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見一個面冠如玉的少年身著華麗的白藍(lán)色錦袍,眼神露出些許厭惡之色的站在原地。
雙手負(fù)后輕搖折扇,眼神中滿是倨傲。
眉頭微皺,偶爾看向那頭發(fā)花白的老伯滿是厭惡之色。
身旁仆人一個個將少年護(hù)在中央,四五個人一擁而上,將老者的年糕攤子掀翻。
將那些熱氣騰騰的粘糕都踩得稀爛。
老者跪在地上眼眶微紅,伸手想要將那些年糕護(hù)住。
“別……別踩……別踩啊……”
“這…這些都是新做的�。�!”
砰��!
老頭被那些惡仆踹倒在地,其中一人更是惡狠狠地說道。
“老不死的,不交錢還想擺攤?”
“不知道這一片都被我們趙家買下來了么?!!”
這一幕頓時引來了不少人的指責(zé),可沒一會指責(zé)聲就消失。
那些仆人惡狠狠的盯著說話之人,一時間眾人也只好閉嘴。
孟婉舒從人群中剛好看到倒在地上的老者正是剛剛自己買年糕的那位。
頓時臉上閃過一抹怒色,看了一眼那少年,卻也不好多說什么。
她記得小瞎子所說的話,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管閑事才是真的。
孟婉舒深知自己改變不了什么,嘆了口氣于是轉(zhuǎn)身離去。
可就是這一個轉(zhuǎn)身,卻被趙元麟看在了眼中!
原本他被父親派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怨氣頗大,沒想到竟然能夠在這里見到氣質(zhì)這么好的女子。
十三四歲的少女已經(jīng)出落的亭亭玉立,眉眼之間更是多了幾分青澀的純潔。
和他平日里玩弄的那些風(fēng)塵貨色不一樣��!
“狗三,那個女子少爺我看上了,跟上去!”
一個賊眉鼠眼的仆從抬眸看了一眼遠(yuǎn)去的孟婉舒,頓時心中了然。
看其穿著和手里拿的東西,一看也不是什么大戶人家,這種家境一般的女子最好搞定了。
個子矮小身材干瘦的狗三弓著身子,那股子猥瑣勁兒就算是滿臉堆笑也掩蓋不了。
狗三連連點(diǎn)頭,賠笑道:“少爺你放心,小的這就去辦!”
趙元麟嘴角微微上揚(yáng),心中蕩漾,甚至已經(jīng)在幻想接下來的事情了。
折扇拍打在狗三腦袋上輕聲笑道:“辦的漂亮點(diǎn)�!�
說話間從袖中掏出一枚大金錠丟給狗三:“剩下的都是你的�!�
狗三眸光一亮,連連點(diǎn)頭。
“滾蛋!看什么看,都散了��!”
待趙元麟離去之后,狗三微微站直了身子,冷笑一聲將老頭的推車踹倒。
“告訴你,一個月,三貫銅錢�!�
“不交就別來擺攤,擺一次我砸一次!”
披頭散發(fā)頗為狼狽的老者不顧臉上的鮮血,胡亂擦了一把,眼露為難之色的開口道。
“大…大老爺……”
“不是先前還是一貫銅錢一個月么?”
“這…這這…這怎么剛過了兩天就漲了這么多��!”
狗三從地上捻起被踩爛的年糕塞進(jìn)老者的嘴里,歪了歪腦袋,眼神陰狠的開口道。
“一貫?”
“呵,我身邊的兄弟們不吃飯么?”
老者屈辱的將嘴里混雜著泥沙的年糕咽了下去,連連點(diǎn)頭。
“是是是,小老兒我知道了……”
“哈哈哈哈,狗哥還是夠意思。”
“一點(diǎn)眼力見沒有,狗哥,剛才大少爺說什么了?”
狗三微微一笑,把那金錠在眾人眼前晃了晃。
“去,城里前段時間不是抓了個人販子老太太么?”
“叫什么來著?梅姨?去把她給我喊過來。”
“另外去個人,想辦法把那個小丫頭拖延一下�!�
身旁幾人聽吩咐,立馬著手去做。
狗三露出一口黃牙,有些猥瑣的佝僂著身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之前那個小丫頭他早就看見了,若不是趙元麟,他就自己享受了。
不過……他一想到趙元麟的性格,未必他們這些兄弟們沒機(jī)會!
“嘿嘿,真水靈啊……”
很快,孟婉舒就發(fā)現(xiàn)了有些不對勁兒,好像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人故意攔著自己一般。
無論自己怎么走,都甩不掉這些人。
一股莫名慌亂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一個陰暗的破巷子里,狗三看著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嫗皺了皺眉。
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男人皺眉道:“你確定這就是那個梅姨?”
“這特娘慈眉善目的也看不出來啊……”
老嫗聲音溫和的緩緩開口:“大人這就不不懂了�!�
“老婆子我不這樣……哪里會有那么多人上當(dāng)呢?”
“博取同情心,就是干我們這行的基本功。”
狗三聞言頓時露出一臉玩味之色,直言道:“那就交給你了,事兒辦成了,賞銀三十兩�!�
老嫗聞言頓時眼底閃過一抹精芒,連連點(diǎn)頭應(yīng)下。
從背后的包裹里掏出一身破爛發(fā)臭的衣服就換上了。
原本打理好的頭發(fā)胡亂抓了幾把,雙手在地上蹭了蹭,指甲都沒放過,又把臉弄得臟兮兮的。
狗三看著如今的老嫗,氣質(zhì)前后天差地別。
若是說之前是名門望族的老祖宗,那現(xiàn)在就是落了難的老祖宗。
就連見慣了三教九流的狗三,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剛到鎮(zhèn)子上的李觀棋就興沖沖的跑到了酒鋪。
一個略微發(fā)福的中年男人一看到是李觀棋來了,并沒有想象中的嫌棄。
反倒是十分熱情的招呼道:“哈哈,小瞎子,你可是好久沒來了��!”
李觀棋聽著老板熱情的招呼聲忍不住打趣道。
“趙老板倒是最近生意越來越紅火啊,胖了不少啊?”
酒鋪的趙老板聞言也不惱,他倒是覺得李觀棋是他的貴人。
自從李觀棋來買酒之后,自己這酒鋪?zhàn)由馐窃絹碓胶�,越做越大�?br />
你來我往和李觀棋的關(guān)系就熟絡(luò)起來了。
趙大福端著瓜子遞過去:“老樣子?”
李觀棋想了想,自己還答應(yīng)給孟叔叔打酒,干脆的說道:“四壇桂花釀。”
趙大福笑著點(diǎn)頭,朗聲吆喝道:“老主顧,四壇~桂花釀!”
李觀棋聞言頓時忍不住開口道:“嘖,還喊上一聲老主顧,怎么著?怕你伙計給摻水啊?”
趙大福聞言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擺手道。
“可不能亂說,哪敢啊?”
“我趙大福做生意就靠一個誠信,喊著玩的……”
等著打酒的李觀棋靠在柜臺旁邊嗑著瓜子,和趙大福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透過人群的縫隙,恰好看到街對面那老伯在地上收拾著爛攤子。
看到老頭的時候李觀棋不由得眉頭微皺。
轉(zhuǎn)頭看向趙大福低聲詢問道:“老趙,蕭伯這是怎么了?怎么攤子還讓人給掀了呢?”
趙大福聞言嘆了口氣,先前的沖突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畢竟酒鋪?zhàn)右貏菀咝?br />
“哎……別提了。”
“最近我們這三條街啊,都被一個姓趙的家族給買去了�!�
“結(jié)果這趙家一上來,租金就整整翻了一倍不止�。 �
“這幾條街的鋪?zhàn)尤缃裎覀兌荚谙胫灰獡Q地方了�!�
李觀棋眉頭緊鎖,雙眼虛瞇不由得呢喃道:“趙家?”
不過他并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聽著趙大福將之前發(fā)生的一切簡單的說了一遍。
李觀棋聽完之后也是忍不住說。
“這趙家倒是夠霸道的,他們這么做就不怕你們退租換鋪?zhàn)用�?�?br />
趙大福雙手?jǐn)n袖沒好氣的說道:“誰知道呢?”
“反正我是準(zhǔn)備換地方了,便宜點(diǎn)都不怕,不然這租金誰受得了啊!”
“老板,四壇桂花釀打好了�!�
李觀棋看著小了一圈的酒壇忍不住罵道:“狗東西,你這品質(zhì)沒降,降量??”
趙大福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將李觀棋遞過來的錢退了一部分。
“哎呀,我這不是也沒招么?”
李觀棋一把將錢拿到手里,晃了晃手里的酒壇勸解道:“老趙,生意不能這么做�!�
“我去看看蕭伯�!�
話音落下,趙大福的臉上也露出些許愧疚之色,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對著伙計說道。
“換!”
“��?換什么?”
“換壇子!換什么……榆木腦袋�!�
“哦哦哦,對了老板,我估計當(dāng)時看熱鬧那個藍(lán)裙子小丫頭兇多吉……”
“閉嘴!不該說的別亂說!!”
趙大福一臉警惕的看向四周,雖然他敢和李觀棋大倒苦水。
那不代表他敢招惹那個趙家�。�
李觀棋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店里的伙計皺眉詢問道:“什么藍(lán)裙子小丫頭?”
“怎么回事兒?”
【第5章
被下套了,孟婉舒危!】
趙大福走出門對著李觀棋招了招手,拉到后面簡單說了一下。
李觀棋眼神微凝,拳頭都攥緊了。
“不能……肯定不是……婉舒什么時候下過山�。 �
抬頭看向趙大福,聲音無比凝重的開口詢問道。
“看清長什么樣了么?多高?”
趙大福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在李觀棋耳朵旁邊比了比。
“差不多這么高。”
“長得挺好看的,具體長啥樣沒太看清,一晃就過去了。”
男人顯然也意識到李觀棋有可能認(rèn)識那個小丫頭,安慰道。
“哎呀,那丫頭早就離開了,沒準(zhǔn)這會都出鎮(zhèn)子往回走了�!�
可柜臺上的店小二卻嘀咕道:“我看未必,那狗三就是個地痞流氓,他給那個大少爺當(dāng)狗腿子,多半啊……”
小二搖了搖頭,剩下的話并沒有挑明了說。
李觀棋將酒壇跨在肩上三步并作兩步來到那個老伯面前。
“蕭伯!是我�!�
老頭滿眼淚水的緩緩抬頭,拿袖口擦了擦這才看清楚來者是李觀棋。
“哎呦,是李小友。”
“你看……我這…哎……”
看著老者手足無措的樣子李觀棋也是有些難受,可現(xiàn)在不是寒暄的時候。
李觀棋開口詢問道:“之前是不是有一個小丫頭,十三四歲,比我矮一點(diǎn),穿著一個袖口繡著白色小花的裙子來你這買年糕?”
老者稍稍回憶,便記起當(dāng)時買了四塊年糕的孟婉舒。
“對對對,是有這么個小丫頭!”
“那小丫頭一開始買三塊,后面又改口買四塊,我又給重新裝的,我的記得很清楚。”
李觀棋心底一沉,確定了被對方盯上的正是孟婉舒!!
一想到是孟婉舒,李觀棋頓時心亂如麻,拉著老者的肩膀詢問道:“那小丫頭往哪里走了?”
可老者此時哪里還記得這些事情?
他甚至都不知道當(dāng)初孟婉舒也在人群里面。
“鎮(zhèn)子?xùn)|邊!”
酒鋪里的小二指了指方向,李觀棋微微點(diǎn)頭,來不及道謝頓時竄進(jìn)人群中!
與此同時。
孟婉舒終于松了口氣,她好像將身后的人都甩掉了。
抬頭看了看逐漸變暗的天色,少女內(nèi)心焦急的朝著鎮(zhèn)子外走去,再晚天黑之前就沒法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