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您怎么這么說?”
我問了一句。
老頭兒鄙視的看了我一眼,哼了一聲。
“有一伙搞骰子的,早就來村子里開了賭場。搞的大家也不出工,天天去賭。離婚的離婚,賣祖產(chǎn)的賣祖產(chǎn),上吊的上吊。搞賭的,你老母你個冚家鏟!”
“他說的什么意思?”
洪爺撇了秦翰一眼,說道:
“說你死全家!”
“操!”
秦翰罵了一句。
而我的心里,卻是一陣悲涼。
一路藍道千門,我見到了太多太多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不說別人,被我千的人又何止千百。
而這些人,他們最終的結(jié)局又會是什么?
或許這老人罵的對,以身涉賭,百死莫贖。
第959章
古村再遇
“我們就算是開場子,可以不許村里人賭。這可以了吧?”
秦翰笑吟吟的說了一句。
“村外人就該死?”
老頭兒很倔,一句話把秦翰噎的夠嗆。
“我勸你們死了這條心吧,別想在這里開賭場了!”
“為什么?”
“因為之前來的老板,已經(jīng)和村里說了。只許開他們一家,別人再開,村子里就算違約!”
在2000年左右,各個地方都在搞創(chuàng)收。
像鳳凰村這種旅游還沒搭建好的偏僻村落,只要肯花錢,村里是絕對支持的。
沒想到這魁頭還有些本事,居然和村里簽了排他協(xié)議。
想了下,我又問:
“他們的賭場在哪兒?”
“穿過兩條街,你就能看到了!”
老頭兒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便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理我。
按他所說,穿過兩條狹窄的胡同,便是一條剛剛鋪好沒多久的水泥馬路。
一到路上,就見一棟四層樓前,停了不少的車。
而不遠處,還有幾個男人正賊眉鼠眼的看著我們。
這些人都是賭場的“釘子”,而所謂的釘子,就是負責(zé)放風(fēng)盯梢的人。
一旦有什么異常情況,可以第一時間通知賭場。
這場子只是普通的民房,進去一看,賭客不少。
但這里的裝修卻很普通,一些賭臺七七八八的擺在大廳中。
旁邊的一個房間里,還擺放著各種賭博機。
不少半大的孩子,也混雜在這烏煙瘴氣的環(huán)境之中。
這種賭檔規(guī)模的場子,看著普普通通。但聽骰黨在這里,卻有七八家之多。
“初六爺,咱們就這點人手,你就不怕被聽骰黨的給咱們扣在這里?”
秦翰左右看了看,我卻慢慢的搖了搖頭。
“不會!”
“為什么?”
“因為他們在忙別的事,現(xiàn)在沒時間管這小場子了!”
蘇梅告訴我,他們現(xiàn)在忙著要走一批貨。
貨物走完后,柳云修會幫他們擴充賭場,做一間大場子。
而現(xiàn)在,他們肯定沒時間窩在這里。
“那咱們把他搞了?”
洪爺壞笑的說道。
“看看再說!”
話一說完,我便在這場子里隨意的逛了一會兒。
這一逛我才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不換籌碼,用的都是現(xiàn)金。
現(xiàn)金雖然結(jié)算比較麻煩,但有一點卻比籌碼要好。
就是紅彤彤的鈔票,更能刺激人的神經(jīng)。
正看著,就見角落里的一個牌桌牌,一群人圍在那里,大聲喊著:
“公,公,公!”
我走到跟前,踮腳看了看。
牌桌前,坐著一個頭發(fā)蓬亂的老人。
我雖然看不到他的正臉,但背影卻有一種熟悉感。
而他旁邊的桌上,擺放著二三十萬的現(xiàn)金。
隨著眾人的喊聲,就見這家伙把牌朝桌上一拍,一張k。
周圍立刻傳出一陣鼓掌聲,顯然他要到了想要的牌。
對面的莊家,有些不甘心的掀開了牌。
十七點,開始點錢付款。
在老頭收錢的那一瞬,我才看清他的樣子。
這家伙居然是在八燈街,我和西裝林吃早餐時遇到的那個老頭。
他右手只有兩根手指,那天還吃了我大半碗的車仔面。
第一次見面時,他好像是個乞丐一般。
而這一手,他便贏了十幾萬。
他點出一沓錢,遞給身邊的一個人,直接說道:
“分給大家,再贏還有份!”
話一說完,他便把面前的幾十萬,全都推了上去。
這一推,周圍人立刻發(fā)出一陣驚呼。就聽有人勸他說:
“阿公,一百塊贏到這么多,可以收工啦!”
我見過有氣運的賭徒,但一百塊能贏到幾十萬的賭徒,我還沒見過。除非出千。
難道這老頭,也是個老千?
老頭兒用兩根手指,梳理一下亂發(fā)。
“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賭博一道,賭的就是氣勢。沒有趁熱打鐵的信心,怎么可以贏大錢?發(fā)牌!”
隨著他話音一落,莊家開始發(fā)牌。
我擠進人群,站在一旁看著熱鬧。
我想看看聽骰黨的場子,到底黑不黑。
也想看看,這老頭兒是不是老千。
荷官開始發(fā)牌,老頭兒的兩張牌一張4,一張6,十點。
而莊家一張暗牌,一張明牌,明牌也是十點。
老頭兒熟練的敲了下桌子,荷官給他補了一張牌。
就見老頭兒像個棒槌一般,開始暈牌。
旁邊的人再次高喊著:
“公,公,公啊!”
老頭一點點的掀開,是張8,十八點。
按21點的玩法來說,18點已經(jīng)屬于不錯的點數(shù)了。除非輸紅眼,或者喝大了,正常人絕對不會繼續(xù)要牌。
而老頭兒卻看著莊家的牌,沉吟半天,也不說話。
“要不要了?”
荷官有些不耐煩的催了一句。
就聽老頭兒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莊家連續(xù)好多把,都是中間牌。按照概率,也該出大牌了。這一把,十八點不穩(wěn)啊!”
老頭兒的話,讓我微微一怔。
難道他是為了自已出千做鋪墊,想繼續(xù)要牌?
說話間,就見老頭一敲桌子,說道:
“發(fā)牌!”
荷官好像生怕他后悔一樣,急忙給他補了牌。
這一回,老頭兒沒再暈牌。
而是直接一掀,摔在桌上。
牌亮開的那一瞬,周圍人又是一陣驚呼。
就見桌上的牌,竟然是一張3,21點。
這一幕,看的我暗暗稱奇。
我可以確定的是,這老頭兒沒用任何手法。
想要出千,除非提前知道下一張是什么牌。
或者和荷官里應(yīng)外合嗎,但看兩人這架勢,根本不像。除非荷官是天生的演員。
此時的荷官,額頭上滲出一絲細汗。
他把自已的牌一亮,竟然是張10。
莊家的二十點,就這么窩囊的輸給了老頭兒的21點。
旁邊付碼的開始點錢,荷官沖著旁邊的一個工作人員低語幾聲,工作人員立刻走了。
很明顯,這是去找救兵的。
第960章
四門
沒多一會兒,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過來。
這男人個子干瘦,三角眼,招風(fēng)耳。
一到跟前,荷官便主動讓開了位置。
干瘦男看了一眼老頭兒面前如山般的鈔票后,便打開了四副牌,開始快速的疊洗著。
他手速很快,洗牌的動作也很專業(yè)。
每一幅牌,都標準的洗到了八次。
洗過牌,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牌靴打開,四副牌放到里面,對著老頭兒做了個請的手勢:
“請下注!”
老頭兒用他僅有的兩根手指,再次整理下自已蓬亂的頭發(fā)。
他的動作有些滑稽,就像是木梳只有前后兩根梳齒,中間什么都沒有一樣。
老頭兒看了干瘦男一眼,干笑兩聲。
“我玩牌玩的是氣運,你玩牌玩的是技術(shù)。用技術(shù)打運勢,那這個局就不是公平的局。所以,我也就不陪你了!”
話一說完,老頭兒直接起身。
我不知道這老頭是不是老千,但我知道一點,這家伙絕對不簡單。
簡單的幾句話,便把對方的身份叫開。
一回頭,見我站在他身后,老頭兒先是一愣。
接著,便哈哈一笑,說道:
“小伙子,你不會為了半碗面,特意追到這里吧?”
我微微搖了搖頭。
“罷了,我這人還就不愛欠別人的。那天吃了你半碗面,算一下,一共是十一根。如果一根面算一萬的話,那就是十一萬。來,我還你面錢!”
說著,他便從錢堆里點出十一萬,放到我的面前。
這一幕,看的周圍人都是目瞪口呆。
就是純金的面條,一根也不值一萬啊?
這老家伙倒是蠻有意思的,不過我現(xiàn)在不打算要這十一萬。
我倒是對這聽骰黨的小場子,比較感興趣。
“阿公,有沒有興趣,一起搞一把?”
“哦?你也愛賭?”
“不愛,但會!”
老頭兒又是一愣,接著便再次大笑。
“這說法好。去了你的十一萬,我這里還剩五十二萬。你來賭,我看熱鬧。贏了二一添作五,輸了算我的。如何?”
“您老講究!”
我沖著老頭兒豎起大拇指。
走到牌桌前,干瘦男沖著我,冷冷說道:
“下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