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余妄連忙聽話地取了過來，還貼心地拿了兩包。一包是濕巾，一包是普通的四層抽紙。
夏時云抽出幾張，耳朵紅紅地低下頭去給自己擦拭干凈。
因為害羞，夏時云動作很快，余妄看得欲言又止，有些心疼。
老婆身上的皮膚又軟又白，擦那么大力，都搓紅了……
尤其是嫩尖，余妄平時晚上偷偷吃的時候都舍不得咬，結(jié)果夏時云濕紙巾都不用，上來就干搓。
男人黑漆漆的目光有些刻毒地睨著那幾片紙，心里酸得咕嘟泡泡。
現(xiàn)在連紙巾都能光明正大貼他老婆身上了，他這個老公卻不行。
夏時云擦完把紙扔了，然后清咳一聲，小聲道：“然后你把衣服穿好，別光著，一會兒著涼了�！�
余妄一怔，抿了抿唇，心里不太情愿地照做了。
男人穿上比夏時云大兩個號的同款睡衣，像是被套上了鎖鏈，精神頭都蔫了一點。
見余妄那一身精悍漂亮的腹肌胸肌被衣服盡數(shù)擋住，夏時云松了口氣，撐起身子越過余妄的枕頭，把他男朋友的手機拿過來，然后輕輕放在床上。
余妄一怔，心里騰升起一絲不祥的預(yù)感。
下一瞬，夏時云溫潤的聲線就像一道雷光劈在了他身上——
“你手機備忘錄和相冊里的東西，你自己解釋一下吧�！�
夏時云猝然抬眼，把男人一瞬的驚慌眼神都收進(jìn)眼底。
他確實不會單純的因為男友好色重欲就分手，但他無法接受任何形式的背叛。
雖然關(guān)于余妄，他還有很多未曾挖掘的謎團，夏時云并不是掌控欲有多么強的人，他不會強求余妄把他的生平一五一十說出來，然后審判。
但刻意的隱瞞就不同了，夏時云眼里容不下沙子。
如果他現(xiàn)在不問清楚，這個疙瘩會一直存在，然后每次想起來都會感到不舒服。
既然算賬，那索性一次性說清，夏時云不想他們之間還存在什么誤解了。
余妄愕然而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手機，大腦一片空白。
怪不得……怪不得老婆今晚對他的態(tài)度那么冷淡。
今晚一回來他就感覺到異樣了。
原來他最大的秘密已經(jīng)被老婆知道了。
發(fā)現(xiàn)他晚上會偷偷給自己加餐只是額外的收獲。
可是，夏時云僅僅只是發(fā)現(xiàn)他偷親偷摸都那么生氣，氣他變態(tài)，氣他不正常，那夏時云看過他手機里的內(nèi)容的話豈不更……
男人往日沉靜冷淡的表情終于潰不成軍，臉上血色唰的褪去，瞳孔空蕩而找不到焦點。
余妄嗓音發(fā)澀，怔怔地問：“寶寶，你都看到了嗎……”
夏時云也懵了，錯愕地看著他。
他原以為這里面的私密文件也不會是他想的那樣，余妄應(yīng)該能解釋清楚的，但怎么……現(xiàn)在看男友的反應(yīng)，分明是有鬼。
他從來沒見過余妄露出這么驚慌的表情。
夏時云倏地感到心口一陣針扎般的刺痛，他抿了抿唇，聲音發(fā)飄：“你……你也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余妄瞳孔驟縮，嘴唇一抖，嘴唇剛張開，夏時云就倏地打斷：“算了，我不想和一個秘密那么多的人交往，我們分……”
“不要！”余妄猛地開口，臉色慘白神情哀戚地?fù)渖蟻恚胺傅乇Ьo了夏時云，高大的身軀都在輕輕發(fā)抖：“不要……我不分手！我全部都說，寶寶別不要我……”
余妄一下子就崩潰了，聲音到了后面幾乎帶上了哽咽……
余妄顧不得形象了，紅著眼眶就去拿手機，還笨拙地輸錯了一次密碼。
淚落到了夏時云的脖頸上，燙得他顫了一下。
他咬牙，忍著胸腔的酸澀低頭看去。
余妄先點開了最讓夏時云在意的相冊，輸了一串四位數(shù)字的密碼。
夏時云眉頭一蹙，看上去像是日期，但并不是他們?nèi)魏稳说纳铡?br />
解鎖后，里面突然有兩個相冊，封面均是不可見。
一個命名為【寶寶】，一個命名為【老婆寶寶】。
余妄嗓子因為過度的悲慟而沙啞了，他紅著眼睛，自暴自棄般把手機交過去，悶聲道：“你看吧�！�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瞞的了。
余妄原以為今天最多只是身體被扒光了羞辱，能取悅老婆倒也沒所謂了，卻沒想到連內(nèi)心最陰暗骯臟的角落都要被拉出來審視。
夏時云頓了一下，狐疑地接過去，點開了第一個名為【寶寶】的私密相冊。
里面密密麻麻的，五千多張照片。
——全都是夏時云。
有他在看綜藝哈哈大笑的、有他喂小貓的、有他在拼樂高的、有他叼著冰棍的……春夏秋冬，種種服飾，種種情態(tài)，里面都有。
不知道余妄是什么時候拍的。
夏時云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余妄連手機都不怎么愛玩。
夏時云震驚地往下劃著，倏地劃到一張他們的合照。
照片中，夏時云枕著男人的胳膊睡著了，表情很恬靜，臉頰上的軟肉被擠得鼓起來一點，唇張開一道縫。
余妄就那么安靜地垂頭看著他，撩開他的額發(fā)在他的額頭上愛憐地親吻。
深邃的眼睛是那么專注，就好像在看他的全世界。
夏時云看得發(fā)怔，男友聲音低低地在旁邊說：“對不起寶寶……我沒經(jīng)過你的允許，不僅偷偷親你摸你，我還偷拍你……”
夏時云：“……”
他幾乎要啞口無言了。
這、這有什么好隱瞞的��？
……神經(jīng)病嗎這不是？
夏時云實在是不理解男友迥異于常人的腦回路，雖然確實沒有經(jīng)過他的允許，但是比起夏時云自己想象的那些不堪畫面……真相都顯得啼笑皆非了。
“你這藏什么啊……”夏時云訕訕地說道，倏地聲音弱了下去。
他發(fā)現(xiàn)越往下劃，照片就越眼熟了。
余妄拍照技術(shù)一般，只是普通人水平，不講究構(gòu)圖和光線，拍得好純靠夏時云的臉硬扛。但越往早的時間線翻，照片越精致好看，隨便一張普普通通的照片都很有質(zhì)感。
這些……都是夏時云自己拍的，他曾經(jīng)發(fā)過朋友圈的照片。
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腦子轉(zhuǎn)不動了。
這個時間，他應(yīng)該還不認(rèn)識余妄才對。甚至，他連周泊航那個死渣男都還不認(rèn)識。
夏時云發(fā)朋友圈的頻率比較高，所以為了不顯得他很羅里吧嗦，他的朋友圈設(shè)置了半個月可見。
超過半個月時限的朋友圈應(yīng)該只有他本人能看到才對。
“你是怎么……？”
余妄慚愧地低下了頭，小聲說：“對不起寶寶，我不僅睡.奸你，我還視奸了你……”
夏時云：“……”
不是，大哥，這是中文嗎？
怕老婆真要跟他分手，余妄再也不敢悶聲當(dāng)啞巴，磕磕巴巴的用難以言喻的語言表達(dá)能力跟夏時云解釋道：“一年多以前，我就加上你了，但是我沒找你說話，就、就每天看你的朋友圈……”
夏時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今晚發(fā)生的一切都太顛覆他的世界觀了。
他曾經(jīng)眼中的——沉默寡言、可靠穩(wěn)重行事磊落、性情淡漠的老實人男朋友，現(xiàn)在幾乎是被打碎重造了一遍。
白天沉默寡言，晚上瘋言瘋語喜歡說癡話。
可靠穩(wěn)重、行事磊落，結(jié)果水煎視奸偷拍等一系列陰濕到不能再陰濕的變態(tài)行為全做了。
性情淡漠……剛剛還噴了他一身，哈哈。
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話——草啊，天殺的敢耍老子。
夏時云麻木地退出來，點進(jìn)另一個叫【老婆寶寶】的相冊。
這個相冊照片數(shù)量就少很多了，只有兩三百張，依舊都是夏時云的照片。
但……這些無一例外都是夏時云睡著的時候拍的。
笑死，三百張照片，幾乎湊不出一套完整的衣服。
有一張應(yīng)該是做完了之后太累，夏時云直接昏睡過去了之后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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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青年被一只膚色稍深的大掌抬起一條腿，柔軟的肉從男人的指縫間溢出，被迫打開的入口還汩汩冒著余妄標(biāo)記進(jìn)去的……
夏時云又羞又惱，蒼白的臉色早又浮上紅暈，氣得一扭頭：“你……！”
余妄慚愧極了，上面低頭，下面抬頭，訥訥道歉：“寶寶……對不起，我真的很色……我會努力改的，以后都好好做人，能不能不分手？”
余妄害怕極了，不敢看他，只小心翼翼地拉過夏時云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緊繃的腹肌上，緩緩下滑。
夏時云氣得直接掐了一把，結(jié)果男人低喘一聲，更興奮了。
余妄眼睛還紅紅地看著他，臉上沒什么表情，眼巴巴的滿是懇求，低眉順眼的樣子。
“我再也不敢了，寶寶你以后想怎么玩都可以……行嗎？”
第25章
夏時云：“你……”
夏時云驚愕到失語了。
他腦海里想起自己告訴過同事的觀鳥技巧指南，眼下這一幕簡直是這條指南的最佳示范。
夏時云越盯著看，余妄就越是羞恥得無地自容。
男人薄薄的唇角矜持地抿緊，長而直的睫毛溫順地垂著，連右眉峰上的疤痕都透著隱忍的味道，下頜線緊張地繃著……光看上半身，這無疑是一個再冷肅古板不過的老實人。
而往下瞥，被衣物壓制了的物件順著撐出來明顯的形狀。
夏時云：“……”
他簡直要心疼余妄的褲子了，早知道不如爛在制衣廠里算了。
他無奈地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無語道：“你……你怎么又起來了？”
余妄窘迫地微垂著腦袋，健碩的肩頭仿佛都臊得有些發(fā)紅了，低聲道：“寶寶你一直看著我，我會忍不住……”
而且最主要的是看了私密相冊里的那些照片，實在是太……
一眼望去都是粉粉白白的，余妄像是被訓(xùn)練出了反射，一見到那些珍藏的照片，他就感到口干舌燥，需要做點什么才能壓下去。
運動，或者……
夏時云也想到了這一點，臉皮微微泛紅，不知是羞還是怒。
他像對待燙手山芋一樣把手機翻過來蓋在床上，濕潤的眼睛瞪向余妄，小聲罵他：“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是小狗嗎？”
余妄抿唇不語，為自己的反應(yīng)而羞恥，為自己能從戀人的責(zé)罵中汲取快敢而慚愧。
幸好，老婆還愿意罵他，而不是不理他。
夏時云渾然不知男友的心理活動，還在嚴(yán)肅地教訓(xùn)道：“你難道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思想品德課一節(jié)都沒聽過嗎？”
男友低垂著頭，高大寬闊的身軀甚至微微發(fā)起抖來了，似乎被罵得很難受。
夏時云有些心軟，暗暗反思自己是否過火了。
這些道理應(yīng)該由父母師長來教導(dǎo)才對，他只是余妄的男朋友，真的有這種資格趾高氣昂地責(zé)罵他的品行嗎？
但一拿起手機，映入眼簾的就是他的照片。
無知無覺睡著的青年表情安逸恬靜，美好得像童話書的彩頁插圖，如果忽略抵在他唇邊劍拔弩張、散發(fā)著蓬勃熱氣的東西的話。
夏時云：“……”
不行，忍不了。
青年白皙漂亮的臉頰浮起薄怒，眼尾凌厲地上挑，冷言呵斥道：“發(fā)晴的小狗都沒你這么騒的�！�
余妄一怔，渾身一震。
深灰色的睡衣布料被洇濕一小塊圓點，魚躍長空激動地吐了一口咸.濕.的海水。
夏時云忍無可忍，拿起他的手機道：“你這個相冊里的東西，我要全部刪掉，沒意見吧？”
余妄猛地抬起頭，臉上不明顯的紅意唰的褪去，駭?shù)么缴嫉艘恍骸袄掀拧?br />
夏時云冷冷地瞥向他，冰冷刺骨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罪人。
余妄不敢說話了，訥訥地閉上了嘴巴，沉痛從眼神里流露出來。
他是真的很心痛。
這三百張照片已經(jīng)是他極力忍耐之后的成功了，否則再在這個數(shù)字上加多兩個零都有可能……這三百張，每一張都是精華呢。但他也知道這樣做不對，道德感和欲望來回拉扯，逼得他眼睛都紅了。
夏時云嚴(yán)肅道：“如果舍不得，那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這樣做。念你是初犯，我刪了就算了，你能答應(yīng)我以后不會再做這種事了嗎？”
余妄紅著眼，悶悶的嗯了一聲，“對不起……”
余妄擔(dān)心他不肯原諒自己，眼神有些殷切地說：“老婆，你不要生我的氣，你要是覺得不平衡，我也可以讓你拍回來�！�
說罷，男人就作勢又要解衣服，夏時云連忙拉住他：“我不拍！”
“尊重是相互的，你不能未經(jīng)我允許就私藏我這種照片，相對的，我也不會觸犯你的隱私。”夏時云道。
說著，夏時云就把那個命名為【老婆寶寶】的相冊一鍵全刪除了，刪完又去文件管理的照片數(shù)據(jù)也統(tǒng)統(tǒng)清空，最近刪除什么的也一系列掃干凈，徹底斷絕了恢復(fù)的可能。
刪完，夏時云就對余妄淡聲問道：“還有備忘錄呢。”
余妄這么久的珍藏全部被刪，情緒低落得連手機都不想接了，直接道：“和相冊的密碼是一樣的�！�
夏時云依言輸入，被緊鎖的秘密備忘錄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和相冊一樣，備忘錄也有兩份。
一份名叫【寶寶觀察日志】，另一份叫【上位計劃】。
夏時云蹙起眉頭，這兩個文本光聽名字都有些參不透。
他不確定地問了一下：“這些跟我有關(guān)嗎，我可以看嗎？”
余妄點了點頭。
于是夏時云就先點進(jìn)了第一個備忘錄里。
這個【寶寶觀察日志】，實際上就是夏時云曾經(jīng)發(fā)過的朋友圈的內(nèi)容。
夏時云：“？”
“你、你保存了照片也就算了，你還把我這些文案都復(fù)制粘貼下來干嘛��？”夏時云狐疑地往下翻著，發(fā)現(xiàn)確實就是他的日常而已，一點不健康的要素都沒有。
但越是普通，就越是顯得余妄的行為癲癲的，不像正常人。