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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2章

    摘星張看向兩人,剛要點頭。我忽然開口道:

    “等一下!”

    老賬房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滿是不屑。

    “將死之人,這么急著留遺言嗎?”

    我并未理會他的嘲諷,而是死死的盯著他。

    “搜身可以,但你必須告訴我,如果那張紅桃2沒在我身上,又該怎么辦?”

    傻子都知道,這一局我們是出千了。

    不然紅桃2不可能不翼而飛,轉(zhuǎn)而我的牌中,出現(xiàn)了一張大王。

    老賬房冷笑,拐杖尖的刀刃,力度絲毫不減。

    “你想怎么辦?”

    我絲毫不在意咽喉處的利刃。

    盯著老賬房,我慢聲說道:

    “第一,這是我和顧子六兩人的賭局,正常和你并無關(guān)系!”

    我的一句話,讓許多人才反應過來。這一賭局,和他老賬房并無關(guān)系。

    當然,這并不是說眾人愚鈍。只是大家習慣性的帶入,顧子六和老賬房都是黃施公的人。

    “呵!”

    老賬房冷笑。

    “你說的對,只是你說的有些晚了。既然我老賬房開了口,那這趟渾水,我便要繼續(xù)趟下去!”

    我點頭。

    “好,那第二,如果在我身上搜不到什么。那就按千門規(guī)矩來,捉千者拿不到贓,視同出千。今天在這里,我就要你一雙手!”

    盯著老賬房,我冷冷的說道。

    老賬房絲毫不以為意,竟還得意的大笑。

    “好��!我同意!”

    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爽快的答應了。

    “搜身!”

    隨著老賬房的話語一落,兩個裁判開始在我身上仔細的搜查著。

    這一刻,全場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人旁觀,有人擔心。

    當然,更有人等著看我如何的死在這里。

    兩個裁判的動作很仔細,幾次讓我轉(zhuǎn)身,又幾次的反復搜查。

    隨著墻壁上的西洋鐘,發(fā)出沉悶的打點聲。

    兩個裁判才停住了動作,轉(zhuǎn)頭看向摘星張。

    “裁決,他身上并沒藏牌!”

    �。�

    “你們到底查仔細了沒有?”

    馬慕容在觀眾席上,大聲嘶吼著。

    如果把想弄死我的人做個排序,我相信馬慕容應該排在第一位。

    “不可能!”

    老賬房眼睛瞪的老大,一臉的不敢相信。但馬上,他便轉(zhuǎn)頭盯著六爺。

    “千邪只和你接觸了一次。他有機會把這張大王轉(zhuǎn)給你,但你一直背對著他,和他并無接觸。你根本沒機會把那張紅桃2轉(zhuǎn)走的!這張牌,一定就在你身上!”

    再見多識廣,閱歷再豐富的人,也都有破防的時刻。如同此刻的老賬房。

    六爺依舊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

    看著氣急敗壞的老賬房,他緩緩說道: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就連親眼看到的,都可能是虛假。更何況你這種猜測,又怎么當真?”

    六爺說著便慢慢搖頭。

    “江湖依舊在,不見真英豪。黃施公好歹也是藍道領(lǐng)軍人物,沒想到他手下的大管家,都淪落成這種貨色。真是讓人唏噓��!”

    老賬房明顯有些激動,他逼在我喉嚨處我的刀也跟著抖了幾下。

    “千邪,你少廢話。你們就是出千了!”

    “廢物!”

    二樓處,忽然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這聲音是捏著嗓子發(fā)出的。

    眾人一驚,不由抬頭。

    就連二樓走廊左側(cè)的黃施公,也跟著一驚。

    很明顯,發(fā)出聲音的人,并非他的人。

    第1896章

    語破天機

    二樓樓梯右側(cè),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

    看到這人裝扮時,眾人不由一怔。

    他的頭上纏著一圈圈厚厚的褐色麻布。露出的皮膚是棕色的。一只手還特意擋住了臉。

    這裝扮倒是有些像娛樂場門口的安保印度三哥。

    但他神經(jīng)兮兮的樣子,又像是個榮門小賊一般。

    “你是誰?”

    黃施公冷視對方,厲聲問道。

    “我是你爹!”

    這人話一出口,眾人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倒不是因為他罵人,主要是他是在模仿阿三的口音,說普通話。

    這種不倫不類的感覺,難免有些滑稽。

    貴為藍道一皇的黃施公,豈能受得了這種當面侮辱。

    身邊的兩個保鏢便要上前,想要抓住這人。

    可這人一手搭在扶梯上,兩腿跨了上去。

    “嗖”的一下,竟從樓梯上滑了下來。

    幾個連貫的動作倒是頗為絲滑,可扶手頗陡,下滑速度飛快。

    到一樓時,他單手更是把不住扶梯。

    “嗖”的一下,從樓梯上直接飛了下來。

    整個人“duang”的一下,一個屁墩坐在地上。

    “哎呦”一聲,他本來故意擋臉的手,也不由的伸向尾椎骨處。

    看來這下,他摔的不輕。

    當眾人看清他模樣時,有人不由皺眉,更有人情不自禁的笑了。

    而笑的最大聲的,則屬六爺。

    “哈哈哈,明月照相思,千邪念千癡!”

    誰也沒想到,神出鬼沒又神經(jīng)兮兮的侃爺,不知道什么時候竟跑來濠江,還來到這一賭局的現(xiàn)場。

    “你是誰?你怎么進來的?”

    我們已經(jīng)習慣了侃爺?shù)纳癯龉頉]。

    但作為岑亞倫,尤其還和這座城堡一樣的小洋樓,有著千絲萬縷關(guān)系的她,忍不住問了一句。

    畢竟,這涉及到安保問題。

    侃爺疼的還有些沒緩過來,他咬著牙,連連嘶哈幾口冷氣。

    好一會兒,他才看著岑亞倫,緩緩開口。

    “千癡是你爺,孫子叫千邪!”

    誰都知道,侃爺是把摔這一跤的火氣,全撒到岑亞倫身上了。

    “你……”

    岑亞倫到底修養(yǎng)夠高,雖然有些生氣,但依舊沒說什么過分的話。

    連同被罵的六爺,也是不惱。

    看著侃爺,他依舊是哈哈大笑。

    “侃爺,這么多年不見。你可還好?又為何搞出這種裝扮?”

    六爺笑呵呵的問。

    侃爺依舊坐在地上,一只手把頭上的一圈麻布,一把拽了下來。

    一頭銀發(fā)立刻散開,又恢復了往日的風采。

    “廢話,誰想戴這洗腳布。不化妝一下,萬一被那些洋鬼子發(fā)現(xiàn),我豈不是找不到你這個老烏龜?找不到你,我怎么和你賭。不和你賭,我又怎么能成真正的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這是侃爺心中的執(zhí)念。

    或許,這也是他能生龍活虎活著的唯一理由。

    “天下第一,真的就那么重要嗎?”

    六爺反問。

    “重要,當然重要!梅洛不在了,我贏不了他。那就只能拿你撒氣!來,賭什么,你說吧!”

    侃爺說著,就要起身。

    可用力過猛,尾椎骨的疼痛又襲來。他忍不住的“哎呦”一聲。

    “哎!”

    六爺搖頭。

    “一把老骨頭了,還這么折騰!還有,你剛才在說誰廢物?”

    一句話提醒了侃爺,他立刻轉(zhuǎn)頭看向老賬房。

    “我說你呢,你個廢物!紅桃2,紅桃2,你就知道紅桃2。我看你才是真的2!”

    侃爺?shù)囊环�,罵的老賬房一頭霧水。

    說著,侃爺一指六爺。繼續(xù)沖老賬房說道:

    “你像個棒槌一樣,黃施公怎么還讓你當賬房。你不得把他的老伴兒都賠了�。俊�

    沒等老賬房說話,侃爺馬上又搖頭。

    “不對,黃施公的老伴兒歲數(shù)大了。誰要她干啥?當奶奶養(yǎng)?”

    老賬房臉色鐵青,不由吼了一句。

    “千癡,你再胡說八道,你小心……”

    話沒等說完,便被侃爺打斷。

    “說你蠢你就是蠢,你不許和我頂嘴!我問你,你猜到千邪這老烏龜把這張大王給了他那個棒槌徒弟了吧?”

    之前侃爺還口口聲聲的夸贊我。

    可多日不見,我又成了他口中的棒槌。

    老賬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那你就沒想到,老烏龜把那張紅桃2轉(zhuǎn)移走嗎?”

    老賬房立刻搖頭。

    “他沒機會的,初六一直一動未動�!�

    侃爺更氣,大罵道:

    “他是王八嗎?還一動不動。他倆師徒多年,初六和姓顧的小子故意把老烏龜逼出來現(xiàn)身。就說明初六這小棒槌早就做好打算了,老烏龜送牌之時,順路便把那種紅桃2順走。他們倆如果連這種默契都沒有,那還算什么師徒?”

    六爺愣住了,我也傻眼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到底如何把那張紅桃2轉(zhuǎn)走的。

    可沒想到,此刻卻被神經(jīng)兮兮的侃爺一語道破。

    “你問他們倆,我說的對不對?”

    老賬房轉(zhuǎn)頭看了看六爺,又看了看我。

    馬上再次轉(zhuǎn)頭,看向侃爺。

    “你到底什么意思?”

    侃爺一指六爺,恨恨道:

    “牌在他身上,他才是真正沒機會轉(zhuǎn)走的。你不搜他卻去搜初六,你不是本末倒置嗎?”

    “千癡!”

    六爺聲音沉重,臉色嚴肅。

    跟了六爺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

    第1897章

    底掉

    老千最怕的,便是謎底被揭穿。俗稱“底掉”。

    我和六爺?shù)哪�,還有這一局最關(guān)鍵的一步,沒想到就這樣被侃爺叫開了。

    面對六爺?shù)淖兡�,侃爺卻絲毫不以為意。

    他一手揉著尾椎骨,面帶不屑的說道:

    “你和你爺爺我說話聲音在大,那張2也在你身上。我說的不對嗎?”

    我不知道六爺和侃爺有過什么過往,兩人從一見面,侃爺便一直以爺爺自稱。而六爺似乎也不以為意。

    六爺?shù)哪樕桨l(fā)的冷漠。

    “不說初六是故人之子,單說你們兩人,也稱得上是故交。你明明知道是生死局,你為何還要搗亂。你這是要把他置于死地!”

    侃爺聽著,竟猛的一下站了起來。

    盯著六爺,他竟有些激動,聲音也提高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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