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夏時云的吻技還稍顯青澀,舌尖笨拙,但好在夠嫩,水涔涔的,親起來嘖嘖有聲,鉆得余妄眼睛瞬間就赤紅一片了。
他心中無比震撼,仿佛一夜中了最大的彩票,一躍成為了世界首富。
入置夢中的狂喜涌上鼻腔,余妄甚至想哭,但現(xiàn)實是他癡滯地仰著頭,脖頸上的筋脈駭人膨起,里面的血液急速奔流著,爽到頭皮都是麻的。
余妄反應(yīng)過來之后就焦急地大叫:“老婆,不要被子!不要!我想看!老婆我想看!”
夏時云不肯,臉上是缺氧的紅。
男人被綁著手,只能無助地哀求:“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吧……”
夏時云越不理他,他越聒噪。
被子底下哭出來的眼淚多到在地上蓄出一灘水鏡。
夏時云兜不住,尷尬地把被子一掀,一面呼吸新鮮空氣,一面怪他:“吵死了�!�
不過雖然吵,其實還是挺乖的,即使余妄渴望得要死、亢奮得要死,也不敢失去控制地硬闖入室。
余妄呆呆地低頭看著,覺得此刻就算爽死過去也愿意了。
夏時云的眼睛又水又亮,里面說不清是含著一汪水還是一團火,燒得余妄渾身發(fā)燙。水紅的嘴唇因親吻的摩擦而微微腫著,小唇珠圓圓翹翹,看上去甜得不得了,下巴都濕澇澇的。
夏時云低頭,又跟他親起來。
余妄眼神一刻也舍不得移開,深黑的瞳孔幾乎要幻化出愛心和粉紅泡泡,被夏時云迷得神魂顛倒。
他低低地喘,又虛偽地客氣:“寶寶不吃了吧,不好吃,味道不好。”
夏時云頭也不抬,腮頰都收起來,眼神艷艷地掀起,撩他一眼,含糊道:“你不是也吃過?”
余妄癡癡地說:“寶寶的好吃,我的不好吃�!�
夏時云磕他一下,弄得男人渾身一震,又哼哼唧唧地說:“你吃那我也吃,不許小氣�!�
余妄的心都酥成一灘水了,幸福感多到他全身泛紅,臊眉耷眼地看了一會兒就撐不住了。
他猛地蹙眉,神經(jīng)如交錯的故障電線,噼里啪啦的狂閃火花,眼神都是潰散空洞的,泛紅的臥蠶微微上翻鼓起,烏黑的瞳孔被上眼皮吞噬一半,薄唇根本無法正常抿緊,口水都從唇角溢出來。
夏時云噎得咳嗽了好幾聲。
還沒從這股震撼的體驗緩過去的余妄倏地把他拽起來,撒嬌似的拱在夏時云香軟的頸窩,悶聲贊美:“老婆,你太厲害了……”
余妄黏糊得快變成一塊史萊姆,恨不能和夏時云融化在一起。
他纏著夏時云想接吻,夏時云推開他,咂咂舌尖,很受不了這股陌生又熟悉的腥氣。
隨即,夏時云修長的手臂一伸,摸到了余妄身后早就被掙開的像爛咸菜一樣的領(lǐng)帶。
余妄早就把領(lǐng)帶給蠻橫地掙開了,但是卻一直偽裝著被囚困的姿態(tài),主動地受辱。
夏時云舔了舔唇,清亮的眸子很是銳利地問:“所以,你現(xiàn)在能告訴我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什么是這樣的變態(tài)了嗎?”
第45章
雖然夏時云綁的是活結(jié),但也在他的腕子上繞了好幾圈,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掙開。
余妄就得另當別論了。
他像一頭耐性不好且烈性很大的惡犬,卻又絲毫不敢冒犯心愛的主人,只好把過濃的怨氣朝無辜的物件發(fā)泄。深藍色的領(lǐng)帶被他淌出的汗打濕,幾乎成黑色,絲光的矜貴質(zhì)感在瘋狂掙扎和攥擰之下幾乎報廢,像一條用得很久的破抹布。
夏時云拉過他的手腕,垂眼一看,上面密布鮮艷的勒痕,掌心還有他自己摳出來的指甲印,狼狽不堪。
余妄心虛地想藏起來,低聲道:“我會重新買一條還給你的�!�
他指的是被自己欺凌到不能再用的領(lǐng)帶。
夏時云卻不許他轉(zhuǎn)移話題,清凌凌的眸子安靜地看著他,問:“你喜歡我欺負你,為什么?”
余妄的個性實在很古怪,他不想他和余妄之間再因為溝通問題或者電波對不上的烏龍再產(chǎn)生矛盾,他希望找到一個能讓他們彼此都舒服的相處模式。
他之前以為能撫平躁動不安的心的方法唯有溫柔與細膩。
但夏時云一直以來都是這種性格啊,也沒見余妄有安全感到哪里去。反而是兇一點對他,他倒老實多了。
似乎越不尊重他,越是欺負他,他越開心。
……這和夏時云二十多年來的處世風格幾乎是相悖的。
與此同時,余妄還會露出可憐痛苦的神色,委屈地說不要。
夏時云若是當真,溫柔地放過他,他又會悄悄露出落寞遺憾的眼神,似乎又在憂心是否伴侶已經(jīng)對自己失去興趣了。
夏時云:“……”
好矛盾的一個人��!
且在了解了余妄的過去之后,夏時云更不理解了。
明明余妄曾經(jīng)受到過來自家庭的痛苦施壓,那按道理不該是希望被人溫柔以待嗎,為什么依然喜歡沉浸在痛苦里呢。
這是否依然是咀嚼痛苦和自我懲罰的方式之一,這才是夏時云在意的。
即使他能管住余妄不再自殘,保證他身體上的疤痕不會再增加,但若是他依舊沉湎在自我施罰的愛好里,那他永遠也無法真正脫離讓他封閉聲音的魔咒。
夏時云的問題太直白、太尖銳,而余妄并不理解他疑惑的源頭,只一味尷尬地低頭,紅著耳廓反�。骸拔乙院蟛谎b了,不騙寶寶了�!�
“……”這話他都不知道聽余妄說過多少遍了,他無奈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為什么喜歡我對你兇?我兇你,你不會害怕嗎?”
余妄不是很怕他生氣嗎?
余妄聞言,先是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尷尬地垂下去,低聲說:“會有一點,但是也會……”
男人低啞的聲音小下去,幾乎聽不見。
夏時云湊近了,“會什么?”
余妄紅著臉:“硬。”
夏時云:“……”
面面相覷。
夏時云氣笑了:“你……你怎么那么色�。俊�
余妄又緊張起來,還扯過被子擋住腰下:“老婆你討厭嗎?你不要討厭我,我可以忍住的�!�
“你忍個屁……”夏時云瞪他:“你忍的結(jié)果不就是晚上趁我睡著了自己偷吃嗎?”
余妄心虛極了,愈發(fā)覺得自己卑劣不堪又野性難馴,時刻擔心被當成無論如何也教不好的劣犬被棄養(yǎng),艱澀地開口:“所以我說……我可以當你的小三的……”
余妄虛弱地建議:“你醒著的時候我就當好老公,你睡著之后……你就當跟晚上的我偷情了嘛�!�
余妄越說越振振有詞,覺得這樣既能滿足自己的欲望,又能滿足夏時云對理想愛人的需求,而且還能把夏時云的時間都排滿,讓預制小三沒有上桌的可能,一舉三得。
但他這次知道什么是不能做的了,小聲道:“我不會再亂拍照了�!�
夏時云:“……”
這還是中文嗎?
不是,這樣進度不反而倒退了嗎,夏時云氣得直接上手,舉起兩只手掌啪的一下拍在男人臉側(cè),把他的頰肉擠得滑稽地鼓起,薄唇被迫撅起來。
夏時云認真且嚴肅地說:“我為什么要那樣?我想喜歡全部的你,不喜歡你跟我談戀愛還需要藏著掖著,連本性都不敢暴露,我難道是你不值得信賴的人嗎?”
余妄怔怔地看著他,心跳一下下加快,幾乎沖破胸膛,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似的發(fā)麻。
……老婆說喜歡他的全部。
即使他有他不欣賞的特質(zhì),他也能接受。
他的眼眶猛地泛酸,覺得今天一天都過得極其不真實。不,應(yīng)該說自從被發(fā)現(xiàn)真面目的那天晚上起,一切都變得很不真實了。
余妄突然迫切想要接吻,他誠實地表達道:“想親一下,老婆,能不能親我一下?”
夏時云不答應(yīng)他:“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才能親�!�
余妄死死盯著他紅軟的唇,一張一合的,間或露出幾顆潔白的小牙,饞得他腦子都快轉(zhuǎn)不動了,連忙努力地思考著說道:“喜歡老婆兇我的。因為兇我就是管我……我喜歡被你管。”
為了能得到獎勵,男人滯澀別扭的腦回路拼命地朝著正常人的方向打通,用笨拙的話語表達道:“以前,我沒有人管,也沒有人愛�!�
夏時云微微一愣,終于理解了。
余妄并不是真的喜歡別人兇他,而是希望有人愛他。
只是過于崎嶇的成長經(jīng)歷還是讓他獲取愛的認知扭曲了,直到如今已經(jīng)定型。
余景生雖然也對他兇,但兇他的目的是為了讓他遠遠地走開,是因為厭惡他的存在,行為本質(zhì)是一種放逐。
于是余妄就逐漸地認為,不愛他,等于不管他。
他迫切的渴望夏時云的愛,這份渴求過于強烈,而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他希望夏時云愛他,于是希望夏時云管他、約束他、控制他,這才能讓他瞬間體會到被愛著的幸福感。
所以他喜歡夏時云依賴他,搶他的家務(wù)活干;喜歡夏時云花他的錢;喜歡夏時云對他的身體有需求;喜歡夏時云從他身上索取任何。
簡直完全是個奉獻型的戀人。
夏時云一下子心情復雜了。
難以想象,假如余妄遇見的人不是他,如果跟他一樣運氣不好,遇到的第一個人是個渣男怎么辦,那不是又要被傷得體無完膚?
他被自己的想象弄難受了,鼻腔發(fā)酸,瞪著惴惴不安的男人不說話。
余妄無措地抿了一下唇,黑深的眸子無端有種稚氣,低聲說:“喜歡被管也不對嗎?我喜歡寶寶管我不行嗎?妻管嚴很好的,我會很老實的,錢也會上交,只有你一個老婆,會抓小三不會有小三……我覺得挺好的!……這也算變態(tài)嗎?”
男人沒有底氣地推銷著自己的優(yōu)勢,推著推著又開始懷疑。
夏時云輕輕吸了吸鼻子,抬起一雙水亮亮的眼,軟綿綿地罵他:“笨死了!不許再整天小三小三的,又不是在拍愛情保衛(wèi)戰(zhàn)�!�
余妄訥訥地緘口不言,但不是很服氣。
夏時云這樣磊落的人,從沒出現(xiàn)過想當小三的陰暗心理,怎么會理解小三是怎么想的呢?
能想當小三的人,道德感都比較薄弱的,三觀也不太健康。
有些事他是一輩子也不會跟夏時云攤牌的。
他絕不會告訴夏時云,在他求而不得,酸嫉刻毒的日子里,他是如何一邊視奸他陽光可愛的朋友圈日常,一邊在夜晚來臨時在床上做盡下流的撫.慰,腦海里全是別人的男朋友。
他每次做完都會自我厭棄,但第二天照舊死性不改。
他看見夏時云淡紅輕笑的唇,就會止不住地想是否有人吻過他,怎樣吻的?天色一黑他就忍不住焦慮,猜測夏時云此刻正在哪兒跟男朋友做什么,嫉妒幾乎將他逼瘋。
巖館里的學員和教練們還開他的玩笑,說他模樣周正體格可靠,往巖館一站就是最安全的標桿,歹人看了都不敢靠近。還說他們巖館幾乎沒出現(xiàn)過騷擾女學員的事情,這都歸功于他兇戾冷酷的外形和正直剛毅的性格,那些長得漂亮又有對象的女生來玩都很放心,不怕被人纏上。
余妄不語,也不敢語。
只是一味意.淫別人的對象。
余妄的眼神黯下去,他那些日記其實都已經(jīng)美化過自己了。
這樣的他也會有人喜歡嗎?
倏地,一個軟熱的身軀撲進他的懷里,夏時云坐上他的腿,手臂環(huán)上他的脖頸,松松地垂著。
一雙水涔涔又濕紅的眼睛認真地看著他,夏時云輕聲說:“我也只有你一個老公啊。”
說罷,柔軟的唇終于親上去,安慰一般地啄他一下,又伸出嫩紅的舌尖輕輕在男人冷淡的唇線舔過。
呼吸一窒,隨即,余妄就兇狠地親了回去。
他暴力地撬開夏時云軟得跟云一樣的唇,去瘋狂地纏他甜津津的舌頭,投入地腮頰甚至微微收著,直入青年細.嫩的喉口,剛才他舍不得莽力全入的地方現(xiàn)在舔個沒完。
夏時云的唇舌被他吮地發(fā)麻,胸腔被他擠得透不過氣,難受地眼角溢出淚,抬手警告地扼住余妄的脖子。
如他所愿,嚴厲的“管束”他了。
夏時云第一次這樣,手勁有些不懂分寸,總感覺自己掐重了,余妄應(yīng)該是會有點痛的。
結(jié)果男人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不退反進,猩紅的舌貪婪地把他的舌尖拖出口腔纏吻,黏糊得似乎想要就這樣和他融化在一起。
夏時云受不了,死死抵開他,白皙的手心擋住男人的唇,凌厲的眼風刮得余妄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停�!�
男人不甘心地抿抿唇,乖乖閉上嘴了。
夏時云倏地笑起來,眼神柔軟如晃動的月影:“既然這樣,我以后可要心安理得的欺負你了�!�
余妄一怔,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意思,下一瞬側(cè)頸的筋就炸出來了。
青年撐在他的肩膀上,微微起伏,換了個坐得更穩(wěn)當?shù)奈恢茫ǖ脛倓偤谩?br />
余妄咬緊牙關(guān),不敢去看此時漂亮得過分的夏時云。
他仿佛置身進一團壓迫感極強的奶油包里,不待他緩過勁,奶油河就湍急地流動起來,他被裹挾其中,近乎溺死。
他眼眶猩紅,淚都被逼出來了,可憐地哀求:“寶寶坐進去……”
夏時云充耳不聞,將余妄自己要求的支配感拉滿。
男人身上的汗出得像從河里撈起來似的,狼狽不堪,爽得生不如死,通紅著眼幾次都想直接沖進河流中心的旋渦里去送死算了。
但他不敢,只得不停懇求:
“寶寶,可以了嗎?”
“求求你了……”
“……壞!”
“你怎么這么壞!”
“你想把我弄壞了再找能干的是不是?”
他越說越不像樣,直到他雙眼通紅幾欲滴血,夏時云才仁慈地坐穩(wěn)了,甜膩的奶香味信息素一般充斥整間屋子,奶油淅淅瀝瀝的一地都是。
余妄沉哼一聲,鼻腔溢出崩潰的泣音,耳邊似乎能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
自尊碎了一地,他竟然被老婆坐哭了。
第45章
夏時云微微闔著眼,蕩漾的洇紅也染上了他的臉頰,眉頭微蹙,眼皮上的小痣性.感地晃動著。
他不知道余妄哭了。
直到男人崩潰到極點的眼淚墜下來,燙到夏時云與平時相比不太尋常的小.腹上,他掀了掀眼皮,無語的想道該哭的人應(yīng)該是他才對吧。
但余妄完全不可自控。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之中。
也不完全是混亂,里面包含了復雜的激動、慶幸,與微妙的劫后余生。
他整個人的全部構(gòu)成都已經(jīng)被夏時云給摸清了,他不知道這算不算真正的靈.肉.結(jié).合,總之他的精神無限的興奮,像一秒聳入了云霄。
他即使做夢,也不敢夢得這么大啊!
他從來沒想過夏時云在發(fā)現(xiàn)他陰暗扭曲的性格以及低至塵埃泥潭的出身還愿意愛他的可能。
余妄無法不感動。
他想著,如果過往所有的蹉跎磨難都是為了積攢能兌換夏時云的愛這種頭號大獎的話,他非常甘愿。
夏時云沒有多余的精力安慰他,而且他看余妄的速度一點也不耽誤,似乎用不著安慰的樣子。
余妄鎖著他的腰,跟把他固定住了一樣,夏時云哀哀地叫了兩聲,勉強抬起胳膊抵開他:“等、等一下……”
男人的腦袋被迫推離他眷戀流連的匈口,舌尖還沒收回去,像個饑腸轆轆的孩子,眼圈的紅還沒退卻:“怎么了?”
余妄很餓,是一種從內(nèi)心深處爬上來的餓,他很想一直吃。
但是老婆的話是要聽的,他很委屈地閉上嘴。
夏時云渾身的骨頭都脆了,緩緩爬下來,道:“不舒服�!�
余妄驟然失去溫度,在空中晃了一下,夏時云看了一眼就紅著臉避開,小聲說:“硌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