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
猶豫之間,顧子六的手輕輕翹了下底牌,問我說:
“這不像你初六的做法,不敢跟了?”
沒等我說話,不遠處的柳云修忽然不滿的說道:
“老張,如果每一手都這么啰里啰嗦。這比賽什么時候能結束?我看更改規(guī)則,思考時間不能超過一分鐘……”
我立刻轉頭看向柳云修,問說:
“你就這么著急斷手斷腳嗎?”
話音一落,我拿起面前的籌碼,朝著底池處一扔。
“三百萬,我跟了。發(fā)牌!”
這一瞬間,我也不由的緊張了起來。
如果最后一張牌,顧子六再拿到明對子或三條,那就算是我拿到三條q,也沒有贏的可能。
荷官緩緩的推給我一張牌,我并沒著急看,只是隨手放到了我的牌前。
而我的目光則死死的盯著顧子六,我現在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這張牌到底是什么。
顧子六用修長的手指,輕輕翹了下牌角。
他也沒有多余的動作,接著便把牌亮了出來。
看到他牌面的那一刻,我一顆懸著的心頓時落地。
黑桃A!
和他牌面上沒有任何的關聯(lián)。
也就是說,他現在的牌最大也就是三條。
況且,他還有詐牌的可能。
只要我拿到一張q,那我就是一定穩(wěn)贏的。
我慢慢的掀開了牌角,像是一個老賭徒一樣,一點點的捻著牌。
直到牌面露出一條邊后,我便不由的皺了下眉頭。
一張2,紅桃2。
現在我只有一對,但顧子六卻是有兩對和三條的可能。
“黑桃A說話!”
荷官沖著顧子六,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子六并沒著急,而是隨手拿著兩排籌碼,在桌上來回的對切著。
就這樣好一會兒,顧子六才拿起一個籌碼,朝著底池扔了過去。
“十萬!”
我也同樣把手里的籌碼,擺弄的嘩嘩作響。
看著顧子六,我開口問說:
“怎么忽然減注了?你不會只有一個對子吧?那你就別怪我,不給你留機會了!”
話一說完,我手一揮。把桌上剩余的籌碼猛的向前一推。
就聽“嘩啦”一聲響,所有籌碼橫七豎八的沖向了賭臺上。
“我梭哈!”
看著桌上的籌碼,顧子六臉色頓時一變。
柳云修也跟著站了起來,他距離我們雖然遠,但大屏幕上我們的牌張他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指著大屏幕,柳云修顯得有些慌張。
“顧子六,你要想好了,他是同花牌面!”
柳云修的指手畫腳,讓顧子六很是不滿。
他立刻轉頭,瞪了柳云修一眼,冷聲說道:
“我眼睛不瞎!”
柳云修一楞,顯然他沒想到顧子六會對他這個態(tài)度。
而顧子六又跟著說道: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賭局。如果你想賭,你盡管向他下戰(zhàn)書。否則,就把你的嘴給我閉上!”
能感覺到,柳云修氣的夠嗆,他的臉色從蒼白到發(fā)紫。
但一時間,他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初六,你想過沒有,如果我是兩對或者三條。那這一局,你就輸定了。我說了,你不是同花!”
我笑了下,漠然說道:
“就算我不是,那你不也是只有一個對子嗎?”
“是嗎?”
就見顧子六一抬手,把桌面上的暗牌亮在了桌上。
看到這張牌的那一瞬,所有人都不由的為之一震。
顧子六的底牌竟然是張配牌,配牌可以充當任意花色和點數。
也就說,他現在是三條8。
我心里一動,但卻不動聲色的看著顧子六,慢聲說道:
“你給我看這張牌,只能說明你現在心里并不踏實。當然,這都是你故意的。你無非是想通過察言觀色,來判斷我到底是不是同花。我覺得這些對你我來講,都沒什么用處。不如直接告訴我,你跟還是不跟?”
顧子六慢慢起身,他盯著我的五張牌,說道:
“我說了你是對q便就是對q。除非你出千,能把底牌的q換成紅桃的花色。但你別忘了,我叫顧子六,千門江湖中唯一的小六爺。你沒機會在我面前出千的……”
話音未落,顧子六猛的一抬手。
將面前所有的籌碼,都推進了底池之中。
“我跟了!”
一時間,整個賽場寂靜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第1816章
飛雪留痕
我慢慢的伸出手,想要掀開底牌。
可剛一動,顧子六便冷然說道:
“別動!”
我頓時一愣,抬頭看著正俯視我的顧子六。
“這張牌你不能開,由裁決來開!”
我不由的皺了下眉頭,慢慢的把手收了回來。
但此刻,我的心里卻越發(fā)的忐忑。顧子六這是在防備我最后時刻的出千。
摘星張已經慢慢的朝著我走了過來,而顧子六盯著我,又說道:
“你知道為什么這么確定,你的底牌是張q嗎?”
我默默的搖了搖頭。
要知道,我們剛剛都蒙了眼,根本沒辦法認牌。
但顧子六卻一直信誓旦旦,說我的底牌就是q。
這一點,的確是我做不到的。
“難道你不會?”
見我搖頭,顧子六有些奇怪的問了我一句。
我再次搖了搖頭。我的確不知道,顧子六是如何認出我的底牌。
“真是怪了!”
顧子六嘟囔了一句,臉上帶著疑惑之色。
我也有些奇怪,心里暗想這是不是六爺教了他,但卻沒教我的招數。
話音剛落,就聽門口處傳來一聲冷笑。
接著,侃爺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當然不會了。這是梅洛獨創(chuàng)的飛雪留痕的手法,他怎么可能會?”
顧子六有些驚訝的看著侃爺。
此刻,侃爺依舊坐在門檻上,他背靠著門框,慢聲說道:
“所謂飛雪留痕,是一種掛花之術。這種掛花之法,是在撲克牌告訴的運動之中,留下自已獨特的痕跡。你們剛剛半空取牌,顧子六用的就是這種千術。不過他一瞬之間,只能掛個十幾張而已。多了他還做不到。這點不如梅洛……”
說著,侃爺嘆了口氣,瞟了我一眼,繼續(xù)道:
“你現在就可以仔細看看你的底牌,一定是有跡可循的!”
隨著侃爺一說完,大屏幕上我的底牌被放的老大。
下面的千手努力的尋找,但我一眼就發(fā)現了,牌角處那里,有個幾乎難以辨識的微微點角。
見我目光呆滯的看著牌角處,侃爺便不滿的訓斥道:
“你小子本想魚目混珠,釜底抽薪。可人家一招兒飛雪留痕,就讓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哎,這一局算了吧。還是回去我教你幾手,第三局再拿下吧……”
侃爺話音一落,啞巴立刻站了起來。
他沖著侃爺,不滿的罵說:
“你個老,老老,老燈。你不早,早早點教。孩,孩子死你來,來奶了;股,股票漲,你知道買買了;大鼻涕到,到嘴,你知道甩了。你早干,干雞毛去了你?”
“你,你!”
侃爺氣的吹胡子瞪眼�?绅埵撬簧砬g,卻對一個口吃的啞巴無可奈何。
最高興的當屬柳云修,他終于踏實的端起茶杯。
剛想喝上一口,但又想起什么,瞟了一眼我的方向,說道:
“年輕人啊,還是太自信,太把自已當成個人物了!”
看著我的目光,也變的陰冷。
“老張,開牌吧,還等什么?”
說著,他又沖著摘星張說了一句。
摘星張面無表情的伸出了手,在我牌上輕輕一搭。
接著,慢慢的把牌亮在了桌上。
可當眾人看到這張牌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像被定格了一般,傻傻的看著,甚至連聲嘆息都沒有。
本來已經扭頭看向門外的侃爺,也感覺到氣氛不對。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大屏幕,接著他也呆住了。
好一會兒,才不敢相信的站了起來。
快速的眨巴著眼睛,盯著閉路電視上的那張牌。
隨之而來的,是“啪”的一聲響。
柳云修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他瞪著眼睛,張著大嘴,整個人像傻了一樣。
顧子六本來是一臉自信,但此刻的他像中邪一般。
先是看了看牌,又抬頭看了看我。
桌面上的那張牌,竟然是一張配牌。
站在我身邊的摘星張,也是一臉困惑的把牌翻轉過來。
我知道,他也是在找顧子六留下的那個痕跡。
痕跡還在,只是牌卻不是顧子六口中的q了。
“怎么做到的?你不是不懂飛雪留痕嗎?又是如何在這張配牌上,留下這個痕跡,以混淆我的視聽?”
不知過了多久,顧子六才緩緩問說。
看著顧子六,我慢聲答說:
“我雖然不懂飛雪留痕,但不代表我看不出有人在牌上做了手腳。你能做,那我也能做。只是我們做的,不是同一張牌而已……”
顧子六頓時沉默了,我繼續(xù)說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guī)煾冈u價我說,出千和抓千來講,我更擅長抓千。因為,我眼比手快!”
第1817章
飛鳥盡
出乎我意料的是,顧子六竟很坦然。
他把桌上的最后一張牌,隨手一扔,牌頓時飛到了底池中間。蓋住了上面最大的一個百萬籌碼。
接著,顧子六沖著摘星張說道:
“張裁決,我技不如人愿賭服輸。摘星榜的比賽,便如此吧……”
話一說完,顧子六的目光便掃向了張凡所在的位置。
他看似平靜,但目光之中卻有著說不盡的迷惘和掙扎。
此刻,我的心里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捏著那張配牌,我半天沒說話。
反倒是不遠處的柳云修,終于緩過神來。
就見他如同癲狂一般,怒指顧子六,大吼道:
“顧子六,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輸掉比賽的。對不對?”
顧子六臉色如常,看都不看柳云修一眼。
接著,柳云修又看向摘星張,接著吼說:
“摘星張,你們都是一起的吧?明明兩人空中取牌時,掉下了一張配牌。為什么兩人的最后一張牌,都是配牌?明顯有人出千偷了那張配牌,你最為千門第一裁決,你卻視而不見?”
摘星張看向柳云修,緩緩搖頭。
“柳老板,你說錯了。我不是視而不見,是我根本沒發(fā)現。天下千術,變化萬千。別說是我,就是梅洛在世,也不可能掌握了這天下所有的千術。柳老板,愿賭服輸,你認了吧!”
柳云修雙眼冒火,如同一頭憤怒的獅子。
“我認?我憑什么認?這就是局,就是你們一起做的局。想要我柳云修的命,我告訴你們,沒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