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見我遲遲不說話,符大海又開始了陰陽怪氣。
“你堂堂關(guān)東千王,又自稱代表千門的人。不會連聽骰都不敢和我賭吧?”
我走到了骰子桌,隨手拿起桌上的骰盅。
手一抬,骰盅便在半空中轉(zhuǎn)了幾圈兒后�!芭尽钡囊幌�,落在賭桌上。
“我不但要和你賭,我還要教你怎么玩骰子!不過,我得先看看種叔……”
“沒問題!”
符大海說著,輕輕拍了幾下手掌。
很快,通往辦公室的走廊里,七八個人押著種叔,慢慢的走了出來。
此刻的種叔,雙腳上戴著鐵鏈。雙手也被繩索死死的系著。
渾身上下更是遍體鱗傷,就連臉上也都是被狗撕咬抓撓的傷痕。
和種叔四目相對的那一瞬,我整個人頓時有種崩潰之感。
我沒等說話,種叔便哆嗦著嘴唇,內(nèi)疚的說道:
“初六,種叔拖你后腿了……”
一句話,讓我心里如同壓上了千斤巨石。
從我入江湖,種叔和老吳頭兒對我如同自已的孩子一般。
他教我錦掛八式,又處處維護(hù)著我。
可他英雄末路虎落平陽,竟落到了符大海的手上。
“種叔,您稍等。我馬上就帶你回去!”
我強(qiáng)忍著滔天怒意,安慰著種叔。
又回頭看向符大海,咬牙切齒的說道:
“符大海,這賭局我要加注。輸?shù)囊环剑硵嚯p手!”
符大海陰陰一笑,他把雙手舉到面前,一邊端詳一邊陰損的說道:
“你不覺得你太過搞笑了嗎?我是椰城賭王的長子,未來椰城藍(lán)道的領(lǐng)軍人。而你呢?不過是個會幾手千術(shù)的江湖混混而已。用你的手和我的手賭,你也配?要賭就賭,不賭就散……”
種叔在他手里,符大�?梢运翢o忌憚,而我也沒別的辦法。
“誰是裁判?”
我話音剛落,就聽旁邊傳來一個男人捏著嗓子的聲音。
“小初六,你要是不嫌棄,人家給你們當(dāng)裁判好不好?”
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瞬,我感覺我后背泛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邱婉迎居然搭茬要做裁判,他朝著我們走了過來,同時還說道:
“你們就放心吧,我肯定比那個張家姑娘還公證。你們可以同時選出一人,作為監(jiān)督。這樣你們就不會吵架嘍……”
“我沒問題!”
符大海立刻說道。我回頭看了洪爺一眼,洪爺跟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就開始吧!”
邱婉迎一說完,符大海的手下便拿來兩條黑色的麻布。
老黑和趙睿分別接過黑布,把我和符大海的眼睛蒙上。
邱婉迎把一個裝著六個骰子的骰盅,放到了符大海的跟前,尖著嗓子說:
“小符,你是主,小初六是客。你先搖骰,小初六猜點(diǎn)數(shù)。你們看,我公平吧?”
沒人敢接邱婉迎的話,我和符大海也一樣。
耳邊瞬時響起了骰子撞擊骰盅的聲音,符大海開始搖晃骰盅。
骰子的聲音,雜亂無章。
我傾著耳朵,自信聽著。
一邊聽,我一邊自信的說道:
“說你符大海是廢物,一點(diǎn)都不冤枉你。旁五左邊走,骰盅縫隙留。你這一手起手式,是我七歲時便學(xué)過的。你就拿這點(diǎn)東西給我賭?”
并不是每個人搖骰子的方式,我都能聽得出來。
主要是我和符大海應(yīng)該是師出同門,骰子撞擊出的聲音,和我當(dāng)年練習(xí)起手式一樣。
我這一說,符大海似乎緊張了。
他骰盅發(fā)出的聲音,混亂的一塌糊涂。
如同一個沒有練習(xí)過骰子的人,隨意的亂搖。
我嘴角露出冷笑,繼續(xù)道:
“心亂骰自散,控骰登天難。符大海,你師父是不是專門來騙你學(xué)費(fèi),什么都沒教你吧?”
我能感覺到,符大海更加慌亂了。
隨著我話音一落,就聽“啪”的一聲,骰盅落桌。
“小初六,我可要開骰嘍!”
邱婉迎悄無聲息的把骰盅拿了起來,我并不怕他暗中搞事。
畢竟洪爺監(jiān)督,暗中還有侃爺。
“報(bào)點(diǎn)吧!”
邱婉迎讓人厭煩的聲音,再次響起。
“撞大運(yùn)的搖法,實(shí)在是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三個二,一個四,兩個六。符大海,你不適合學(xué)千。還是回去好好養(yǎng)狗吧……”
我雖然看不到符大海的臉色,但我能猜到,他此時一定氣炸了。
“小初六,你真棒,全猜對了!”
邱婉迎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立刻選擇了閉嘴。
“到你嘍,骰盅在你面前!”
我沒敢立刻伸手,上次千門大會時,邱婉迎曾兩次摸我的手。
那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現(xiàn)在想來仍然心有余悸。
正想著,一只大手搭在我的手背上。
我急忙的抽了出去,同時大喊道:
“你干什么?”
“你怎么了?是我?”
洪爺?shù)穆曇繇懫�,我這才稍稍安心。
摸著骰盅,我手腕一抖。
骰盅下面的六粒骰子,隨著骰盅一同飛在半空。
這一次,我決定增加些難度,爭取一局便拿下符大海。
我不想種叔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示眾一樣的圍觀著。
第1336章
提升難度
當(dāng)年學(xué)骰子,六爺曾教導(dǎo)我說,手飛聲自減,撞擊出角間。
說白了,就是要求手速飛快,盡量控制骰子的幾個角來撞擊骰盅。
因?yàn)檫@樣發(fā)出的聲音相似,容易讓對手產(chǎn)生誤判。
手如游龍,骰子不停的發(fā)出陣陣的撞擊聲。
整個場子里,安靜到了極點(diǎn)。
忽然,就聽符大海冷笑一聲,說道:
“堂堂關(guān)東千王,就這個速度?”
我不相信,符大海的聽骰功夫能到如此的地步。
我的這種搖骰子的方式,曾經(jīng)對付過聽骰黨的四大代師。
難道半路出家的符大海,能超過聽骰黨的四大代師?
“啪”的一聲,骰盅落桌。
沒等符大海說話,我便把黑色眼罩摘了下去。
“喂,小初六,你怎么這么不聽話,把眼罩摘下來了?”
邱婉迎肉麻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之所以摘眼罩,是因?yàn)槲也环判那裢裼@個裁判。
如果先開骰盅,我怕邱婉迎會給他通風(fēng)報(bào)信。
“這一局我是搖骰人,摘眼罩也不耽誤他報(bào)點(diǎn)!”
邱婉迎剛要再說,就聽符大海陰笑兩聲,說道:
“和他不用廢話,不就是報(bào)點(diǎn)嗎?兩個一點(diǎn),三個四點(diǎn),一個五點(diǎn)。開骰吧……”
邱婉迎伸手打開了骰盅,符大海身后的眾人,立刻響起了一陣叫好聲。
六粒骰子,一粒不差。
看著符大海得意的嘴臉,我心里更加奇怪。
和千門大會剛隔了幾天而已,他的技術(shù)怎么可能突飛到這種程度?
“繼續(xù),你們兩個小帥哥,加骰子吧?這一局,小初六你先來!”
邱婉迎說著,把骰盅遞給了我。
我拿在手里,看著符大海,問說:
“符大海,看來是我低估你了。可這么一粒粒的加,要加到什么時候?不如這樣,這一局改為雙手飛骰盅。爭取一局定勝負(fù),如何?”
符大海卻并沒說話,就見他把面罩一摘。
盯著我,快速的眨巴著眼睛。
他雖然是看著我,但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注意力并沒在我的身上。
不過幾秒而已,符大海便應(yīng)承道:
“好啊,雙手便雙手。你先來吧!”
這種賭法,先搖骰的是占有優(yōu)勢的。
畢竟對方聽錯了,便直接判負(fù)。
可符大海卻是自信滿滿,讓我先來。
我把十二粒骰子,擺在桌面上。雙手各執(zhí)一個骰盅。
這一次,我沒再蒙眼罩。
看著符大海,手腕下壓,如同海底撈月。
就見十二粒骰子,分別進(jìn)入兩個骰盅里。
骰子在骰盅里,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符大海遲疑了下,才發(fā)出一聲冷笑:
“低手高搖,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術(shù)嗎?”
要知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搖了一會兒,符大海才報(bào)出我的技法。
他這種狀態(tài),就好像網(wǎng)絡(luò)延遲了一般。
這一刻,我終于明白了符大海的伎倆。
骰盅飛速的轉(zhuǎn)動著,符大海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忽然,我高聲說道:
“符大海,你看好了!”
說話間,我兩個手腕,幾乎同時向上一翻。
十二粒骰子像是離弦之箭,從原本的骰盅里飛出,朝著另外一個骰盅飛去。
就聽“鐺鐺”的一陣陣撞擊聲,兩個骰盅里的骰子,分別進(jìn)入了另外的骰盅里。
此刻,符大海的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這種技法,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啪”的一聲響,兩個骰盅同時扣在了桌上。
看著符大海,我冷漠的說道:
“這一回,報(bào)點(diǎn)吧!”
符大海依舊是一種遲疑的神情,他并沒說話,而是盯著我的骰盅看了又看。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符大海忽然開口道:
“左骰盅里是鳳立云端,右骰盅里是一柱擎天,一點(diǎn)朝上。邱婉迎!”
我忽然笑了,反問符大海說:
“符大海,你知道什么叫鳳立云端嗎?”
符大海根本不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催促著邱婉迎:
“邱婉迎,開骰!”
邱婉迎朝著我的方向便走了過來,我卻立刻阻止他說:
“等一下!符大海,我不信任邱婉迎。你們和柳云修的關(guān)系都非同一般。想開骰,你自已來……”
符大海沒等說話,邱婉迎卻表現(xiàn)出一副不滿的樣子。
“喂,姓初的。你別不識好歹,好嗎?我給你們做這個裁判,就是給你們天大的面子。我沒嫌棄你,你還嫌棄我了。不行,我還偏偏要開……”
邱婉迎話音剛落,身邊便傳來啞巴磕磕巴巴的聲音:
“嫌,嫌,嫌棄你咋的吧?就他媽的嫌,嫌棄了。你開一下試,試試?
邱婉迎立刻憤怒的轉(zhuǎn)頭看去。此刻的啞巴,正梗著脖子,瞪著眼睛,挑釁般的看著邱婉迎。
他臉上的狗血,已經(jīng)干了。
形成了一塊塊的血漬,兇神惡煞中還帶著幾分滑稽。
如果是別人,邱婉迎或許早就使出他撒潑無賴的本事。
可面對啞巴,他翻了個白眼,沖著啞巴嘟囔了一句:
“他開就他開,你兇什么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