不說，你快點�！�
“沒讓你不說�！焙螛分仆蒲坨R，“想聽�！�
韓方馳催他：“別聽了，趕緊干活兒。”
“已經(jīng)很努力了……”何工嘆了口氣說，“在干了�！�
韓方馳雖然現(xiàn)在性向不直了，可以前的直男氣還沒變，他聊天只發(fā)文字的時候語氣看著硬，且言簡意賅。別人光看他聊天會覺得他冷臉，但他一向這樣，何樂知看字能想到他語氣，就不覺得。
三天收資結束，同事都回公司了，何樂知自己單獨走了。
落單之后再去的地方信號就不好了，晚上視頻也發(fā)不了，語音信號也不行，只能發(fā)消息聊，消息時斷時續(xù)，有時候延遲一兩個小時才回。
韓方馳說他：手機揣身上，你總放一邊干什么。
何樂知態(tài)度良好地回復：我一直揣著了，就是信號不行，上山了。
方馳：你別丟。
何樂知趕緊回：不會丟，請醫(yī)生放心！
方馳：放不了。
樂知：我以前出門不是也一直這樣嗎？不用擔心。
方馳：以前我管不著。
何樂知蹲在外面，被風吹得外套都鼓起來，揪揪自己耳垂，倒出手敲敲點點地回：以前反正沒丟，以后都歸你管。
第52章
何樂知走之前最開始說要走十天八天，后來改口說要十天出頭。韓方馳沒意見，非常成熟地說你照顧好自己就行。
然而等半個月了人還不回來，韓方馳的沉穩(wěn)也開始端不住了。
“什么差出什么長時間？”韓方馳在電話里問。
何樂知臨時飛趟河北，已經(jīng)落地了。這些天他信號不好，幾乎沒怎么打電話，飛之前是韓大夫工作時間，沒打上電話，落地了先給何其打了個電話，緊接著馬上給韓方馳打了過去。
河北這趟預計兩三天就能完事，何樂知連行李箱都沒拿，只背個包就來了，主打一個速戰(zhàn)速決。
“我也著急，快了快了。”何樂知邊在機場快步走著，邊打電話。
“再過一周能回來嗎？”韓方馳問。
再過一周多都快情人節(jié)了，何樂知出個差要把情人節(jié)跳過去了，這可說不過去。
“能，”何樂知篤定地說，“一周肯定能�！�
韓方馳“嗯”了聲，還是說：“實在干不完就慢慢來吧。”
“嗯嗯嗯，”何樂知說，“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