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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她已經(jīng)不再是過去那個掌家的汪二夫人了,為了孩子,她不得不接受這屈就于人下的現(xiàn)狀。

    “你們也是,好生注意著點,”張小碗朝小寶媳婦和小弟媳婦看去,“這邊漠天兒冷,你們看著爹娘孩子,同時也莫忘了自己,早上起來穿厚些,莫碰冷水,哪里不舒適了,趕緊往我這來說,可不許藏著瞞著�!�

    “知曉呢,”小寶媳婦抱著懷中乖巧的女兒笑道,“咱們家的人身體的事,您放心,我頭上長著好幾雙眼睛都盯著他們,就是我還真想跟您多說說話,但您這幾日忙,我跟弟妹就想著待您忙過了咱們善王的大喜事,見過外甥媳婦后,我們就要賴在府中跟您多住幾日,跟您多說幾句話,到時您可別嫌我們煩,趕我們回家去�!�

    張小碗聽著好笑,“這嘴怎么這么多年還嘰嘰喳喳的,跟當(dāng)年小姑娘一樣�!�

    “我就這脾氣,改不了,您多擔(dān)待些�!毙毾眿D抿著嘴一笑,還有點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在了女兒肩頭。

    這時小弟媳婦忙去揪她的臉,嘴里輕聲地道,“我看看,嫂子你臉紅了沒有?平時在家中不害臊就罷了,現(xiàn)下到了大姐面前還這樣,我要看看這臉皮到底是何物做的�!�

    “也是個性子嬌的,好日子過慣了,都不知道分寸了�!迸c小弟媳婦有親的胡三娘見了搖了頭,朝張小碗道,“嫂子,回頭得空了訓(xùn)訓(xùn)她們,一個個現(xiàn)在都沒規(guī)沒矩的�!�

    “唉,要訓(xùn)�!睆埿⊥胄χ鴩@道,“得狠狠心腸才下得去手,不能到時我舍不得。”

    她這話說得在座的幾人都笑了起來,這下小弟媳婦跟著小寶媳婦臉都紅了,怪不好意思的拿著帕子擋著嘴笑。

    膳后,又是一翻忙碌,張小碗坐在屋中聽下人傳回的報,也知他們暫且都歇好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您也歇會罷�!逼咂哦肆瞬杷^來與她道。

    張小碗朝她搖搖頭,累得無力說話的她拉著七婆坐在下首,喝了口茶緩了緩,才啞著聲音問她道,“腰可疼?”

    “不疼不疼�!逼咂琶πχ馈�

    “你現(xiàn)下去躺會,我剛叫華家媳婦給你們煎了藥,都去喝了,歇半會,我去前院一趟�!睆埿⊥胝f罷,就撐著椅臂起了身。

    “您歇著罷!”七婆不由急了,“這嗓子都說不出話來了,到時老爺聽著了,還不是得生氣?”

    張小碗聽得頓了一下,又拿起茶碗喝了兩口熱茶,清咳了兩聲清了清喉嚨,覺得好些許了,才道,“還好,你們歇著罷,莫讓我多說了,等會我回來還得著你們?nèi)マk事�!�

    “夫人!”七婆叫了她一聲,張小碗朝她揮了揮帕,往東門走去。

    通往前院的廊道就在東門,待走過長廊就是汪永昭的書房大院,張小碗一進院門,守在門口的守衛(wèi)就朝她拱手行禮。

    張小碗頷首后,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她又想起一事,又回過頭走至他們面前,朝他們溫聲道,“這幾日你們的媳婦都來府里幫忙了,這家中的孩兒和老人誰在照顧?”

    “老人腿腳還利索,都他們在照顧,不礙事,您且放心著�!逼渲幸蝗嗣Φ溃砣艘颤c頭應(yīng)和。

    “唉,天寒地凍的,老人家也不容易�!睆埿⊥胂肓讼�,道,“說來,你們住處離都府也不遠,我叫讓人在后面開得幾桌,午膳晚膳你就叫他們一起來,在后院湊合著吃點。”

    “這怎使得?”領(lǐng)頭的忙道。

    “吩咐下去罷,凡在府中幫忙,家中老少就過來府里用膳,也省得你們媳婦在府里忙著還要擔(dān)心他們的肚子,稍會我就讓廚房多準備幾桌就行�!睆埿⊥胝f罷,沒再停留,舉步向前。

    這廂,江小山已聽到她的聲音,忙小步跑到她的面前小聲地道,“大人在房中與人議事,您稍候一會。”

    張小碗遲疑了一下,才笑著說,“那我還是不打攪了,我回去歇息去,呆會老爺要是有問起我,就說我就是過來問問安的,沒什么大事�!�

    “您還是稍會罷……”江小山卻是苦了臉,朝她示意,待張小碗與他走到一邊,他才小聲地開口詳說,“大人剛在屋中發(fā)了好大的脾氣,還砸了上次您給他拿過來的青瓷杯�!�

    “�。空l惹著他生氣了?”張小碗訝異。

    “小的不知……”江小山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腳,道,“就是小的好久都沒見他這么發(fā)過脾氣了,您知道的,他發(fā)脾氣,頂多就是訓(xùn)我兩句話,還說道說道您幾句,砸東西的事情卻是許久都未發(fā)生了。”

    “哎,”張小碗聽著搖頭,“我去小屋歇會,等事議完了,你就來叫我�!�

    說著,她就朝平日汪永昭會小歇的小屋走去。

    小屋與書房只隔了一道墻,里頭的地龍也是與書房連起來了,這時屋子里也熱得很,床榻上的被子枕頭也全是張小碗備好的,她坐了一會耐不住疲勞,就扯過被子蓋在了身上,倚著床頭打起了瞌睡。

    等她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看著汪永昭在看著她。

    她忙坐起了身,問道,“什么時辰了?”

    站著的汪永昭在她身邊坐下,把她推到了床頭讓她靠著枕頭,拉過她身上掉下的被子又蓋到了她身上,淡淡地回道,“未時。”

    “您累嗎?”張小碗拉過了他的手。

    汪永昭未語,只是傾過身上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又在她嘴邊親吻了幾下。

    張小碗伸出手抱上了他的脖子,與他纏綿了一會,才拉上汪永昭與她并排躺在了床上。

    “我聽說您生氣了�!�

    “哼�!毕胍膊幌刖椭钦l說的汪永昭冷哼了一聲。

    “府里大喜的日子,這幾日您可別訓(xùn)他。”張小碗不由笑了,伸過手去摸了摸他鬢邊的白發(fā),仔細看了看他的臉,又嘆道,“往日只看著您威風(fēng)英偉的樣子,老忘您撐著這個府有多難,您要生氣就生氣罷,只是莫氣著了身體,改日我再送得幾個茶杯來與您砸,至于那些煩心事,您該忘的就忘了罷�!�

    “胡言亂語�!甭犓竺嬗趾f,又沒了規(guī)矩,汪永昭不快地斥喝。

    “是,妾身又妄言了。”張小碗笑道,伸出手去輕觸他緊緊攏在一起的眉頭,“您別跟我生氣,下次我就改�!�

    汪永昭冷哼了一聲,閉上了眼。

    張小碗笑笑,不再言語,伸出手,緩慢地揉他的太陽穴,替他緩解情緒。

    過了一會,汪永昭睜開了眼,偏頭看著她道,“永安的事,你知曉多少?”

    “不多,只知他納了妾,聽說他甚是喜愛那個小妾�!�

    汪永昭見她臉色平靜,他這心又慢慢平靜了一些,他淡道,“那個小妾是當(dāng)朝新相爺堂兄的庶女�!�

    張小碗沒出聲,靜靜地看著他。

    “相爺現(xiàn)在就在前來賀喜的路中,用不了幾天,就可以來跟我那二弟認親了。”汪永昭說到此,嘴角冰冷地翹了起來,“到時,這些京官們就可以跟著他的屁股來看我的熱鬧了�!�

    “這話怎么說?”張小碗有些不解。

    要換平日,汪永昭定不會與她說這些朝中事,但相爺夫人也要來,到時,她是免不了被相爺夫人敲邊鼓,他只能先把事情跟她透個底。

    “舊相已死,太尉御史都換了人當(dāng),你說三只老狐貍在這兩年里同時被處置了,皇上要收拾他們,他們豈會坐以待斃?”

    “啊?”

    “他們聯(lián)手弄走了一百萬兩銀子�!�

    張小碗眨了眨眼,又“啊”了一聲。

    見她驚訝至極,汪永昭卻是笑了,抬起手來摸她的臉,一會,他臉上的笑容消失,眼睛也滿是寒氣,“這幾只老狐貍,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弄走銀子就算了,把玉璽都盜走了�!�

    張小碗眼睛瞪大,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要說何話才好。

    她還以為,像汪永昭這種逆臣一個王朝有得一個就夠悲劇的了,哪想,這朝的老臣子們居然是一路貨色。

    汪永昭說到這,看著她眼睛瞪得老大,又仔細地摸了摸她的臉,見她臉上血色不多,又捏了捏,等回了紅韻才滿意地松開手,嘴邊淡然道,“說來也怪不得他們,今上手太毒了,沒有給他們留一點后路�!�

    張小碗腦袋發(fā)蒙,根本無暇顧及他掐她的臉,她緩了一會,才試探地問汪永昭,“皇上不會認為他們的事,其中也有您吧?”

    所以,來了一個太師還不夠,又來一個新相?

    “誰知道,”汪永昭冷冷地道,“不過,許是來讓我?guī)鸵话咽值囊舱f不定�!�

    “是這樣就好�!睆埿⊥胼p吐了一口氣,把話說完才回過神來,苦笑道,“怎么好事都不想想您,壞事盡找您��?”

    “嗯,”汪永昭摸摸她的頭發(fā),把她頭發(fā)釵子拔下,讓她躺在了他的肩膀上,才與她接道,“這只是往好里想,要是往壞里想……”

    張小碗聽到這搖了頭,“妾身剛剛是怕得厲害,才有那么一說,現(xiàn)下想來卻是不至如此……”

    “哦?”

    “懷善還在南邊為他打仗,夏朝聽說百姓往朝廷送糧送得甚是充足,這邊漠想來一時半會的,也缺不了您,皇上要是真要對您動手,這種時候,怕不是什么好時候罷?”

    “呵�!�

    “您笑什么?”

    “你這么想,想來,永安像你這么想,想來也是情有可原了�!�

    他臉上盡是嘲諷,張小碗靜了靜,才緩慢地道,“您是被傷了心罷?他們不知,全家人的安寧都是您的小心謹慎得來的,您幫了這手,就算找回了銀子,今上不會稱道您能耐,只會更忌憚您吧?要是找不回……”

    說到這,張小碗皺起了眉,偏過頭問道,“永安知曉了這事?”

    丟銀子事可說,丟玉璽之事,怎可鬧得誰人都知?”

    “不知,他只知皇上想要再重用我,”汪永昭漠然道,“在皇上殺了我七位心腹大將后,他還道皇上想要再重用我,我可真有個好弟弟�!�

    張小碗默然,輕嘆了一口氣。

    要是找不回,皇帝的喜怒更是難測罷?

    所以這事,最好是不沾手。

    汪永安還真是給他的大哥找來了個棘手的麻煩,難怪心思難測的人都忍不住動怒了。

    這廂汪永昭得了新相秘密親來的情報,回頭就告知了恰好趕上的張小碗,張小碗心里思量的也就更多,她現(xiàn)在不知要是從汪永安這里打不開口子,皇帝會不會在過年完就回京的善王妃那里動手。

    說來,這日子看似比過去好得甚多了,但細究之下,也還是在踩著尖刀行走,步步兇險。

    張小碗回去后,正在操辦手上的事,這時萍婆回來在她耳邊把從德陽府里剛得知的事告知了她,她頓時就驚瞪了她一眼。

    “你說有人在她的茶中下砒霜?”

    “是砒霜不假!”

    張小碗被氣得笑了起來,抿緊了嘴,“叫聞管家和小山過來�!�

    “是�!�

    “那侍女已關(guān)了起來,您看?”

    “我看?”張小碗笑了,“我看是我對人太好了,一個個來了都當(dāng)菩薩供著,也就真把我當(dāng)菩薩看了�!�

    、203

    德陽府。

    木如珠端坐在內(nèi)屋,聽著屋外節(jié)度使府的萍婆子慢騰騰地道,“什么人,什么時辰做的何事,都一一跟我們婆子說清了,說不清的,就說清了再走�!�

    木如珠聽到這,低頭悄無聲息地與和姥姥用著家鄉(xiāng)話道,“我需把我們帶來的人交給她么?”

    和姥姥搖頭,“她未提�!�

    “那……”

    “不提,那就不用,她是那位夫人派來教養(yǎng)你的婆子,你看她會是心中無成算的人?”

    木如珠搖搖頭,坐在那靜得半會,輕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這婆子是什么樣的人,婆婆,就算她只是個下人,我都看不清,那位夫人呢?她會是什么樣的人?”

    “日后見了就知曉了�!�

    這時半夜,德陽府伺候的人重換了一批,清晨都府的管家剛走,木如珠就起了身,聽到外頭那萍婆子笑語道,“木小姐起身了?那可好,府里換了幾個新丫環(huán),呆會就領(lǐng)來拜見小姐�!�

    木如珠忙走到門口,親手開了門,笑著道,“那就勞煩您了�!�

    “您客氣了�!逼计乓蓝Y施了禮,又彎腰退了下去,讓木如珠來不及多與她說道幾句。

    這日一早,一夜只歇了一個時辰的張小碗在汪永昭習(xí)武進門后就起了身,伺候他換好衣,轉(zhuǎn)頭就要叫七婆去把懷慕和懷仁帶過來。

    “你歇著罷,懷慕他們著了八婆去看顧�!蓖粲勒褦r了她。

    “不成,”張小碗搖頭,打了個哈欠,平靜地道,“我又不是累得氣都喘不出,看一眼孩子,與他們用膳的力氣還是有的�!�

    汪永昭皺眉,張小碗拉了他的手,朝他笑笑,還是轉(zhuǎn)過頭,叫七婆把孩子帶過來。

    這時汪懷善已換好衣過來了,張小碗見到他就指著凳子說,“你坐下,我有話問你。”

    “哦。”汪懷善看看還在屋內(nèi)的汪永昭,見門這時已被剛剛離開的七婆關(guān)上,他摸了摸鼻子,“可是孩兒做錯了何事,您要訓(xùn)我?”

    張小碗瞪了他一眼,走過去就狠狠地揪了他的耳朵,“叫你不聽話,這是你父親的地方,你無法無天給誰看?”

    汪懷善一聽她這口氣,心道不好,抬眼朝汪永昭看去,見他也冷冰冰地看著他,他嘴里忙叫道,“我怎么無法無天了?”

    見他還不坦白,張小碗氣得眼睛都瞪圓了,伸手抽了他的手臂兩下,“還嘴硬,我這剛查出人是誰,你就讓人把人殺了,殺,殺,就知道殺,你這婚還成不成了?佛祖在上,你這當(dāng)口是殺得了人的么?”

    汪懷善一聽,眼都傻了,問,“你咋知道得這么快?”

    他這是剛換衣時才聽人回了令呢。

    是他成婚,可有人動他新娘子的手腳,他總不能讓他娘幫他動手殺人吧?

    他聽著萍婆婆那口氣,他娘親可是動了大氣了。

    汪懷善可不想他娘在這當(dāng)口為他手上沾血腥。

    他大了,不能再老讓她站在他的面前了。

    聽著大兒這口氣,張小碗氣得站都站不穩(wěn),被汪永昭扶著坐下后,她順了好一會的氣,瞪著滿臉無辜看著她的兒子,她不禁氣得更狠,拿著桌上的杯子就要砸他,可一看他滿是依戀看著她的小眼神,這手卻是下不去了,只好指著門道,“快給我滾出去,我快要被你氣死了!”

    汪懷善忙站起,站起往前大走了幾步,覺得自己不能就這么離開,又忙回到他娘的腳步,翻身下地就是幾個打滾,滾到了門邊,回頭偷瞄一眼,見父母都呆了,這才打開門,有些許得意地搖著他的一頭長發(fā)走了。

    張小碗坐在那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僵硬地轉(zhuǎn)過頭與汪永昭道,“老爺,我是真的快要被他氣死了,我到底是生出了個怎樣的兒子?”

    汪永昭也被那蠢貨那完全不顧身份的舉動給小驚了一下,聽到她的話,他冷冷地翹起嘴角,語氣中盡是嘲諷,“你總算是知曉你這逆子到底有多荒唐了�!�

    這下砒霜的人,報到張小碗這里,心中剛有了點眉目,正要等著辦時,她大兒就干脆把那個跟太師家奴有染的丫環(huán)殺了。

    張小碗惱他不忌諱,沾了殺名,但卻也知,他這殺雞儆猴之舉,也能讓人明了他對他的新娘子的態(tài)度。

    到她手里,為了警告太師,她舉動不會更輕就是。

    惱過之后,她也無奈。

    當(dāng)天上午,她請了幾位官夫人過來喝茶,眾人笑語吟吟之間,她先跟夫君是京官的四品官夫人悄悄地道,“你可是聽說了,我家那德陽府的事?”

    那官夫人見她提起,看了她一眼,未語。

    這事是早間傳到她的耳朵里的,沒想成,這當(dāng)日這汪夫人就提起來了。

    “我昨個兒查了查,查出來是我府中的一個丫環(huán)干的……”張小碗說完嘆了口氣,拿手帕拭了拭眼角滲出的淚意,不再言語。

    那官夫人見狀忙安慰道,“這大喜的日子,您可別哭了,許是那丫環(huán)嫉恨新娘子,才干出了這等掉腦袋的事。”

    張小碗拍拍她的手,勉強地笑笑,又轉(zhuǎn)過頭,朝身邊坐著的另一位官夫人輕聲地道,“我聽說你是南州余光縣的人?”

    那官夫人忙笑著稱是。

    “那丫環(huán)也是……”張小碗垂眼嘆氣道。

    “那丫環(huán)也是?”官夫人笑容一僵。

    “就是下毒的那個,”張小碗放下帕子,見屋中的人都止了談話看著她,她才與這位半呆住了的官夫人悠悠地道,“我還聽說,太師夫人帶過來的丫環(huán)中,有好幾位都是余光縣的人,其中一位還跟那下毒的那位以前還是鄰里呢�!�

    說到這,她好奇地看著這位余光縣出來的官夫人,“您也是余光縣人,可曾見過她們?”

    官夫人淡淡地笑笑,“不是,妾身只是祖籍余光縣,并不曾在那生長過�!�

    “那就是我記錯了,你看我這記性�!睆埿⊥肱牧讼伦约旱哪X袋,轉(zhuǎn)過頭,就對著眾位夫人笑著道,“各位請喝茶,記得用些點心,可莫要客氣�!�

    這幾位官夫人這下是知曉她叫她們來的用意了,當(dāng)下心里都有了數(shù),其中與太師夫人走得近的那兩位屁股更是如坐針氈,有點坐不住了。

    當(dāng)日下午,太師夫人帶著下人來訪,張小碗沒見,只讓人回道,說是她因著未來兒媳婦被人下了砒霜,嚇得驚了魂,午時過后竟病倒了,正臥床休養(yǎng),就不出門見客了,望貴客諒解。

    太師夫人這次找著了地方,卻是找不著人說話了,張小碗這一拒,更是讓外面?zhèn)餮约娂�,就是那市井中的人,也明了這早早來了邊漠賀喜的太師,可不是真是為著恭賀來的。

    傳言越傳越離譜,不過半日,太師就被有心之人傳出來了各種謠言。

    當(dāng)晚茶肆酒館,那些因慕名而來恭賀善王的小武官拍桌踩凳,都道這太師太不是個人了,汪節(jié)度使駐守邊陲,為邊疆各營操兵,沒有那功勞,也有那苦勞,更別論善王大義凜然,殺過夏軍逆賊后就馬不停蹄去南疆收復(fù)失地,這汪家父子都是與國有功之臣,這太師卻在這當(dāng)口要殺了這未來的善王妃,這心思也太毒太狠了。

    至于是為什么要殺了善王妃,也有話傳出來了,原來是太師想把女兒嫁給善王,他先前還在皇上跟前提過一次,無奈善王那些已跟南疆的土司小姐有了口頭之定,這才沒成事。

    謠言越傳越盛,坊間有人已道有關(guān)于汪節(jié)度使夫人那些不當(dāng)?shù)脑�,都是從太師夫人的嘴間傳出來的。

    改日,太師都不得不登門上府與汪永昭澄清,汪永昭滿臉憂慮,一口一句“我定是不信的,太師請放心”。

    太師走后,汪永昭的心腹從暗門出來,道,“您看,還要不要多說點實話出去?”

    汪永昭掃了一眼那婦人教過怎么說話的心腹,“實話?”

    他在嘴里念道了這兩字,搖頭失笑。

    “大人?”心腹再請示。

    “夫人怎么說的,你就怎么辦�!�

    “那屬下知了�!�

    來人拱拱手,又朝暗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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