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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3章

    林恩搖頭,他不想知道。

    可就在下一秒,他腦中倏忽跳閃過姚洲身上那些傷痕。

    林恩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立即聯(lián)想到這個,他看著坐在對面的姚洲。盡管風(fēng)很大,姚洲卻只穿了一件長袖的單衣,好像一點不覺得冷。

    深夜的露臺沒有開燈,姚洲臉上的那道疤痕變得不那么清晰了,倒是五官輪廓顯得更加深邃立挺。

    林恩盯著他看,在短暫幾秒的失神過后,忽然問姚洲,“像今晚這樣的事,你見得多了是么?”

    姚洲先是沉默,而后笑了笑,像是沒辦法回答這么幼稚的問題。

    林恩卻很執(zhí)拗,又問道,“我以后是不是還會見到更多類似的事,然后就像你一樣慢慢習(xí)慣?”

    這個問題一出,姚洲便不再笑了。

    原本是朝著林恩吹去的風(fēng)向,就在這時換了一邊,轉(zhuǎn)而向姚洲所坐的方向吹來。

    一股淡淡的鈴蘭氣息夾雜在風(fēng)中,姚洲嗅到的一瞬,有些難以置信。他沒有當(dāng)著林恩的面表露出來,只是前傾上身,朝著林恩靠近了些。

    林恩全身都裹在毯子里,只有一條細白的手臂露在外面壓住吹亂的頭發(fā)。

    他沒有聞到自己散發(fā)出的輕微信息素,但姚洲聞到了。

    ——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姚洲先是震驚,又一轉(zhuǎn)念,想起幾周前茉莉來給槍傷拆線時,提到過假性Beta的特征。

    在遭遇強烈刺激時,情緒的波動可能導(dǎo)致腺體增生,如果能從Beta身上聞到信息素的氣息,說明腺體功能沒有喪失。

    今晚在東區(qū)的會所里,林恩顯然是受驚過度了。

    姚洲的思緒在這一刻空白了幾秒。

    接著是一個很清晰也很強烈的念頭涌現(xiàn)出來——這就意味著林恩轉(zhuǎn)性成為Omega是完全可能的。

    姚洲想要標(biāo)記他,想要占據(jù)他的一切。而林恩,可以被標(biāo)記。

    第38章

    身上的傷是是怎么來的?

    姚洲壓制住了自己心里那個急切的沖動。

    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像這樣,在聞到林恩散發(fā)出輕微信息素的一刻,就想要徹底擁有他,給他留下標(biāo)記,讓他只為自己的氣息而心動。

    這些念頭來得異常迅猛,像狂潮颶風(fēng),讓姚洲感到陌生。

    但現(xiàn)在不是合適的時機,該在什么時候告訴林恩他被醫(yī)生誤診了,或是再為他安排一次手術(shù),讓林恩變得一個能與姚洲匹配的Omega,所有這些姚洲都沒想好。

    在被林恩覺察出異樣前,姚洲恢復(fù)了一些理智。他叫林恩的名字,說,“我們進去再說”,伸手把林恩從椅子里抱起來,同時釋放出少量的信息素,用以掩蓋那抹若有若無的鈴蘭氣息。

    林恩也許是哭累了,深夜也不是挑釁對峙的好時候,他靠在姚洲懷里,任由姚洲把他一路抱回二樓主臥。

    進入房間后,姚洲把林恩放在床邊。

    林恩坐了下來,姚洲不急著上床,保持單膝跪地的姿勢,一手擎在林恩身側(cè),緩聲對他說,“你今晚表現(xiàn)得很好,超出我的預(yù)想,有沒有什么想要的獎勵?”

    姚洲沒有回答林恩剛才在露臺的提問,盡管利用林恩去達成目的的感覺并不好,姚洲仍然那么做了。他不能保證沒有下一次。

    林恩的身子雖然弱些,但腦子清醒,且有一種生而敏銳的危機意識。姚洲在結(jié)婚初期或許只把他當(dāng)成一個解決身份的籌碼,但是婚后相處了幾個月,姚洲承認(rèn)自己的想法變了。

    此刻他半跪著,比林恩低一些。昏暗的環(huán)境并未降低兩人間的溫度,反而增加了一些曖昧與親昵。

    姚洲很少有這樣溫情的時候,也許是想彌補今晚那場懲戒對林恩造成的傷害,也許是那一縷淡得幾不可聞的信息素讓他有了新的打算,總之他想哄一哄林恩。

    林恩松掉了搭在肩上的毯子,露出緞面睡衣和一截纖細的脖頸。

    他沒想過要什么獎勵,搖頭說,“不必了......”

    姚洲看著他,語氣接近誘哄,“小少爺再想想?”

    林恩沒有這樣被他哄過,心跳突然有點快。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以不確定的口吻問,“真的給我么?”

    姚洲笑了下,沉著嗓音,“想要什么?”

    林恩的表情逐漸變得緊張,在猶豫幾秒后,小聲地問,“你身上的傷都是怎么來的?......這能說嗎?”

    姚洲皺了皺眉,“這是你要的獎勵?”

    他原本以為林恩會提出一些更實際的要求,畢竟二零區(qū)的亂象還無人出面收拾,祁恩美的下落仍然成謎,這些都是對林恩有利的選擇。

    林恩的聲音更低了,“不方便說也沒關(guān)系。”

    姚洲沒想到會被自己提的獎勵反將一軍,他半圈著林恩,慢慢吐了口氣。傅戎死后,一切舊事都隨之埋葬了,姚洲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憶起從前的事。

    “不全記得了,能想起來的也就一兩處�!币χ拚f。

    見姚洲沒有直接拒絕,林恩像是受到了某種鼓勵,伸手摸向他,微涼的手指觸到了他臉上的舊傷。

    “這道疤,這么長...是怎么來的?”林恩問。

    姚洲沉吟片刻,說,“我殺了一個人,對方也傷了我一刀�!�

    林恩的瞳孔縮了縮,似乎有些害怕,但他又問,“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姚洲盯著林恩干干凈凈的一張臉,說,“我十五歲那年�!�

    林恩明顯因為這個答案受到了驚嚇,問出為什么的時候聲音有點抖。

    姚洲不再半蹲著了,起身在林恩身邊坐下,

    他其實不愿多講,也覺得那段往事遠比林恩所能承受的更為殘酷,所以用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口吻說,“真想知道么,小少爺,要不以后再告訴你。”

    林恩轉(zhuǎn)頭看著他,眼里有種執(zhí)拗的神情,“我想知道�!�

    幾天前,就在樓下的客廳里,荊川曾對林恩說過“很多人想攀上姚洲”,還告誡他“務(wù)必守住心”。

    林恩后來琢磨過這句話,也理解到了荊川的用意�?墒且χ迍傄惶岐剟�,林恩就把那句勸誡忘了,只想用得來不易的機會多了解姚洲一些。

    片刻后,他聽見姚洲說,“被殺的那個人,和我從小一起長大�!�

    “他年長我兩歲。在他十七歲生日那天,倒在了我的刀下。”

    姚洲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看林恩。

    他的側(cè)臉線條冷峻,語調(diào)平穩(wěn),仿佛是在講別人的事。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林恩覺出一種埋得很深的悲哀,在不可觸及的地方慢慢發(fā)散。

    “他知道我是左撇子,右側(cè)防護空虛,對峙時揮出了最后一刀,給我留下一道疤�!�

    現(xiàn)代整容科技日益高超,有各種物理手段可以淡化痕跡,但是姚洲從未考慮過去除這道舊傷。他要自己記得這個傷口,也永遠記住那個倒在刀下的人。

    說完,他看向林恩,“就是這么來的�!�

    臥室里安靜了幾秒,林恩的嘴唇動了動,沒有發(fā)出聲音。

    幾天前林恩也從荊川那里聽過只言片語,知道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伙伴,可是再聽姚洲講述,卻變成了兵戎相見的對手。這個反差太大了,林恩磕磕絆絆地問,“既然從小一起長大,為什么要......”

    為什么要除掉童年伙伴。林恩問不出口。

    姚洲在這時突然湊近了些,嘴唇蹭過林恩的脖頸,又在林恩看不到的角度,再次聞到了快到消失的鈴蘭氣息。

    “......聽說過“養(yǎng)蠱”吧,小少爺�!币χ蘼耦^在林恩頸間,聲線愈發(fā)低沉。

    林恩兩手放在腿上,坐得很端正,神情卻茫然地望著天花板。

    姚洲沒有等他的回答,繼續(xù)道,“我在五歲的時候從福利院被養(yǎng)父帶走,再這之前他已經(jīng)收養(yǎng)了六名孤兒,我是他收養(yǎng)的最后一個小孩�!�

    “我們叫他戎爹,他是個瘸了腿的劣等Alpha,卻妄想成為地下城的掌權(quán)者�!�

    說到這里姚洲似乎略帶輕蔑地笑了一下,有輕微的呼吸拂過林恩頸后的皮膚。

    “養(yǎng)蠱就是他的計劃。找出一些有潛質(zhì)的孤兒培養(yǎng)長大,教會他們各種技能,再讓他們自相殘殺,最后活下來的那個,就是替他實現(xiàn)夢想的最強者�!�

    林恩的反應(yīng)從茫然到震驚,到最后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他在短暫的凝滯后,轉(zhuǎn)過身去,兩手胡亂地去摸姚洲,摸他的肩膀、摸他的背脊,好像只想確定他是完好無損的。

    姚洲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這段往事,林恩的反應(yīng)也令他有些沒想到。

    原本被黑霧籠罩著、血腥彌漫著,陰森森的一段陳年舊事,因為林恩毫無章法的撫摸,忽然變得沒那么壓抑冷峭了。

    姚洲握住林恩撫上自己肩膀的一只手,淡淡笑道,“小少爺,我身上還有幾道疤,也想摸摸嗎?”

    他玩笑的口吻很明顯,林恩定住不動了,在黑暗中與他對視。半晌,林恩開口道,低低的聲音里有股少見的怒意,“那人是個瘋子吧”,繼而又問,“他已經(jīng)死了嗎?”

    姚洲輕描淡寫地帶過,“六年前死了�!�

    林恩還在情緒的余震之下,盡管有很多疑問,但他不忍心再問了。

    他緩緩?fù)铝丝跉猓樕犀F(xiàn)出內(nèi)疚的神色,對姚洲說,“對不起,我不該問的。但是你放心,我聽到的每句話都不會向別人提起�!�

    姚洲以單邊手肘撐起上身,盯著一臉認(rèn)真的林恩。

    在爾虞我詐的環(huán)境里陷得太久了,姚洲聽過的話虛虛實實,腦子里都要過濾一遍。唯獨林恩的這份保證,單純得像是經(jīng)不起推敲,卻又無端地有種力量,舒緩清凈,從心頭撫過。

    姚洲勾了勾唇角,說,“小少爺,我還是給個封口費吧。”

    說完,不等林恩反應(yīng),他捏住了他細嫩的臉頰,將一個吻印在他唇上。

    -

    這個深夜不成眠的人并不止姚洲和林恩,在東西兩區(qū)交界處的一間酒店里,穿著便裝的蘭司用一張黑卡刷開了高級會員的包間。

    空氣里彌漫著熟悉的煙草味,是帕德龍雪茄的余香。包間不算大,但裝飾極其奢華,幾名保鏢負(fù)手站在角落的陰影里,收斂著信息素,窗邊有個身量高大的男人正在吸雪茄。

    蘭司走到對方身后,叫了聲“邢先生”。

    男人回過身,正是幾個小時前剛送走姚洲一行人的邢廣霆。

    “來了�!毙蠌V霆應(yīng)了一聲,又說,“坐吧�!�

    蘭司挺拔不動,說,“沒事,我陪您站會兒�!�

    于是兩人一起望著窗外,不遠處有條鐵軌,正是東西兩區(qū)的分界線。深夜沒有列車通行,只余沿途的燈火蜿蜒向遠處。

    邢廣霆先問蘭司,“姚洲對你起疑了嗎?”

    蘭司面色平靜地否認(rèn),“沒有。”

    “那怎么會把你關(guān)進地庫?”邢廣霆又問。

    蘭司對答如流,“我給林少爺在新婚當(dāng)晚送了一副催化劑,把人弄暈了,辦了一件錯事�!�

    姚洲對下屬一貫賞罰分明,蘭司說得有理有據(jù)。然而邢廣霆聽后反常地一笑,說,“蘭司,你從小就這樣,遇事喜歡逞強。姚洲對你的身份早有疑心,今晚跟我要人來了�!�

    蘭司一愣,抬眸,問,“要誰?”

    邢廣霆指間夾著雪茄,燒出肉桂味的煙霧迎面襲來,蘭司的一側(cè)臉頰被他輕撫了下。

    邢廣霆接著說,“要你�!�

    蘭司定住,腦子里一幀一幀閃回著幾個小時前的那些畫面。

    今晚的宴會人多眼雜,他和高澤并不曾亦步亦趨地跟著姚洲。中間有幾次他們都去獨自應(yīng)酬過,姚洲在什么時候和邢廣霆談的這件事,蘭司沒有頭緒。

    這一回姚洲算在了所有人前頭。長達兩三年沒和東區(qū)來往,才不過赴了一次宴,他就在邢廣霆眼皮子底下預(yù)留了幾手準(zhǔn)備。

    不管蘭司與他有什么私怨,也不得不承認(rèn)姚洲的深藏不露。他的可怕之處或許被所有人低估了,尤其是邢廣霆。

    邢廣霆沒聽到蘭司的答復(fù),他把雪茄放入托盤里,任其自行熄滅。

    蘭司摸過托盤里的小剪子,熟練地修剪掉燃燒過的煙絲,垂著眼,說,“邢爺?shù)囊馑�,是讓我不揣二心地替他做事?�?br />
    邢廣霆看著蘭司拿著剪子的那只手,繼而也把自己的手搭上去,慢慢捏著蘭司的手指,安撫道,“東西兩區(qū)互有耳目,這不是什么新鮮事,你在姚洲身邊潛了四年,到現(xiàn)在才被他發(fā)覺已很難得。姚洲既然賞識你,你就假意聽從,于你沒什么損失�!�

    蘭司在西區(qū)蟄伏多年,每一步晉升都無比驚險。這里頭既有他對邢廣霆的信任,也是在苦等那個邢廣霆許諾過的一擊即中的機會。

    現(xiàn)在邢廣霆為了選票,明面上改為拉攏姚洲,蘭司知道自己如同一顆廢棋,這些年的心血眼看著就要付之東流了。邢廣霆卻可以毫無愧疚地說出“于你沒什么損失”這樣的話。

    蘭司心中憤懣,臉上并不表露,從邢廣霆掌下脫出手來,淡淡問了句,“是上城區(qū)的裴家嗎?他給邢爺許諾了什么?”——值得讓邢廣霆拉下老臉,為他拉票。

    邢廣霆睨著他,語氣帶了不悅,“蘭司,這是你該問的?”

    蘭司默了默,才說,“以后就不算是東區(qū)的人了,權(quán)當(dāng)我放肆一回吧。”

    說完,他放下剪子,似有了轉(zhuǎn)身的一步。

    邢廣霆一把扣住他的右肩,用力將他扳回身前。

    蘭司與邢廣霆同為A級Alpha,力氣與敏銳都不輸�?墒翘m司沒有反擊,邢廣霆這一把便將他直接壓到了窗上。

    冰冷的玻璃貼著臉頰,蘭司呼吸不變,眼色冷沉。

    邢廣霆不是什么紳士,蘭司見識過他折磨人的花樣,無謂的反抗只會激起對方的暴戾。

    刑廣霆俯下身來說話,熱氣拂著蘭司的耳廓,“蘭司,想想你的抑制劑,還有你剛進大學(xué)的妹妹�!�

    蘭司兩頰動了動,似在暗暗咬牙,片刻后,他服軟道,“邢先生,是我造次了�!�

    邢廣霆慢條斯理地叫他的名字,“蘭司”,又用手指揉了揉他的一側(cè)耳垂,那上面戴著一枚紅玉髓的耳釘。

    “你心里有怨氣,我知道。”邢廣霆說,“現(xiàn)在時機不成熟,再忍一忍�!�

    他貼得更近了,嘴唇幾乎貼在蘭司臉頰上。

    這是一張很好看的臉,瞳仁深邃無瀾,鼻梁高挺,而且身體的韌性也好,邢廣霆上過,知道其中滋味。

    “我也好奇。”邢廣霆眼尾瞇出褶子,“姚洲對那林家小少爺好像挺上心的�,F(xiàn)在把你要過去,是為了用你,還是......”

    邢廣霆揪住蘭司的頭發(fā),狠提一把,“他上過你嗎?”

    蘭司胃里一股翻涌,他強壓了壓那股反胃的沖動,聲調(diào)冷平地否認(rèn),“沒有�!�

    邢廣霆仍然不信,抓著他的頭發(fā)把他拖向大床。幾米開外,四名保鏢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已是習(xí)以為常。

    蘭司雙膝被壓跪在地,上身欺向絨毯。邢廣霆從后面一下拽開他的衣領(lǐng),一片光滑無暇的后頸和肩脊瞬時都展露無疑。

    第39章

    換個人喜歡吧

    這幾年蘭司在西區(qū)潛伏得很穩(wěn),與邢廣霆私下見面的時候不多,邢廣霆也沒再碰過他了。信息素的氣息一旦留下,不容易清除,也會讓人起疑。

    可是今晚有些不尋常,蘭司隱忍冷淡的樣子,讓邢廣霆對他的記憶產(chǎn)生了偏差�,F(xiàn)實逐漸模糊,邢廣霆腦中不斷想起曾經(jīng)那個面目俊美的少年。

    他是邢廣霆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人,他的特用抑制劑和唯一的親人都在邢廣霆手里。

    他太聰明,心思也太多。從一開始就不易掌控。

    陳尤曾經(jīng)竭力反對邢廣霆用他,可是那些派去臥底西區(qū)的人,一個個都死掉或者叛離了。唯獨蘭司,始終沒有露出破綻,反而一路躍升,成為姚洲的副手。

    邢廣霆低下身,先是咬他的耳垂,仿著他先前的話,“以后就不是東區(qū)的人了,好好伺候這一回吧。”

    隨著啃咬移至蘭司的后頸處,邢廣霆忽然嗅到一股極淡的信息素氣息。

    一層薄薄的金屬質(zhì)感環(huán)繞在蘭司頸部,就算已經(jīng)消散得差不多了,仍能覺察出來那是個能力強大的Alpha留下的。

    邢廣霆心頭怒意暴起,一下扳過蘭司讓他面對自己,繼而重重一巴掌扇了上去。

    蘭司猝不及防被打偏過去,邢廣霆又將他大力拉起。

    “是誰?誰碰的你?”邢廣霆咬著牙問。姚洲的信息素是木調(diào)的,沒有這種金屬質(zhì)感。

    蘭司的視線恍惚了一下,眼前閃過一個高大男人的身影。

    他總是沉默的,情緒很內(nèi)斂,昨晚到蘭司家里想找蘭司喝一杯。蘭司沒開門,他便不再敲門,在樓外的臺階上坐到半夜。

    最后蘭司心軟了,放他進屋,他邁入玄關(guān)后突然關(guān)掉燈,黑暗中把蘭司抱住,小心翼翼地吻他的側(cè)頰,叫他“阿司”。

    阿司,阿司。自從父母雙亡后,再沒有人這樣叫過蘭司。

    邢廣霆聞到的信息素氣息,想必就是那時留下的。

    蘭司閉了閉眼,“高澤”兩個字壓在舌底,他偏頭不語。

    邢廣霆不碰別的Alpha睡過的人,但體內(nèi)那股邪火已經(jīng)竄起來,他不能放過蘭司。

    他一手扣住蘭司后腦,一手拽掉西褲皮帶,將蘭司強壓了下去。

    這樣的事以前并非沒有過,但或許是在姚洲手下做事的時間長了,脊骨挺得硬一些,平視的眼神看慣了。這一跪,一壓,竟然讓人心生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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