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想做?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工作。要不是我看你做事穩(wěn)重,反應也快,感覺你能吃這碗飯,我才叫你來的。你居然說不想做?”
梅姐問。
“對,我不想做。和這里相比,我更喜歡洗��!”
“為什么?”
梅姐追問。
“因為在洗浴,我可以天天看到你!”
我的回答,讓梅姐有些哭笑不得。
她看我的眼神,也從開始的好奇,變成像看個傻子一樣。
當然,我只是開了個玩笑。
我學了整整十三年的千術(shù),卻在賭場做個配碼。
如果被六爺知道,他一定會打斷我的腿。
和在洗浴不同,在洗浴我可以是最底層的服務生。
畢竟那里,我什么都不懂。
但只要進了賭場,這里就必須是我的天下。
在賭場,我只能有一個身份。
那就是爺!
初六爺!
梅姐正一臉無奈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
這手機是上個月,我買同事的二手諾基亞3310。
一接起來,就聽對面?zhèn)鱽砗钴姷穆曇簟?br />
“初六,老地方,惠買超市,趕快來,要開局了!”
侯軍是我們洗浴男浴區(qū)的組長。
他長得白白嫩嫩,又能說會道,深得梅姐喜歡。
至于他說的老地方,是他一個朋友開的一個小超市。
平時下班后,他會召集一些同事,去那里炸金花。
而我,也經(jīng)常去。
和梅姐打了聲招呼,我便直接走了。
侯軍說的惠買超市,是個臨街的小超市。
我們平時玩的時候,都會去后面的一個小房間。
等我到時,小房間里已經(jīng)有五六個人了。
這幾個人,我都認識。
除了我們洗浴的幾個服務生之外,還有一個是侯軍的發(fā)小,兩人關(guān)系很好。名叫鄭成,外號老黑。
老黑身高體壯,長相兇狠。
還有一身健碩的肌肉。
任誰看著,心里都有幾分打怵。
據(jù)侯軍說,老黑曾是省散打隊的,身手極好,本來就要進國家隊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了,把省體育局某個領導的小老婆給睡了。
領導知道后,雷霆震怒,直接把他開除。
回到我們哈北市后,也沒什么干的,就一直在外面亂混。
沒事時,就去洗浴找侯軍。
平時我們炸金花,他也跟著玩。
侯軍平時都是一個人來,這次還把他女朋友陳曉雪帶了過來。
陳曉雪是我們洗浴的按摩技師,長得還不錯。
只是說話尖酸刻薄,有些勢利眼。
對于我們這些底層的服務生,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偶爾有服務生和她打招呼,她也是鼻孔朝天,裝作聽不到。
見人夠了,侯軍就喊老板拿撲克,開局。
這局不大,五塊錢底,十塊錢封頂。
也就是說,最大只能叫十塊錢。
不過有人要是悶牌叫十塊,看過牌的人,就要二十才能跟。
聽著感覺牌局不大,但一場下來,也常常有一兩千塊的輸贏。
要知道,這些服務生,一個月的工資才一千塊錢。
經(jīng)常是一場牌局結(jié)束,就輸了一個月的工資。
而在這個牌局上,我從來不出千。
不是我心懷慈悲,不忍下手。
而是我不出千,也能照樣贏錢。
我能在外面租房子,不住公司提供的集體宿舍。
靠的就是在這個局上贏的錢。
其實,這并不是我運氣多好,或者是技術(shù)有多高明。
而是這里有人認識牌,恰好我也認識而已。
認識牌的人,就是侯軍。
他每次讓老板拿來的撲克,都是老千撲克,也叫魔術(shù)撲克。
這種撲克,看著和正常撲克沒有任何區(qū)別。
但實際每張牌的后面,都有一個細微的記號。
通過這個記號,就可以認出花色和點數(shù)。
這種連入門都算不上的出千方式,自然瞞不過我。
所以我根本不用出千,一樣可以贏錢。
只是我為了不打草驚蛇,也會故意放水輸幾場。
這樣可以保證,我不被任何人懷疑,順利在這個局上搞點零花錢。
牌局開始,大家像往常一樣,聚精會神的玩著。
侯軍雖然認識牌,但他有個毛病,眼神不太夠用。
有時候他看了一兩家人牌后,別人的牌,他就看不到了。
畢竟總玩牌的人,習慣把撲克合在一起,不可能把三張牌分開放著。侯軍最多也只能看到上面的一張。
加上今天侯軍的運氣也不太好。雖然知道自已底牌,但不知道對方三張牌都是什么,和別人悶了幾把,竟然全都輸了。
平常的牌局,基本都是侯軍贏。
今天輸了幾百塊后,他心態(tài)就有些崩,嘴里開始不停的罵罵咧咧。
這一把是洗浴的一個同事坐莊,他開始發(fā)牌。
我運氣不錯,發(fā)了一個梅花的A、J、10的同花。
侯軍的運氣似乎差了點兒,他發(fā)了一個黑桃的k、9、7的同花。
因為我坐在侯軍斜對面,老黑的上家。
有虎背熊腰的老黑擋著,加上距離有點遠。
牌發(fā)給我時,侯軍根本就沒辦法看清。
我迅速的把梅花A放到最下面,梅花10放到最上面。
這樣就算侯軍看到了我的梅花10,也無所謂。
一見自已是黑桃k的同花,侯軍便開始演戲了。
“媽的,今天悶輸好幾把了,我就不信這把還輸?我下10塊……”
說著,便扔了10塊錢。
接連兩家都棄了牌。
而我上家因為也輸了錢,著急翻本,便悶跟了十塊。
他的牌我和侯軍都知道,是一個對7。
到我時,我也悶跟了十塊。
第6章
不賭為贏
輪到老黑,別看老黑虎背熊腰,看著勇猛剛武。
但他玩牌的風格,卻很小心,幾乎很少悶牌。
這把也一樣,他看了一下自已的牌,是一手散牌,便直接棄牌了。
場上只剩我們?nèi)摇?br />
侯軍繼續(xù)悶牌下注,上家和我也繼續(xù)悶跟。
幾輪過后,侯軍有點心虛了。
他把老黑朝后推了一下,說:
“你往后點,你擋著我都看不到初六了……”
老黑便靠在椅子上。
侯軍則盯著我的牌,看了又看。
我知道,侯軍只看到了最上面的一張。
下面的牌,他根本不知道。
但我故意把第二張牌露出一個角,同時用手指摁住識別花色的記號。
這樣侯軍只能看到我是一張J,卻根本看不到是梅花J。
一張10,一張J。
侯軍認定,我最大的也不過是個順子。
他心里踏實不少,便開始繼續(xù)悶牌。
幾輪過后,我上家有些膽怯了。
他便看了下牌,見是對7,猶豫了一會兒,跟了20塊錢。
對7在炸金花中不算大。
但他覺得,我們?nèi)齻誰都沒看牌。
萬一我和侯軍都是散牌,或者小對子,那他對7就贏了。
見他看牌,我也裝模作樣的拿起牌看了看。
畢竟這種小局,不能弄的太狠。
牌桌上也有三四百塊了,我可以見好就收。
看了牌,我故意猶豫了一會兒,才下了20。
侯軍見我猶猶豫豫,他更加確定。
我最大就是個10、J、q的順子,或者順子都沒有,可能就是一對。
這下侯軍膽子更大了,他下了十塊,同時故意說道:
“撐死膽大,餓死膽小的。媽的,這把我就不看,和你們悶到底!”
對7一看我還跟,而侯軍也不看牌。
他想了下,選擇直接棄牌。
場上只剩下我和侯軍,我下20,他就悶跟十塊。
我們兩來回下了十幾輪后,侯軍又開始猶豫。
畢竟,他沒看到我那張J是什么花色,更沒看到我第三張牌。
他回頭看了看陳曉雪,問說:
“老婆,要不咱們也看下牌?”
陳曉雪卻絲毫沒猶豫,直接搖頭說:
“不看,和他悶到底!”
我一聽便明白,這個陳曉雪也認識牌。
看來侯軍知道自已眼神不夠用,特意把陳曉雪帶來,幫他看這些人的牌。
只是可惜,陳曉雪坐在侯軍的身后,同樣被老黑擋著,也看不清我的牌。
又下了幾輪,侯軍忽然停了下來。
我以為他是猶豫,要不要開我牌。
可沒想到,他忽然身體前探,猛的一伸手,竟想扒拉開我的三張牌。
我急忙摁住,同時怒視著他。
“你干嘛動我的牌?你認識牌�。俊�
我本想點點侯軍,讓他老實點兒。
可沒想到,侯軍竟把我當成棒槌,一梗脖子,沖我嚷道:
“你特么放屁,我要認識牌,能輸這么多?行了,我悶開你!”
悶開,就是他不看牌,也不用翻倍,直接和我比牌。
侯軍說著,把自已的三張牌猛的掀開。
眾人見他竟悶了一個黑桃k的同花,便說道:
“這把候組長牛b,悶了個同花,穩(wěn)贏了!”
“是啊,一把牌直接翻本,還是組長厲害!”
洗浴的兩個同事,都拍著侯軍的馬屁。
而侯軍盯著我,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