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娜娜,你先別難受,哎,語鋒也是要面子的人。這種大庭廣眾的——”
“文姨,您別說了。我看語哥根本就沒有回心轉(zhuǎn)意的意思。為了這個葉溪,他甚至連給人家養(yǎng)私生子的事兒都認(rèn)了。你還說他一定會跟葉溪離婚,我......我看他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兩人來到老宅的后花園,蘇芮娜的眼淚忍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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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奶奶坐在佛堂前,手里捏著一串珠子,正在念念養(yǎng)神。
看到葉溪過來了,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慈愛的笑容。
“葉溪來了?快過來,讓奶奶看看,唉,怎么又瘦了呢?語鋒,你是不是都沒有好好照顧葉溪?”
裴奶奶作為當(dāng)家主母,倒是沒有一丁點門第出身的刻板思想。
從她第一次見到葉溪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姑娘特別有眼緣,比起那些把家族利益刻在臉上的功利,她干干凈凈地站在那,就讓裴奶奶有種放心能把孫子交給她的即視感。
也正是因為裴奶奶的堅持,裴語鋒的父母最后才不得不松口讓葉溪嫁進(jìn)來的。
“奶奶您看您說的,我哪敢不好好照顧她,是她自己怎么吃都不胖�!�
裴語鋒只有在面對老太太的時候,才能擺出這樣一幅絲毫不敢造次的低順模樣。
有時候葉溪會覺得,至少他還愿意在老人家面前裝一裝。是不是說明,他自己也知道對她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太過分了呢?
“哼,”老太太白了裴語鋒一眼,沒好氣道:“我可告訴你,當(dāng)初承諾把葉溪娶回來,一生一世保護(hù)她,對她好的人是你。你不是不知道葉溪嫁進(jìn)來是頂了多大壓力,受了多少委屈的吧?”
“不要總拿什么工作忙來當(dāng)借口,你能有多忙?江山都給你打下來了,守業(yè)還守不住?你爺爺當(dāng)初比你難的多,也沒見他像你一樣敢給我委屈受!趕緊跟葉溪生個孩子才是正事�!�
“省得你爸媽一天到晚的心思蠢蠢欲動,凈把那不三不四的小狐貍精往我這里——”
與此同時,佛堂門外的彭倩文正拉著蘇芮娜,準(zhǔn)備進(jìn)來找老太太的。
聽到里面這些話,蘇芮娜一張小臉頓時慘白,彭倩文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許多。
“文姨,我還是先走了�!�
蘇芮娜從小也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如何受得了這樣的委屈。
她是喜歡裴語鋒沒錯,但人家既然已經(jīng)明確表示過不喜歡自己,而且在已經(jīng)結(jié)了婚的狀況下,讓她一個堂堂蘇家大小姐沒名沒份當(dāng)小三。
腆著臉去人家奶奶這里拜壽,還被人罵成不要臉的狐貍精?她憑什么呢?
“娜娜!等下——”
聽到門口兩人離去,裴老太太心滿意足地笑了。
別看她這把年紀(jì)了,耳朵卻是非常靈便的。
拉著葉溪的手,她溫和地說:“葉溪,有奶奶在,誰也別想給你委屈受。對了,你過來,奶奶有好東西給你看。”
說著,她放下佛珠,拉著葉溪的手就要往旁邊的門房間里去。
同時一眼瞪過去,落在裴語鋒身上。
“你就不用來了,出去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事都給我處理了�!�
裴語鋒無奈離開,葉溪的心里卻是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她知道奶奶疼她,可是想要離開裴語鋒這件事,是她已經(jīng)明確決定了的。
她的時間不多了,最后的時光,她想留給自己多一點。
陪陪媽媽,陪陪陽陽,或許還能等到哥哥楊光出獄。
還能再見一面......
裴奶奶把葉溪叫到里屋,在她面前揭開了一塊暗紅色的絨布。
里面是一幅陳年的畫作。
“這是你爺爺生前送我的,名為《玉蘭宴》,當(dāng)時我們半山別墅外一整條街的白玉蘭都開了,特別的漂亮。于是他就找了個畫家,給我畫了這幅作品�!�
裴奶奶的閨名叫玉蘭,所以這畫真的是裴爺爺有心所贈。
有時候,葉溪真的很羨慕像他們這樣的感情,原來愛情的保質(zhì)期因人而異。
不是所有人都會在起初的幾年就迫不及待地耗盡。也會有很多人,把愛情經(jīng)營得像酒一樣,越久越香醇。
葉溪小心翼翼地端詳著這幅花,不由得感嘆其中用筆精妙細(xì)膩,玉蘭花的靜態(tài)和街市上的動態(tài)交相輝映,神韻非凡。
只是這畫時間久了,難免有些褪色暗沉。
“葉溪,你能幫奶奶把這畫翻新一下么?”
葉溪主修的就是油畫專業(yè),她的父親生前就是個畫師,可能是家族遺傳的藝術(shù)天分,她在這方面原本是很有造詣的。
只是后來嫁給了裴語鋒之后,一直對她十分不滿的彭倩文總是找各種借口,說她做的這個行業(yè)整天畫那些不穿衣服的男人女人,簡直傷風(fēng)敗俗。
所以后來,葉溪沒有再繼續(xù)從事熱愛的西方藝術(shù),轉(zhuǎn)行去給一些雜志社和兒童繪本畫些插畫。
如今裴奶奶主動開口,葉溪當(dāng)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只是她有些擔(dān)心,自己生疏了的技法,能不能還原人家作者本來的神韻。
“奶奶,如果您信得過我,我可以試試。只是......”
“奶奶當(dāng)然是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