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霍邵澎看上去比她?自如多了，或者說他從沒有過不自如的時候。
這下虞寶意有了拒絕的主動權(quán)，說話都硬氣了點：“我自己開了車，可以叫代駕。”
她?在南城買了車，原本?也想直接買套公寓，但關(guān)知荷反對她?在內(nèi)地工作長住，硬是不讓虞海和以及虞景倫給她?全款買下。
但爸爸和哥哥也不忍心?她?吃什?么苦，背地里給得不少，所以她?租的地方也比一般打工族要好上太多。
霍邵澎有些意外?。
他沒刻意留心?過這個問題，F(xiàn)lorence也沒提到虞寶意在內(nèi)地有車的事，否則他今天?就不帶司機過來了。
誰送誰，不都一樣。
霍邵澎覺得今夜不宜逼她?太緊，對待獵物，理應(yīng)張弛有度，何況她?還碰到了挫敗的事情。
“那你回家?小心?�！�
他留下這句，不會讓她?聽了否定今晚愿意依靠他那個狀態(tài)的話。
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慢慢養(yǎng)出?習(xí)慣。
習(xí)慣最是難戒。
“好，再見霍生。”
虞寶意逃竄似的走?了。
她?安分守己叫了代駕，回到家?洗完澡才重新摸上手機。
一打開微信，直接怔住。
她?快速切到短信界面，有一條匯款通知，銀行居然能大半夜發(fā)過來。
微信上，霍邵澎給她?留了一句話。
「寶意，這是上次打德州你贏的錢。」
她?贏的錢。
有……那么多嗎？
多到她?甚至可以當?《先?聲奪人》的冠名贊助，或者單獨操辦一檔綜藝時不用為資金發(fā)愁，甚至……創(chuàng)辦一家?屬于自己的公司。
YI：「霍生，我不能要你的錢」
Fok：「你贏的」
YI：「沒有那么多」
Fok：「寶意，我只是把該給你的給你，剩下的路還是要你自己選擇，至少，你完全有底氣把你的朋友們接走?，對嗎」
微信上，YI旁邊很久沒有顯示正在輸入了。
霍邵澎沒有等?，偶爾睨一眼，沒有絲毫動靜，可能睡了，也可能還在糾結(jié)要不要這筆錢。
虞寶意猜出?德州贏的錢沒有那么多，卻不知道多出?的，也是她?應(yīng)得的。
或者說……別人還給她?的。
她?好給別人留面子，他卻沒有這種?好心?。
雖說有越過他和虞寶意關(guān)系的邊界，代替她?處理這件事的嫌疑……
但他不在乎。
是又如何呢？
Florence從副駕回頭看了Boss一眼，心?領(lǐng)神會地提起：“霍生，沈生那邊估計已經(jīng)焦頭爛額，除了三倍賠償霍氏的損失外?，他別無辦法，要么坐牢�！�
“他不會的�！�
“當?然不會，這下可以把虞小姐當?時借給他的錢要回來了�！�
要回來。
霍邵澎往身旁沒人坐的地方淡瞥了眼，那兒躺著?一個黑色筆記本?電腦包。
這是從酒吧出?來時，司機從虞寶意手上接過的，當?時她?也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會坐霍邵澎的車回家?。
這樣?xùn)|西，她?又打算什?么時候要回來呢？
第27章
補償
第二天，
虞寶意睡醒，差點把家都掘地?三尺也?沒找到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在哪。最后一拍腦袋，想起昨晚電腦包被霍邵澎的人拿走的事?。
她電腦里?有很重要的東西，
還有仍在完善的企劃案，
只能硬著頭皮打?擾忙碌的霍生。
正是?早上八點半，
她祈禱大?忙人可千萬別在開會或者什么。
可電話響了許久，始終沒有人接。
虞寶意煩躁地?抓了把剛剛梳好?的頭發(fā)，
只打?了一個，沒敢再打?擾，
反正霍邵澎看?見后一定會回的。
她在腦子里?捋了下企劃案的內(nèi)容，
粗粗打?好?腹稿，
準備出門給?手上這檔綜藝談贊助。
不止要談贊助，還得找新攝制組，連原先她用慣的場工，估計這兩個月的時間也?會被宋青可那邊占得滿滿當當。
剛上車，一個來?自香港的電話號碼打?進她手機。
虞寶意看?這個號碼有點眼熟，劃了下接起。
“喂？邊位？（哪位）”
“Bowie？系、系伯母啊�！�
虞寶意詫異地?復(fù)看?了下電話號碼，確實好?像是?沈景程的母親楊美樺。
她沒寒暄，直入主?題：“早上好?伯母，
找我有什么事?嗎？”
“你現(xiàn)在在哪里?啊？伯母來?找你好?不好?？”
“我在內(nèi)地?，
就別奔波了，下次回香港我來?探望你好?嗎？”
楊美樺明顯哽咽了下，“你還愿意來?探望伯母，好?孩子……”
虞寶意聽出不對，而且楊美樺的電話能打?到她這，
說明沈景程可能發(fā)生了什么事?，母子倆無法處理的事?。
她問：“發(fā)生什么事?了伯母？”
“景程、景程他……”楊美樺講話音調(diào)細細柔柔的，
配上輕微的哭腔，有些字音直接吞掉了，“昨晚鬧、鬧著要自殺，藥都買好?了，被我發(fā)現(xiàn)后勸下來?……”
“自殺？”虞寶意蹙眉。
“這傻孩子……”楊美樺嘆了聲氣，“之前開公司不是?借了你兩百萬，我也?知道他該還你的，但你肯定沒催他對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非急著還給?你，然、然后……”
虞寶意聽得似懂非懂：“然后呢？”
“然后他用別人合作給?他的錢，買了壞的材料，被發(fā)現(xiàn)了，他說是?一個大?老板介紹的渠道……現(xiàn)在合作那人要索賠，否則就報警抓他坐牢。傻孩子啊，這怎么辦才好?。”
虞寶意不知道楊美樺是?不是?故意說這番話。
和沈景程在一起兩年，她對楊美樺的印象是?最傳統(tǒng)的那種循規(guī)蹈矩的婦人，自己在背后默默提供精神支持，日?夜盼著兒子成?才。
但這份支持，某些時候也?是?壓力，對沈景程來?說。
虞寶意不知道這番話是?不是?早有準備，但楊美樺一定是?故意找她。
“伯母，錢我可以不要，但這是?他自己犯下的錯誤，該有承擔代價的覺悟。”
楊美樺一聽，目的暴露得徹徹底底：“Bowie，不行的，我就這一個兒子，你幫幫他好?嗎？你們?家在香港有錢也?認識人，幫幫他救救他吧�！�
“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庇輰氁鉀]對長輩用太冷淡的語氣，“哪怕還沒分手，這件事?我也?不會幫他�！�
“景程他都要自殺了，伯母知道你們?不在一起，可他也?知道錯了，你、你知道他走到現(xiàn)在多不容易……”
“正是?因為不容易，才更要珍惜自己的羽毛�！�
而不是?覺得自己攀上了霍氏，人家出手闊綽，卻也?不是?冤大?頭，讓他拿著工程款去買劣質(zhì)低等的建筑材料。
一旦處理不好?，是?會出人命的。
屆時，所有輿論關(guān)注焦點都會集中在霍氏頭上，既然人家現(xiàn)在察覺了，又憑什么放過你？
楊美樺沒讀過什么書，連求人也?是?最簡樸的話語：“我真系就哩一粒崽啊，你唔幫距真系無人幫距了，距會死?的……（我真的就這一個兒子，你不幫他真的沒人幫他了，他會死?的）”
另一方面，虞寶意不信沈景程會真的自殺。
果然，下一秒，手機里?傳出像爭搶的聲音，安靜了會，說話的已經(jīng)是?沈景程了。
“你不要再張口閉口為了我行嗎？”虞寶意不耐煩地?打?斷他，“什么都是?為了我，我怎么不記得我向你提過這樣?的要求呢？”
“少扯我Mommy�！庇輰氁庹Z氣已然不悅，“是?，Mommy對你做過很不公平的事?情，那兩百萬就當是?我替我Mommy補償你的，不用你還，也?不要將你行差踏錯的原因歸咎到我身上�！�
她掛了，只聽到最后那聲微弱的哀求的“Bowie”。
偏生她剛掛斷，霍邵澎的電話好像掐著點，也?來?了。
虞寶意接起，整理了一下心情和語氣，直入主?題：“霍生，昨晚我落下了一臺筆記本電腦在你車上，請問什么時候方便過去拿？”
“現(xiàn)在，我把地?址發(fā)你�！�
“好?，謝謝�！�
“路上小心。”
因為這句“路上小心”，虞寶意掛斷的動作遲了短瞬，微微側(cè)目，發(fā)現(xiàn)他也?沒掛。
屏幕上的通話時間不因任何事?情而暫緩，一秒又一秒地?流走。
她看?著，又不知道想看?見什么，只見漆黑的背景下反映出一道暗沉沉的影，是?她呆滯不動的身體。
虞寶意乍然回神，摁下掛斷，身體似支撐不住，伏在方向盤上深呼吸了好?久。
五分鐘后，一臺白色保時捷駛出停車場。
霍氏分集團在內(nèi)地?分布得并不算多，可恰好?南城CBD有一座大?樓屬于他們?，據(jù)說當年投標投了過億元，報紙刊登得處處可見，也?是?如今金融頻道中常說的霍氏正式進入內(nèi)地?市場的風(fēng)向標。
虞寶意停好?車，從地?下停車場進入大?堂，環(huán)顧四周后沒看?到霍邵澎的人。
她在心底小小埋怨了句，還是?輕車熟路找到前臺，預(yù)備再經(jīng)歷一次那天的閉門羹。
“寶意�！�
她尚未回頭，眼前這個正看?著她的前臺小姐蹭一下站起身，連帶同樣?坐前臺的幾位同事?，腰板打?得筆直，紛紛喊起“霍生”。
虞寶意望向那側(cè)，一共兩個人。
男人一襲剪裁合身考究的西服，身型儀態(tài)出眾得令人無法忽視。而Florence則抱著薄薄一沓文?件，微笑站在霍邵澎旁邊。
她頓時慌了手腳，恨不得用手袋擋住自己的臉，快步過去，“霍生，那那個……我電腦呢？”
“在上面�！�
“要不……”
虞寶意非常不想麻煩別人，但更不想大?庭廣眾下被叫了一聲寶意后，還要跟著這位頂頭大?BOSS上辦公室。
“我等下還有事?，F(xiàn)lorence，你能替我拿下來?嗎？”
Florence的笑容多了些不可名狀的意味，“虞小姐，我一會要替霍生送文?件，抱歉幫不了你了�！�
虞寶意兩只手在背后握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勾在一起，緊急思考要怎么辦。
霍邵澎知道她在想什么，卻不介意同她在一起時被打?量，不然也?不會提前結(jié)束會議下來?接她。
他云淡風(fēng)輕地?堵死?了她所有退路，“走吧�！�
走、走吧？
虞寶意看?了眼，大?腦還沒同意，腳先邁出去了。
只有兩人進入了電梯，F(xiàn)lorence頗有閑情逸致，送他們?到電梯口，微笑與虞寶意擺手說一會再見。
梯廂中，很自然的沒人講話。
走出電梯那一小段路，也?很自然的沒人講話，仿佛她只是?來?拿一臺不小心落在他那的電腦而已。
可是?……不正是?如此嗎？
虞寶意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
“進來?吧�！�
霍邵澎的辦公室很大?，天頂做了挑高設(shè)計，仿佛是?為了大?樓最頂層冬冷夏熱的客觀缺點考慮，中央空調(diào)的出風(fēng)口會比普通辦公室多一些。
這兒能看?見整個南城。
虞寶意沒用這樣?的視角觀察過這座城市，壯觀、繁華，鱗次櫛比的建筑在太陽下鍍上一層輕微的金色光暈。
“坐。”
“坐、坐？”虞寶意有些拘謹，“霍生，我拿了電腦就要走了，有事?，真的有事?�！�
“電腦在那�！被羯叟焓疽饬讼虏贿h處的茶幾，旁邊沙發(fā)果然躺著一個黑色電腦包。
虞寶意迫不及待過去，“謝謝，麻煩霍生昨晚替我保管了�！�
她拎起就想走，誰知背后猶如射來?一箭，將她的腳步釘在原地?。
“不和我談?wù)勆蛏氖?？”霍邵澎慢條斯理地?濯洗著茶杯，冒出淡白色熱氣的水流偶爾濺上他的指，“寶意，我當初可是?聽了你的話，才選擇用他的�！�
虞寶意緩慢回身，沒過去，“這件事?……如果霍生需要我表態(tài)的話，那我的意思是?，該怎么辦就怎么辦。當初我向霍生推薦沈景程，是?我不負責(zé)任，識人不清，間接對霍氏造成?損失，對不起�！�
她一口氣講完，把話說得無可指摘。
霍邵澎抬眼望她，手上動作未停，直到壺中倒出金黃色澄澈的茶水后，才做出請她坐下的手勢。
“既然造成?了損失……”
他講話節(jié)奏并不快，又仿佛故意將虞寶意的心臟攥起。
“寶意，你現(xiàn)在需要補償我，是?嗎？”
第28章
尖叫
“補償？”虞寶意被他這個用詞說得心頭一緊，
“可難道不?是沈景程需要補償……”
霍邵澎再度做出邀請她落座的手勢，等她坐下，方才啟聲：“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