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姓名�！�
“藍初容�！�
“年齡�！�
“……15�！�
“鑒于您還未成年，現(xiàn)在自動開啟保護模式�！绷_爾的眼睛閃了閃，轉了半圈面對楊燁，剛剛顧客就是上帝的姿態(tài)蕩然無存，冰冷的警告道，“作為隨行者，我必須警告您，對未成年采取任何行動都可能面臨嚴重的指控與處罰，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暴力、引誘、騷擾……”
真他媽的六親不認，明明付錢的可是他！
楊燁感到一陣頭疼，不耐煩的扔下他們：“知道了、知道了！所以我才說小孩最麻煩了！”
未成年的適用律法被訂入了基礎公共法，不受限于區(qū)域。
由于人類越來越自由隨性的生活方式，盡管生育早就不依賴自然分娩這種風險極大的方式，但生育率仍舊常年低迷，未成年可是整個社會中最受保護的群體，任何區(qū)域法在未成年面前都得讓道。
這也是為什么楊燁毫不畏懼違反了E區(qū)基本法，給了剛剛那男人一把不好使的槍的原因，若他真給了一把能用的，這女孩被打死了，被ai找上，盤問調查起來才是麻煩。
“相關公共法案會被傳輸給您，請您仔細，務必遵守律法！”羅爾沖著他的背影通知道。
楊燁理都不理，直接進屋洗澡。
所以也沒有聽見后續(xù)的詢問：
“性別。”吃肉?群二﹔三靈六﹐九二三﹀九六?
“……男性�！�
……
【作家想說的話：】
基于這樣深入骨髓的現(xiàn)實律法，所以楊燁一開始才會對甫星瀾這種孩子壞不到哪去
未來世界真好玩啊，所以說第二個世界是極端的末世模型，現(xiàn)實世界還挺不一樣的
03
告訴我，你是誰
楊燁洗完澡就去瀑布邊泡溫泉了，他愜意的享受著這種俯瞰眾生，天地之間仿佛只有他一人的暢快。
頭頂是半點不受光污染的星羅棋布，月明風清，靠在透明的邊緣向下望去，則是一片燈火輝煌，笙歌鼎沸，手邊稀有晶石制成的流光酒杯中，是拍賣場里都早已絕跡的臻藏美酒。
再加上這一夜暢快淋漓的豪賭，這日子實在是快活似神仙！
他查了一下手臂邊島嶼上的信息，才記起管家ai的名字，使喚道：“羅爾，晚餐準備好了嗎？”
羅爾立刻來到了他的身邊：“已經(jīng)完成準備，請問需要現(xiàn)在用餐嗎？”
“拿來吧。”楊燁點了點溫泉的邊緣，示意就在這里，“把水溫調低點�！�
羅爾依言行事，很快就將楊燁點的菜放在了一個低矮的餐盤中，派出了好幾個工作ai，盡數(shù)呈上，一同過來還有剛剛那個女孩。
她的情緒已經(jīng)平靜了下來，ai的心理疏導大約效果還不錯。
她已經(jīng)清洗干凈，身上也換了條白色的睡裙，托他這個冤大頭的福，這條裙子無論是質地還是樣式，看起來同樣也價值不菲。
她的黑發(fā)散落在肩頭，蔚藍的眼眸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的一切，細白的小腿和手臂在夜色中散發(fā)著月光般的皎潔熒光。
精致整潔的裝扮讓她的美貌綻放得遠比剛才更為驚人，她的氣質清純干凈，透著一種未經(jīng)世事的書卷氣，端正又沉靜，與群魔亂舞的E區(qū)格格不入，卻與這處風景宜人的綠林繁花十分相襯，就像是棲息于林間的精靈。
在這樣聲色犬馬、光怪陸離的糜亂世界里，她的存在格外脫俗耀眼，也難怪會被人盯上。
不過楊燁可不是戀童癖，對這樣一馬平川的小女孩根本毫無興趣。更何況她一看就是個書呆子優(yōu)等生，長得再漂亮都無趣。
不同于楊燁直接泡著澡吃飯，羅爾在邊上給她準備了桌椅，也為她多準備了一份食物。
這么一對比，盡管離得不算近，但楊燁頓時覺得，自己就像是趴在主人腳邊吃飯的狗一樣，怎么看都十分卑微。
“喂！”他根本沒記住她叫什么，只不爽的命令道，“別坐那吃，要么走，要么過來！”
藍初容聽話的捧著餐盤坐了過來，自覺的將雙腿探入了水中，坐在溫泉邊上用餐，小心翼翼的瞥了楊燁一眼，顯然也有交談的意圖。
這么近的距離一起吃飯，不說話也十分古怪，楊燁將豐盛的美食稍微向她推了推，表達了可以分享的意圖，主動問道：“C區(qū)那邊有聯(lián)系你嗎？”
藍初容點了點頭：“他們已經(jīng)同步了我的定位，明天就會來接我�！�
“那就說說吧，優(yōu)等生小妹妹�！睏顭畛芭膯�，“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藍初容咬著叉子，抓緊了身上的裙子，支支吾吾的說，“今天有校慶活動，我……不太喜歡……”
他才不想具體說明因為社交活動積點不夠，所以不得不參與演出達標基本線，結果被迫扮女裝飾演公主的經(jīng)過。
“我的一個朋友，想要為我過生日，拉我出來散心，偽造了我們的身份信息，一路來到了這里，然后我們走散了。”藍初容又解釋道，“我學過格斗，但是剛剛那個人對我噴了什么，我使不出力�！�
這種藥物在E區(qū)也并不稀奇，看他的樣子，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無礙了。
平平無奇的未成年經(jīng)歷，少年時一次不知天高地厚的冒險，楊燁對此興趣寥寥，敷衍的應了一聲。
他自顧自的享用了一會兒美食，察覺到邊上這個女孩老在若有似無的看自己，直言道：“你有什么想問的嗎？”
“你……”藍初容遲疑著問道，“來這里多久了？”
“三年多吧�！睏顭盥唤�(jīng)心的作答。
“這里的生活，好玩嗎？”他補充道，“我看到，你剛剛贏了八十億�！�
“你覺得好玩嗎？”楊燁反問道。
藍初容搖了搖頭：“不好玩，好吵，每個人，都像是……瘋了一樣。”
“我不是說你。”他看了一眼楊燁，迅速的補充道。
楊燁睨了他一眼笑道：“因為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小妹妹�！�
“我不明白，如果每個人出門都帶著槍，不是非常不安全嗎？”他來自C區(qū)，與大多數(shù)區(qū)域一樣，除了ai的防衛(wèi)、保護功能外，人類居住的區(qū)域并無殺傷性的武器，無法理解E區(qū)的構成。
“更何況抹殺一個人那么……”
簡單。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自己都有些難以想象，他剛剛竟然殺了一個人，大概率還不用負任何責任。
這對于其他區(qū)域的區(qū)域法來說是完全不能被容忍的，即便他是未成年，也會接受很麻煩的教育引導，以及嚴格的跟蹤觀察，甚至很可能會面臨刑罰。
盡管現(xiàn)在的自由律法，給了所有居民成年后任意選擇生活區(qū)域的自由，可他依舊不能理解E區(qū)的存在，這個地方浮華、混亂、淫穢，就像是釋放人類所有骯臟欲望的染缸。
“你覺得哪里不安全？”
“光是走在路上就很不安全，難道不用擔心會被射殺嗎？”
楊燁笑了聲，問道：“如果有一個人，在這里無緣無故就掏出槍，擊殺了一個陌生人，那你覺得他會怎么樣？”
“……”藍初容想了想，“面臨ai的審判？”
楊燁緩緩的搖了搖頭，勾唇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天真幼稚的孩子：“在那之前，他會被打成篩子�！�
“這里的所有人都有武器，當一個不可預測的不穩(wěn)定因素出現(xiàn)時，你覺得大家會怎么做呢？”
藍初容微微一愣，如果真的有這么一個瘋子，企圖在這里大開殺戒，那么，所有的槍口都會指向他，最終將這個威脅到所有人的不安因素消滅……
這里在其他區(qū)域的住民看來，看似充滿了混亂、可怕、暴力，可實際上，如果人人都公平的擁有了同樣強大的力量，那許多東西反而會因為互相之間的忌憚，而被扼殺在搖籃里，構筑出一種勢均力敵的和平。
比起其他區(qū)域，一些發(fā)生在ai監(jiān)管之外的，由于體型、性別差異的犯罪來說，盡管事后都會面臨ai的問罪，但在事發(fā)的當下比誰拔槍的速度更快顯然要公平得多。
“除了你這種混進來的傻瓜，沒什么不安全的�！睏顭畛爸S道，“賭場里輸光的人從來不少，剛剛你有看到舉槍的人嗎？”
藍初容搖了搖頭，別說是那些人，就算是剛剛那個試圖騷擾自己的男人，也沒有隨意掏槍，這仿佛是一種約定俗成的契約，每個人都帶著槍，卻不會隨便拿出槍，可面對威脅時，也并不畏懼開槍殺人。
這是一個……與其他區(qū)域截然不同的地方……
“不過你或許是今晚唯一一個在里面開槍的呢�！睏顭钶p快道，“第一次殺人的感覺怎么樣？”
藍初容還清楚的記得那個人死不瞑目的樣子，他看著自己已經(jīng)不再顫抖的雙手，心有余悸道：“我……很害怕�！�
她雖還迷茫無措，但無法否認的是：在這么短暫的時間里，她就已經(jīng)從剛剛淚流滿面的恍惚中平靜了下來。
經(jīng)歷了一晚上的起落與沖擊，甚至還親手殺了騷擾自己的男人，現(xiàn)在居然能如此平靜的與自己邊用餐邊聊天……
楊燁若有所思的笑道：“或許，你比想象中的更適合這里，優(yōu)等生小妹妹。”
沒等藍初容發(fā)問，他就結束了用餐，撐著溫泉邊緣，直接出了水。
他僅有下身圍了浴巾以作遮掩，赤裸著上身露出強健的體魄與野性的偏深肌膚，動作干凈利落，就像一頭充滿了爆發(fā)力的蓄勢待發(fā)的野獸。
在藍初容的眼中，他高大、強悍，仿佛無所不能，需要抬頭仰望才能看清。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順著那些泛著瑩潤月光的水珠，沿著他的脖頸滑過飽滿的胸膛，流經(jīng)緊致的腹肌，沒入收緊的下腹……
仿佛一組被特寫的慢鏡頭，一滴水的時間在他的眼中無盡的放大、變慢。
他突然感到有些口干舌燥，身上也開始發(fā)熱，這種前所未有過的感覺十分突兀，竟讓他心跳加速，呼吸都急促了幾分，根本就移不開眼。
“別看了。”楊燁帶著戲謔笑意的聲音響起，“我對你這樣還沒發(fā)育的小孩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才沒有！”藍初容被他說得無比羞赧，耳根都紅得發(fā)燙，扭過頭去不敢再看他。
他清楚的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慌亂的將這一切都歸結于溫泉太熱，以及同為男性的羨慕。
這時，他面前彈出了虛擬面板，上面顯示他的個人賬戶被劃入了一個億的金額，采取的方式是當面交易。
“這種地方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來的。”楊燁悠揚的聲音飄入對方耳中，在進入室內前，他隨意的說，“既然來了，就去好好享受吧，別忘了讓羅爾隨行�！�
在他看來，給這個小孩錢去玩，和請客下面那幫賭鬼根本沒差，隨隨便便就給了。
藍初容看著賬戶上一連串的零，心中的震撼難以言喻。
他的腦袋一重，被不輕不重的撫摸了一下，那個男人的平淡的聲音從上方響起：“生日快樂，小妹妹。”
他最終并沒有享受些什么，深夜躺在床上時，一閉眼，他的眼前便浮現(xiàn)出那個死不瞑目的男人擴散開的瞳孔。
黑暗中，這里好像不再是那個鳥語花香的空中花園，落地窗外的樹影都化作了扭曲的鬼影，被風裹挾著向他呼嘯而來，如影隨形的追逐著他。
就連守護在他身邊的羅爾，都透出了ai特有的無機制的冰冷，讓他感到畏懼不安。
他在被子里翻來覆去了許久，喘不上氣，亦無法成眠。
最終還是下了床，輕手輕腳的推開了主臥，昏暗安靜的房間里，傳來了那個男人平穩(wěn)的呼吸聲。
月光透過單向的全景臥室灑在中間的大床上，勾勒出這個人健壯完美的身形輪廓，浸淫在月光之中的肌膚柔和朦朧。
屋內的溫度適宜，他便依舊赤裸著上身，伸展開修長的四肢，放松的酣睡著。
仿佛被某種莫名的力量所蠱惑，吸引著他，不受控制的走向這個男人。
燈紅酒綠的德林庫伊中，這個濃墨重彩的存在不由分說的闖入了所有人的視線。
他一擲千金、豪情萬丈、肆意灑脫，他任性妄為、無謂正邪、游戲人間。
藍初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絕非善類，可他就如一團任情恣性的烈火，他不受任何空間、色彩的束縛，綻放出絢爛綺麗的炫目光彩，奪去了他所有的視線，一路燃進了他的體內，幾乎就連血液都要被沸騰，勾魂攝魄。
他悄無聲息的走進了這片柔和的良夜，仿佛受到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召喚，義無反顧的向那個男人靠近。
朦朧月色籠罩在他的側臉上，入睡后的他眉目舒展，化去了幾分凌厲的戾氣，就像是野獸收起了利爪，令藍初容的心底滋生出了某種陌生的渴望。
他不由自主，亦無法自拔的伸出手，撫摸上了那具雄性魅力十足的胴體……
細白的手腕被猛然緊扣，這一刻，夢境與現(xiàn)實的邊界徹底被打破，他的視線猛然倒轉，后背重重的撞入了柔軟的 床鋪！
這頭睡夢中蘇醒的敏銳猛獸，狠狠的將他按在了身下，掐住了他的臉頰，在夜色中瞇起了眼，仔仔細細的凝視著他，不快卻低緩的質問道：“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了嗎？”
恍惚間，藍初容猛然從回憶中被喚醒。
這里不再是十五歲的巴比倫，而是屬于他的家，亦或者說房屋。
他的瞳孔緊縮，千言萬語皆堵在喉頭，面對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他無話可說。
只能艱澀又狼狽的低喚出那個早已翻來覆去了千百遍，現(xiàn)實中卻依舊很生疏的名字：“……楊燁……”
【作家想說的話：】
E區(qū)這個人人持槍反而公平的idea，源自于早年《奇諾之旅》中的一集，遠古番劇了，估計都沒啥人知道了
就是說，初次見面就打款一億，是個人都很難抗拒……（給我我也愛求求了
年齡差這個問題其實前文也有過伏筆了，后面會具體說的，只能說現(xiàn)實中見面后實際上沒差幾歲
這章最后就是現(xiàn)在時間線了，下章v，感謝章也下章寫，然后！�。》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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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日更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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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不要做違法的事
結束了測試之后，楊燁頭痛欲裂，意識長時間的被迫潛行于虛擬世界，令他的大腦完全無法負荷。
冷汗直流的恍惚間，他看向了一旁的時間記錄，顯示他的虛擬“游戲”時長是五個小時。
不過只是現(xiàn)實中的一個下午，可他的精神卻被迫經(jīng)歷了三段人生，當他進入虛擬世界時，他的感官和大腦被接管，意識被動的接受被創(chuàng)造好的“夢境”。
如果將現(xiàn)實比作賴以生存的陸地，那意識便是深不見底的大海，一旦投身其中，就可以無限下潛。
而虛擬游戲，則負責將海底妝點成一個色彩斑斕、光怪陸離，充滿了幻想的娛樂世界。
由于感官體驗更加直接高效，且并不真正的需要肉體來行動，一切信息直接傳入意識，又由意識做出決策和“行為”，所以意識中的時間遠比現(xiàn)實中要快，游戲時間與現(xiàn)實時間并不對等。
而游戲時間與現(xiàn)實時間的比例則可以在一個合規(guī)的范圍內進行調節(jié)，游戲與現(xiàn)實世界的時間比例越懸殊，對大腦的負擔就越大，感官體驗上也越沉浸，達到一定限度后，就進入了“深度潛行”的范圍。
這種深度潛行有明確的時間限制，為了維護大腦與意識的良好狀態(tài)，最長不可超過九十分鐘，就必須登出，進行休整，并且短時間內會被限制再進入虛擬世界。
超出深度的潛行與過長的時間，都會給大腦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甚至迷失在“深海”，再也無法醒來。
但這一次的測試，不僅是逼近于規(guī)定上限的深度潛行，更遠遠超出了法定的時長，令潛行者感到了明顯難以忍受的不適。
被如此折騰了一遭的楊燁，根本就沒有游戲完的暢快，他暈眩、想吐，還頭疼得要命，無論是為什么要經(jīng)歷這一切，他都氣得只想殺人！
好在，對于他這樣的受試者，緩解應對的方案也早已成熟。
休眠倉里釋放出安神催眠的氣體，令他緊張活躍的大腦強制放松了下來，陷入了深沉無夢的睡眠。
再度蘇醒之時，他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好多了，除了有些頭重腳輕的虛軟，已經(jīng)不再感到頭疼惡心。
但這并不妨礙他滿腔怒火，暴躁的找到工作人員對峙。
大約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情況的應對，負責看護工作的ai平靜的道歉后，向他出示了C區(qū)的特別行政條款，以及他親自簽字同意的配合調查文件。
楊燁被堵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