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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整天操操操的,臟話數(shù)你最會說,你要翻了天了!”施澤父親逮著錯處又罵道。

    徐礫喉結滾了滾,心里登時虛得很。他轉(zhuǎn)頭看向施澤父親,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一臉歉疚地說:“叔叔,真巧,您是施澤的爸爸么?”

    施澤父親在外人面前到底收了嚴詞厲色,一看是這小孩,微點了點頭說:“是施澤的同學吧�!�

    “我是他學習搭檔!”徐礫抹了把自己亂飛的頭發(fā),笑嘻嘻說,“施澤這次月考多虧了我?guī)退�,�?shù)學考了八十五分,我們肯定是班里進步最多的小組,我也考了班里第十五名呢�!�

    施澤深吸口氣,默默翻了個白眼,瞧徐礫挺著小腰板絮絮叨叨的模樣,只想趕緊把他拉走,跟他爸說再多都是廢話。

    “那太好了,多謝有你幫施澤,”施澤父親剜了施澤一眼,“他成績不好還貪玩,你幫叔叔多督促他�!�

    “好啊�!毙斓[看向施澤。

    下課鈴叮鈴鈴響了,剛稍稍緩和了些氣氛,施澤卻待不下去了,偏過頭看別的地方,回來漫不經(jīng)心問道:“你還不走嗎?”

    施澤父親說:“手機�!�

    事情回到了原點。

    施澤走過去,緩緩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遞到對方眼前,面無表情地說:“那我今天回不去了,剛好就不回了�!�

    “你有本事就別回,施澤�!�

    施澤父親不欲再跟他多說,捏著他的手機快步離開了學校。

    很快變得噪雜喧囂的傍晚的校園讓人回過神來,徐礫仍然有點懵,剛剛不小心撞到了肋骨,還悶悶發(fā)著痛。

    徐礫眼睛一滴溜轉(zhuǎn)到施澤身上,兩人面面相覷。

    “才發(fā)現(xiàn)你這么愛多管閑事�!笔勺焐限陕渲�,趁著四周還沒有人,伸手一撈拽著徐礫走進了地下停車庫里,下坡路走得急沖沖,“我忘了,第一次酒吧后面你就在了,很愛看熱鬧,看我的熱鬧?”

    徐礫被他用力摟著,感覺雙腳都快離地了似的,但他心里有點高興,有種飛起來了的感覺,斷斷續(xù)續(xù)說:“第一次是看熱鬧……這次不是�!�

    “第一次是看熱鬧,”施澤點頭,聲音冷冷地一字一句復述,揉搓著他的耳朵問,“看出什么了?”

    他們走到了專停非機動車的狹小的地下停車庫里,徐礫仰頭看了看施澤,咧著嘴角說:“看出你好帥啊。”

    施澤哼笑了一聲,插兜站在低矮的頂棚外,個子高出了一大截。

    他直直看著徐礫,臉色沒有完全從之前的負面情緒里脫離、變好過來。

    徐礫站在頂棚下不用怎么彎腰低頭,忽然忘了要干什么,遲鈍住了。

    “你的車呢?”施澤問道。

    徐礫哦了一下,從口袋里拿出鑰匙解了鎖,推著自己的自行車慢慢走出來。見施澤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又踩下車撐站在了一旁。

    施澤朝他走近幾步,一手搭在車把手上,另一只手掰正了徐礫的臉。他問道:“我什么都不懂嗎?”

    徐礫單一只耳朵被剛才那幾下揉得紅紅的,他眼睛平直地看出去,說:“可能吧�!�

    外面最后的一點斜陽從露天的斜坡照了進來,頭頂上踏踏的腳步聲越踩越近,又由近而遠,卻一刻不停,有如擂鼓。

    “可你知道我喜歡你,還不夠么?”

    第39章

    施澤一邊握著車把手捏了捏剎,一邊踢開了車撐。徐礫下意識地往后退一步,看著施澤二話不說就跨腿騎到了他的自行車上坐著。

    徐礫腦子里空空如也,其實不太明白此刻的感覺。

    但他已經(jīng)習慣,習慣話說出口也沒有回應,并不覺得自己是在自輕自賤做無用功。本身就沒有抱有什么期望的。把喜歡說出口該是一件勇敢而美麗的事情,是他正大光明想要做的事情,無論有沒有回應。

    他的人生原本就是灰色的。雖然因著徐礫的強烈自我、欲望和付諸行動的膽大妄為而有了勃勃生氣,有了堅持的理由,但無人問津、爛無可爛的人生也沒有別的快樂活法了。

    上天不聲不響,像是要全靠徐礫自己獨自過完這不知長短的一生。

    可是徐礫很清楚,他和施澤不能單單歸于他的執(zhí)著和欲望。施澤關心過他,對他產(chǎn)生某種需要,現(xiàn)在就在他眼前,何嘗不是上天終于于他受苦受難人生的一次回應。

    徐礫以為施澤只是想隨便玩玩他的自行車,就發(fā)著呆站在原處默默看著了。

    施澤叮叮按響著自行車鈴,三兩下便一溜煙把車騎上了坡,他踩地滑了兩步,回頭看了看徐礫傻乎乎的樣子,嗤笑著說:“我把你車騎走了��?”

    “啊……”徐礫驚訝地抬起頭,往前趕了幾步路。

    “小樣,就這還夠不夠,”施澤面上嫌棄說著,騎著車還真走了,走前故意逗他一般喊道,“車是我的了,這樣就算夠了!”

    徐礫捏著鑰匙串跑上去,發(fā)現(xiàn)沒被門衛(wèi)室保安大爺抓住的施澤真的騎著他的破爛自行車出了校門,拐個彎的瞬間連人影都不見了,光剩下風卷著地上的落葉和傳單白紙。他頓時提了口氣,又忽地反應過來施澤回答了他,施澤回答他了!

    一時間徐礫仍然傻乎乎站在那兒,表面上看是為了他兩手空空車被搶了,實際上被搶了還開心壞了,心里無比充盈澎湃起來,橫豎都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明亮的綠樟樹紛紛揚揚飄落下來的小絨花掉在了他的臉上,陣陣發(fā)癢。

    徐礫一抬手抹掉那顆毛絨絨的樟樹花,拔腿追出了校門。

    時間還早,路上和開完家長會的父母走一塊兒的同學還不是很多,大家臉上的笑容也變少了,施澤搶了徐礫的車,大搖大擺騎出去路過那些走路的人時,心情變得暢快得不得了。

    自從上學期顧颯明搬家,他又總是起晚,新開通的地鐵坐起來很方便,他很少再自己騎車上學。雖然徐礫的車對他來說有些矮了,剎車似乎也不太靈,稱得上破車一輛,但兩只輪子滾一滾能上路,施澤又想起徐礫剛剛的表情,快要忘了更之前那些壓著他喘不過氣來的煩人的破事。

    施澤騎到小巷岔路口附近的小吃店停了下來,一只腳踩在臺階上,扭頭搭在肩上往回看,立即吹了聲長長的口哨。

    徐礫背著書包吭哧吭哧追上來,見他停下步子邁得更快了,到施澤眼前時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

    “你怎么騎我的車……”徐礫說道。

    “騎一下怎么了,你怎么這么小氣?”施澤輕松站了下來,放低了嗓音說,“你就是這么喜歡我的?”

    “……騎得這么快,”徐礫不知道是剩下半截話沒說完還是自己找補,他低頭看看,眨巴兩下眼睛,把鑰匙遞了出去,“我是來把鑰匙送你的�!�

    “算了,別人還以為我在搶劫呢�!�

    施澤覺得他在耍把戲,才不上鉤,一伸手把自行車還給了徐礫,說道:“我餓了,去買點吃的�!�

    徐礫彎嘴一笑,推著車跟上去,站在施澤旁邊跟著往炸炸炸門口的玻璃窗里看,炸串店的玻璃窗里擺著好幾排東西,另一邊金燦燦的油鍋在噼里啪啦,冒出股股油煙和熱氣。

    老板往油鍋里下東西時施澤拉著徐礫往后退了兩步,好整以暇看了看他,問道:“想吃什么?”

    “不吃了吧,”徐礫受寵若驚,“還要回去吃飯呢�!�

    施澤點點頭,等從老板手里接過炸串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機被他爸收走了,而他身上沒有現(xiàn)金。施澤剛掏口袋停頓住,徐礫瞥著眼睛就看懂了。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徐礫十分自然地從兜里掏出一張二十塊交到了老板手里。

    “明天還你�!笔商裘迹斓嘏牧伺男斓[的肩膀,邊說邊不容拒絕地塞了根炸香腸給他。

    徐礫把找來的零錢塞回口袋,見施澤率先往前走了,他一邊捏著炸香腸一邊推了車趕上去。

    拐彎出了學校那條深長的小店林立的巷子,寬敞的大馬路旁人行道也十分寬敞。徐礫幾乎沒走過這條路,覺得有些陌生,跟著施澤腳步的同時會四處張望一下,冒著股新鮮勁兒。

    “你干嘛總跟著我?”施澤風卷殘云吃完東西,沒事干了,見徐礫一直跟著他,非要問道。

    “明天放假�!毙斓[說道。

    施澤一聽起先沒當回事,走了兩步頓時想明白了,咬著牙說:“明天放假我也不會欠你那點錢跑了!”

    “沒……我說明天放假,你不是也回不了家了么。”

    “誰說我回不了家?”

    等炸烤腸完全冷了,徐礫幾口包進嘴里一下子吃完,腮幫子鼓得像只倉鼠,含糊地說:“沒錢坐不了地鐵和公交車。”

    施澤登時皺眉嘶了一聲,停下來瞪眼看著他,覺得徐礫膽子突然間變大了,大得有點無法無天欠收拾,又感覺徐礫好像一直是這樣,一張小嘴叭叭叭能說會道的。

    “是啊,沒錢了回不去了,把你自行車借我。”施澤仰仰下巴,哼笑一聲又走近過去,趁著徐礫一手拿著根鋒利的竹簽一手要扶單車,隨便就伸手摸進了徐礫的褲子口袋,“要不然把剩下這點錢也給我了�!�

    空氣卻驟然凝滯了一瞬。

    施澤摸到了徐礫口袋里的刀。

    徐礫有些惶惶不安地看向施澤,無論施澤是由此產(chǎn)生誤會還是認識到真正的徐礫,都令他猶如驚弓之鳥。

    施澤靜止片刻,抽手出來,若無其事般從他另一邊拿到了剩下的零錢。

    “東西放好點,錢歸我了。”施澤說。

    他們沿著去地鐵站的方向繼續(xù)走著,因為放學放得比平常都早,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只是落日被馬路兩旁的高樓大廈和老樟樹遮住了,偶爾望向柏油馬路才看得見些許反光。

    已經(jīng)走過兩個路口,徐礫終于看見了垃圾桶,隔得遠遠地將竹簽投出去,唰一下穩(wěn)穩(wěn)進了桶。他笑得眼睛彎彎扭頭回來朝施澤看看,像想要得到表揚一樣。

    “反正不想回去了,我們?nèi)地方,好不好?”他說。

    施澤哼了一聲:“誰告訴你我不想回去了?”

    徐礫還是那么望著他,頭上烏黑的碎發(fā)里夾著兩顆香章樹花翠青色的碎屑,有種比被打劫了自行車和錢的時候還無辜的感覺。

    “去哪��?”施澤意思意思擰著眉,表現(xiàn)得不太耐煩,用力拍了拍他的座椅,“那你踩單車�!�

    徐礫其實還不太適應這樣跟施澤相處,有些困惑地照做了,踩上單車說:“那你呢?”

    施澤稍稍一靠便坐到了自行車后座上,兩條腿二大爺似的踩著地,輪胎似乎都被重量壓得沉甸甸凹陷起來。

    “走吧。”施澤發(fā)號施令道。

    徐礫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被整了,將計就計一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氣往下踩著踏板,滿頭冒出汗來,還沒兩下就歪歪扭扭快要倒了,差點撞上路邊的圓石樁子一起摔進花壇里。

    緊接著笑聲就從身后傳來。

    這還是放了水的,施澤一半重量沒壓在單車上。施澤樂不可支地哈哈大笑起來,一手扶穩(wěn)了單車站起身,把徐礫扯下來讓他站一旁去。

    “就你還想帶得動人,上來坐好,給我指路�!�

    施澤確實不想回家,他跨上單車,等徐礫一坐上后座便騎了出去,飛快地繞著圓石墩轉(zhuǎn)了個彎,下了人行道,沿著靠花壇一側平直的馬路吹到了呼嘯而過的風。

    兩條腿在左右一蕩一蕩好像也影響不到施澤,他騎得很快也很穩(wěn)。徐礫挨著施澤,因為要用眼睛給施澤指路,所以把臉貼在了施澤的后背,躲掉了一半的冷風。

    “往左拐?”施澤在經(jīng)過路口時問了他一句。

    徐礫嗯嗯地回答著,身子仰了仰仿佛要倒似的,雙手一下抱住了施澤的腰。施澤立即偏了偏頭看他,他往前摟得更緊了點,聲音嗡嗡地說:“把我摔出去沒人指路了呢�!�

    施澤低笑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他們在放學后不是回家的路上都有些精疲力盡,被一刻不停的風吹得迷瞪了,好像忘了自己是誰,對方又是誰,只覺得身上熱烘烘的,可以相靠著暢快呼吸,在這一刻不在乎任何后果與未來。他們迎頭被火紅的太陽照了滿身,飛速行進的重疊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老長。

    第40章

    徐礫一只手撐著自行車后座的鐵架,一只手抱著施澤的腰,生澀又摟得緊緊的,在經(jīng)過一段又長又陡的下坡路,又從短短兩道隧道下穿過時,他及時扯了扯施澤的校服外套。

    “還是往左拐,”過了那段下坡路了,徐礫把那只手重新悄無聲息挪了回來,在后邊說道,“我們?nèi)デ懊婺羌倚≠u部停一下吧�!�

    施澤迎面對上從狹窄岔路里駛出來的面包車,連停也沒停,擦著夾縫就騎過去了:“小賣部?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要什么樣的沒有,折騰大半天你就帶我來了這種地方——”

    “前面!小心!”

    徐礫看著前方從小路盡頭農(nóng)貿(mào)市場方向突然竄出來的雞,著急使勁地揪了把施澤衣服,施澤感覺腰上一痛,被掐了一把,回過神來便急急磨著地面剎住了車。

    那只雞咯咯兩聲嚇得飛走了,轉(zhuǎn)頭被買菜回家的大爺尋來抓了回去。

    有驚無險,徐礫嘴里剩下的半句呢喃還在嘴邊:“小心點……”

    “怎么大馬路上還能跑雞��!這什么鬼地方?”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毙斓[探著腦袋略帶歉意地看了施澤一眼,坐在后面不動彈,只管側臉靠著施澤后背。

    農(nóng)貿(mào)市場還在這條路往里走很深的地方,前面這一段路的右側緊靠著條鐵路,路邊長著歪歪斜斜的細根小樹苗,大片不知名的雜草從鐵路一側垂下來,迎風搖曳,綠葉飄得滿眼都是。

    那家小賣部就開在一眼能看到的斜對角上,施澤呲了呲牙,沒好氣地載著徐礫過去停在了小賣部門口。

    徐礫緩緩從施澤身上撒開手,跳下了硌人的自行車后座,邊反手揉著屁股邊往小賣部門口支起的架子看來看去。

    看著徐礫站到眼前不知在那里磨蹭什么,施澤跨坐在單車上傾了傾身,鬼使神差就朝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快點�!�

    “哎呀�!毙斓[捂著屁股也小聲叫了一下,不過不像是嚇的和疼的。

    “別裝了,快點�!笔杀凰莸搅�,失笑著說。

    徐礫從玻璃柜的小筐子里拿了兩根火腿腸,回過頭伸出手來,說:“我沒有錢了,在你那里�!�

    施澤愣了愣,停頓兩秒,從口袋里掏出之前那點零錢來。

    “又吃火腿腸,你這買的狗都不會吃吧�!笔扇滩蛔≌f道。

    “你又不是狗,怎么知道狗吃不吃?”

    徐礫嘰嘰咕咕著,語氣和神情倒仍然滿是天真和真誠,反而叫施澤不好生氣了。他直沖沖地下了車。

    他們把自行車停在了小賣部的旁邊。徐礫鎖上車輪胎上的鎖環(huán),趕緊起身追上施澤,在旁邊小心觀察了一小會兒,轉(zhuǎn)眼便毫無顧忌一般拽著施澤的胳膊往另一邊走。

    “在這邊�!�

    施澤讓他拽著,手長腳長高高大大卻走得懶洋洋的,不知要花費徐礫多少力氣。

    隱蔽的樹枝和雜草背后,有條經(jīng)過長期踩踏過后形成的小路,直直往上便能翻過土堆,去到鐵軌上。

    徐礫拉著施澤站在樹蔭下時,旁邊另一條鐵路上的一輛火車剛好經(jīng)過,那是條貨運鐵路,有規(guī)律的鐵軌運行聲音比往常顯得更響一些,隔著距離耳邊也轟隆轟隆。雜草的葉尖刺在皮膚上,令人有種被迫沉寂下來卻渾身刺撓發(fā)癢的感覺。

    不知站了多久,隆隆的火車搖晃聲終于遠去。

    徐礫幡然清醒般和施澤對視了一眼,抓著兩旁的樹干就要爬上去,被施澤伸手攔住了。

    “這能上去嗎?”

    徐礫眨眨眼睛,看起來有些興奮,說可以:“這條還沒建成呢,我都來過好多次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會有人了。”

    施澤將信將疑地朝那上面看了看,只看見了一小塊天空。

    他讓徐礫退開兩步,率先登了上去。路其實很陡,施澤大跨兩步覺得還算輕松,想到徐礫那個個頭一定會很費勁,萬一摔了可會連累著他,站直后又轉(zhuǎn)身回來。

    徐礫踩著中間的石塊爬上來時跟翻墻一樣輕車熟路,他抬眼看見施澤伸來的手,霎時呆住了半秒似的,行動變得稍稍遲緩,觸碰到施澤的手的同時突然腳下石塊松了一下。

    因為失去了支撐,眼看他站不穩(wěn)了,施澤一把握緊了徐礫的手把他拉了上來,兩人齊齊摔在碎石頭鋪滿的平地上。

    徐礫總是做這些危險動作,碰見很多危險的境地,又一次氣喘吁吁栽在施澤身上,驚魂未定,四仰八叉。

    “你媽的,跟你在一起每天不是摔就是碰,騎個單車路上都能蹦出只雞出來,遲早有一天要被摔死撞死!”施澤果然半仰著頭罵道。

    手掌按在碎石塊上有些痛,徐礫把手挪回來摸了摸施澤的肩膀,閉上了眼睛,裝死似的不動了。潮濕的呼吸和體溫把他帶回一些熟悉的時刻,而且前所未有疲倦又放松,徐礫覺得這樣的好時光來得突然又短暫,像當頭一棒把瘋瘋癲癲的他敲暈了,可一切隨著火車遠去的聲音也很快會消失。

    徐礫說:“要死一起死了,就現(xiàn)在這樣。”

    像有車輪卡著鐵軌行使過時的隆隆作響作為心跳的指引,他枕在施澤胸口,這一刻會被永遠定格。

    徐礫無時無刻不在想怎么活,自然也想過要怎么死能少痛一點。

    在徐礫想過的死法里,這一刻的荒唐臆想最不痛。

    “什么死不死的,你要把我壓死了�!�

    施澤拍了拍他的后背,手掌順便搭在了后腦勺上,徐礫爬了起來。

    他們終于站在沒有建成的貨運鐵路上抬頭看去。

    這天風大天氣卻好,天邊火紅的落日周圍映襯著飄帶般的紫色云絮,視野比想象中還要開闊,他們的臉被照得反著白光。

    “自從發(fā)現(xiàn)了這里,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跑來看看,”徐礫說,“本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現(xiàn)在你是第二個了,只有我們兩個知道�!�

    “你心情有好一點了嗎?”

    施澤被他幼稚的話逗笑了一下,雖然沒有開口承認,但看上去不是心情差勁的樣子。

    徐礫低下頭捏了捏印著石塊印子的發(fā)紅的掌心,雀躍地說:“我現(xiàn)在好開心,因為跟你一起來了,我們這算是和好了吧?”

    “誰跟你和好?我們什么關系就和好,我有罵過你嗎?”施澤按了一下他的脖子,把手臂搭在了徐礫的肩膀上。

    徐礫哦了一聲:“我手有點痛�!�

    “手痛自己吹吹就好了,”施澤已經(jīng)習慣他時常哼哼唧唧的模樣,明知是在上當受騙,可徐礫也沒有完全胡說八道,他呵呵笑道,“剛剛還在說死不死的,怕痛還想死?”

    徐礫半真半假地說:“只是準備好了,誰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

    “難道你那把刀就是——”施澤驟然消了音。

    “怎么可能�!�

    徐礫直截了當?shù)胤瘩g了。

    他微微蹙起眉,摸索著從右邊口袋里立即掏出那兩根火腿腸來,沿著將要安上枕木的火車鐵軌線往前走了走,再摸出刀來劃拉開塑料薄膜,自顧自地說:“這里有只附近人散養(yǎng)的小狗,不知道現(xiàn)在在不在這上面來睡覺了……”

    施澤凝視著他遠走的背影。

    徐礫彎下腰,嘴里嘬嘬嘬好幾下,居然真的有只長毛黑色的小狗從野生的灌木叢里鉆了出來,矮矮的短腿蹦跳著,一邊搖尾巴一邊在徐礫周圍嗅來嗅去,嗅到火腿腸味道時明顯更加興奮,直往徐礫懷里撲,卻也沒有搶食,要徐礫把食物放到地上了,它才低頭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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