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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她就瞧不過老蔡頭這一家兩口的老鬧騰貨,都是被打發(fā)出來不要的,還盡給新主子開染房,都不知道這腦袋是什么做的。

    老蔡頭一家被敲打過后,就乖覺多了。

    老蔡嬸也不再像過去那樣旁若無人般在張小碗面前口沫橫飛地說話了,到底多了幾許距離。

    張小碗養(yǎng)著他們,無非他們是汪家人打發(fā)過來給暗著給她找晦氣的,她只得接手,而不是真把他們養(yǎng)著當祖宗供的,所以,多忌諱她點也是好事,免得日子一過得好一點,就想爬到她頭上來。

    老蔡頭那次一病,可能因為心里還受了氣,足吃了十劑藥才吃好,手頭這些年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錢也吃得少了近一半,這可把老兩口心疼得好一陣臉色都不好看。

    現(xiàn)在分開吃了,他們的吃的,也只剛剛夠吃,現(xiàn)在廚房是老吳嬸管著,朝食就給他們兩碗稀飯,夕時就是一碗稀飯多個餅,就與在汪家時的差不多了。

    老蔡嬸心里意見大得很,跟吳嬸吵過幾次,在一次大吵后,見來廚房的張小碗視而不見地錯過她們進廚房拿了東西就走,她在吵過這次后也不吵了,回房掉了淚,第二天就完全老實下來了。

    連老蔡頭,那渾濁老眼里的刁鉆也沉了下來。

    家里老家人老實了,張小碗?yún)s要想著怎么掙銀子,她想來想去,也沒找到可著錢的法子,她不可能懷著孕還去大深山打獵,那是需要花力氣和精力的,而那些很容易就損耗到肚里的肉。

    于是,到底的辦法還是省著花,平時根本不花錢,把那一兩多的銀錢留著做急用。

    至于孩子的衣服,她拿了那十尺青布做了三身里裳,又花了一百個銅板買了棉花做了兩件棉衣棉褲。

    孩子的尿布她是跟村里的老人家討來的,上門前她帶一小半只雞腿,或者小半只兔腿去,回來手里往往都會多幾塊用過的布。

    正好是夏天,把尿布洗了暴曬,收好,等孩子生出來后用。

    也有得來的各家較好的一些粗布,一塊一塊零碎得很,張小碗也全留著,給小孩做百家衣穿。

    趁著肚子還不顯大,還能干不少彎腰的活時,張小碗就想著要把一切都備妥了,如此這樣每天可忙的事也是有的,準備孩子的用物,還有田里地里也要時不時去看一眼心里有個數(shù),這些細碎的事占滿了她的每天。

    村里也是沒過多久就知道她有孩子了,對她為什么不回縣城也有些好奇,但村子里今年的大事太多了,舊里長換了新里長,這王存福的女兒也死了,現(xiàn)在還是個當了自己的鋪蓋去鄉(xiāng)里買酒喝的酒鬼,這眼看還要賣老婆了,這王家的件件大事讓他們的嘴里都說不停了,所以說到道張小碗身上,也就猜道猜道幾句,也深說不到哪里去。

    村里也有幾個膽大的婦人搭過張小碗此種為什么不回縣城生孩子的話,張小碗每每都是以微笑帶過,無端地讓對面的婦人覺得她有幾許可憐,久而久之,敢問的人都問過了,漸漸地也沒有人再問張小碗此類的話了。

    不過,村里人也還是知道了她不被家婆所喜,被趕到鄉(xiāng)下來的了。

    老吳嬸聽到這話時,還跟張小碗賭咒發(fā)誓這話不是她傳出去的,老蔡嬸也是哭天喊地地跪在張小碗面前說這也不是她干的。

    這話是誰說出去的,總逃脫不了他們這幾個人。

    但張小碗不在乎被人知道這事,她要在這里住這么久,可能會是她的大半輩子,她總得有個長住下去的理由。

    現(xiàn)在,這理由有了,哪怕讓人覺得她可憐,也無妨。

    說到底,她其實是不可憐的,有房有田不是?

    這村里人啊,也是心善,自家的孩子都沒吃飽,可憐她一個有房有田還能收租糧的人作什子?

    、50

    九月末,深秋初冬之際是大鳳朝陽光最好的一陣時間,這天天亮剛沒多久,金黃的陽光就升了起來,把滿是結(jié)著實沉谷子的稻穗的田地照得一派金黃耀眼。

    顧家大娘提著手中裝著雞蛋的籃子,剛上了上山的路,就聽得背后一陣腳步聲。

    她回過頭一看,見是周家小媳婦。

    她在原地等了幾步,見周家小媳婦上來了,便問道,“周強家媳婦,你也是去看大娘子的?”

    那周家小媳婦有些羞赧地抿了抿嘴,緊了緊手中提著的籃子,有些小聲地說道,“聽說生了個大胖小子,我提幾個雞蛋去看看�!�

    說完,有些羞窘地掀開了籃子里的那幾片樹葉子,露出了三個雞蛋給顧家大娘看,臉也有些紅,“只得借來這些�!�

    她是七月生的孩子,要生孩子那段時間孩他爹在鄉(xiāng)里趕場時被人打了,家中的男人連地都下不得,一家人過得實在窘迫得很。

    那汪家大娘子下山看水田時路過她家,正巧她要生二娃子,進門幫了她一把不算,過后還算了一只給她補身的老母雞,還給了六只小雞崽與她家喂養(yǎng)。

    她本是想提兩只雞來,只是小雞還沒長大,村里人誰家也借不出一只雞來,她借了兩天,也只借來這三個雞蛋。

    “你心意到了就好,這大娘子是個心寬的,怪不了你�!鳖櫦掖竽锱c她同一個村,自對她家的情況差不多知情,這三個雞蛋怕也是她去求著借來的,不容易啊。

    她不禁安撫地拍了拍周家小媳婦的手臂兩下,“快點走吧,這寅時下地的孩兒,現(xiàn)在應該也是吃了奶了,我們快走幾步,看有沒有我們幫得上的�!�

    周家媳婦連點了兩小頭,小跑了幾步,那腳步倒顯得要把顧家大娘要快些。

    顧家大娘笑著跟上她,兩個婦人飛快地往山上走去,沒得半晌,就到了汪家大娘子的住處。

    到時,昨晚接生的顧婆子見自家媳婦來了,那滿是皺紋的老臉上一片笑意,“大娘子說了,說今天早間上來的人,都先去灶房喝碗稠粥,說是先謝過人來探望她的心意�!�

    那顧家大娘聽了有點小喜,但也道,“多虧她總勞心惦記著我們,只是這朝食的時辰還末到,怎可先食?”

    “讓你去你就去吃,有得吃哪來得這么多話�!鳖櫰抛硬唤αR,轉(zhuǎn)過老臉對周家媳婦說,“周強媳婦你也趕緊著去,大娘子抱著小公子在睡,怕是晌午才醒得來,你吃完要是不忙,留下來幫把手,還要活要做……”

    “不忙,不忙,我這整天都不忙�!敝芗蚁眿D本就因自己未帶來什么好禮內(nèi)心愧疚不已,這時聽得有活可以讓她做,那嘴張得比閃炮竹還快。

    張小碗午時醒來,下身還是疼得厲害,下不得床。

    睡在襁褓中的那臉皺巴巴的小孩兒還在閉著眼睛,但張小碗?yún)s知他是個壯小子,他剛出她的肚子時那道哭聲,把她這個還在疼痛中的娘都給震得連痛都忘了喊。

    實在是哭得太響了,接生的顧婆子都說她接了這幾十年的生,就這娃兒哭得最響,將來怕是了不得的人物。

    顧婆子當時連連說了好多喜興的話,張小碗本不是會因別人的夸獎就昏了頭的人,但當下聽得一陣打心眼里發(fā)出的喜悅,喜得連身體的痛都忘了,把孩兒抱到手中時,感受著手中那小小,溫熱的身體,她不禁笑著流下了淚。

    現(xiàn)下醒來,小孩兒還在睡,張小碗眼帶愛憐地看著她的孩子,這就是她懷胎十月生出來,以后要陪伴她很久的孩子。

    “大娘子醒了……”這時,門“吱吖”一響,老吳嬸推開了門,看到張小碗醒來,立馬眼睛笑得都瞇了,“可餓?”

    她聲音太大,張小碗伸出手指“噓”了一聲。

    老吳嬸立馬掩住嘴,另一手還輕輕拍打了自己兩個的臉,待放開嘴里,聲音小了許多,只見她輕聲道,“都怪我這奴才嘴張得太大,怕是驚了小公子吧?”

    張小碗朝她搖搖頭,輕聲地說,“村里來人了?”

    “來了,來了,來了好幾個媳婦子,都幫忙在染紅雞蛋,待到下午就全做出來了�!眳瞧抛诱f著說著聲音就越發(fā)高了起來,說到最后一句自己也醒悟了過來,連忙又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

    看著她眼睛里都泛著活躍歡喜的光,張小碗也知她心情亢奮,見這老家人也是為自己生了孩子歡喜的,她要是說不高興那也是不可能,于是她笑著搖了搖頭,給小孩兒身上的襖子攬了攬,又在他那張小丑臉上看了幾眼,才抬起眼對老吳嬸小聲地說,“去給我端碗粥過來吧,我喝幾口�!�

    “這就去�!币恢瘪勚睦蠀菋鹇牭竭@句,飛快地轉(zhuǎn)過身往門外小跑地跑去了。

    張小碗失笑地搖搖頭,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纏到了她的孩子身上去了。

    因小孩兒出生在寅時,虎嘯之際,帶著些許煞氣,張小碗給他起名叫汪懷善,因著大名已經(jīng)懷善了,她又取了個小名叫小老虎,因她也不愿他失了銳氣,如此這般算是折了個中。

    汪懷善人如其小名,好動活潑得厲害,三個月就會翻身了,張小碗為他的勃勃生機欣喜不已,連帶也就輕易忍受了她這兒子每夜那因為喊餓而哭得震天響,能把土地爺都能吵醒的聲響。

    因家中的兩個老婆子都有了年紀,照顧不妥小孩,汪懷善都是跟張小碗親手帶的。

    剛出生的小孩子睡飽了醒來就喊餓,頭幾個月哪分得清白天黑夜,不管什么時辰,他醒來就要吃,拉屎拉尿都很隨性,管他娘親那時是不是在睡著還是在休息,如此張小碗這幾個月也沒睡過一個好覺,人也清瘦得厲害。

    還好,這幾個月是冬天,田里暫且沒事,地里的事就交給幾個老家人了,衣服屎布也自有人洗,又因有了租糧換了銀,自家也打了糧,這日子過得也不算緊巴巴了。

    她這孩子出來,也正是趕上了好時候。

    等到汪懷善快半歲時,張小碗就又忙起來了,因此時開春了。

    但因自家了兩條水牛,倒也省了不少事,去年幫忙的王大就說今年這兩條牛都借給他用的話,他就幫張小碗的五畝田的秧都育了,也幫忙插上。

    張小碗覺得這也省了她不少麻煩,她現(xiàn)在要帶孩子,沒太多時間耗在田里,所以答應了下來,但給谷種時,多給了王大兩斤,算是個謝意。

    去年張小碗田里打的糧也是王大為首幫她打的,自也知道張小碗家的那五畝田比別家的糧要打得多些,回家后他仔細看了看張小碗給他的谷種,又跟他爹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又過來跟張小碗商量,愿不愿意多給他十來斤谷種,等收糧時,他們一家子幫她來收糧,不收工錢,也不要她管飯。

    張小碗聽了笑,點頭說,“倒是好,不過我這也是挑時稍注意了些,當不得你們一大家子的幫忙,要是不嫌我挑的壞,明天讓你家媳婦在村中找?guī)讉有得空的媳婦子都到我這來,我給她們說說這谷種要怎么挑。”

    “這敢情好�!蓖醮笙擦似饋�,朝著張小碗彎了下腰,感謝了一下就跑下山去說這喜事去了。

    一邊站著的老蔡嬸出聲說,“這么大好的事,大娘子就輕易給他們了嗎?”

    張小碗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這一來年的,他們誰家少幫我們家一點了?遠親不如近鄰,以后要麻煩他們的事怕還會多著�!�

    張小碗當時說這話時還真是是想著以后要是有事可能相互之間要扶把手,可沒想到她一語中的,以后她讓這村里人容讓的地方還真是頗多。

    因為她生出了一個頑劣淘氣還霸道的混世魔王出來,給村里人添了不少麻煩事。

    汪懷善還真如給他接生的顧婆子所說的那樣,成了一個“了不得”的小公子。

    他兩歲時,就已經(jīng)懂得帶著狗子出去看管他娘所說的那塊屬于他的菜地了,他家的雞要是往那塊菜地靠近點,他就能讓狗子去咬雞。

    還是張小碗又哄騙他,說這雞也是他的,他才沒讓和他一起長大的狗子去咬了。

    狗子這兩年也長成了一條大狗,汪懷善跟它格外親昵,張小碗本是想著狗跟小孩有感情了,將來也護著他一點,所以一直把一人一狗經(jīng)常養(yǎng)在一塊兒,可沒想養(yǎng)著養(yǎng)著,竟把這狗子養(yǎng)成了汪懷善行兇的幫兇,誰要是得罪他了,他就能讓它去咬人。

    汪懷善真是個不善的,天性帶著煞氣,連吃飯吃得不順了,他不想吃時張小碗要是還要喂,他都能把碗用小手顫顫危危地奪過拿起,砸向張小碗。

    張小碗沒想成他竟有如性子,無奈得很,那小老虎的小名是怎么也喊不下去了,不想越喊她這兒子煞氣越重。

    親手把這孩子帶大了這么久,見識了他各種各樣堪稱彪悍的小脾氣,張小碗都不得不信有命格這一說了。

    但她不一口一聲小老虎叫了,小老虎又有脾氣了,這下連飯都不吃,還是張小碗試探了各種方法,終于把這小名叫出來后,這小老虎才“哇”地一聲大哭后,邊哭邊接了張小碗喂給他的飯。

    要說他脾氣大得很,但確也是些嬌氣的,哭完還要張小碗又哄哄他,抱抱他,親親他,他才愿意再下地去帶著狗子玩耍。

    張小碗真是奈何他不得,絞盡腦汁想教得他脾性溫和點,不要這么大哭大鬧地動靜太大,但怎么教,這汪懷善還是秉性難改。

    等到他四歲時,有次他脾氣一上來,竟還把得罪了他的張小碗推倒在了地。

    這時的張小碗為了得些銀錢添補家用,去深山里轉(zhuǎn)了兩天才獵回一條野豬,她把野豬背了回來時正全身無力,就被她放下肉就趕過來看的她家小老虎就這么推倒在地了。

    這幾天間下了雨,張小碗淋了雨,身體這時正還發(fā)著燒,明知孩子是因為她幾天不在家,生她的大氣了才這么鬧的,但被親手當心肝寶貝的孩子推倒在地的那一刻,又因生病,好久未軟弱過的她竟哭了出來。

    她哭了,汪懷善卻傻了。

    他先是站在那不說話,等了一會見他娘還在哭,他就急了,急急地跑過來,跪在張小碗面前推她,“你哭什么,我又沒打你�!�

    張小碗沒理會他,撇過頭擦眼淚。

    汪懷善見她如此,更急了,扯著她的衣裳,“你說說話啊,我又沒打疼你�!�

    張小碗伸出手,把他嫩白的小手扯開,往另一邊爬了兩步,想站起。

    這時汪懷善以為她不要他了,也跟著爬了兩步,硬是扯著她的衣裳,聲音里都帶了哭音,“都說沒打疼你了,你這是干什子?”

    張小碗聽了這話哭笑不得,可無奈燒得過火的她這時全身乏力,她本要站起叫老吳嬸去給她請大夫,偏又被不是生來陪她,而是生來討她的債的孽障扯住了衣裳,就這么被大力地扯了一下,她就砸到了地上,沒有徹底地昏過去,但卻也睜不開眼皮了。

    等下一刻聽到汪懷善那又足可驚天動地的哭喊聲時,張小碗被那一聲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娘,娘”給叫得眉頭都皺了起來,但偏又沒力氣睜開眼說話,只得在心里狠狠地罵:“討債鬼!”

    他娘的討債鬼汪懷善被張小碗那一次昏倒,足有好幾天才下床的事確也給嚇破了膽,倒確確實實地聽起了張小碗的話來了。

    張小碗以為他只是一時之間如此,但卻也小看了汪懷善對她的心意,接連好幾次,汪懷善明明被她訓得厲害,但也不再跟她頂嘴,也不對她動手動腳了。

    不過還是有一點區(qū)別的,張小碗那一天要是對他很好,不對他訓斥,當天晚上睡覺,他會親張小碗的臉上下左右四口,要是張小碗那一天對他不好,說教了他,他只會在張小碗的臉上隨便哪處隨便親一口,睡覺時還要背過身,表明他記仇得很。

    這天狗子背了張小碗摘的一籃子辣椒,她讓下山的汪懷善先去給顧婆子送去,再去看管他的田地。

    四歲的汪懷善已經(jīng)懂得哪些田是他的了。

    他娘是他爹不要的,他娘不是好東西,這是三月過逝的蔡老頭告訴他的。

    汪懷善聽他說了這話后本還傷心他娘怎么不是好東西了,但沒過幾天,這個說是他汪家的奴才的老頭生病花光了他家的錢死去后,他把他娘居然離開了家,離他而去到大山里掙銀子,好幾天都沒回來,回來后也生了病這些事全怪到了蔡老頭的頭上。

    如此他就不為他娘不是好東西的話傷心了,他認為蔡老頭才不是個好東西,說他娘壞話,還花光了他娘的錢,害他娘生病,為此,他還帶著狗子跑到蔡老頭的墳前踢了好幾腳才感到泄出了一點點的氣。

    這天汪懷善帶著狗子去山下看他田地,離家走了一段路,又帶著狗子轉(zhuǎn)了條道,去蔡老頭的墳前又踢了幾腳,這才哼著他娘哄他睡時唱的歌謠一大步一大步地跑下了山。

    到了山腳下,扛著鋤頭正在自家田里忙碌的周家三郎見到他,停了鋤頭笑著說,“小公子可下山了啊,今個兒要先去哪?”

    “是周三伯啊,我去顧婆婆家送辣椒給她嘍……”汪懷善小大人似的應了聲,還拿著手中的拿著玩耍的蘆葦指了指籃子。

    “那你可要走小心點,前幾天下了雨,路可還沒干�!�

    “沒事,我瞧著路呢。”說著就大咧咧地邁開了腳,長得跟金童似的,那臉有九成九肖似他爹汪家大郎的人又小霸王一樣地往前走了。

    走了好幾步,小霸王又想起了他娘下山前對他的另一道囑咐,灰溜溜地回過身來,垂頭喪氣地走到周三郎面前,又小大人似的給周三郎作了個揖,“給您道個歉了。”

    “這是怎地了?”周三郎好笑地看著前個兒打了他家大兒子的汪懷善。

    “我又打著您家大崽了�!蓖魬焉茋@了口氣,把手伸到懷里,忍痛地把他娘給他的一包麥芽糖拿出來給了周三郎,“三伯伯,你先給我捎回去給大郎,待我看完我家的田,我回頭再給他道歉去�!�

    周三郎見他又帶了糖,連忙罷手說,“可別了……”

    但又舍不得這糖,又說道,“要不你等會去了再一道帶過去?”

    “你先帶著回吧,讓他跟二妹子三娃子他們都吃點……”汪懷善這時特別大方地一揚手,“上次本也說了,也給他們吃上一些我娘做的糖的,您先給我捎著去,待我看好田就去你們家,你讓周伯娘給我煮碗開水候著我。”

    說著,把糖給了周三郎,又恢復了他的神氣,哼著歌謠兒領(lǐng)著狗子往顧婆子家的方向走去。

    周三郎把糖包揣到懷里,看著他的小背影揚聲道,“走路可要小心著點,看著點路�!�

    “哎,知了,您放心著�!毙⌒”秤氨尺^手朝他搖了搖,隨后就著手勢干脆兩手都背過挽著,一蹦一跳地走遠了。

    周三郎得了糖,想著今兒個是自家大崽的生辰,當下顧不得手里的活還沒做完,扛著鋤頭就回了。

    一回到家,給家中三個孩兒分了糖,自然得了他們圍著他的歡呼雀躍。

    、51

    汪懷善還未到顧婆子家,隔著老遠就喊了人,“顧婆婆,我來了……”

    那在家中坐著納鞋底的顧老婆子一聽到這聲呼聲,忙把手中針線放到針線藍子里,那滿是皺紋的臉笑成了一朵皺巴巴的花,她起身時起得太急,帶倒了坐著的凳子,也顧不上扶,連忙跑到門邊把門打開,對著那向她家走來的小金童歡歡喜喜地喊,“小公子,你可又下山來了……”

    “可不……”汪懷善帶著狗子已經(jīng)走近,對著她一聳肩,“這幾天又被我娘關(guān)了,害得我好陣子都不得空來看你�!�

    說著,把狗子頭上掛著的籃子拿下,先走了進去把籃子放到桌上,又左右看顧了一下,小大人就發(fā)問了,“這幾天胃口可好?”

    “可好,可好,可好著呢……”顧婆子連連點頭,笑得露出了掉了兩顆門牙的笑,“你可吃得好?大娘子可沒打疼你吧?”

    “那點疼算什么……”小老虎又是一揮手,滿臉不在乎。

    “待我回頭上山,勸道勸道她去,你可沒做錯什事,咋老打你�!鳖櫰抛悠牡脜柡�,一門心思只偏到了她這接生的小娃子身上去了,都不帶講什么理的。

    顧婆子護著他,汪懷善是知道的,但她這么說,一想到看完他的田他還要去周三伯家道歉呢,他就有那么一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也不好么了,遂即說道,“你把辣椒倒了吧,把籃子給我我拿回去,我娘說了,辣椒讓你煮的時候煮爛點,別壞著牙口了……”

    “知曉了,知曉了,這就倒……”顧婆子上前把辣椒倒到桌上,跟他叮囑道,“去田里你可別走小二壞家的門口了,我昨個兒看他撿了棍子回去,怕是要拿那個打你�!�

    汪懷善聽得當下小虎目一瞪,“他敢!看我不打死他!”

    顧婆子忙安撫他,“可不敢,他敢打你我都不許,怕就是大人一個沒看住,真打上你了,哎呀,小公子,要是疼了那可怎辦?”

    汪懷善聽得哼哼了一聲,抬起下巴,滿臉傲然,“我還怕他不成!”

    他身邊狗子聽得小主人那宣戰(zhàn)似的傲然口氣,“汪汪汪汪”地大吠了幾聲,似在助陣。

    聽到助陣聲,汪懷善得意地看了它一眼,對顧婆子說,“你且放心著,我還有狗子幫著我呢,有它在,天王老子來了我都不怕!”

    說著拿過籃子就要走,走了幾步又回頭朝顧婆子說,“娘說明日家中夕食要吃燉豬腳,說那個湯補得很,讓你有空就上去喝上半碗,我看,您可別管有空沒空了,上山一趟吧,吃過朝食就慢慢走上來,可別摔著了�!�

    “這可怎么好意思……”顧婆子又些猶豫。

    可管不得她猶豫不猶豫了,汪懷善操心他的田,朝她擺擺手道,“明日就上來吧,要是走得辛苦,山下喊一聲,我?guī)е纷觼斫幽��!?br />
    替顧婆子作好主張,說罷他就把籃子掛在狗子頭上,吹了聲口哨,領(lǐng)著它跑著去了他的田的方向。

    為了表示他是不怕那撿了棍子的王小二的,他路過他家時,他還故意停頓了下腳步,見無人出來,他又仰高了腦袋,鼻子里又發(fā)出兩聲他娘要是聽到,肯定會打得他滿地找牙的哼哼聲,昂首挺胸地走了。

    汪懷善去看他的田,一路遇過不少人,大人們都很樂和地和他打著招呼,他也一個個稱呼過去。

    要是遇上跟他打過架的人家中的大人,久了的自也不提,要是近得很的,例如就是前幾天打過的人家,他就走過去滿不在乎地問,“荊大伯,你家三娃崽身上可還疼?”

    小孩們打架,力道輕,身上哪得有幾處疼得久的?那家大人自然也笑著回答,“前幾日還疼上些許,這幾日看著不疼了�!�

    汪懷善聽了便也道,“我被他打的也是疼上了兩天就不疼了,料想他也如此,咱們以后都是要當?shù)昧舜蠹业娜�,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疼算得了什么,你說是不,荊大伯?”

    那荊大伯聽他說得笑得已經(jīng)咧開了嘴,聽到此處也答話道,“可不就是如此�!�

    如此,汪懷善也滿意了,便又說,“他要是不再亂扯我家的稻禾,我也不打他了。”

    那大人聽到此處,也點頭說道,“下次可不敢了,再敢我也揍他�!�

    汪懷善頓時聽得眉開眼笑,眼睛笑成了一條線,“那也好,省得我費手勁,就是得勞費您親自動手了�!�

    說完,喲喝著狗子跟他繼續(xù)走,去了他家的田那邊,自然是那水田的方方處處都走遍了,他做過標記的幾處也沒人動手腳,他也挺滿意地點了點小腦袋,覺得自己時不時的看管還是有用的,那去年被人拔了的稻禾今年都還在著。

    偶有三三兩兩的大人路過和他說話,汪懷善自然是個不怕人的,有問必有答,有模有樣地當著一個像一家之主的男人。

    待他看完自家種的水田,又去自家佃出去的田去小小地轉(zhuǎn)了一圈,這時天色已黃昏,他要趕回去吃夕食了,當下他招呼著狗子和他一起往家那邊的路跑去,跑到一半拍著腦袋喊了聲“糟糕”,又往他前兩日打了的周大牛家跑去。

    周大牛的娘就是以前張小碗幫過的周家媳婦,她在外頭斬雞草時見得了汪懷善遠遠跑過來,忙站起身,手往身上擦了擦,對正在編背簍的周強說,“小公子來了,你快去把火給燒起來,我煮兩個雞蛋給他吃吃。”

    周強抬頭也見到人了,笑著點了點頭。

    周強媳婦這時朝里喊,“大牛,可別在屋子里了,小公子來了,你出來接接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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