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她依舊是一襲素雅的長裙,款款的腳步之中,帶著一絲不染凡塵之美。
只是這一次,她的身邊只有兩個哥老會的保鏢。
蘇梅沒在,她的哥哥霍雨寒也沒在。
一到我身邊,她便溫柔的看著我,說道:
“剛剛經(jīng)歷了生死牌局?”
我沒等說話,侃爺便手舞足蹈,把剛剛那一幕講了出來。
話音一落,霍雨桐忽然伸手拉著我,她的手柔軟卻又冰涼。
她盯著我,柔聲說道:
“小初,千門就是這樣。別說摘星榜,可能一場普通的牌局,都事關(guān)生死。你要記得,沒人能幫助你。就連你的親生父母都不能。所以,一切只能靠你自已……”
我看了看她牽著我的手。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瞬間我竟有一種被溫暖擊中的感覺。
以至于我鼻子泛酸,心里竟有一種想把一切都告訴她,并且想問她的沖動。
我可以確認,我的父親就是梅洛。
那她呢?
她到底是不是我的母親?
如果不是,她為什么對我如此溫柔和關(guān)心?
可如果是,明明摘星榜中生死牌局很多,她為什么又姍姍來遲?
有什么事情,能大過她孩子的命?
“怎么不說話?”
我把手抽了出來,一時間萬千感慨,竟又無法言說。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大廳門口便傳來了工作人員的聲音:
“初先生,下一場就是您了,請您回來候場!”
我便朝著大廳方向走去,又回頭問侃爺說:
“你不進去嗎?”
侃爺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道:
“這些小崽子千術(shù)太差,沒意思。我等你們幾個比賽再去看!”
回到大廳之中,就見柳云修幾人坐在一邊,正喝著茶。
見我和霍雨桐一前一后走了進來,他立刻問了一句:
“霍小姐,你怎么才來呢?剛剛一場經(jīng)常的對局,你可是錯過了!”
霍雨桐微微搖頭,溫婉一笑,說道:
“我早就不關(guān)心什么千局了。我只是這比賽結(jié)束,替我亡夫了結(jié)一下你們之間的事了。那一晚,可是你把我丈夫叫走的。他出事了,我自然要找你的……”
柳云修不動聲色,緩緩放下茶杯,也不說話。
很快,我再次上場。
和我對局的,是一個四十左右歲的男人。
這人個子不高,相貌普通。
我一上場,他便沖著我一抱拳,說道:
“早就聽說關(guān)東千王初六爺手段非常。而您剛剛和靳先生的那場對局,更是精彩紛呈。我朱三僥幸混進這決賽之中,已屬幸運。再恬不知恥的和您對局,就是自討沒趣了。但按照規(guī)則,我還不能消極比賽。這一局,就當向初六爺學(xué)習(xí)了!”
第1697章
月落十三江
千門之中,也并非都是靳無雙那種狂妄之徒。
也有像朱三這樣,低調(diào)謙遜之人。
這種人往往把自已的姿態(tài)放的很低,但稍有不注意,你就可能放松警惕,從而輸了比賽。
看著朱三,我雙手拱拳,客氣說道:
“朱先生說笑了,和靳無雙這種狂徒相比,我自然比他更狂妄。但在朱先生面前,我初六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江湖后輩。煩請朱先生指教!”
話音剛落,參賽的位置便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不用看,我也知道這是蠱門的銀衣姑娘,就聽她嘲諷的說道:
“你們千門的人也太過虛偽了,一個個假惺惺的互相問候,心里卻恨不得把對方弄死。你看我就不一樣了,我想讓你初六死在我手里,向來都是光明正大的說,從不怕任何人知道!”
銀衣姑娘從未把自已當做千門中人。
她的一句話,把整個千門的人都罵了一遍。
但卻沒人敢接話,畢竟千門什么德行,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唯獨觀眾席上,傳來一個磕磕巴巴的聲音:
“我,我也是光,光明正大的告訴你,我想,想,想入非非了……”
只有少數(shù)人,明白啞巴這話的意思。
其他人都以為他發(fā)什么神經(jīng),在這里亂接話。
啞巴一說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馬上又問洪爺說:
“師,師,師父。你讓我入,入菲菲嗎?”
洪爺立刻瞪了他一眼,啞巴滿不在意的回頭看了坐在他身邊的洛小北,說道:
“你得跟,跟,跟哥學(xué)。啥事兒得先,先問師父。這叫尊,尊始重,重道。懂,懂了嘛?”
洛小北極其認真的點了點頭。
連續(xù)說了五六個“懂”字,最后那個“了”字,也沒憋出來。
我瞟了銀衣姑娘一眼,腦海里卻回憶著我剛剛和侃爺說過的話。
現(xiàn)在已知的高手里,有三個人是我最為忌憚的。
銀衣姑娘是一個,另外兩人則是顧子六和靳無雙。
哪一局遇到他們,或許就會意味著我將在決賽中走多遠。
正想著,張凡的聲音在一旁響了起來。
“朱三與初六對局,為軟牌局。本局為摘星榜中月落十三江……”
我和朱三立刻正襟危坐,認真聽著張凡講的規(guī)則。
“所謂月落十三江,是十三水的變種。你們將在荷官洗牌后,蒙上雙眼。根據(jù)剛剛的記憶,各自將一副牌分成十三份。再從十三份中,選擇出十三張牌,進行大小對決。贏的一方晉級前十八名,二位,聽清楚了嗎?”
我們兩人同時點頭。六爺曾和我講過這月落十三江的玩法,只是當時我還不知道,這是摘星榜的科目。×08
這道題有一定難度,但還算不上特別難。
分成十三份,也不過是為了增加難度,考驗眼力和記牌。
一個荷官拿著兩副撲克牌,站在牌桌中間。
這荷官倒是很專業(yè),他先是把兩副牌放在桌面上。
左右手指同時推牌,牌便緩緩被推成了兩道直線。
“五秒記牌,倒計時開始!”
隨著荷官話音一落,我和朱三同時睜大了眼睛。目光快速的在牌堆上過了一遍。
“時間到!”
隨著張凡的聲音一起,荷官左右手同時開工。
“唰”的一下,兩手把兩副牌完整的抓進了手里。
“蒙眼!”
話音一落,兩個工作人員立刻上前。
手腳麻利的把我和朱三的眼睛蒙上。
接著,張凡立刻又說道:
“橫插十三疊!”
眼睛被蒙上,耳邊便響起了一陣陣唰唰洗牌的聲音。
橫插十三疊是千門當中一個比較高階的洗牌方式。
共洗十三次,每次下牌的牌數(shù)從一起,到三落。從三落,再回一。
以此類推,最后一遍是兩副牌對洗。
之所以告訴你洗牌的方法,就是要考驗?zāi)愣虝r間的記牌和算牌的能力。
“洗牌結(jié)束,沒分四張,共分二十六份!”
張凡的聲音一起,就聽撲克在荷官的手里,發(fā)出一陣聲響。
沒多一會兒,張凡便說道:
“雙方從各自的左手邊,依次選牌,共計十秒中!”
所謂的依次,是你不允許跳拿。只能按照順序拿牌,這是防止打和。因為如此洗牌之下,誰也不可能拿到最大的十三水。
另外,這也是不給你計算的時間。
因為每拿一張的同時,你還要計算怎么把十三張牌利益最大化。
“左一二!”
“左一四!”
“左二二!”
“左二一!”
“……”
我和朱三的聲音此起彼伏,一個比一個著急。
第十三張一拿完,張凡也跟著說道:
“時間到!”
工作人員立刻上前,把我倆眼睛上的黑布,摘了下去。
第1698章
順手牽只羊
“比牌開始,頭道亮牌!”
我們這次比賽,是不允許自已配牌的。
要根據(jù)之前所挑選的牌,依次開牌。
朱三面前的后三張緩緩掀開,是一對J和一個A。
我的后三張也跟著掀開,開牌的一瞬,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包括朱三,他眨巴了幾下眼睛,好像生怕自已看錯一般。
因為我的三張牌,和他一模一樣,甚至連花色都一樣。
“中道亮牌!”
荷官緩緩的把后面的五張牌,依次亮開。
就見朱三面前的牌,是三個2帶一對k,葫蘆牌型。
這在十三水當中,絕對不小。
而我的中道牌,也跟著亮開。
這一瞬間,朱三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我的中道牌,和他的又是一模一樣。
三個2帶一對k,花色也都是一樣。
看著這副牌,朱三忽然哈哈大笑:
“關(guān)東千王初六爺,到底是名不虛傳啊。這兩道牌打的我是心服口服。我第三道牌,牌型不好。我如果沒猜錯,初六爺想必三條和我一樣。將會用一張J,贏我的一張10。對吧?”
話一說完,朱三起身,把荷官面前的五張牌伸手攤開。
這五張牌分別是三個七,一個黑桃8,外加一個紅桃10。
看著自已的牌,朱三笑呵呵的一搖頭,說道:
“這些年技術(shù)荒廢,腦子也不好使了。最后這一道,我是應(yīng)該能拿到三個七和10、J的。但可惜,還是記錯了一張牌呦。初六爺,佩服!”
說著,朱三起身,朝著我抱拳拱手行江湖禮。
眼見朱三要走,我卻微微一笑,說道:
“朱三先生,我的牌還沒亮呢,怎么這么著急?”
朱三回頭,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此時,荷官已經(jīng)把我的牌亮在了桌上。
就見我的五張牌,分別為三個七一個黑桃8,外加一個紅桃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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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眾人都是一驚。
所有人都以為我贏定了,可誰也沒想到,我竟然輸了。
“這?”
朱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我摁著扶手,緩緩起身。
“千門一道,勝敗平常。朱三兄技高一籌,是我技不如你。恭喜朱三兄!”
話一說完,我在全場驚訝的注視下,走回了自已的位置。
“你為什么讓他?”
我身邊的洪爺,不解的小聲問說。
我環(huán)視周圍,不少人還在偷偷的打量著我。
接著,我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是想告訴這些人,和我對局。我想讓他贏,他便贏。想讓他輸,他便輸!”
話音一落,周圍幾個千手立刻投來欽佩的目光。
但我心里清楚,我必須要選擇我下一輪的對手。
如果都是在十八強,我很有可能會遇到銀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