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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夫婦夸我懂事識大體,卻不肯離開。
我知道,他們是吃不準我到底知不知道錄取通知書的事情。
干脆以去城里買藥為借口離開。
藥店里,我摸遍了全身,居然連買瓶燙傷膏的錢都拿不出來。
正打算離開,卻聽到一簾相隔的地方傳來林越熟悉的聲音。
“小雅姐,我只不過是有點低血糖而已,犯不著專門帶我來診所看的。”
“你平時給我花了那么多錢,我哥就沒意見?”
蘇雅的聲音充滿了不在乎,“他一個靠我養(yǎng)著的人,能有什么意見?”
“再說了,你少了一個腎,就應該格外小心�!�
“大夫,你說的那些補品我都要了,另外再開點蜜餞,你怕苦,給你當零嘴吃�!�
“謝謝小雅姐,要不……給我哥也帶點?我怕他多心�!�
林越開口,我卻聽到了蘇雅不屑的聲音。
“浪費那錢做什么?”
“再說了,他什么樣的苦都能吃得,根本不需要。”
“去年學校養(yǎng)的那兩頭肥豬生了病,他非要送去鎮(zhèn)子里找獸醫(yī)瞧�!�
“我沒搭理他,他就自己拉著平板車去了,折騰的夠嗆,要我說,完全就是自討苦吃。”
“豬病了,殺了吃了就是了,折騰那做什么?”
林越卻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那兩頭豬少說一頭也有兩百斤了吧?這么看,我哥還真不是一般人�!�
“不過,得虧他把豬拉去看病,要不然我才不吃病殃殃的豬呢!”
林越牽著蘇雅的手,兩人大包小包的從里間出來,我的身體卻比之前涼的還要厲害。
蘇雅是小學校長,工作體面,薪水頗豐。
可只有我知道,她賺的錢有一大半都貼給了學校里的那群連飯都吃不起的孩子。
我和她的日子,清貧的可憐,甚至一個月都不見一頓葷腥。
我心疼她,從養(yǎng)豬場老板那低價買回兩頭先天不足的小豬,細心照料長大。
豬生了病,我比誰都急,用平板車拉著它們去幾十里外的鎮(zhèn)子里看病。
腳上磨起了泡也顧不上管,只為多省點錢給兩頭豬買頓藥。
可我的豬還是沒能熬過去。
我永遠記得周末蘇雅讓我回家一趟,回來就告訴我兩只豬都死了,被她扔了的噩耗。
為此我自責了好久,總覺得是因為自己為了省一雙布鞋將藥帶回來自己打,操作失誤,才導致蘇雅連肉都吃不上。
卻不曾想到,原來它們是被蘇雅拿去送給了林越,做討好他的工具!
再看此刻蘇雅手里大包小包的補品,每一樣都價值不菲,哪里像是連肉都吃不起的樣子?
我的眼淚一下就涌了上來,為蘇雅的欺騙,更為自己的傻!
蘇雅也看到了我,下意識的將那些價值不菲的補品藏到身后,卻被林越緊緊拽住了胳膊。
他甚至還挑釁似的看著我。
“哥,我身體不好,小雅姐給我買了點補品,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他的話仿佛讓蘇雅為自己找到了正當理由,還不等我開口,蘇雅就皺緊了眉。
“林長書!阿越是你親弟弟!他因為低血糖暈到在火車站,我給他買點補品怎么了?”
我沒說話,倒是旁邊柜臺里抓藥的小護士不合時宜的開口。
“這位先生,燙傷膏你還要么?”
“這東西不貴,八毛一瓶,能用好久呢!”
我看了看蘇雅手里大包小包的補品,再看看被自己捏在手里、攢了好久的五毛錢。
自嘲一笑,謝過了她的好意。
“不用了,我買不起。”
我離開了藥店,蘇雅的面色卻變得很難看。
林越更是在旁邊添油加醋道。
“小雅姐你一個月工資少說也有三四十吧?會買不起一瓶燙傷膏?”
“看來我哥還是對當年的事情有芥蒂,成心叫我難堪!”
“既然如此,我走就是了。”
林越哭著要回去,蘇雅的臉也一下冷了下來,大步上前攔下我,要我給林越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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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么要道歉?”
蘇雅的理由很是冠冕堂皇。
“這些年為了照顧你的情緒,阿越一直不曾回來�!�
“他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卻要這樣落他的面子,你哪里還有個當哥哥的樣子?”
“那當哥哥應該什么樣?是縱容自己的未婚妻偷走錄取通知書和他私奔不計較?”
“還是明明知道他和自己的老婆不清不楚,卻依舊裝聾作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