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二天南瀟工作室正式轉(zhuǎn)發(fā)了《20歲，80歲》劇組的微博，明確表示即將參演其中的女主角‘高萌’一角。因為南瀟是很受歡迎的女演員，米分絲眾多，消息一出，頓時引來人們關(guān)注。
同樣要參演的喬秋也是近些日子風(fēng)頭正旺的人氣小生，《陸小鳳》還沒播完，但所有人都知道這部戲會捧紅喬秋，毫無疑問。
喬求沒太關(guān)注網(wǎng)上關(guān)于南瀟參演的報道，他正忙著準備下一屆電視劇頒獎節(jié)以及工作的事情，非常忙，連吃飯時宋助理都跟在他身邊給他念安排。
這就是一個開始隱約要紅起來的新人的忙碌程度，再大牌一些，就沒那么多人敢來找藝人了，怕他們不接，而比喬求差一點的，又沒人愛要。更何況喬求‘黎尚工作室’的招牌在那邊，口碑、演技都好，能不忙嗎？
這樣忙的情況下，喬求已經(jīng)有兩天沒回家，到處在外奔波。
讓他疲于奔命的是，就在昨天一家知名的雜志給喬求發(fā)了邀請函，希望邀請他當雜志的一期封面人物。
要知道喬求現(xiàn)在還是新人，名氣不大，但這家雜志在時尚界分量極重，對質(zhì)量標準也是嚴格把關(guān)，耗費的時間、精力都不少，喬求必須專心致志。
可再過不久就是電視劇頒獎節(jié)開幕時間，喬求要趕在那之前拍攝好雜志封面，時間是很緊張的。
雖然現(xiàn)在還在商談、準備階段，但如果成功，喬求就是環(huán)越公司手下，除黎尚外第二位能與這種國際知名雜志合作的藝人，影響之大，不可小覷。
那天喬求在助理的幫助下打扮的干干凈凈，到指定的餐廳赴約。只見錢瑜燕和另一位腮邊蓄滿銀色胡茬的男子坐在一起。喬求猶豫了一下，才朝那邊走去。
錢瑜燕對喬求微笑，然后用英文和男子說話。
喬求大學(xué)是是數(shù)學(xué)系的，英語非常糟糕。但簽約之后，曾經(jīng)下苦功夫，刻苦學(xué)習(xí)過一段時間，基本能聽懂錢瑜燕說的是什么。
他聽到錢瑜燕說他肩膀很寬，個子也高。
銀色胡子的男人溫和的笑，不停點頭，起身與喬求握手，自我介紹著說，他的名字是山姆。
男人提前見過喬求的照片，覺得他相貌沒問題。只是沒想到真人看起來還要更好，因為他個子很高，又瘦，最重要的是肩膀?qū)�，非常的性感。這樣瘦的男生很少有這樣的寬度。
喬求在山姆的要求下做了一些動作，也沒覺得有什么壓力。然后當天，喬求就被通知說，雜志那邊，要和他簽合同。
這結(jié)果是連喬求的經(jīng)紀人趙鴻都覺得驚訝的。之前他曾經(jīng)一度不滿錢瑜燕對喬求的態(tài)度，但也無能為力。后來聽說這次成功除了喬求自己本身條件過硬外，和錢瑜燕也有很大的關(guān)系。趙鴻震驚不已，覺得奇怪，這么一轉(zhuǎn)眼的功夫，錢瑜燕就對這個后輩贊不絕口、態(tài)度完全扭轉(zhuǎn)了呢？
不過也是好事。趙鴻高興了一整天。
喬求沒有過拍攝專業(yè)封面的經(jīng)歷，只是他為人謙遜，非常配合，任由化妝師在他臉上弄來弄去，給他設(shè)計各種各樣的造型。一點沒有架子，工作效率特高。
那一期雜志的拍攝效果好得出奇，喬求本身就是相貌極為俊美的人，在拍攝的包裹下，五官的優(yōu)點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那不是寫真照所要求的那種真實，要盡量表現(xiàn)出藝人性格中最突出最真實的特點，哪怕是缺點。封面是將所有的缺點都隱藏起來，展露出一個藝人最令人心動、攝人心魂的魅力。
作為一個演員，喬求一點都不害怕鏡頭，更是因為如此，切換表情生動迅速。攝像師對他說：“眼神再凌厲一點�！�
話音未落，原本揚起下巴的人就低下頭，眼神如同鋒利的刀子一樣刺過來，驚得攝像師忍不住向后縮了縮頭：沒見過反應(yīng)這樣快的藝人，醞釀的時間都沒有。
那眼神也太過貼切，一眼掃過，令人夢魂俱驚。
喬求在攝影師的要求下做出各種動作、表情，拍了很長時間。其實喬求對這種單一動作的拍攝是很不耐煩，但看旁邊這么多工作人員，還是盡量配合。
攝影師把沒經(jīng)過后期的照片給喬求看。喬求仔細看，覺得還不錯，于是點頭。
宋助理湊到鏡頭旁，不停稱贊。
喬求臉上厚厚一層妝，有些不舒服，問：“我可以卸妝了嗎？”
工作人員朝他微笑：“可以，辛苦了！”
封面拍的確實很不錯。
喬求的五官和眼神都太適合被放大了，湊近仔細看的話，他面部的每一分都值得沉思。每一寸都仿佛在說話。
那一期的雜志平均銷售提高了好幾個百分點，跟內(nèi)容有關(guān)，也和喬求的優(yōu)異表現(xiàn)有關(guān)。要知道盡管喬求出道時間短，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還是一個半生不熟的面孔，但美麗總是讓人關(guān)注的。當然，這是后話。
喬求就這樣一步一步走進了電影制片人、導(dǎo)演的視線內(nèi)。這樣精致的面容，這樣……不能言說的背景，想和他合作的人實在是太多，就算不能合作，收攏一點人脈也好�。�
所以喬求被迫陷入沒有止境的應(yīng)酬和商談中，這位是有名的導(dǎo)演，這位是很有背景的藝人，這位是你前輩……
喬求覺得不耐煩。
除了商談更多的是娛樂記者的采訪，他們無處不在，見縫插針，大部分見到喬求的人都像蒼蠅見到蜜一樣追問他的私事，喬求一概不回答。畢竟是個新人，娛樂記者也沒摸透喬求，想先搞好關(guān)系，會夸贊他的相貌，說他如何如何英俊，不娘氣，氣宇軒昂。
喬求最開始還會耐心聽幾句，后來聽得非常尷尬，開口說：“不要再提這個了。能不能說說我的……演技？電影？”
這個問題會把大多數(shù)人問住。
喬求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說道：
“如果你不在意我的演技，只夸獎我的相貌。就好比說一名站在臺上講課的老師，他講課內(nèi)容你不了解，只聽出老師的聲音好聽�！�
這種比喻讓對方無言以對，表面上露出微笑，心里卻忍不住咆哮。
‘你有什么作品呀？就演一部電影還在剪輯中呢，拍了兩部電視劇還有一部沒放完，夸演技，怎么夸？’
喬求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說法，也讓人明白，這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背景的水太深。
把他給慣得——目中無人。
他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記者，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問，心里不安，也很煩，干脆不再接受訪談，專心準備頒獎節(jié)的事情。
喬求忙的眼睛底下都有黑眼圈了，每天睡眠時間不超過六小時，但等到頒獎節(jié)那天，他的精神狀態(tài)還是很不錯的。
穿著和江展心同款的呢料大衣，走出別墅，冷風(fēng)吹過。喬求忍不住拉江展心的手腕，看著江展心的眼睛，問：“……江展心，你說我這次能得獎嗎？”
江展心看喬求表情嚴肅而認真，停頓了一下，表示有仔細思索，然后回答：“我說能�！�
喬求手心都在出汗，問：“為什么？”
“……”江展心反手握住喬求的手，輕輕說，“我說能就能。”
這句話沒能安慰喬求，反而讓他更緊張，由于緊張過度，從家到劇院的過程喬求是一點都記不得了，坐到演員席那邊，因為周圍都是閃光燈，喬求臉都笑僵了。
出于身份考慮，江展心不會坐在喬求旁邊，他是坐在二樓的透明包間里。喬求自然坐在《陸小鳳傳奇》劇組那一桌，左邊挨著的是阿凌，右邊是徐膠。
先和徐膠打了招呼，看到徐膠期待的眼神，喬求低頭微笑，害羞的撥了撥頭發(fā)，然后轉(zhuǎn)身和阿凌講話。
阿凌最近瘦了不少，眉眼的輪廓更加明顯，見到喬求，興奮地問：“演唱會去了嗎？”
喬求點點頭，說：“非常好，南瀟唱歌很棒�！�
阿凌就不說話了，只是眼神中那種得意的神情藏都藏不住。喬求一愣，剛想問些什么，頒獎節(jié)就開始了。
喬求只好坐直身體，在攝像機對準這邊時笑著打招呼。
他實在是太緊張了，喉嚨一縮一縮的好像要吐，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喝水。
只是到后半場喬求都不知道面前擺得到底是清水還是飲料。
主持人念到喬求的名字，喬求很勉強的笑了笑，這時連阿凌都感受到了喬求的異樣，等攝像機從他們這邊挪走，阿凌湊到喬求耳邊說：“不要緊張�！�
喬求點點頭，還沒說什么，就被身后不知道是誰拍了拍肩膀。原來是宋助理，他穿過層層人群，拍了拍喬求的肩膀，讓他低下頭，似乎有話要對他說。
喬求彎腰小聲問：“怎么了？”
“有人告訴我，獲獎的是你�！彼沃肀M量壓低聲音，喬求險些都沒聽見，“我來幫你補補妝�！�
喬求大腦當時就有點空白，只是那種懸在半空的不踏實感覺沒了，他深吸一口氣，擺擺手，道：“……沒事，沒關(guān)系。就這樣吧。沒時間了�！�
補妝的時間還是有的，喬求只是懶得再弄。他在心里默默念著什么，當主持人真的宣布他的名字時，喬求堅定而沉穩(wěn)的走上頒獎臺，拿起獎杯。
前面說的話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喬求話說得不慌不忙，淡無波瀾。
但當他把客套話說完后，喬求突然吸了口氣。像是畫了一條明顯的分水嶺，鏡頭前的喬求低頭微笑起來，舔舔上唇，露出極為羞澀、屬于想要表白的年輕人一樣的表情，聲音顫抖著，甚至連臉都紅了。
“……還有，我一句話，一定要告訴一個人，”隔著妝都能看出他的臉紅，耳朵上也浮著紅霞。
喬求握了握獎杯，抬起眼，眼神深邃明亮。
“……江先生，我有話要告訴你。我要和你說，我愛你，你知不知道？”
第56章
正在包間有一搭沒一搭和喬求日后可能合作的各種娛樂圈大亨虛以委蛇的江展心，用右手手指關(guān)節(jié)輕輕撐著下巴。燈光昏暗，也能清楚的看見這人英俊的面容，還有那一雙淡無波瀾的狹長雙眼。
男人的氣質(zhì)、背景、教養(yǎng)都在舉手投足間體現(xiàn)出來，坐在這個包間中的，即使是年齡最大、經(jīng)歷最豐富的人，和江展心坐在一起，也如芒在背，不敢有絲毫松懈。那是一種只有相處過才能明白的壓迫感，可怕的是，他們所有人都并不很了解江展心的背景，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人來頭很大，惹不起。
與周圍人的緊張不同，江展心放松的靠在座椅上，修長的腿上下交疊，似乎對臺下發(fā)生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他對演藝圈也不了解，包間里的人江展心一個都喊不上名字，卻反常的時不時找人說幾句話，弄得他們不上不下，幾十歲的人了，此時此刻表現(xiàn)的竟然還跟上課被老師點名的學(xué)生一樣。
江展心也沒想為難他們，只想等著看喬求。他是提前知道獎項結(jié)果的人，因此也不著急，看著表，慢慢期待喬求上臺。
當喬求從藝人坐席上站起身后，穩(wěn)步朝舞臺走去。原本寡淡無味的頒獎節(jié)目突然有了光，江展心挺直腰，在沙發(fā)上規(guī)律敲打的指尖停止了動作——他不再不耐煩了。
他看見喬求拿起獎杯，對著觀眾示意一下，然后開始講話�？贪宥咸椎闹轮x詞像是提前背誦好的，但江展心聽得津津有味。
臺上風(fēng)度翩翩的年輕人有著一種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的淡定安然，像極了朝夕相處的戀人。江展心微不可聞的低聲笑笑，還沒來得及作何感想，就聽喬求猛的吸了口氣。
江展心太熟悉喬求吸氣的意思了，那是喬求緊張到了一定地步，終于破釜沉舟，決定放手一拼的前奏。
江展心表面平靜，內(nèi)心有點驚訝，不明白喬求是要做什么。
那一剎那江展心和喬求一樣緊張。這種情感上的共鳴，江展心這輩子都沒體會過。
喬求讓他明白了許多世上不可思議的強烈情感，江展心從未想象過的，比如寧愿舍棄身邊所有的東西，別人狂熱追求的錢、權(quán)、名……
只想換來這個人的歡心。
“……還有，我一句話，一定要告訴一個人。”
喬求的眼神深邃明亮。
那種堅定的眼神，連江展心都沒見過。來自喬求的堅定的眼神讓江展心一怔，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種預(yù)感。
“……江先生，我有話要告訴你。我要和你說，我愛你，你知不知道？”
話音未落，即刻震驚全場。
《陸小鳳傳奇》劇組立刻騷亂不已，阿凌張著的嘴巴簡直能塞一個雞蛋，他甚至站了起來，后膝打翻了椅子，錯愕的看著喬求。
喬求說完這話，禮貌而鎮(zhèn)定的對著觀眾席鞠了個躬，說了句：“謝謝�！焙�，轉(zhuǎn)身離開。
主持人都愣了一瞬，這是主持人完全沒想過的情況，之前并沒有任何人告訴她，喬求會有這種類似‘出柜’的言辭。喬求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冷靜而沉穩(wěn)的。
如果喬求在演藝圈的時間再長點，資歷再深一些，主持人說不定都不會這樣驚訝。
關(guān)鍵是！為什么這么突然啊！主持人幾乎是崩潰的看著喬求的背影，愣在這個讓人措手不及的舞臺，過了一會兒，擠出一個笑容，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繼續(xù)接下來的內(nèi)容。
喬求心臟劇烈跳動，胸膛像是藏了一頭正在原野中撒歡奔跑的鹿。喬求甚至需要用右手捂住胸口，生怕那心跳聲被別人聽見。他又驚又喜，唇角彎起，露出青年特有的迷人的微笑。
他說完語驚四座的言論后，雖然自己沒覺得有什么問題，但突然不敢坐回原座，似乎是害羞的，于是繞過后臺，想趕緊離開。他大腦一片空白，無意識的走到狹小的空間里，緩了緩才從外衣口袋里拿出一直在震動的手機，當喬求哆嗦著按下接聽鍵后，宋助理的咆哮聲頓時穿透了喬求的耳朵。
喬求也沒聽見宋助理在說什么，敷衍的‘嗯’了兩聲，就問：“你現(xiàn)在在哪兒？方便送我回家嗎？”
宋助理冷靜下來，反問：“你在哪兒？我去接你，別讓記者逮到你落單�！�
“我在洗手間。”喬求臉頰滾燙，手卻冰涼，他用力按住自己的臉，希望能盡快消去那討厭的熱度，聲音有點抖，“后面的那個洗手間，你快點過來�！�
“好，你等我。”
另一方江展心聽清喬求說的是什么時，眼睛突然睜大，那種無可厚非的懶散模樣頓時煙消云散，交疊的腿也迅速放下，身體甚至還向前傾了一點。
坐在江展心身邊的人被這輕微的動作嚇了一跳，似乎江展心的反應(yīng)比臺下喬求的言論更讓人驚訝。
江展心屏住呼吸，抿著嘴唇露出幾乎看不見的微笑，然后幾乎是在同時想到了什么，迅速從柔軟的沙發(fā)上站起來，轉(zhuǎn)身指著某個角落，命令的言語冰冷而堅定：“——把剛才的那些話給我剪了！”
這是那天晚上，江展心在二樓包間里說過最長、也最大聲的一句話。
宋助理很快找到喬求，哎呦一聲撲了上去，喬求獲獎帶給他的強烈喜悅已經(jīng)被驚嚇剝離，他給喬求穿外套，口中道：“主子哎！我求求您了，有些事兒能不能提前跟我說說？我這心臟病都要給你嚇出來了！你摸摸！你摸摸！”
說著要拉喬求的手，感覺這人手冷的像是冰塊一樣，宋助理迅速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嗯？’的一聲，問：“你手怎么這么冷？凍壞了吧？”
喬求深深呼吸，道：“沒有。我有點緊張�！�
一聽這話宋助理又跟點燃了的炮仗似的，焦急地說：“真的嗎？！你真的會緊張嗎？這里可有好多記者呢，萬一報道出去……所以現(xiàn)在怎么辦？”
“愛怎么辦怎么辦。”喬求兩眉向中間皺起，他是很討厭娛記的，“隨便他們怎么報導(dǎo)，我不在乎的。”
看他這副反應(yīng)，宋助理反而松了口氣。剛剛他受了驚嚇有點手足無措，現(xiàn)在恢復(fù)了理智，忍不住慶幸：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哪個報紙膽子那么肥敢報導(dǎo)喬求的緋聞私事？肯定沒問題。
宋助理給喬求帶上口罩、圍巾、墨鏡，護著他走到門口。只是聽到了喬求的爆炸性言論，該來的不該來的記者都迅速集中在各個門口，堵著要等喬求，再加上喬求個子高，目標不要太明顯。
麥克風(fēng)、攝像機……一股腦全都往喬求那邊湊，熱鬧非凡。宋助理奮力給喬求開辟道路，可還是有話筒直接打到了喬求臉、嘴上。
“請問喬秋你是同性戀嗎？”
“方不方便告知江先生是誰？”
“為什么選擇今天出柜？”
“出柜對你的演藝道路會不會造成影響？”
“喬秋你是要為即將開播的《劍客》做宣傳嗎？這樣故意宣傳能讓你人氣上升多少？”
……
……
耳邊全都是各種尖銳而并不禮貌的問題，喬求大步向外走去，只是劇院的道路太長，喬求臉上被話筒戳了好幾下，最后突然說了句：“因為我想這樣做，而我不必告訴你們?yōu)槭裁矗@個回答夠了嗎？”
當然不夠，徹底興奮起來的記者呶呶不休開始更多問題轟炸，指責(zé)喬求囂張跋扈的氣焰，頒獎節(jié)場內(nèi)的記者能出來的都出來了——這條新聞要是挖的夠深，能扯出許多重量的東西，從喬求的背景線開始，黎尚、阿凌、李克特、姚慶、徐膠、吳鐸、甚至南瀟、周書瑤……太多了，有什么是他們不能寫的？
等喬求終于坐到保姆車上，整個人累倒在座位上，長嘆一口氣。
宋助理看他這樣，安慰道：“別擔(dān)心，我估計不會有人敢把這些放到報紙上的，電視臺也會把這段剪切下去，放心吧�！�
“……這個無所謂，”喬求把手搭在眼睛那邊，“我不怕被人知道�！�
宋助理不吭聲了，心里想你當然不害怕，但凡有一丁點顧忌就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說這種話，喬求他到底還是被人保護的太好，不然不可能一點都不擔(dān)心自己日后的前程。
宋助理莫名想起了那日前來探班的男人，那個子還沒喬求高，看起來瘦而沉穩(wěn)的青年，怎么會給喬求這種沒什么底氣的人，帶來這樣換了別人幾乎可以毀了工作前程的安全感呢？
原先怕寵的不夠，現(xiàn)在擔(dān)憂寵的太厲害，瞧瞧，幾天不見，喬求就敢捅這么大簍子，還一點不害怕。宋助理莫名有點生氣。
正這樣想著，后面有輛車用大燈晃了兩下，宋助理從反光鏡一看，見到有點熟悉的車牌——或者說并不是熟悉，而是車牌號碼特殊，讓人過目不忘。
于是宋助理問喬求：“你哥來接你了。我要把你放下來嗎？”
喬求一聽，本來躺著，頓時直起身來，想了想，點點頭，說：“好�！�
見旁邊沒有可疑的車輛，宋助理把人放到前面一個可以停車的路口，然后對轉(zhuǎn)身欲走的喬求叮囑道：“明天還要上班，你不要遲到。”
喬求還沒說話，宋助理就補充著說：“我不會接你的，你自己走著來吧。誰讓你害我擔(dān)驚受怕！我明天能不能請假？”
喬求‘嗯’了一聲，也不在意，就往身后停著的那輛車走。如果不是擔(dān)心被記者拍到，他本來可以和江展心坐一輛車的。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晚。喬求手心又開始出汗，宋助理在后面朝他喊話，他模模糊糊聽到‘恭喜你’‘以后……’之類的字眼，但此刻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喬求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
外面的冷風(fēng)帶著形狀吹進來。
關(guān)上門，車內(nèi)寂靜而溫暖。
第57章
車廂內(nèi)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兒，江展心面無表情的開車，并沒有主動說話。
喬求想起自己今年拿到的駕照，莫名其妙的開始想：自己以后也可以幫忙開車了。無論是去哪兒，要是兩人開車出去玩，還可以倒班……
這種情況想這個問題是有點沒大腦的，可喬求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飄忽的想法，他在極度的鎮(zhèn)靜與煎熬的緊張中抽離出模糊的思緒，也就只能想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車子里的暖風(fēng)開的很足，溫度實在是太高，喬求坐了一會兒，突然熱得受不了，于是解開外套的牛角扣，還是很熱。
于是喬求扯了扯脖子上的領(lǐng)帶，將它摘了下來，放到口袋里。
正在開車的江展心肯定看到喬求的動作了，因為他的呼吸突然變得不穩(wěn)定，右手扶著方向盤，左手拿出一支煙，放到嘴里，然后皺著眉找打火機。
喬求脖子、胸膛都出滿了汗，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樣熱，只好開口和江展心說：“……好熱啊�！�
江展心沒有說話，點燃了煙，然后打開車窗，讓乳白色的煙霧順著車窗向外飄去。
這樣大敞的車窗也讓車里憋悶的熱氣散去了些，喬求松了口氣，舔了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