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現在!”
話一說完,他一伸手,尹東便扶他起身,朝著牌桌的方向走去。
而張凡也看向我,說道:
“初先生,您也請!”
一句“您”字,便把我們兩人的距離徹底拉開。
我也沒多說,坐到牌桌旁,看著對面的李建路。
房間里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我倆的身上。
誰都知道,這不是一場普通的賭局。
事關蘇梅的生死,又關我父親遺物的處置。
當然,更主要的還是云滇方面,是否會有新的動作。
此時的張凡,戴上了白色的手套。
她站在中間的位置,沖著我倆做了個請的手勢:
“二位,幾局勝負,請你們自行商定!”
我剛要開口,侃爺忽然站了起來,大聲道:
“不要啰嗦,一局定生死!”
李建路笑了,反問我:
“你的意思呢?”
“可以!”
第1013章
小釣
李建路似乎很喜歡喝茶,即使坐在牌桌前,他依舊端著茶杯。
抿了口茶水,他才緩緩開口,說道:
“就按我們之前說的,你我各自五百萬籌碼,每局五萬底注。一個小時為限,籌碼少者為輸。如何?”
“可以,賭什么?”
我追問了一句。
“賭雙花!”
所謂雙花,規(guī)則很簡單。
分別發(fā)兩張牌,一明一暗,可反復加注。如果有一方想比牌,則下雙倍注碼。
大小規(guī)則是兩張牌相加,取個位數的點數。10、J、q、k均為零點。
如果兩張牌相加的點數相同,則按底牌的點數進行比較。
如底牌點數也相同,便按花色比牌。花色依次為黑、紅、花、片。
我答應一聲,便看向張凡。
就見張凡打來一副牌,放在牌桌上。
食指中指彎曲,沖著牌摞順時針一推。
一副牌,便在桌上形成一個完美的扇形。
看著我們兩人,張凡面無表情的說道:
“兩位雖然都是千門中人,但這一局是賭技局,不允許出千。如果有人出千,則判負。不知道二位,理解規(guī)則了嗎?”
李建路端著茶杯,點了點頭。
而我則張凡,直接問道:
“證據怎么算?”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會問出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蠢話。
或許是因為,今天的張凡太過冷漠。
讓我的心里,產生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我因此故意沒話找話。
張凡看向了我,她停頓了下,才回答道:
“沒有證據,怎么可能算出千呢?”
說著,指著牌桌上的牌,說道:
“兩位,請驗牌!”
李建路想都沒想,便直接說道:
“我就算了,這牌是我們李家出的。我就不驗了,還是請初千王驗牌吧!”
我并沒客氣,起身走到張凡身邊,拿起一張配牌。
在牌堆底部,輕輕向上一挑。
“唰”的一聲,牌便飛到了我的手里。
接著,我把牌面朝我,單手飛扇。
目光掃著牌面,我飛速的記住牌序。
張凡不會千術,她如果正常洗牌的話。
我完全可以通過她的疊牌洗法,記住各種牌序。
雖然可能只有一把優(yōu)勢而已,但因為我和李建路的賭局,是以最后籌碼少者為贏。
或許一把牌,就足以奠定我的優(yōu)勢。
把牌放到了桌上,我回到自已的位置。
此時的李建路也不說話,只是盯著張凡。
張凡看著眼前的牌,緩緩說道:
“聽我父親說,有千門之日起,我們張家便和千門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到我父親這一輩,張家更是成為了千門仲裁。記得小時后,我爸爸教我辨認天下千術時,就曾和我說過。作為仲裁,要做到六親不認,公正為天。即使上桌的是他,我也不能有所偏袒……”
說到此處,張凡忽然轉頭看向了我,繼續(xù)道:
“我父親還和我說過,千門高手中,有人目明耳聰,頭腦過人,能達到過目不忘。他們能通過記牌,再根據荷官的洗牌手法,能完美的記住牌序。有這種本事的人,在千門中并不多,但不代表沒有。當年的梅洛、柳白羽、靳無雙,還有千癡侃爺,千邪章壽山和另外幾位前輩都能做到……”
張凡說著,把桌上的牌拿在手里。
“為了公正,也為了防止初先生有這種本領。所以這一局,我只能桌底洗牌!”
張凡話一說完,李建路哈哈大笑。
“到底是南粵摘星張,張家的人。這份公正,讓人佩服!”
而我沉默不語,靜靜的等著她發(fā)牌。
我從來沒想過,張凡會偏袒我。
她能幫我做擔保,便已是天大的情分。
只是我有些意外,她今天對我的態(tài)度,似乎格外的冰冷。
此時坐在場外的顧子六,倒是一反往日的冷漠。
他的眼神中,多了幾絲欣慰。
張凡開始發(fā)牌,李建路的明牌是一張J。我的明牌則是一張8。
沖著李建路做了個請的手勢,張凡冷冷說道:
“黑桃J說話!”
底池里有我們兩人下的十萬籌碼,李建路看了一眼底牌,笑瞇瞇的說道:
“試試運氣,先來十萬!”
我彎著腰,低著頭,下巴幾乎要挨在桌面上,一點一點的看著我的底牌。
之所以這么謹慎,是因為這滿房間的攝像頭,很可能看到我的底牌。
他們在通過暗號,傳遞給李建路。
那他不用出千,便可以穩(wěn)穩(wěn)的贏我。
牌露出一個角,我急忙用手指摁住,是一張黑桃9。我是七點。
這在雙花中,已經是一個不錯的點數了。
這種限時局,如果牌不錯,要盡量搶籌碼。
畢竟在前面確定了優(yōu)勢,后面會相對好打一些。
想了下,我拿起一個三個五萬的籌碼,朝著牌桌上一扔,說道:
“跟十萬,大你五萬!”
這種加注方式,俗稱小釣。
加注不多,但對方如果開牌,就需要翻倍到三十萬。
只要對方的點數不是太小,一般都會選擇跟注。
第1014章
陷阱
“第一局就開始加注了?”
李建路笑瞇瞇的端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接著,他慢悠悠的拿起籌碼,一個個的點著。
好一會兒,他才朝桌上一扔,說道:
“我再加你五萬,二十萬!”
李建路口氣輕松,完全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而我卻不由的陷入了沉思,我在釣他,他是否也在釣我?
我七點雖然不小,但并不能問贏。
而我要是選擇開牌,現在就要付四十萬。
可如果我現在平跟,他萬一不開牌,再選擇加注。
那下一手,我該怎么辦呢?
此刻,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初千王,不出千難道就不會打牌了嗎?”
李建路端著茶杯,一臉鄙視的看著我。
“作為前輩,我可以給你指導指導。我問你,賭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我清楚,此時的李建路正在一點點的對我進行心理干擾。
而我不說話,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我想從他的神情中,找到一絲絲破綻。
“很多人都以為,賭的最高境界是不賭。但我告訴你,賭的最高境界是隨心所欲,不論輸贏。就像現在這把牌,你想的就太多了。棄牌?跟牌?還是加注?你每一種想法,都會干擾你的內心。你太在意輸贏了!”
“開牌!”
我們這種賭法,本身就有很大的心理博弈的成分。我不能再讓他牽著我的鼻子走。
點出四十萬,我朝著牌桌上一推。
在嘩啦啦的籌碼聲中,李建路得意一笑。
他把底牌捏在手里,牌面沖著我,說道:
“不用看你的牌,我也知道我贏了!”
李建路的手里,是一張方塊八。
他是八點,只大我一點。
可就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多少人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我皺著眉頭,看著李建路那張蒼老的,又得意的胖臉,心里一陣陣泛寒。
他之所以能位列摘星榜第十五,除了千術之外,他賭術也很高明。
最主要的,他強大的心理素質,讓他和我的博弈間,完全占據了上風。
李建路收著桌上的籌碼,同時對我說道:
“初千王,我開門紅贏了六十萬。這六十萬,足夠我下十二局的底注。如果在這十二局當中,我恰巧又贏了那么三五局,那這場比賽,是不是就失去了意義呢?”
李建路在和我打心理戰(zhàn),但必須要承認的是,他說的很對。
現在,他已經建立起來絕對的優(yōu)勢。如果再讓他贏上幾局,那他只要每把磨蹭時間,只下底注,這一局我便輸定了。
而我想要贏,必須出千。
可這滿房間的監(jiān)控,我又該如何避開呢?
牌局一點點的進行著,接下來的幾把,我打的很謹慎。
五點左右,我都是下最小的底注,或者直接開牌。
我不敢浪費籌碼,哪怕是一個最小的籌碼。
而我們兩人的籌碼量變化也不大。
又一局開始,我的明牌是張k,李建路的明牌是張10。
“紅桃k說話!”
張凡沖著我做了個請的動作。而我小心翼翼的掀開牌角,看了一眼我的底牌,一張9,黑桃9。
看清的那一瞬,我心里不由一喜,看牌的手指,都跟著微微一動。
天牌!
哪怕李建路也是9點,也沒有我大的天牌!
這種牌,我不可能下大注,這樣會驚動對方。
我想了下,拿出五萬的籌碼,扔到桌上。
“五萬!”
李建路看了看自已面前的籌碼,想了下,說道:
“我現在還贏六十五萬。我十萬,開你了!”
嗯?
剛剛拿到天牌的喜悅,頓時一掃而光。
一把天牌,只能贏到十五萬。
“你這把牌不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