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談戀愛時宣業(yè)他們知道,沒少阻攔辱罵,不知是不是被卓婭君經(jīng)常說沈遷只是一個銷售經(jīng)理這樣的說辭洗了腦,后來宣從南也這么認為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和一個有錢人談戀愛。
分手后沈遷去學校找他,當時張確看到他的車,驚嘆地說了一個名字。
邁巴赫?
宣從南想起來問道:“邁巴赫是不是很值錢?”
“不值錢�!鳖櫴暗�,“我家很有錢,沈家不行�!�
宣從南看了眼顧拾,又想笑了:“嗯�!�
他說道:“睡吧,外人不重要�!�
顧拾閉眼:“嗯。。”
“外人”沈遷徹夜難眠地在客廳酗酒。
落地窗洞開,窗外夜景繁華如星,雖然只是月租3500的破地方,但住起來意外的舒服。
住了幾天而已,沈遷覺得比他那個冷冰冰的家強多了。
這里有人的聲音,有人的氣息,從這里去公司,就像離開家一樣。會讓人期待著“回家”。
宣從南沒有和別的男人出入過小區(qū)門口,沈遷沒看見有別的男人出入他的家門,以為當初在電話里一再聽到聲音的男人早走了。
他相信南南的話。
前段時間南南只是多了一個合租室友。如今合租到期,那個男人肯定走了。
下決心和宣從南求婚前,沈遷并不堅定。
他懼怕組成家庭,同時非常不理解為什么不想南南離開。
明明他只是把宣從南當那個人的替身。
難道是不甘心嗎?
確實不甘心。
一個那么難追的人終于和自己在一起,一朝知曉真相便瀟灑離去,不為他曾經(jīng)的溫柔有片刻停留,也不為他后悔卑微的祈求感動,執(zhí)意分手堅持陌路,并且再也沒可能重新來過,好像他從來沒有真正地喜歡過自己一樣。
怎么能甘心呢?
直到親眼見證顧拾——盡管他帽子口罩遮得嚴實,可那么近的距離,沈遷做不到再自欺欺人——開門把宣從南摟進懷,宣從南像綿羊一樣溫順,不掙.扎不抗拒,沈遷身心受到劇烈的震蕩。
“這鄰居是誰?小先生,你認識嗎?”顧拾用無比親昵的姿態(tài)與語氣詢問宣從南。
沈遷看見他的眼底有無限柔情。和大熒幕上冷漠與酒會上肅然的顧拾完全不符。
宣從南吞吞吐吐:“我......”
只是等顧拾抬眼看過來,沈遷才發(fā)覺不是顧拾形象突變,而是他對宣從南與對外人的態(tài)度不同,界限分明。
“先生,你是在向我的愛人求婚?要破壞我的家庭嗎?”顧拾眼神如最陰冷的刀子那樣看著沈遷以及他懷里的玫瑰。
“你的......什么?”沈遷不可置信聲音發(fā)顫,“你的愛人?”
這時宣從南即刻道:“我結(jié)婚了�!�
“和......”沈遷艱澀道,“和誰?”
顧拾低笑了一聲,但沒有溫度,冷冰冰地出聲警告道:“當然是我�!�
那瞬間沈遷不相信那人是顧拾,亟待確認。
可實際上他傻在原地,呼吸不是自己的,手腳不是自己的。
等好不容易眨眼醒悟,面前的門早關(guān)上了。
樓下街道有汽車鳴笛,沈遷的兩只耳朵里像鉆進了蜜蜂似的嗡嗡直響�?赡苁蔷坪榷嗔�,他覺得胸口有一團火在燒。
沈遷用掌根拍打耳朵,要把里面的聲音驅(qū)逐出去。
“別叫了......”他嘶啞道。
顧拾宣從南是怎么認識的?
他們兩個什么時候認識的?
南南和自己分手時,認識顧拾嗎?
“——別叫了!”沈遷猛地砸了酒杯,紅酒潑了一地,開始用兩只手同時拍耳朵。
南南是個很怕麻煩的人,和顧拾在一起,他就不怕被狗仔盯梢,不怕和顧拾一同出現(xiàn)在新聞頭條嗎?
不能被拍,不能上新聞。這樣一來他們的事就板上釘釘了。
一絲質(zhì)疑的余地都沒有。
沈遷踉蹌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落地窗邊。
他很少喝醉,可以說28年來他從來沒有失控過。生活可以計算、擺布,今天該做什么事明天該做什么事都是提前規(guī)劃好的。
哪怕談戀愛,和宣從南吃的每頓飯,沈遷都沒有一次是隨心而為。
確定有空閑,他才會讓宣從南出來約會。
只有這樣,生活才不會出問題。
可他按規(guī)矩辦事,為什么還是出了問題?
沈遷記不清他在上班時有多少次在出神發(fā)呆,每次想的都是宣從南。
正如他此時......他不明白為什么會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
他們怎么能結(jié)婚呢?
顧拾和宣從南......
不,宣從南怎么能和顧拾結(jié)婚呢?兩個多月前他還是自己的男朋友。
沈遷很難受,但非�?尚Φ氖牵粫r之間很難分清他到底是因為顧拾結(jié)婚而難受,還是因為宣從南結(jié)婚而難受。
原來顧拾喜歡的不是女人。
那他.媽——孟筱竹當初說什么顧拾喜歡的人是長頭發(fā)。
......顧拾喜歡的是個長頭發(fā)的男人。
在那么久以前。
顧拾肯定目的不純,不然他怎么會暗戀那么多年不出現(xiàn)?
他是忍者神龜嗎?
既然那么能忍,現(xiàn)在怎么又出現(xiàn)了?為什么和他搶宣從南!
絞盡腦汁的腦袋幾乎要炸開了,沈遷捶了下自己的頭,努力地思考宣從南身上到底有什么讓顧拾心動。
最后他悲哀清醒地發(fā)現(xiàn),宣從南身上什么也沒有。
他沒錢沒勢,空有一張臉和現(xiàn)在人人都能有的一點才華。
“你們怎么能結(jié)婚......”沈遷喃喃道,而后他忽然暴怒,抓起飄窗上的玫瑰往地上砸,花瓣紛紛揚揚,像血一樣,接著是整個茶幾被掀翻在地砸得粉碎,“你們怎么能結(jié)婚�。。�!憑什么結(jié)婚�。�!”
“你們不能結(jié)婚�。。。〔荒芙Y(jié)婚——�。。。�!”
房子隔音效果一般,總體還好。稍微大點兒的動靜其實聽不真切,但像這么大且時間這么久的噪音,整個六層以及四五層的住戶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宣從南本來都睡著了,做夢夢到飛機爆炸正不安穩(wěn),寂靜的夜里驀地響起一陣東砸西撞,身體猛一激靈,醒了。
“從南�!鳖櫴熬o緊握住宣從南的手,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如此,他的拇指安撫地摩挲宣從南的手背,“不怕�!�
宣從南呼了一口氣,醒了神道:“外面怎么了?”
顧拾說道:“渣男演戲給你聽呢�!�
宣從南:“......”
他仔細聽了一會兒,好像確實有聽到鬼叫一樣的人聲。
兩只大手忽地伸過來輕輕蓋住宣從南耳朵。宣從南一怔,看向顧拾。
顧拾面不改色道:“都說了渣男演戲呢,別聽�!�
“......”
宣從南當場給自己的耳朵加了一層牢固,雙手蓋在顧拾的手背上,雙重隔音:“沒聽�!�
將耳朵捂住的時候,自己說話的聲音像是可以在深洞里回流的水,變得深沉舒緩,心跳更是格外清晰。
宣從南咽了一口口水,聲響如雷陣,把他驚醒了。
他些微失措地把手挪開,和顧拾拉開距離。
任顧拾捂著他的耳朵,一動不動。
和沈遷對峙的場面在這一刻清晰回放。
顧拾擁抱他,掐他下巴,還在他耳邊喊“小先生”。
真是個奇怪......又令人心癢的稱呼。
翌日沒有早課,宣從南出去晨跑了,回來時一身汗。
他又路過了一家新花店,品種比昨天那個店里的多。
“中午回來陪你吃飯,你自己乖乖的。”沖完澡吃完早餐宣從南換了身清爽風格的衣服,告別道,“我走了。”
“嗯,”顧拾道,“注意避開對面。從南,不要理他。”
宣從南說道:“知道了�!�
關(guān)上門,他特別看了眼對面房門,緊閉著的,趕緊走了。
物業(yè)不會管住戶之間有何恩怨,出了問題要么私下調(diào)解要么電話報警,但萬不得已不會驅(qū)逐住戶。
沈遷只是求了個婚,物業(yè)當然不可能把他趕走。
宣從南郁悶,好不容易住進一個清閑地方。
不會還要和顧拾搬家吧?
他喜歡這個家。
客廳、廚房、臥室、畫室都喜歡。
特別是畫室,他最喜歡了。
—
“嗯�!痹S明熙尾音上揚示意宣從南看自己的畫。
宣從南接過來,意外地發(fā)現(xiàn)她今天竟然沒再用濃墨艷彩。
而是用很淡雅的顏色鋪了一紙的滿天星。
滿天星不是成束的,野蠻生長般地想要破紙而出。
“好看�!毙麖哪险f,“夜空有星星,你也有星星�!�
許明熙頷首平靜地“嗯”了一聲。
下午給伊諾上完課,宣從南下班早。
走老路經(jīng)過湖邊大道,宣從南等紅燈過馬路,走進鮮花店。
指紋開鎖,順利進家。
宣從南抱著一束滿天星,和聽到門響出來接他的顧拾四目相對。
而后顧拾眼睛定定地看他懷里的花。
宣從南走過去,說:“今天沒有外人打擾,也沒有誤會,真的是買來送你的�!�
他把滿天星遞給顧拾:“月亮和星星很搭,給你�!�
初見時顧拾說在等月亮,之后宣從南將月亮畫在顧拾的衣服里,現(xiàn)在又送他滿天星說很搭。
他根本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到底有多吸引人。
顧拾忍不住了。
......要瘋了。
他接過滿天星緊緊地摟在懷里,澀聲:“我能不能親你�!�
【90作者有話說】
顧拾:這能忍?這絕不能忍!
從南:他為什么眼冒綠光。[受驚.jpg]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25章
昨天送顧拾花,
他顯得很高興,只是中間發(fā)生了插曲,沒讓他得到直接的愉悅情緒反饋。今天宣從南便想再送一次,
回來時特意觀察對門有沒有動靜,
閃身回家。
可是......
可是顧拾是不是高興得過頭了?他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假結(jié)婚的兩個人怎么能親......
宣從南無措地僵立著,不知道怎么回答。
腦袋里無數(shù)想法爭先恐后地涌出來。
顧拾為什么想親他?
難道是為了提前演習逼真的親近感,
等以后有需要他得跟顧拾回顧家的時候不至于露餡?
就像顧撿過來之前,宣從南和顧拾說會在弟弟面前表現(xiàn)得親密。
領(lǐng)了證。一個億。
......
哪一個條件都不能讓他拒絕啊。
只是親一下而已,又不是掉塊肉。
客廳久久無人出聲,
顧拾知道是他唐突了,
逼迫自己的眼睛自宣從南的唇上移開,
些微懊惱道:“抱歉,我......”
“親吧�!毙麖哪险f,“我來�!�
言罷果然是他來的。
宣從南身體快速上前,踮腳仰頸,
嘴巴轉(zhuǎn)瞬即逝地貼了一下顧拾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