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卓一指看著我面前的骰子,又問:
“你知道這招斜立骰子的學名叫什么嗎?”
我搖頭。
這我倒不是撒謊。
六爺教我時,也沒告訴過我這招兒的名字。
之后我和六爺走南闖北,也從未見人有過這手。
“這叫鳳立云端!”
卓一指解釋道。
“是梅洛當年獨創(chuàng)的搖骰方式。也是用這鳳立云端,他在南粵才贏了聽骰黨那招塔疊羅漢……”
塔疊羅漢我倒是知道。
就是把骰子以層疊的方式,摞在一起。
最上面的一粒,是夾在兩粒骰子之間,形成一道斜杠。
這樣看著,也是零點。
只是塔疊羅漢,只適用于六粒骰子。
骰子數(shù)量一旦多了,就完全沒用。
因為,不能完全掩蓋下面的骰子,會導致露出點數(shù)。
“那你這手,是和梅洛學的?”
我開口又問。
卓一指笑了下,搖頭說道:
“我倒是想和他學,可惜沒那個機緣。當初梅洛和聽骰黨的人,不過是千術(shù)切磋。分出勝負后,兩人成了朋友。梅洛便把這手活兒,教給了聽骰黨。我是從他那里,學到這手鳳立云端的。不過據(jù)我所知,全天下會這手的人,不超過五人!這其中,就包括你我!”
第389章
心亂如麻
卓一指之所以和我說這些,他是想套出我的師承。
但他的話,卻聽的我心里一顫。
天下會的,不超過五人。
除了我父親和聽骰黨的人,再加上我和卓一指。
那剩余的一個人,便是六爺。
想到這里,我更是一驚。
莫非,六爺認識我父親?
不然,他怎么會我父親獨創(chuàng)的手法?
一時間,我的腦子亂成一鍋漿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想著,就聽鄒天生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卓先生,不用和他廢話。開第二局吧?”
卓一指點了點頭,他剛要說話。但我卻馬上搶先說道:
“等一下,我要出去透透氣。二十分鐘后,開局!”
如果說我剛剛要毛巾擦手,故意磨蹭時間,不過是為后面鋪墊的話。
那此時,我內(nèi)心真的有些亂。
我必須要靜一靜。
把剛剛這些問題,好好消化一下。
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
此時,已經(jīng)是夜晚。
半空處,半月高懸,寒星點點。
江面上,江風陣陣,冷風襲人。
這江上,除了我們的賭船外。
還有一些小船,在不遠不近的距離處,隨江水飄蕩著。
我點了支煙,靠著欄桿,看向遠處。
一時間,心里竟有些迷茫。
我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了。
雖然六爺,教我一身本事。
但我對他,卻是一無所知。
甚至于,我連他的真名都不知道。
難道,他真的認識我父親嗎?
可兩人又是什么關(guān)系呢?
我正胡思亂想時,旁邊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沒事吧?”
一轉(zhuǎn)頭,就見蘇梅正朝我走了過來。
“沒事!”
我抽了口煙,緩緩吐出。
香煙混合著哈氣,形成白茫茫的一片煙霧。
蘇梅握著欄桿,輕輕的晃了兩下。
“其實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沒必要苦苦尋覓答案的。或許有一天,當你不再尋覓時。答案可能就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
蘇梅聲音溫婉,聽著異常動人。
但我卻不由一怔,轉(zhuǎn)頭看了蘇梅一眼。
我越來越覺得,這蘇梅太不一般了。
她隨口的一句話,就好像是在回答我心中的疑惑。
“如果永遠都不出現(xiàn)呢?”
我反問。
蘇梅淡然一笑,看著我,輕聲道:
“怎么會?萬事都一樣,有山窮水盡,就有柳暗花明。有匿影藏形,就有水落石出……”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問說。
蘇梅搖頭。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你有心事。我覺得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不是去考慮其他。而是應(yīng)該想怎么贏了眼前這一局……”
蘇梅說的很有道理,我又問說:
“那你覺得我能贏嗎?”
“當然,你一定會贏!”
“為什么?”
“因為你是初六,我的初六爺!”
話一說完,我們兩人相視一笑。
可我真的能贏嗎?
我不知道。
再次回到船艙,大家正在低聲聊著天。
見我回來,鄒天生便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
“初六,你如果怕輸不想賭你就直說。何必這樣磨磨蹭蹭,拖延時間呢?”
我沒理會鄒天生的冷嘲熱諷。
走到牌桌前,我直接對卓一指說道:
“卓先生,說吧。這局怎么玩?”
卓一指沉穩(wěn)依舊。
指了指李瘸子旁邊的撲克牌,說道:
“軟牌,梭哈規(guī)則,單指摸牌。大者為贏。怎么樣?”
我之前就知道,他之所以有卓一指這個綽號。
主要就來自于他一指出千的手法。
現(xiàn)在,他將用他最擅長的手法,來和我對局。
“可以!”
我點了點頭。
卓一指又說道:
“你和大老板賭的是手掌,不如我們也加點注碼,怎么樣?”
“怎么加?”
卓一指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銀行卡,沖我比劃一下,說道:
“你我各換200萬籌碼,作為這局的注碼,如何?”
“好!”
我再次點頭。
但心里卻覺得有些好笑。
這卓一指千術(shù)確實高超,心態(tài)穩(wěn)又自信。
但他臨時加注。不過是他想趁這一局,再贏點外快而已。
李瘸子打開一副撲克,在桌面上攤成一個扇形。
接著,便沖我倆人說道:
“兩位,請驗牌吧!”
就見卓一指拿起底下的一張撲克,手指微動。
整副撲克,便形成一陣起伏的波浪。
得心應(yīng)手中,又瀟灑自如。
但我清楚,像卓一指這樣的高手。
他的這種做法,并不是炫技。
他是在用這樣的一種方式,來記牌序而已。
卓一指驗了牌,李瘸子看向我,說道:
“請驗牌!”
我看了一眼桌面上攤開的牌,微微搖頭。
“算了,我不用驗了!”
“不驗了?”
卓一指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今天這局,賭具都是鄒曉嫻提供的。
加上剛剛卓一指驗牌時,我也已經(jīng)記清楚現(xiàn)在的牌序。
接下來,比眼力比記憶力的時刻。
因為要看看,我們到底能記住多少張牌序。
李瘸子不是專業(yè)荷官,洗牌的手法也和一般的棒槌并無兩樣。
我和卓一指死死的盯著他的手。
左手的牌幾張一落,右手的牌幾張插花。
這都是需要我們看出來,并且還要記住。
我和卓一指分別下了十萬的籌碼,李瘸子便立刻說道:
“卓先生,你先開始抽牌!”
卓一指面色沉穩(wěn),看著牌堆,想了一會兒。
忽然,就見他單指一動。
“嗖”的一下,從牌堆里抽出一張暗牌。
輪到我時,我隨意的抽了一張,扣在桌上。
第二張牌抽完。
卓一指的明牌,是一張黑桃10。
而我的明牌,則是一張紅桃2。
卓一指很自信,他連自已的暗牌,看都不看一眼。
但我還是把牌翹了起來,隨意的看了一眼,是張梅花6。
我看牌的幅度很大。大到我身后的人,都能清楚的看到這張梅花6。
李瘸子看向卓一指,說道:
“黑桃10大,請先下注!”
卓一指拿起三個十萬的籌碼,扔到桌上,淡淡說道:
“三十萬!”
“跟了!”
我也拿起籌碼,扔了過去。
實際上,我倆這是在做無用功。
因為是一局定勝負,下不下籌碼都無所謂。
但他之所以這樣,是想在最后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