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她問我,如果讓我選擇一張撲克牌,我希望是哪一張?
我告訴她,我要做大王。
而蘇梅笑了,她告訴我說。在撲克牌的歷史中,大小王被稱之為Joker。翻譯為“小丑”。
那一刻,我是尷尬。
但這一瞬間,老賬房卻是絕望。
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已勝券在握的一局,如何走到現(xiàn)在這種局面。
不過轉(zhuǎn)瞬之間,老賬房猛的一回頭。
手杖一抬,怒指侃爺。
“老東西,你騙我?說好的紅桃2在他身上,牌呢?”
侃爺充耳不聞,慢悠悠的把麻布在手上來回纏繞著。
“你聾嗎?我問你話呢!”
從我見到老賬房第一天起,他一直是一副高高在上,給人一種勝券在握的陰郁感。
但現(xiàn)在,他失態(tài)了。
不對,是崩潰了!
嘶吼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著。
“你和我說話嗎?”
侃爺抬頭,幾縷長發(fā)擋在眼前。
他歪嘴吹著,長發(fā)便飄起又落。
“你還在裝瘋賣傻!是你說的,那張牌在他身上!”
“是啊,是我說的!我就隨便說說,你為什么要相信?”
侃爺?shù)脑捯怀隹�,老賬房通紅的雙眼,立刻瞪的老大。
“我還說你是我生的,應(yīng)該叫我爸爸。你也信嗎?”
盛怒之下,幾近失語。
指向侃爺?shù)氖终�,也跟著哆哆嗦嗦�?br />
“說你是廢物,還真一點都沒冤枉你。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是千門中人嗎?千門人的話,哪有一句是真的?”
侃爺說著,馬上又搖頭。
“不對,我倒是說過兩句真話的。第一句,我才是千門第一。第二句,千邪是我孫子!”
眾人聽著都有些哭笑不得。
誰也不知道兩人到底有什么恩怨,導(dǎo)致侃爺一直痛罵六爺。
倒是六爺絲毫不以為意,站在原地,瀟灑如故。
“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騙我?”
老賬房依舊不死心,追問侃爺。
侃爺連連搖頭。
“不不不,說騙多難聽。我們是千門中人,這叫千!”
老賬房哪有心思和侃爺咬文嚼字,他大吼:
“回答我!”
侃爺?shù)故呛鋈粐?yán)肅了起來。
他看向我,緩緩說道:
“我千癡藍(lán)道行走這么多年。什么千門圣手,什么千邪、千謀。在我眼里,都是不值一提。我千癡也不屑與他們?yōu)槲�。所以,你老子我向來獨來獨往。不過認(rèn)識這個初六后,這小王八蛋倒是和我脾氣……”
說著,侃爺“嘖嘖”兩聲。
“你說這小王八蛋長的也是普普通通,千術(shù)更是馬馬虎虎。不知道為什么,我看他還就順眼呢……”
“說正題!”
老賬房忍不住打斷。
“我說的就是正題��!”
侃爺一臉無辜,繼續(xù)說道:
“我來這里本是看看熱鬧,順便看看我大孫子千邪會不會來�?蓻]想到,最后你用刀威脅那小王八蛋。你這么人嘛……”
侃爺一臉不屑,撇了撇嘴。
“為人下作,行事卑鄙。就算你抓不到出千證據(jù),你可能氣急敗壞之下。也會給小王八蛋一刀。沒辦法,我為了解他刀下之困,便使出一計聲東擊西……”
侃爺說的同時,手還比比劃劃。
仿佛是戰(zhàn)略家一般,在指點江山。
“果然,你中了我的計。把矛頭指向了我的大孫子。小王八蛋因此脫險!”
侃爺?shù)囊环�,說的我心里暖暖的。
這個精神有些不太正常的老人,其實也早就成為了我心中不可或缺的親人。
老賬房想了下,馬上又說:
“不對,你一定是和千邪提前商量好的!不然,他怎么可能這么知道你的陰謀?”
六爺哈哈大笑。
“老賬房,你還是太不入流了。我和老侃相識多年,他的一舉一動不用他說,我便知曉他的意圖!你知道這叫什么嗎?”
“默契?”
不遠(yuǎn)處的齊嵐,輕聲的說了一句。
六爺搖頭。
“不,這叫惺惺相惜!”
“呵呵,好一個惺惺相惜!我承認(rèn)我著了你們的道,但我想知道,那張紅桃2到底去了哪兒?”
老賬房追問。
六爺搖頭。
“紅桃2,什么紅桃2?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只知道一點,你輸了。你的命,是我的了!”
老賬房慢慢退后了兩步。
看著六爺,他忽然獰笑了起來。
“千邪,你知道這個地方叫什么嗎?我告訴你,叫梧桐街!”
“然后呢?”
六爺問道。
老賬房冷笑,轉(zhuǎn)頭看向岑亞倫。
“梧桐街住的,都是非富即貴。而這棟別墅,是岑家的。濠江這么多年風(fēng)雨。別說藍(lán)道,就是那些古惑仔們,也不敢在這里搞事情。否則,恐怕要在濠江的大牢里坐上一輩子……”
“至于什么千邪千癡,一律沒用。不信,你可以問問岑小姐!”
說著,老賬房轉(zhuǎn)頭看向岑亞倫。
我這才明白,怪不得這個老東西和六爺對賭之前,要特意強調(diào)。這條命只限于今天。
原來,他是想借助梧桐街和岑家來自保。
不得不說,老賬房這條后路留的的確好。
“岑小姐,我說的沒錯吧!”
老賬房問說。
沒等岑亞倫開口,馬慕容率先說道:
“老賬房說的是真的。尤其這棟別墅,風(fēng)雨百年,無數(shù)名人在這里住過�,F(xiàn)在是岑家的,岑老先生絕對不會允許這里發(fā)生流血事件!”
六爺?shù)拿济p挑。
顯然,他也沒預(yù)料到老賬房會有這一手。
“今天,我是不會離開這里,離開梧桐街的。岑小姐,我想你不會趕走我這個客人的吧?”
岑亞倫微微點頭。
“趕走客人,從不是岑家的待客之道。老賬房先生想在這里住多久,便住多久……”
老賬房笑了,笑的更加肆意。
他清楚,岑家在這種江湖事中,向來都會選擇中立。
“但……”
岑亞倫又開口,讓眾人有些意外,大家不由的看向了她。
就見岑亞倫款款起身,用并不標(biāo)準(zhǔn)的國語說道:
“只是這棟別墅,已轉(zhuǎn)售他人。老賬房先生想在這里住,還需這里的主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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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賬房瞪大雙眼,一臉的不敢相信。
“賣給了誰?”
“我!”
房楚開起身,沖著老賬房微微點頭。
“不可能,你什么時候買的?”
“就剛剛,你們打牌時。我覺得這別墅不錯,也算是濠江藍(lán)道的見證之一。就順手買了。喏……”
房楚開一臺手,打開一張簡易合同。上面是鋼筆寫下的買賣合同,下面還有私人印章。
第1900章
千門挽歌
我們永遠(yuǎn)理解不了,大佬們的做事風(fēng)格。
就像現(xiàn)在,一棟價值近億的別墅。
兩人卻在三言兩語之間,完成了交易。
就如同我早上買一杯豆?jié){,一個包子一樣簡單。
但我不是傻子,我知道房楚開這么做,也是在幫我。
記得齊嵐曾和我說過,房楚開算是我的貴人。
但齊嵐不明白的一點,這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貴人。
六爺曾說過,貴人之所以愿意幫你。
要么是你身上有他看中的東西,要么就是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已。
此刻的老賬房完全傻了,他盯著房楚開,厲聲問道:
“房先生,莫非你也想?yún)⑴c這個賭局?”
房楚開搖頭。
“我這人對賭不感興趣,對你們的江湖則是更沒興趣了。不過呢……”
說著,房楚開朝我的方向努了下嘴。
“初六算是我的朋友�,F(xiàn)在,我把這棟別墅的使用權(quán)交給他了。等下這里發(fā)生什么,我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不過呢,哪怕這別墅被初六一把火燒了。我也不在意。好了,你們忙。我和岑小姐就先走了……”
“你……”
看著房楚開離去的背影,老賬房大喊了一聲。
房楚開忽然停住腳步,他慢慢轉(zhuǎn)身,環(huán)視眾人。
“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我應(yīng)該和在座各位說一下。梧桐街的規(guī)矩,是從前老葡管理濠江時留下的。但現(xiàn)在,他們早已滾蛋了�,F(xiàn)在這里只有一個規(guī)矩,我們的規(guī)矩!”
房楚開并沒明說,但我清楚。他說的“我們”,并不包括在場的任何人。
隨著別墅大門的關(guān)閉,房間里安靜至極。
六爺盯著老賬房,慢聲道:
“老賬房,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老賬房面如死灰。
他機(jī)關(guān)算盡,卻沒想到被房楚開釜底抽薪。
忽然,他猛的一抬頭。
沖著二樓處的黃施公,大喊一聲:
“黃先生,救我!”
黃施公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他兩眼空洞。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黃先生,你倒是說話啊。我老賬房這么多年為你鞍前馬后�,F(xiàn)在,他們想要我的命。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黃施公依舊沉默著,他甚至還輕輕的皺了下眉。
“黃先生,只要你一聲令下。他們這幾人,根本拿我們沒辦法的!”
“喂!你真的是蠢貨!”
侃爺忽然沖著老賬房罵了一句。
“你給我閉嘴!只要我今天留下這條命,明天我第一個就殺了你!”
侃爺手指二樓,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跟了黃施公這么多年。你難道看不出來,他根本就不是黃施公。他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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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老賬房,就連顧子六都猛的抬頭,他也同樣是一臉疑惑。
而我也有些奇怪,老賬房和顧子六幾乎都是和黃施公最熟悉的人。
尤其是老賬房,他是黃施公的心腹之一。
他怎么可能分辨不出來?
“你放屁,我怎么可能認(rèn)錯黃先生?”
侃爺連連搖頭。
“哎,我和姓黃的打過交道。要說定力,除了梅洛,千門再沒人能比的上他。我剛剛一出來時,他卻嚇了一跳。真的黃施公怎么可能?”
眾人抬頭。
此刻的黃施公眉頭緊皺,不發(fā)一言。
“老侃,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