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推薦 第139章
消毒水的氣味像無數(shù)根鋼針刺入鼻腔,葉楓在劇痛中睜開雙眼。
視線所及之處是冷白色的天花板,日光燈管表面附著著細小的飛蟲尸體,隨著電流的嗡鳴微微震顫。
他試圖抬起右手,卻發(fā)現(xiàn)枯槁的手臂被束縛帶固定在病床兩側(cè)——這是防自殺措施,護士三天前給他換藥時說過。
"滴——滴——滴——"心電監(jiān)護儀的節(jié)奏聲里,呼吸機的軟管在他喉間規(guī)律地起伏。
他能清晰感受到生命正從這具68歲的軀體里流逝,如同沙漏中最后的石英砂,每一粒都帶著灼燒般的痛楚。
"血壓7040,血氧88%!
""準備多巴胺靜脈泵!
""家屬還沒聯(lián)系上嗎?
"醫(yī)護人員的對話從走廊飄進來,帶著金屬器械碰撞的清脆回響。
葉楓渾濁的瞳孔倒映著輸液架上搖晃的葡萄糖袋,恍惚間看到液體表面浮出云夢瑤的臉。
她依舊穿著那件月白色的的確良襯衫,領(lǐng)口別著褪色的蝴蝶發(fā)卡,那是1980年夏天他送的第一份禮物。
"瑤......"干裂的嘴唇剛吐出半個音節(jié),就被氣管插管的膠帶勒出鮮血。
鐵銹味在口腔蔓延的瞬間,記憶如雪崩般傾瀉而下:青龍橋頭被撕碎的準考證、柳如煙在玉米地里勾起的紅唇、云夢瑤縱身躍下化肥廠冷卻塔時揚起的裙擺......那些被他刻意封存的畫面,此刻正在視網(wǎng)膜上瘋狂投射。
"室顫!
準備除顫!
""能量200焦耳!
""所有人離床!
"身體在電流沖擊下弓成扭曲的弧度,葉楓看見自己的靈魂被震出軀體。
漂浮在半空的視角里,監(jiān)護儀屏幕上的心電圖正詭異地重組——原本雜亂的波形突然排列成"17"的數(shù)字。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混沌的意識驟然清醒,瀕死的大腦竟能清晰計算:以當前45次分鐘的心率,17次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