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說罷,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艱難地壓下欲火焚身的不適,疾步離開,可我卻叫住了他。
沈云舟聞言立刻停住了腳步,回過頭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從前即便我們感情再好也難免吵架,但每一次都是我主動求和。
所以沈云舟肯定以為,這一次也一樣吧。
可我卻在他十分篤定的表情里舉起了手中的照片問道,
“你婚禮的迎賓照片,用這張可以嗎?這張照片你和夏淼淼笑得挺甜蜜的。”聞言,沈云舟登時變了臉色,眉峰緊蹙,眼中滿是慍怒。
但對上我依舊淡然的神色,他的嘴張張合合半天,愣是找不到發(fā)泄的出口,只好猛地掃落我手中的照片,故意選了張最難看的。
“我不喜歡你選的,我要這張!”
面對沈云舟的怒意我無所謂地點了點頭,然后在照片處打了個勾備用。
只是丑照片的事還是惹怒了夏淼淼,她這幾天總是有事沒事就來找我麻煩,今天更是讓人將幾百個酒壇運到我面前道,
“婉魚姐,婚期就要到了,我和云舟還沒埋酒呢,你能幫幫我嗎?”
沈家有傳統(tǒng),每對新人結(jié)婚之際都要埋酒,等到第一個孩子出生時挖出來辦酒宴。
我掃了眼酒壇的數(shù)量,有些冷笑,
“這是打算生到死嗎?”
聞言,夏淼淼也不惱,反倒有些得意道,
“我知道你是嫉妒我和云舟感情好,不像你,結(jié)婚這么久都生不出來!”
我懶得和夏淼淼拌嘴,直接拒絕,然后繞過她想要離開。
可她卻揮了揮手,傭人們瞬間將我圍堵,攔截了去路。
很明顯,今天我若是不照做,便不能離開。
回家的日子近在眼前,我不想再出什么差錯,只好認(rèn)命,俯身去拿園丁放在一旁的手套。
可夏淼淼見狀卻沖上來,一把踢開道,
“婉魚姐,你以前就是云舟身邊的一個保姆而已,沒那么嬌氣吧?”
“你再不快點開始的話,恐怕就不止這幾百壇了�!�
她又仰頭看了看正當(dāng)頭的烈日警告道。
“是不是挖完就能走了?”
夏淼淼對我的詢問不置可否,走到準(zhǔn)備好的太陽傘下坐好,悠哉地喝起了茶。
無奈,我只好轉(zhuǎn)身用手挖土。
陪在沈云舟身邊七年,我早已熬得油盡燈枯,現(xiàn)在的身體仿若八九十歲的老太太,沒過一會就被曬得大汗淋漓,暈眩不止。
恍惚間,我竟聽到了沈云舟和夏淼淼的談話聲。
“云舟,我就是看婉魚姐天天躺在床上對身體不好,所以就讓她出來鍛煉一下�!�
“她總不能什么都不干,等著被媽趕出去吧,我也是為她好……”
話落,就聽沈云舟有些不悅地反駁道,
“淼淼,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的事還輪不到我媽做主。”
說著,他就朝我走了過來,或許是見我實在過于虛弱,眼中竟有了幾分心疼。
剛想伸手來扶,就見我將當(dāng)年自己埋下的那壇酒抱起,然后猛地砸向地面。
清脆的咔嚓聲驟然響起,酒壇在沈云舟面前摔得粉碎,里面的液體流了一地,很快就深入泥土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云舟愣在原地,滿臉的不可置信與震驚,
“你為什么摔了我們當(dāng)初一起埋下的酒?以后還要用……”
我從喉嚨里擠出一絲嗤笑,以后這個詞太可笑了,他和我早就沒有以后了。
“我不是你的妻子了,這個酒留著也沒用,所以我砸了,有什么問題嗎?”
沈云舟想回答,可張開嘴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唯留眼神閃爍,帶著一絲慌亂。
我們當(dāng)初埋酒時曾不止一次暢談過孩子的模樣,是會像他多一點,還是會像我多一點。
可是現(xiàn)在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了,而我們之間的感情也像這酒一樣,覆水難收。
那天之后,婚禮還是如期舉行了。
夏淼淼喜歡煙花,所以婚禮被特意安排在了晚上。
此時,一枚枚煙花沖上云霄,綻放出漫天的絢爛,所有人都在仰頭觀望,只有我心不在焉,一直低頭看手表。
離十二點只有十分鐘了,很快我就能回家了!
可這時,系統(tǒng)的聲音卻突然在腦中響起,
“你需要從鐘樓跳下才能回家,請宿主盡快前往�!�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我沒有一絲猶豫,提起裙子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