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只是她的倒,不是槍打的,而是因為驚嚇,而滑倒的。
我的這一槍,并沒打中他,而是打在了旁邊。
但此時的鄒曉嫻,雙手捂著耳朵,渾身顫栗著,再也沒有了剛剛的高傲。
被保鏢扶起的那一瞬,她才睜開了眼睛。
失魂落魄的看著我,喃喃的說道:
“你,你居然開槍,居然沖我開槍!”
黃阿伯看著我,依舊是一言不發(fā)。
我身邊的太子譚,則輕輕的拍了下我的肩膀,他微微嘆了口氣。
“好了,送你兄弟回哈北吧,這件事結(jié)了!”
我轉(zhuǎn)頭看向太子譚,慢慢搖頭。
“譚老板,事情還沒結(jié)呢!”
“老哈?”
太子譚歪著頭,問了我一句。我則點了點頭。
嘆了口氣,太子譚輕聲說道:
“哎!我把張小姐和齊小姐叫來,就是聽說黃伯夫婦來了,怕事情搞大,想一起勸你。現(xiàn)在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了。剩下的事,自已把握吧……”
太子譚放棄了勸說,或許他也在后悔,不該幫我做這個葬禮。
我頂著雨,拎著槍,慢慢的朝著哈爺走去。
我不是不給太子譚面子,更不是不聽他的勸說。
而是今天,我必須要為朱哥高調(diào)一回。
不然,誰還愿意做我初六的兄弟呢?
當(dāng)我再次走到這群刀手跟前時,這些人互相看了看,都朝后退著。
我用手抹了下臉上的雨水,盯著刀手們,冷冷說道:
“讓開,否則見一個,殺一個!”
話音一落,刀手們立刻退到了兩旁,把哈爺徹底暴露在我們的眼前。
此時的大雨,早已將哈爺頭上的繃帶打濕。
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再次的滲出一抹鮮血。
一見刀手們退后,哈爺急忙喊道:
“你們躲什么,不要躲!”
他的聲音隨著風(fēng)雨,一點點的消失。
而我則一步步的朝他走去,我的左右兩側(cè),跟著老黑和啞巴。
當(dāng)我走到哈爺跟前時,哈爺?shù)纳袂榭謶钟謱擂巍?br />
“初爺,初六爺,您聽我說……”
“說什么?”
我淡淡的反問。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我承認(rèn),是我和魁頭一起商量,才搞的朱兄弟。但我也只是想嚇唬嚇唬他而已啊,可沒想到魁頭卻讓手下下了殺手,把朱兄弟砍死了……”
哈爺?shù)穆曇魩е耷弧?br />
“初爺,您不是不知道我老哈。我就算再恨朱兄弟,我也不可能要他的命��!”
我相信哈爺?shù)脑挕?br />
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就放過他。
我沖著哈爺擺了擺手,說了三個字:
“跟我走!”
哈爺立刻跟著我,朝著朱哥棺槨的方向走去。
此時,幾個壯漢依舊扛著棺材。
而朱哥的遺像,貼在了最前面。
“跪下!”
我冷冷的說道。
哈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路面上的積水,隨之噴濺。
看著遺像,我淡淡說道:
“朱哥,初六不是什么人物。但初六知道什么叫言而有信。我既然答應(yīng)嫂子幫你報仇,那我就一定做到!眼前這個王八蛋,參與了這事�,F(xiàn)在,我就和他清算!”
當(dāng)我再次看向哈爺時,哈爺跪在地上,兩手作揖,臉上求饒:
“初爺,你看我土埋半截的人了,別殺我,行嗎?”
“呵,殺你?我沒那么容易讓你死的!”
我冷笑一聲。
忽然,我一抬腳,踹在了哈爺?shù)哪樕稀?br />
就見哈爺身體后仰,栽倒在滿是積水的路上。
“殺我兄弟,就如同斷我手足。我今天,就先斷你手足!”
我話一說完,上前一步,死死的踩在哈爺?shù)氖滞笊稀?br />
“老黑,動手!”
話音一落,就見老黑舉起斧頭。
斧背朝著哈爺?shù)氖种干希阍伊讼氯ァ?br />
“砰!”
一聲悶響,雨水混雜著血水,高高的噴濺著。
這是我和老黑之間的默契,我們不可能這么輕易的讓他死,更要的是折磨他。
十指連心,這一砸。就聽哈爺發(fā)出嗷嗷的慘叫聲。
“初爺,放了我,我告訴你個秘密……”
伴隨著慘叫,哈爺還在說著。
我不為所動,老黑再次的舉起開山斧。
這一次,他朝著剛剛沒砸到的小手指,再次的砸了下來。
在場的,都是見慣血雨腥風(fēng)的江湖人。
但此刻,還是被眼前這一幕,徹底嚇住了。
此時的哈爺,慘叫連連。
而我的腳離開了他的手腕,踏在了他的腳踝處。
老黑明白我的意思,再次的舉起了斧頭。
就聽哈爺忽然喊道:
“是關(guān)于那個玩刀的丫頭的秘密……”
小朵?
我一愣。
此時的小朵,早已隱匿于人群。
當(dāng)她聽到這一切時,她便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一雙懵懂的大眼睛,癡癡的看向了哈爺。
第931章
吸煙有害健康
當(dāng)初在巴蜀,哈爺曾對那枚金骰子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
他還特意設(shè)局,讓黃澤接近老黑,偷走了那枚金骰子。
并且,他還講過金骰子的主人,也就是柳白羽和謝婉如當(dāng)初在津門衛(wèi)的一段往事。
那時候,我還以為哈爺不過是在幫巴蜀哥老會的大爺辦事。畢竟當(dāng)年謝婉如是哥老會大爺?shù)钠拮印?br />
可現(xiàn)在看,這哈爺一定還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內(nèi)幕。
“你是說我嗎?”
小朵還并不知道當(dāng)時巴蜀發(fā)生的那一切,她只是好奇的問了一句。
而現(xiàn)在,還不是讓小朵參與這些事情的時機。
她性格桀驁,一旦知道了某些事,我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哈爺忍著巨大的傷痛,剛要沖著小朵說話。
我忽然猛的一抬腿,沖著哈爺?shù)哪樕媳闶且荒_。
“啪”的一聲,就見哈爺再次的倒在了積水中。
“王八蛋,你還想在這里轉(zhuǎn)移話題!”
叫罵聲中,我沖著哈爺一腳一腳的踹去。
此時的哈爺,強忍著傷口帶來的巨大疼痛。
在積滿雨水的馬路上,一點點的向旁邊爬著。
而我根本沒停,一腳腳的繼續(xù)踢著。
當(dāng)他連滾帶爬的,爬到了一輛車后。
靠在車身上,哈爺痛苦的喘著粗氣。
“初爺,別打了,你是不想讓那小丫頭知道吧?”
這些老江湖都是老狐貍,當(dāng)我踢他第一腳時,哈爺就知道了我的意圖。
而我蹲在他的面前,從里面的衣兜里掏出半濕的煙。
點了一支,放到哈爺?shù)淖爝叀?br />
“說吧,事情說清楚了,我或許還能給你一條活路!”
哈爺狠狠的抽了一大口,快被雨水澆滅的香煙。呼哧帶喘的說道:
“玩刀的小丫頭,就是謝婉如和柳白羽的女兒吧?”
我盯著哈爺,并沒說話。
當(dāng)初在巴蜀,哥老會的大爺霍雨寒曾說過這段往事。
只是不知道,小朵到底是霍雨寒,還是柳白羽的女兒。
“繼續(xù)說!”
“柳白羽在云滇!”
“什么?哥老會的大爺一直在找他,不是說沒人知道柳白羽的下落嗎?你怎么會知道?”
哈爺捂著心口處,繼續(xù)說道:
“你知道云滇賭王柳云修嗎?”
我心里一震,我想找的人在云滇。
沒想到,小朵的身世竟然也和云滇有關(guān)。
“他和柳白羽是兄弟。不過這兄弟倆,性格迥異,各不相同。柳云修愛好權(quán)勢,貪圖人間富貴。但這柳白羽卻并不這樣,他天性灑脫,游戲人間。千門中有傳言,‘可憐天資柳白羽,不愛千術(shù)愛美女’。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其實早在幾年前,柳家就曾派人到津門衛(wèi)打聽過。恰巧我老哈在津門衛(wèi)人脈還算廣,他們的人便找到了我,和我說了一下這段江湖往事。說如果我有關(guān)于這孩子的消息,就讓我去云滇找柳白羽或者柳云修。并且還說,必有重謝!”
我心里一驚,馬上又說:
“那你怎么沒去?”
“其實,我之前在巴蜀見到那丫頭時,也曾懷疑過,但并不確定。今天再次見她玩刀,想起她的榮門出身,便確定了就是她。之所以沒去云滇,原因很簡單。這件事我貿(mào)然去,勢必得罪哥老會的大爺。在這兩大勢力面前,我老哈就是個屁。他們誰不高興,都可以把我放嘍。所以,我不可能貿(mào)然去云滇的……”
像哈爺這種人,能在江湖中混這么久,完全是有一套他自已的生存邏輯。
在津門衛(wèi),他有一定勢力,但被賀松柏打壓著,沒辦法突破。
于是他便像一只野狗一樣,游走于江湖。
哪里有腐尸爛肉,他便奔哪里去。
“謝婉如也在云滇嗎?”
我追問了一句。
哈爺搖了搖頭:
“這我就不知道了!初爺,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只求你今天放我一馬,我保證這消息不會讓別人知道,更不會告訴云滇柳家的……”
哈爺在我這里,沒有半點信譽。
但我既然答應(yīng)他,今天放他一馬,我自然也會說到做到。
看著有氣無力的哈爺,我直接說道:
“好,我今天可以放過你。但記得下次見面,你欠朱哥的,我都會還給你!”
說著,我指著遠(yuǎn)處的方向,冷冷說道:
“自已爬回去。見到魁頭的時候,記得告訴他,等著我。這筆賬我一定會和他算的……”
哈爺連連點頭,拖著一身的傷,在暴雨中慢慢的走著。
而他身后的不遠(yuǎn)處,黃澤不遠(yuǎn)不近的跟著他。
其實我也很奇怪,為什么黃澤對哈爺如此忠誠。
哈爺混到如此地步,她竟然還是不離不棄。
…………
一行人把朱哥送到了高速路旁,棺材抬上了車。
黃潤抱著孩子,站在車邊和我們做最后的告別。
而我從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黃潤。
“嫂子,這里是一百萬。我們幾個兄弟給你湊的路費,你拿好。密碼我發(fā)到你的手機里�;氐焦焙螅惺虑榭梢噪S時找荒子和鄭老板……”
黃潤堅持不要,但我還是把卡放到孩子的襁褓中。
看著熟睡的孩子,我又說了一句。
“等孩子長大,告訴孩子。她有一個嗜煙如命的老爸,但這個老爸卻為她戒了煙!”
說著,我又看向了荒子,安排說:
“荒子,回去幫嫂子把朱哥的墓碑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