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看見了匣子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男拧?br />
每一封,都是她寫給孟賀年的。
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信封上的字跡從舊到新,日期也從近至遠。
每個月,每個月她都有給孟賀年寫過信。
可不知為何,這些信卻是一封都不曾寄出,就這么安靜地被收在最角落的匣子里。
姜斯然神色變得復(fù)雜起來,她緩緩拿出一封。
是二十歲的姜斯然所寫——
十八歲的孟賀年,展信佳。
今日江南陽光艷麗,美景絕佳,若你能在,定然歡喜。
聽聞你最近又定親了,是秦家的那位長女。
我曾與她有過幾面之緣,她人不錯,是個溫婉體貼的姑娘,你娶了她,或許就能過上你想要的幸福日子,我真心祝愿你們能……
抱歉,孟賀年。
我說謊了。
我嫉妒得很,我很不甘心。
我覺得她連你一根頭發(fā)絲都配不上,我也從不真心祝愿你和任何人能百年好合。
可我知道,我沒有資格。
這世上或許任何一個人都比我有資格給你幸福。
所以我克制住了,我忍下了我心里的那些不甘心那些嫉妒。
這樣,你會開心一點嗎?
愿你能幸福,這是我真心的。
以及,孟賀年,我真的好想你。
姜斯然,慶康二十五年六月初三留。
看完整封信。
姜斯然眉頭一蹙,露出幾分不解來,她不能體會當(dāng)初的自己為何要這樣做。
可心里卻莫名沉悶不已。
就仿佛是寫這封信時的自己在發(fā)出洶涌的控訴。
壓抑得難受。
姜斯然沒有再拆信,只是定定望著手中的信里的每個字,隱約察覺到,這個過去的自己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就是將現(xiàn)狀搞成一團糟的由頭。
她想,她要弄明白。
姜斯然的視線最終還是落在了手里那封寫給如今她的信上。
遲疑許久,她正要揭開。
屋外卻傳來侍衛(wèi)的稟告:“大人!門外劉家女婿前來拜見!”
“什么劉家女婿?不見�!�
姜斯然眉頭蹙起。
“是莊皓川莊公子!”侍衛(wèi)又道。
登時。
姜斯然拆信的動作頓住,眸色泛起漣漪來,她終究還是將信收回了信匣,踏步離開書房。
“帶他進來�!�
一路大步走到廳中。
迎面而來便是穿著一身素色衣袍的莊皓川,他一雙眼睛哭得發(fā)紅。
見到她,莊皓川當(dāng)即跪了下來。
“姜大人,我是實在沒法子才來尋你,還望你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幫幫我!”
在姜斯然的記憶里,莊皓川向來只溫和的喊她斯然阿姐,婚后更是喊她娘子,此刻他這般正經(jīng)喊她大人,她一時倒有些不適應(yīng)。
不過轉(zhuǎn)念想想,如今兩人剛重逢,不熟也是正常。
姜斯然扶起他,神色透著了然:“你是想要跟劉家和σσψ離對嗎?我?guī)湍恪?br />
話才說到一半。
卻見莊皓川當(dāng)即推開她,滿是愕然。
“大人,您胡說什么?我從未想過要與我娘子和離。”
一句話打在姜斯然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