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而這人看了我一眼后,并沒多問,側(cè)身把我們兩人讓了過去。
我和張凡擠進(jìn)安保人群,到了第三排時便停了下來。
門口處,柳云修和老賬房正并肩站著。
他們的對面,則是面無表情的霍雨桐,和一臉為難的摘星張。
“霍小姐,黃先生早就休息了,麻煩你還是回去吧。你如果想見他,就等明天的摘星榜四強(qiáng)賽。黃先生是肯定會參加的……”
霍雨桐卻是不為所動,她看著竹樓窗戶處透出的光亮,冷冷的說道:
“黃施公當(dāng)年和我丈夫,也是推杯換盞,稱兄道弟。然后我丈夫死的不明不白,他又是親歷者之一。他不應(yīng)該當(dāng)面和我說說,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
霍雨桐的話,并沒得到任何的回應(yīng),她跟著又說道:
“那就你們二位,進(jìn)去和黃施公通報一聲。就說梅洛的遺孀霍雨桐就在這里,黃先生不出來見我,那我就在這里等他便是……”
老賬房冷笑一聲,面帶不屑,直接說道:
“霍小姐也是出身名門,又是天下第一千手梅洛的妻子。什么時候?qū)W會了這種無賴的方法?你就不怕這種做法,玷污了你丈夫生前的名譽(yù)嗎?當(dāng)然,你丈夫的聲譽(yù)也早就沒了!”
霍雨桐沒說話,老賬房的手杖在地上輕輕一磕,說道:
“你愿意等,那你就在這里等吧。我們就不奉陪了!”
說著,老賬房便立刻轉(zhuǎn)身。
身后的兩個保鏢,立刻打開大門,想讓老賬房和柳云修回去。
當(dāng)厚重的大門緩緩?fù)崎_的那一瞬間,兩人竟同時愣了下,跟著后退了一步。
兩個保鏢更是第一時間,擋在了兩人的身前。
透過人群的縫隙,就見大門里面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穿著破舊的唐衫,半白的頭發(fā)在月光之下,更顯花白。
左手提著一把鐵琵琶,木然的站在原地,冷冷的逼視著兩人。
“王種?”
老賬房疑惑的喊了一句。
“你怎么進(jìn)來的?”
老賬房有些失態(tài)。
畢竟種叔進(jìn)了這竹樓,也就意味著他們安保做的并不到位。
甚至,可能隨時會給黃施公帶來危險。
“黃施公沒出來之前,你們不能回去!”
種叔冷漠的說道。
老賬房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得扭曲,柳云修也是陰鷙的盯著種叔。
“你想干什么?”
種叔輕輕的托起琵琶,隨意的撥動兩下琴弦。
接著,他猛的一抬頭,盯著兩人,說道:
“我王種身為梅先生的千門火將,梅先生故去,我自然有為他討回公道的責(zé)任。現(xiàn)在,梅先生的遺孀也在這里。而黃施公作為梅先生曾經(jīng)的朋友之一,這么對待梅夫人,我王種斷然不會坐視不理!”
“你想怎么理?”
柳云修怒道。
種叔也不理他,而是低著頭彈撥著琴弦。
深山的清冷的夜晚,加上嗚咽的琵琶聲,讓人有種悲涼又肅殺之感。
“王種,你要再不讓開,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種叔根本不理會柳云修,依舊低著頭,彈撥著琵琶。
柳云修雖然憤怒,但卻不敢做主。
他轉(zhuǎn)頭看向老賬房,老賬房瞇縫著眼睛。
想了好一會兒,才尖聲說道:
“你既然不想好,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小柳,清人!”
話音一落,就見柳云修慢慢的抬起了手。
左右兩側(cè)的一眾保鏢,立刻上前。
我雖然知道種叔功夫過人,但雙拳難敵四手。
此刻,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剛要上前幫忙,張凡卻立刻拉住了我的手腕。
她沖著我搖了搖頭,示意我別動。
接著,附在我耳邊說道:
“別急,看看再說!”
張凡話音未落,就聽摘星張急忙說道:
“等一下!”
眾人轉(zhuǎn)頭,全都看向了摘星張。
摘星張沖著兩人拱了拱手,說道:
“二位,稍安勿躁。千門向來忌諱刀兵,尤其又是在這摘星榜進(jìn)行中�;粜〗悴贿^是想見黃先生一面,他們又是江湖故人,談?wù)勍掠泻尾豢�。更何況,霍小姐更是帶著誠意來的……”
“誠意?不拿出來的,恐怕都稱不上誠意吧?”
老賬房瞇縫著小眼睛,嘟囔了一句。
第1747章
生平之恨
摘星張轉(zhuǎn)頭看向霍雨桐,霍雨桐微微點頭,他才繼續(xù)說道:
“我知道,你們都想知道,梅先生留下的那幅畫卷現(xiàn)在何處。這一點,可能只有霍小姐知道�;粜〗阍敢獍堰@個消息,當(dāng)面說給黃先生聽。我覺得,你們還是和黃先生通報一聲吧……”
我心里不由一動,我越發(fā)的糊涂了。
當(dāng)初,霍雨桐沒來由的把畫送給了我。
只說這畫事關(guān)重大,讓我一定好好保管。
可現(xiàn)在,她卻要用這個條件來見黃施公。
難道,她真的會把我說出去?
此刻,老賬房和柳云修對視了一眼。
月光之下,兩人的眼神都透著幾分驚訝。
“稍等!”
老賬房一說完,便朝著院子里走去。
可種叔卻站在那里,彈著琵琶,并沒讓路。
“走開!”
種叔充耳不聞,好一會兒才抬頭看著老賬房,說道:
“你剛剛可是說過,梅先生沒信譽(yù)?”
“是我說的,又怎樣?”
“鐺!”
就見種叔猛的一用力,一根琵琶琴弦立刻斷成兩段。
接著,就見他抬頭看向半空,慢聲說道:
“我王種半生最恨兩種人。第一,辱我父母者。第二,壞梅先生聲譽(yù)者。現(xiàn)在,我要求你給梅先生道歉!”
“道歉?我要是不呢?”
老賬房拄著手杖,滿臉譏笑。
種叔的手指,卷動著那個斷了的琴弦,慢聲說道:
“簡單,今天你我二人,只能活著一個!”
說著,種叔猛的抬頭。
渾濁的目光中,透著一種決絕的殺意。
老賬房轉(zhuǎn)頭看向了霍雨桐,單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霍小姐,你也看到了。梅先生的火將不允許我過去,還要和我拼命。這你要我怎么辦?”
霍雨桐看向種叔,柔聲說道:
“種叔,讓他進(jìn)去!”
種叔盯著老賬房,卻是一動沒動,目光中殺機(jī)不減。
老賬房卻是呵呵冷笑,回頭說道:
“什么叫人走茶涼?你王種便是。梅洛死了,他遺孀說的話,你這個火將根本不當(dāng)回事……”
我能清楚的看到,那個琴弦已經(jīng)快要勒進(jìn)種叔的手指中。
很明顯,他的內(nèi)心在掙扎。
好一會兒,他才側(cè)身讓了路。
張凡輕輕的碰了我一下,小聲說道:
“種叔和霍雨桐之間怎么這么奇怪呢?”
“什么意思?”
我壓低聲音,反問了一句。
張凡搖頭,小聲說道:
“我也說不好。雖然他們都是要為梅洛報仇,但總感覺兩人的關(guān)系有種僵硬的距離感……”
張凡的話,倒是讓我想起賀松柏運送假古董的那天晚上。
老吳頭兒一反常態(tài),砸碎了自已心愛的紫砂壺。
他似乎在宣泄什么,但卻又好像沒辦法說出來。
我正想著,就見老賬房已經(jīng)從竹樓里再次的走了出來。
一到門口處,老賬房便沖著霍雨桐微微頷首,笑著說道:
“霍小姐,黃先生說了,那幅畫是梅先生留下的遺物,霍小姐自已好好保管吧。他不能奪人所愛,更對那幅畫沒興趣……”
嗯?
在場的相關(guān)者,都不由的大吃一驚。
黃施公怎么可能對這幅畫沒興趣?
要知道,老賬房多次提到那幅畫。
甚至他此次來八荒,和那幅畫有著很大的關(guān)系。
“另外,黃先生也說了。他這一路舟車勞頓,身體疲憊。今天就不和霍小姐見面了。等摘星榜結(jié)束,他會為今天的事,專門給霍小姐道歉的�;粜〗�,請回吧……”
此刻,霍雨桐也是一臉茫然。
很明顯,她也沒想到黃施公會這般拒絕。
而我心里想的卻不一樣,看來今天那個兩指老頭兒,根本就不是黃施公。
因為他的目標(biāo),就是我的那幅畫。
我此刻的腦子一片混沌,我越發(fā)的想不明白了。
張凡再次的碰了我一下,她沖著身后處微微擺動了下,示意要走。
走出人群,張凡則立刻說道:
“最好別讓霍雨桐看到了,不然大家都尷尬!”
“為什么會尷尬?”
“很明顯啊,那幅畫就在你那里!”
��?
我知道張凡智商超群,只是沒想到她判斷竟如此準(zhǔn)確。
“你見過黃施公嗎?或者你父親說過他嗎?”
張凡抬頭看向半空,思索了下,才說道:
“幾乎沒說過,但……”
后話沒等出口,忽然一束強(qiáng)光照了過來。
我和張凡下意識的站在原地,用手擋著眼睛。
第1748章
女人天性
側(cè)頭看過去,借著余光,就見一個光頭正拿著一個手電筒。
而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個修長的身影。
站立在那里,靜默如竹。
顧子六,原來他一直沒走。
“把手電關(guān)了!”
張凡也看到了顧子六和光頭,她不滿的說道。
關(guān)了手電,兩人便朝著我們走來。
顧子六走的很慢,月光更是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長。
到了我們跟前,顧子六便默默的看著張凡,也不說話。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
顧子六依舊看著張凡,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你們?nèi)ヒ婞S施公了?”
顧子六的一句話,讓我和張凡不由的對視了一眼。張凡更是略帶驚訝的問說:
“你認(rèn)識他?”
顧子六并沒回答張凡的話,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了我。
冰冷的眼神中,透著一種肅殺之感。
“為什么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